70. 第 70 章

作品:《步步攻心

    太子一行人到了王府,被请入一间房里休息。应子清和旁人告了退,准备出去见一见裴尚宫。


    趁这当口,有侍女来报,说谢家小姐想拜见应司直。


    应子清吃了一惊,旋即道:“我去看看。”


    刘之衍跟了上去:“我同你一起。”


    谢凝荷在树荫下站着。


    她那身奇怪打扮全不见了,像是换了身装束,看着十分清雅。


    廊下,应子清匆匆走来,谢凝荷稍微开心了些,又见刘之衍紧随在她身后。谢凝荷忍不住鼓起脸,可是心里,不禁泛起淡淡羡慕。


    谢凝荷礼仪周全,向刘之衍行礼:“见过太子哥哥。”


    刘之衍点了点头,但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应子清担心她亲自跑来婚礼现场,会大受刺激。她细心打量,发现谢凝荷的状态还好,除了唇色略显苍白外,并无殊色。


    应子清牵住她的手,发觉她指尖冰冷:“是不是生病了?”


    “子清姐姐,”谢凝荷笑了下,忽而半蹲下身,“我想求一求你,带我拜见裴尚宫。”


    应子清诧异,急忙将她拉起来:“好端端的,跟我行什么礼!为什么见她?”


    谢凝荷不愿意起身,她抬起脸,神情坚定:“我想进宫,做一名女官。”


    怕应子清不同意,谢凝荷急忙道:“子清姐姐,你听我说,我不是心血来潮。这件事,原来我同你说过的,你多半没当真,我是日日夜夜盘算这个念头的。”


    谢凝荷扫了眼刘之衍,太子哥哥多半不会管这种事。拜见裴尚宫不难,难的是有没有人愿意给她推荐。说服子清姐姐从中帮忙,事情就有眉目。


    应子清定定看着她:“你确定想做女官?”


    谢凝荷愣了一瞬,肯定点头:“自然。”


    应子清说:“那好,我正要去见裴尚宫,你与我一起。”


    “啊?”谢凝荷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


    “找工作而已,有什么问题?”应子清理所当然。


    谢凝荷这样的贵女,除了嫁人之途,没有别的选择。哪怕谢言昭心疼妹妹,对妹婿千挑万选。架不住有些人会做戏,若是挑中貌若君子的中山狼,婚都难离。应子清对这种盲婚哑嫁的婚配方式深感无语,若是谢凝荷想选择别的方式生存,有何不可?


    不过,应子清神情认真,补了一句:“只是,能不能说服裴尚宫,要靠你自己争取。”


    谢凝荷呆了一呆,本以为是桩天大的难事,她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怎么到子清姐姐这里,变得如此容易。她眼眶一热,感激道:“嗯!我会的!”


    “好姐姐……”谢凝荷上前两步,伸手想抱住应子清,却被人硬生生拽住后领,把她从应子清身边拉开。


    刘之衍冷冷训斥:“说话就说话,别失了体统。”


    “……”谢凝荷郁闷,讪讪放下手,若不是有求于人,她非得翻个白眼。


    王府宴请,裴尚宫与一干人等高阶女官,都收到了喜帖。她们不方便见外男,在王府内花园里,寻一处僻静之处落座。


    应子清携了谢凝荷,来到裴尚宫面前落座。


    裴尚宫桌前有几盏茶,她笑盈盈推了推桌案,请她们润一润喉。


    应子清跪坐于一旁,三言两语,将她们的来意表明。


    裴尚宫讶然片刻,半晌没有作声。


    谢凝荷从未与这等高位女官打交道。此刻,她眼神偷偷打量,只见应子清与裴尚宫,发髻高耸,跪坐的姿态笔挺,举手投足间,散发主掌事务、独当一面的气场,两人一样的高不可攀,一样威严,让她满心羡慕。


    裴尚宫上下打量谢凝荷,轻轻摇头:“你是谢家的大小姐,任性不得,快休了这样的念头,回家去吧。”


    “裴尚宫!”谢凝荷得了应子清的鼓励,膝行向前,声音都大了,“小女绝非任性之人,深宫内的情形如何,我早已探明。如今我已做好了打算,否则应司直不会助我一臂之力。请裴尚宫给小女一个机会,或是安排一场测试,或是以其他方式考量,只求裴尚宫明白小女的决心。”


    裴尚宫的脸色冷下来,看应子清的表情都不太好。


    应子清被她瞪了一眼,亦不好帮忙求情。


    谢凝荷急了,眼底凝起泪:“裴尚宫,小女是认真的,我不想被家里安排一个男人,随便嫁了!”


    裴尚宫本欲起身离去,听了这话,她动作一顿,慢慢回过头:“进了宫门,从此你不再是养尊处优的谢家大小姐。婚配上,也无别的指望。若是你心中惦记着某个人,那你与他再没缘分。你以后就是宫中谢氏女官了,你想清楚再答应吧。”


    应子清微怔住,传闻裴尚宫出身不错,但她像是早年的谢凝荷,亲自求了傅太后进了宫,从最低阶女官做起,一步步到了尚宫之位,统领六局。难道谢凝荷的那番话,让她看到曾经的自己?


    谢凝荷恭恭敬敬,匍伏在地:“裴尚宫,我想得很清楚。”


    裴尚宫没有马上同意,掷下一段话:“你们谢家有诸多规矩,你且先将这些问题处理妥当,届时再来寻我也不迟。”


    谢凝荷得了裴尚宫这句话,心中一松。


    出来后,侍女见谢凝荷满脸轻松,陪着她一起开心:“先前小姐还愁眉不展,遇到什么事,这么高兴?”


    谢凝荷不欲多说,摇了摇头。


    几人簇拥谢凝荷走到门外,等车夫驾来马车。


    “谢凝荷。”一道男声,叫住她。


    谢凝荷被这声音里的寒意,惊得哆嗦一下,刘之衍站在角落,示意她过去。


    谢凝荷跟着他走,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下:“太子哥哥?你有事找我?”


    刘之衍乌黑的双眸在阴影之处,显得更加深沉,他长得高挑,俯视她的目光里,不带一丝温度。


    太子哥哥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像在看一颗棋子或是对手。


    那模样太陌生太可怕,谢凝荷情不自禁退后两步。


    “他不会放过你。”刘之衍平静道。


    他没有指出是谁,但谢凝荷一下明白过来:“……他已经成婚了。”


    “那件孔雀翎大氅,刘弘煦没有扔,他命人细心收好。”刘之衍问,“你猜,他是什么意思?”


    谢凝荷并未觉得欢喜,她抿紧嘴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以后要进宫,旁的事与我没关系了。”


    刘之衍眼里来了一些兴趣,他摇了摇头:“谢凝荷,谢言昭与刘弘煦是好友,你不可能一无所知。”


    谢凝荷听得害怕,浑身发冷。


    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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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衍见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继续道:“我有一个想娶的人,此生认定了她,决然不会放手。我们刘家人,血脉相近,性子也极其相近,我太清楚刘弘煦的为人,他决不可能放过你。你信不信,若你考虑重新议婚,刘弘煦一定会横加阻拦。他选窦兰芷,是暂时迷了眼。等来日安景王登上帝位,刘弘煦从后宫把你抓去,当伺候人的侍妾,又有何难?”


    从来没有人,这么赤裸裸地把目前和平表象撕碎,把潜藏的暗流涌动,和可怕的手段,说与她听。短短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在她眼里都变了样。谢凝荷不可置信,眼泪浮了上来,她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


    刘之衍耐心颇好,看她慢慢落着眼泪,半晌他说:“若不想发生这件事,不如告诉我一件事,如果安景王得了一件宝物,他会放在哪里?”


    谢凝荷没有忽略他话里藏着的阴谋诡计,指尖颤了下,盈泪问:“太子哥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开始用上了计谋?”


    刘之衍没再多言。


    谢凝荷闭上眼,眼泪倏尔流出,划过脸颊:“我记得也是那样一个夏天,我们在宫里玩耍,我还记得,刘弘煦怕鹰,是你帮他射箭打下来的。那时候你护着他,有人问你何故如此,你说你们是兄弟。为什么大家要长大,大家还是小时候该多好。”


    刘之衍只定定望着她,他只在乎那个答案。


    阴影里,谢凝荷垂下眼:“如果安景王得了宝物,会放在东郊禅心雅园之中。最近,刘弘煦经常去那边呆着。”


    “这是为我的哥哥所做。”谢凝荷目光直直看向刘之衍,“请太子殿下记得小女与谢家的苦心。”


    一场权力争夺不可避免,谢凝荷心中惴惴,刀光剑影之下,他们谢家又该如何?


    曾经在谢凝荷口中亲昵的太子哥哥,悄然转变为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刘之衍听了,无动于衷。得到该得到的消息,他点了下头,径直走了。


    谢凝荷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复杂异常,是不是自己醒悟得太晚?他们已经像大人一样处理事务,唯有自己,幼稚的停留在过去。


    晚间吃饭的时候,席间上,香巧谈起近期长安城如何过七巧节。


    “是不是要对着月亮穿针?”应子清好奇,“寓意自己心灵手巧什么的。”


    “是啊,”语兰失笑,“怎么听子清姐姐的意思,是没过过的吗?”


    应子清摇头:“没有,常常听别人这么说。”


    香巧和语兰对视一眼,七巧节是家中姐妹最喜欢也是最和睦的节日,父母会给她们准备一些可口的吃食,她们借这个机会,凑在一起吃吃笑笑,比一比手工活。每每回想起来,总觉得温馨不已。


    听应子清这么说,她们便猜,子清姐姐多半没个兄弟姐妹,因而生出几分同情。


    语兰眼泪汪汪,建议说:“那不如子清姐姐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香巧激动道:“对啊,大街上有猜谜花灯,有集市,普济寺那边会举办庙会,听说那边求姻缘很灵验的!”


    应子清听了有些心动,众人齐齐转头去看刘之衍。


    他们一行人能不能集体请假出去玩,要看东宫殿下同不同意。


    刘之衍神色平静,他想了想,同意道:“可以去普济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