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章

作品:《步步攻心

    一听谢言昭满是严厉的兄长语气,应子清疼也顾不上,心里“咯噔”一下。就怕他一开口,满嘴都是“之乎者也”的说教。


    应子清双手一合,满脸求饶:“谢大人,救人要紧,请先帮小女渡过难关!”


    谢言昭是真的生气,脸色铁青,瞪着她:“你刚才上马车的时候,动作不太顺畅,为什么?”


    不被提醒还好,一提及,应子清觉得伤口的地方,疼得她太阳穴隐隐作痛。她伸手,抹了下额间凝了细密的汗,唇色苍白:“我被暗器打伤了……”


    “狂悖!”谢言昭白皙面容,浮起一丝怒色。


    常年性情温和的人乍然生气,看着,倒比夜叉生气还叫人觉得可怕。


    应子清眨了下眼,心中默默无语。她有求于他,还能怎么办?只得垂头,作出认错的模样,随他怎么说好了,她都不顶嘴。


    谢言昭转头叫丹墨:“去查,谁家的家丁,胆敢放肆!”


    应子清一愣,原来不是骂她的。


    外面坐的丹墨,亦是郑重:“是!”


    追杀应子清的家丁,与其他家丁汇合。这几人手持棍棒,感觉壮了声势,他们互相点头,一起从小巷子里跑出去,阻拦应子清跳上去的马车。


    丹墨一脚踩在高处,冷笑道:“好啊,我还没找上你们,你们倒自己撞了进来!”


    其中一家丁,将棍棒伸长:“少废话!把刚才的女子交出,我们饶了你!”


    马车帘子之后,应子清不由紧张。谢言昭神色淡然,眼睫微垂,似是根本不把外面发生的事,放在眼里。


    丹墨岂是吓大的,当即怒喝:“不知死活的孽障,吃了熊心豹子胆!中书舍人谢大人的马车,你们也敢拦!天子脚下,你们擅自手握刀兵!赶紧报上来历,我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那几名家丁唬了一跳,又去看马车上挂的铭文,果然写了低调的“谢”字。谢言昭平日素净惯了,马车亦无奢侈装饰。王府家丁眼拙,只当是寻常人家的车子,所以敢拦。


    又是谢家公子,又是御前红人,谢言昭若是碰见在附近巡逻的差役,随便招招手,就能让他们吃尽苦头。


    家丁们对视一眼,惹不起躲得起,迅速撤离!


    丹墨才不肯放过他们,对身边一贴身护卫命令道:“刚才公子有话,要他们受受教训!”


    “是!”谢府的护卫抱起刀,顷刻间追上一人。


    丹墨看了会,隔着帘子回:“公子,是不是通知官府,将这些地痞流氓拿下?”


    应子清不想闹大,赶紧摇了摇头,谢言昭道:“不必,继续赶路。”


    按道理他们该直接回去的,但此时多了个人,丹墨顿了片刻:“公子,我们去哪?”


    谢言昭:“回谢府。”


    应子清微怔,看来,谢言昭不愿意送她一程么。也是,解了她的危难,还嫌不够吗?


    应子清没想太多,抬手对谢言昭作礼:“多谢,谢大人救我一命!来日谢大人若有需要,小女定会倾尽全力,以报大人救命之恩……”


    谢言昭转过脸,近距离看着她。少女刚才经过一番奔跑,头发乱得没样子,几缕发丝散落,纠缠在凝脂般白皙的脖颈上,无端多了几分风情。她脸颊飞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眸低垂,偏偏露出乖巧听训的模样。


    谢言昭抿了下唇,温和解释:“不是不送你,而是我觉得,你跟我回谢府比较好。东宫给你安排如此危险的任务,你必是受尽了委屈,回去了也是难过。如此,倒不如跟我一起回去,改日我陪你去东宫请罪。”


    都说谢言昭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果然不错。


    只不过,他好像误解了什么,应子清笑:“不是这样的,殿下他没有为难我……”


    谢言昭摇摇头:“在我面前,不必矫饰。为人臣下,哪有不难过的,女子为官,又比旁人艰难数倍。应司直,就这样定了吧。”


    ……


    怎么感觉解释不清楚了啊!应子清头疼。


    但现在不是头疼的时候,而是肩膀痛!被暗器打伤的地方,还没有做过处理,而且她很担心,暗器上会不会有毒。


    应子清身上有临时救治的药,她咬了咬牙,请求道:“谢大人,能不能转过身,我想处理我的伤口!”


    谢言昭眉心微微皱起:“需要我帮忙吗?”


    应子清:“在后肩,我要脱衣服看看。”


    谢言昭微怔,白皙的面庞耳朵,烧起了罕见的绯红。他当即转过身,以背对着她的守护者姿态,温声道:“应司直请自便,请放心,我不会偷窥……”


    应子清自然相信他。


    后肩出了血,和外衣那层纱黏在一起,应子清忍着疼痛,脱了下来。外衣残存的血迹殷红,没有别的颜色,那就是无毒。但伤口的位置太往下,她在抹胸里面,穿了件白丝小衣,正好遮挡住了。应子清想给伤口上药,还得脱下这层裹胸用的小衣。


    应子清抬眼,谢言昭背对着她,背脊坐得端正,俨然是正人君子。


    应子清虽然对他放心,还是背转过身,悄悄解开小衣。她从腰间拿出药丸,嚼碎了,敷在裂开的后肩上。


    药性开始起作用,渐渐生出清凉之意,她再给自己服了一丸。


    前方的马匹,忽然嘶鸣一声,马夫勒停了马,整个车身突然晃了下,随后停下。应子清慌忙把衣服穿好,披上外衣。谢言昭依然背对着她,但他没有出声。


    马车之外,丹墨喝令:“什么人!”


    外面无声无息,无人应答,只听阵阵马蹄声,犹如战鼓,一声接一声踢踏而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将他们包围。


    谢言昭听出动静不对,他低声对身后的应子清道:“你且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掀帘出去,谢言昭仍不忘把车帘落好,把她严严实实藏在车内。


    出去了,谢言昭才知为何丹墨嗓音发颤。


    数千人玄色披风,黑底银纹盔甲的东宫亲卫,站开一排,宛如铜墙铁壁,将整条大街牢牢封锁。


    刘之衍为首,他御着月影,缓慢来到谢言昭面前,居高临下道:“子清是不是在你马车里?”


    听说应子清离开普济寺,与苍凛一起,到禅心雅园闹事。刘之衍心下一紧,唯恐她遇上什么意外,当即召来亲卫,前去要人。


    兴师动众将千名亲兵,开到禅心雅园大门口,姜泽语一见这阵仗,人也呆了。不过姜泽语交不出人,说早就跑了。


    刘之衍不相信他的推辞,又分外担心应子清的安危,命人以禅心雅园为中心点,派出精锐亲兵,沿着周边道路开展地毯式搜查!


    路上遇到的所有马车,全被查了一遍,刘之衍自然不肯放过谢言昭这一辆。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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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昭没有回答,反而不疾不徐:“殿下,眼下是亥时,你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贸然出动亲兵,在长安城四处搜罗。明日朝堂之上,难免有一份奏折,摆在圣人案头!”


    月影感受到谢言昭话里藏针,不禁激起几分战意,不住刨蹄子。


    刘之衍双眸微微眯起,眸中已有冰霜之色:“中书大人,这是何意?”


    谢言昭抱起双手,作揖道:“下官不知应司直何故得罪了东宫殿下,还请殿下不要责怪于她!”


    “你不知道她为何得罪我,就敢替她求情?”


    再不出去,这两人针尖对麦芒,恐怕要怼起来。


    应子清终于穿好衣服,再也听不下去,赶紧掀开车帘,跳了出去。


    刘之衍见谢言昭果然将应子清藏在他的马车里,而且,不知道要带去哪!他眼里闪过凶悍的戾气,脸色十分难看。只不过眨眼间,他将这股怒气藏得很好。


    应子清转向谢言昭,惭愧道:“谢大人,我刚才就说了,这是个误会!东宫并未为难我,是我没来得及解释……”


    刘之衍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时间,打马上前,一把将应子清捞起,放在自己的鞍前。他冷冷的视线,在谢言昭身上,停留片刻,谢言昭亦是不卑不亢,平静对视。


    刘之衍牵住缰绳,一手牢牢扣住住应子清的腰,冲四周的亲兵吩咐:“人找到了,撤。”


    月影得了新命令,振奋地嘶鸣,撒开蹄子,在长安城的正街上跑起来。


    一伙东宫亲卫,大军压境似的黑压压地来,又似一阵黑旋风,退得干净利落。


    谢言昭直挺挺站在原地。


    丹墨不知所以,陪着他站了一会,小声询问:“那、那公子,我们这会儿该回府了吧?”


    谢言昭仍然望着应子清离去的方向,许久,他回身上了马车。


    丹墨与马夫同坐,马夫挥了挥鞭子,车子再度走起来。


    车帘之后,谢言昭扫了眼马车内,落下的东西,一件染了血迹的小衣。


    是应子清匆忙间落下的。


    谢言昭眉心微皱,有些呆愣的,看着少女遗留下的私密小衣。那柔软如月色般朦胧的轻纱,仿佛还带着少女的体温与气息。


    谢言昭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私密之物。总不能还给她,又或者,不还给她……


    外面的丹墨掀开帘子,探进头来:“公子?哎?那是什么东西?小的拿去扔了吧?”


    谢言昭下意识将小衣攥进手里。抓住小衣,他像抓住不为人知的秘密,心脏不受控制般狂跳,耳根子“唰”一下红了:“……不必,我来处理。”


    丹墨觉得奇怪,但没放在心上,他挪开视线,转头去看道路:“公子且再坐一坐,快到府上啦。”


    谢言昭“嗯”了声,把小衣收进怀里的那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放在鼻端,轻嗅一下。


    ……


    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撞到太子殿下跟前。


    刘之衍面色阴郁,从马厩回寝殿的路上,一路拽着应子清的手腕,往前走。


    香巧和语兰两个胆子再大,也不敢说话,只得远远跟在后面,小心翼翼提醒:“终于把你们盼回来了,子清姐姐,太子殿下从普济寺出来的时候,找了你很久……”


    寝殿“砰”地一下关上门,把旁人的眼色与担忧,全阻拦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