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 72 章
作品:《步步攻心》 趁刘之衍愣怔之际,窦兰芷小心翼翼踏步上前,微微扬起脸,那是一个向情郎索吻的姿态。
一幅鸳鸯交颈的团扇,徐徐升起,挡住应子清的视线。
接下来的画面,属于非礼勿视的范围,可不能乱看了。
目的达到,侍女眼含得意。
应子清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花灯笼另一边,却是另一幅画面。
刘之衍挑起点火用的长杆,点在窦兰芷修长的脖颈上,一点点将她推开。
那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杵在她颈部的大动脉。
若刘之衍手中,拿的是一柄刀。此刻必定血溅三尺,遇刺的人连声音也没机会发出,萎靡而去。
窦兰芷对杀戮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察觉到他真实的杀意,脸色煞白。
刘之衍那双让她痴迷的黑眸,看着她时,淬了寒冰般冷冽,“窦兰芷,你不妨抽空,请教一下你的父亲窦靳。如果窦岚将军的位置,是别人想给就给,想收就能收,你猜窦岚会怎么做?”
“哦,我忘了,此刻窦靳正跟着窦岚,在西北跟摩罗谈判。”刘之衍道,“我告诉你也一样,窦岚会想办法除掉那人——我也一样。”
言毕,刘之衍将长杆随手一扔。
窦兰芷仿佛坠入冰窖,后颈竖起阵阵寒毛,而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丑陋的黑迹,那是点火长杆上留下的碳印。
刘之衍心里只有一股被打断约会的不悦,离去前,他懒得再看她:“从前我说的很清楚,别来烦我,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苍凛从房檐一跃而下,正正好拦在应子清面前:“应司直!听说你找我?哎,你怎么满脸不高兴!”
应子清听他语气揶揄,不由怀疑:“刚才,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苍凛抱起双臂,眉飞色舞:“看见了!还看见你很生气。”
应子清看向普济寺的后方:“我找你有事,我准备去一个地方,需要你跟我一起。”
苍凛想了想:“做什么?”
“太子今晚在禅心雅园布局,搜查钥匙。”应子清沉声,“单光拿到账本还不够,我打算做另一件事。”
苍凛听得认真:“什么事?”
“逼反!”应子清抬起眼。
“把对方的人变成自己的人,这种‘策反’我听说过。逼反?你是想把对方的敌意,暴露出来?第一回听说!”苍凛越想嘴角升得越高,“有意思!”
两人边说话边走路,离热闹的大街越来越远。
雅园布置在一处静谧之所,四周栽种茂密大树,将小院大门遮蔽在树荫之下,有避世隐居的意思。门口陈列两座石狮,彰显主人不凡身份。
阴影处,两人商议着对策,苍凛悄声问:“你还愿意为他做事?”
应子清面无表情:“不帮他?那好,你只手空拳,自己去重振巴孟族。”
苍凛又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贝:“我有愿望,所以愿意为他效劳,你呢?”
应子清觉得他的话真多:“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愿望?”
“你想做他的妃子之一?还是太子妃?”苍凛紧紧盯着她。
她想,她是为了完成任务。
“别的女子的愿望,非得是我的愿望?但我的愿望不能告诉你。”应子清顺手一指,“闲话少叙,近日姜泽语在里面守护那把秘密钥匙,而我,需要你把人引出来!”
苍凛笑了声,他蹲下身,紧了紧腿上的绷带:“遵命。”
苍凛扮作闹事的醉酒之人,一步一拐,走到禅心雅园,砰砰捶门。
应子清从腰带解下一个事物,那是她很久没有碰过的东西。
苍凛闹事闹得极好,不一会,禅心雅园院门大开,一群家丁点着火把,拿着武器,朝苍凛逃逸的方向追去。
姜泽语也被惊动,从府中走出。他站在门口,安排调度人马,遥遥看了眼醉汉,眼露鄙夷:“被酒糊了心眼的东西!闹事闹到王爷头上!定叫他不得好死!”
应子清见他身边不过寥寥几人,正是说话的好时机,当即走出去:“姜先生,许久不见。”
只见月下走出一女子,竟是十二死士杀都杀不死的灵清子!
姜泽语冷笑:“山人灵清子,好兴致!不在东宫呆着保命,怎么来这里转圈,嫌自己的命太硬吗?”
应子清闻言,摆出铁青的脸:“我为什么来这里,姜先生难道不知道?近日朝中的消息,姜先生不会一点都不清楚吧!”
姜泽语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得一愣:“你指的什么?”
几番接触,应子清早知此人无能胆小,最怕失去权势。掌握一手消息,是他在安景王身边的立身之本。如果有什么重要消息,是他探听不到的,定会着急。
应子清道:“运往受灾地区的粮道,出了大问题!朝廷财政紧张,发放给运输的民夫的饷银,有拖欠的征兆……”
这些内容向来虚虚实实,结合在一起,叫人难辨真假。
眼看她讲的内容越来越重要,姜泽语把手一伸:“慢着!”
姜泽语左右看看站在身边的人,眼底划过机警之色:“灵清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
见他果然中计,应子清亦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姜泽语深知,应子清没有功夫在身,他随手招出一死士,应子清毫无抵抗之力。
两人走到禅心雅园门口的一棵树下,姜泽语眯起眼,眼里的轻视,根本遮不住,他假意诱哄道:“粮道出了问题,民夫饷银拖欠,然后呢?”
公然被小看,让人心中不爽,应子清从善如流,假意生气:“姜先生想骗我消息?我凭什么诉你!”
姜泽语冷笑:“灵清子,你这点消息,明早我派人去打听,不就全都知道了?趁现在我觉得还有价值,不如速速告诉我。”
“我有条件。”应子清侧过身,从腰间抽出丝帕,按住眼角,“姜先生,说什么灵清子,我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我在太子殿下身边做小伏低,想谋求什么,姜先生难道猜不到吗?”
姜泽语看了她半晌,心中冷笑,还以为是什么不出世的绝顶天才,说到底心思还是跟想嫁人的女子一般。
他眼珠转了一圈:“哦?我一介书生,能做什么?”
应子清垂眸,月光下,白皙清秀的脸上,有隐隐凄楚之色:“贵府新来的世子妃,是何等高傲的人物,皇后也肯亲自到圣人面前,替她求一份薄面。世子妃心中倾慕谁,姜先生不可能不知道。有她在,我怎么近得了太子的身边?我的愿望很简单,把你们的世子妃带走,离长安城远远的!”
姜泽语不耐烦:“这是世子的家务事,我不可能掺合。”
“是吗?”应子清抬起眼,直视他,“若是我说,王爷越早离开长安城,越对他有利呢?”
姜泽语抚摸自己的扳指,看着她那双令人难忘,透着狡黠的双眸:“为什么这么说?”
应子清道:“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太子事物繁忙,有薛宰相帮忙,却办不好小小的赈灾济贫之事,削弱太子的权力,现在事最佳的时候!”
姜泽语笑起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应子清摇头:“唯有太子手忙脚乱,才能凸显我的用处,唯有太子心急如焚,我才好软语温言,安抚他的心……”
听到这里,姜泽语已经信了十足十:“灵清子,这点消息,还不够啊!”
“若是我再加一条,圣人听说翟容在长安城露富,”应子清故意压低声音,“心中猜忌王爷富可敌国,成了心头大患……”
“那又如何!”姜泽语打断她,冷冷道,“我们早知道圣人不满王爷,已经不是一两天,要发难,可要有个由头!”
“这难道不是理由?”应子清将之前拿出来的翠绿玉石符节,亮给姜泽语看。
那上面大大的“安景王”三个字,不容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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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子清冷笑:“若是我亲自捧了这东西,到太子面前,将王爷的心思逐一剖白,你待如何!”
不等姜泽语反应,应子清忍不住戏谑:“如此好的时机,你们还在等!当初送王爷一乌龟,果然应景!王爷与他的谋士做事,缩头缩尾!什么‘载梦登天’,你们等一百年去吧!”
应子清此番半真半假,既诱哄又敲打,言辞变幻无常,就是为了扰乱姜泽语的心思!
圣人与王爷面和心不和,龃龉多年。安景王既有问鼎之心,他必然希望稳扎稳扎。应子清便借着这番挑拨,让王爷的第一军师谋士,撺掇安景王暴露自己的野心!
唯有安景王自己先乱起来,朝天局势才会动荡,那本机密账本才能成为致命利刃,将安景王彻底钉死!
却在这时,禅心雅园后方,忽然喧哗起来:“有贼!姜先生,有宝物被盗!“
数条事件同事塞入姜泽语的眼前,他一时搞不清楚发生什么,迟钝转过身,指着应子清道:“灵清子!你找死!”
看来他已经混乱,这话,也不知指的是什么意思。
应子清在这边拖住姜泽语,对影枭盗走钥匙,亦是一大帮助。
事情已成,应子清不能久留,拔腿就跑。
刚刚还柔弱可怜的少女,一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唬得姜泽语一阵迷糊。
“姜先生!”侍卫急匆匆来到姜泽语身边,请求道,“小的该如何?禅心雅园这边人手不够,拿下贼人,还是拿下那女子?”
姜泽语沉吟半晌:“拿下贼人!那女子不成气候,随便派一人追上,能杀便杀!”
应子清在长安城的巷道里,左拐右逃。
苍凛不在身边,影枭与夜鹰多半不知道她在这里,若有一人追上,她可就倒霉了!
追来的人是带功夫的家丁,那人会听足音,很快追上应子清那条路。
男人的跑步声,在身后响起。
应子清心道不好,这些人手段是一个比一个狠,她正思索该如何呼救逃命……
一道飞刃呼啸而来,击中应子清的后肩!
应子清狠狠吃痛,咬紧牙关不肯出声,凭伤口传来的痛感,应该是一枚暗器!
今夜是七巧节,长安城大街必定人来人往,此人穿的是家丁服饰,与死士不同。只要她跑到大街上,那家丁必定不敢造次。
而长安城的正街就在前方,应子清加快步伐,拼了命往前跑。
大概是逃命逃出经验,这么漫长的路程,应子清带着伤,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她在心底嘲笑,当年体测,每次遇到八百米考试,她都要哀鸿遍野。现在让她回去考试,她都有信心拿第一了!
巷道无灯火,黑暗浓稠如墨,正街就在眼前,那里的点亮的各色花灯,仿佛光明。
应子清拼尽全力,一跃而出!
糟糕!正街上,早就空无一人!
她方想起这里是哪里,这条正街,是从宫里出来的路,很少有民众来这里溜达。
就在她感觉绝望的时候,踢踏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不多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应子清向后看一眼,那家丁也听见了,脚下慢下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应子清抓住这个时机,毫不犹豫朝那马车奔去,挥舞双手:“停车,请你们救我!”
马车内传出轻微的响动,似是有人在吩咐。听见了,说了句什么。
那马夫一拉缰绳,马车稳稳停下来。
应子清心里泪流满面,果然还是好心人多!她手脚并用,想爬上马车,可是这个时候肩膀传来剧痛感,她痛得嘶了声,手上的动作一滞。
千钧一发之际,车帘“唰”地掀起,一双男人手匆忙伸出,有力地环住她的手臂,稳稳将她扶住,顺势一带,将她安全带入车内。
应子清惊魂未定,抬眼一看:“是你!”
谢言昭脸色不太好,语气沉沉:“你怎么会招惹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