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花魁之名

作品:《失去妖心后和假道士破镜重圆

    表演圆满结束,红衣女子在欢乐的喧嚣声中鞠躬谢幕。


    “这位美人可是花月楼新捧的花魁?”


    “肯定是啊,七日盛宴的第一支舞,只能由花魁来跳,她若不是,那还有谁能胜任呢?!”


    众人欢呼,人群中仅一人变了脸色。


    祁渊的薄唇紧抿,原先的樱红色褪去,苍白如纸,像是怒火中烧,他握着茶杯的指尖控不住力气,竟将这材质上好的琉璃生生捏碎,尖端刺进皮肤,溢出一颗大小如珍珠般鲜红的血。


    她可知道在此时抢风头意味着什么?


    另一边,真正的花魁杜月听着外头的欢呼喝彩竟未有半分事态,她身着淡紫舞衣,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气质仪态绝佳,一对亮白珍珠耳坠悬落在锁骨的位置,媚态尽显。


    她身后跟着一位婢女,正是今日同阿离闲聊的那位。


    两人静静等候,不多时,一道赤红张扬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方才出尽风头的女子正缓步向两人走来,红绸金丝,轻盈无比,像是梦中诱惑人的魇。


    杜月眉头微蹙,心底漫过一种名为嫉妒的心思。


    她知道,有一类人,天生丽质。


    别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她便是努力一辈子也够不着。


    “阿离大人。”见阿离来,杜月微微欠身,眼中的不甘一概褪去,只剩一位花魁应该表现出来的怨恨。


    “你可知为了今日,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抢在阿离开口前,杜月声泪俱下,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我努力了两百年,才爬上了花魁的位置,如今却被你毁于一旦!”


    杜月情绪激动的上前抓住阿离的双手,语气之绝望就像要拉着她同归于尽一样。


    阿离愣然,“我……”


    又被打断,“既然你想做这花魁,便好好做吧,我这花魁的名头,今日便送与你了。”


    杜月的语气变了,不再狂躁,反倒是平静得很。


    “这是何意?”


    “七日盛宴,向来只有一个花魁,这花魁你拿了,我便不能再拿,自然,就是这么个道理。”


    美丽动人的五官上露出一个笑容,这笑混着眼泪,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希冀。


    阿离刚想要说话,奈何对方直接收了神情,转头就走。


    留在一脸懵的阿离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夜色漫长,盛大的宴会还在继续,阿离单着一身红绸舞衣,衣料单薄,是以想尽快返回自己的厢房,披上一件厚衣。


    结果一开门,手腕便被一只大手拉住,阿离二话不说给对方来了一记过肩摔,但对方功夫过硬,临空旋转一圈后稳稳落地。


    阿离看清来人,语气是好奇和疑惑,“祁渊?你怎么在这儿?”


    “爬窗户进来的?”阿离瞥了一眼紧闭的窗户,皱起了眉。


    “不是。”


    “我管你是不是,出去。”阿离横眉。


    “……”


    “不出。”


    不出是个什么道理?


    原还想说什么赶人的硬话,奈何寒意透骨,阿离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祁渊见状下意识地去脱自己的外衫,但阿离看也没看,独自转去屏风后找起了厚衣裳。


    谁知披上了外衣还是冷,阿离干脆利落地吩咐道:“要么出去,要么转过身去,我要换身衣裳。”


    为什么不赶人?阿离给自己找的解释是——因为祁渊上次送来的那封信件。像他这般干公事公办的正经人,找人的时候只能是有要紧事。


    这事关乎妖界,她必须知道。


    外边立着的人听话的转过了身,他阖眼,以为这样就可以维护自己刚正不阿的形象。


    但,阿离今日这身舞衣但是穿戴便极其复杂,发髻上,腰肢上,手腕上,脚踝上,全系着精致小巧的金铃。如今要换下这身舞衣,单是铃声随主人的动作不断隐隐发出的清脆声响,便足以叫人心生旖旎。


    祁渊的道心再怎么坚定,也曾对一只妖怪动过心。


    如今这只妖怪与他相隔一块屏风,亲密又遥远,这似乎是老谋深算的天道在考验他复仇的决心。


    “你找我何事?可是关于那封信?这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内容是真是假?还是说是你故意伪造用来诓骗我的?!”


    人总爱浮想联翩,妖怪更是。这一长串的问题在阿离心中郁积已久,只怕是再不解决就要积郁成疾了。


    可祁渊现下并不想谈论这些,“这些都不重要。”


    “这些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不知何时换好衣裳的阿离从身后窜到眼前,一双清灵的眼眸在无端地质问他。


    这几日她将那封血信翻来覆去的看,字里行间尽是写信之人的痛苦和绝望,信里写着——


    ……我的亲人,朋友,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每隔几日,我就会在一个地方知道他们的死亡。他们的妖丹被挖出,摆在一个盘子里,另外一些强大的妖怪用很多很多的灵石买下他们,吃掉他们……


    我没有力量,我该怎么办?


    如果这封信能送到你的手里,伟大的妖主大人,求求你惩罚他们吧!我愿为此付出我的一切。


    这封求救信没能成功送进妖都,被幕后主使截断,中间亦不知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


    阿离心怀妖界众生,遂而在听见祁渊说出一句“不重要”时控制不了情绪,一双眼睛霎时充满血丝,叫人心痛。


    “对不起。我并非此意。”


    “这封信,是在扬州城外的山林里发现的,那时它被埋在土里,周边没有发现任何一具尸体。我不知真假,亦不是我要伪造其惨状来哄骗你,”说到此处,祁渊顿了顿,微不可查地自嘲一笑,“将信给你,是因你为妖界使者,对妖界之事,自是大公无私,公平公正。”


    祁渊的语气忽的变得急切,“但你可知,你在今日跳了这本该由花魁跳的第一支舞有什么后果?”


    阿离微诧的看他,心道:为何今日他们总说花魁之事?


    不等开口,门外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使者大人在吗?我们楼主唤你过去。”


    楼主?


    阿离心下欢喜,急急地就要去开门迎人。


    但快到门边却脚步一顿,她一边飞奔去打开窗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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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的冷风呼啦一声将她包裹,一边开口应着,“稍等片刻!”


    阿离又跑去将祁渊推到窗边,“既然不是信封的事情,我们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你快走吧!我得去查案了!”


    “阿离!”他又拉住她的手。


    “别应他们。”


    今日的“仇人”变得格外婆婆妈妈。


    阿离不理他走不走,擅自回到门前,两声吱呀,走了个干净。


    花月楼共有十二层,是扬州城最高的建筑。


    愈往上走,耳边的乐曲声便愈来愈小,阿离被领着上了顶层,这是花月楼楼主的地盘。


    说起花月楼楼主秦娘子,她当年可是闻名妖界的传奇人物。


    据说前楼主捡到她的地方,是在活死人的坟墓里。传闻坟墓里幽火不灭,足足燃烧了七七四十九天。这七七四十九天毁去了秦娘子的容貌、声音,这才有了以后的黑纱掩面,阎罗名前。


    人人都说,秦娘子的存在是不详之兆。


    起初,所有妖怪都不承认秦娘子的存在,但前楼主力挺,加之秦娘子勤奋努力,在一向崇尚武力的妖族中声名鹊起,外界的声音开始逐渐消失,不到两百年,便成功坐上了花月楼楼主之位。


    阿离对秦娘子的认知仅限于传闻,除此之外,她还知道,在扬州城,花月楼的威名有时可以压下妖主的名头,遭人忌惮。


    但几百年前,秦娘子带领花月楼一直勤勤恳恳,挑不出半分错处,若是单凭一副血信就要污蔑花月楼叛变……


    没有证据,不可妄下定论。


    进了里屋,阿离果真看见一位面蒙黑色面纱的女子坐于主位,在她身旁几步的距离站着的是掌事碧云,由此阿离断定,这蒙面女子便是花月楼楼主秦娘子。


    阿离向她行了一礼,以示尊重。


    “听闻使者大人今日一直在找我,叫大人久等。”秦娘子缓缓开口,嗓音果然同传闻中一样,暗哑,像将死婴孩的啼哭,又像老人说话时沙沙的苍老。


    阿离:“笛监察使的案子已经搁置许久,如今我带了妖主令前来,这案子是否可以马上重启,以还监察使一个真相呢?”


    秦娘子看着面前这个年轻胆大的妖怪,免不得冷哼,“可以,当然可以。不过这七日盛宴是我们花月楼的大日子,不可中断,现今你抢了花魁之位,自是要担起花魁之责,让这七日盛宴得以进行下去。”


    阿离心中不明所以,“我抢花魁的舞台是我不对,只是想找个机会见楼主一面罢了。既知道我不是花魁,便应当让原本的花魁杜月继续出面,何言‘担起花魁之责’呢?楼主还是快些把案子的细节交代给我,让我快些结案吧。”


    秦娘子面色一沉,“花月楼有花月楼的规矩,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谁跳了盛宴的第一支舞,谁便是花魁。”


    “这样,使者大人只要帮忙尽了花魁应尽之责,我便将监察使一案的所有细节悉数奉上,如何?”秦娘子起身,缓步来到阿离身前,面纱之后露出让人不适的微笑。


    秦娘子做了个手势,碧云便端着一纸契约上来。


    “我们楼主,向来是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