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青走到正门时一怔，连忙跑过去拉住燕椿和，想带他回园内。


    “怎么出来了？”


    燕椿和等进园刚关上门，还有人时弯腰抱住她，然后迅速松开，闷不吭声地拉着她。


    赵元青心中知道活祖宗又闹别扭了，带他回园内樱柳堂才抱住他低声问：“不安吗？”


    燕椿和立刻点头，委屈而欲语还休地看了她一眼。


    她把他拉到软榻上，挪了挪上面的木案，让空间大些。燕椿和立刻识趣地开始脱掉鞋袜外衫跑去上面坐着。


    她自己也脱了鞋袜上去，坐到他怀里，用薄被盖住他的脚，松懈而懒散地问：“你和我徒弟，在说话这方面是不是师承一个人？那位燕泗？”


    燕椿和立刻抱住她，把下巴放到她肩膀上说道：“他是。但我不是，我向她学了旁的。”


    燕椿和含笑说道：“勾引你，我向她问了许多。”如何天真娇柔，脾气差些也能讨得旁人喜欢，燕泗天生就会。


    他低头亲亲她的耳朵。


    “元青，我还学了其他，你要不要试试。”语气缠绵缱绻。


    赵元青脑袋里正在想要不要问那个心爱女子的事情，若是不问，燕椿和知道的话要闹。问了就会委屈，说她不信他。


    头都大了。


    “先不试，咱们晚些搬去从前慕容府那，行吗？”


    燕椿和立刻点头，他是绝不可能和她分开的，住在哪里不重要，从前游历时，也不是没有将就的时候。


    “他同意吗？”他一口啃上她后颈，虚虚地含住。


    “不用管他，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得收拾收拾他。”赵元青此时心中想明白了些，还是得问，问他无非就是装得很委屈，但心里还是开心的，不问比较严重，但得先试试。


    “茂茂，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讲？”她伸手拿过软枕，垫在他后腰处。


    “……”燕椿和最怕她这么说，他每天的事情那么多，他实在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件，有时候想给她重头讲一遍，她又不听。


    他心中快速想了一遍元让蓝可能会说到的事情，大概有数。


    心中暗暗后悔抱着她，这样看不见她的脸，她故意的！


    “……元青，你能给我些暗示嘛？我觉得很重要的事情，都同你讲了的。”他可怜兮兮地说，手臂略略用力，有些紧张。


    赵元青心中挠头，实在不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是不是应该她先表现的不讲理一些，得略闹一下，才能让他开心点。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一定可以的。然后从他怀中爬起来，二人对视，赵元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燕椿和瞳孔缩了一下，立刻扑到她怀中含泪抬眼问道：“元青，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你问我吧，你徒弟的事情，若是你觉得麻烦，我也可以的，你给我两日时间。”


    “……呃，不是那个问题。你等一下，我想想第一句应该怎么说，你别哭。”


    是很大的事情？不然她都是直接问的，燕椿和呆呆地想，可没有什么大事了，沧州的事情他就是什么都没做，是有旁人的事情陷害他？他在心中快速地过了一遍其他人。


    但不太可能，燕六代表衔燕阁，江州三城都有主事人，没人知道他，那是墨卿？


    赵元青终于想好了第一句怎么开场了。


    她略推开他一些，二人保持大概半臂的距离，燕椿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呃，你、你和碧落教的圣女是什么关系。你今天不老实说……我、我就不理你……啊算了，我不能不理你，反正你老实说吧。”


    燕椿和一呆。


    “碧落教有圣女？谁？”


    赵元青皱眉仔细回忆。


    “好像是从前慕容家的一位嫡女。”


    燕椿和不可思议地问：“你为旁人推开我？”


    “？”


    她瞪大了眼，这……他怎么先生气了？不是应该她先生气，然后他解释吗？


    燕椿和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含泪凄楚地问道：“元青，我从未想过，你会因旁的人推开我，是不是在你心中，旁的人都比我重要些？”


    赵元青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抱着他轻轻帮他顺背，口中道歉，轻轻哄他。


    燕椿和满意一勾嘴角，从她怀中钻出来抱着她轻轻晃。


    “元青，你根本不适合这个，我随便问问你就没办法了。不必为了哄我这样，好乖。”


    赵元青长舒了一口气。


    “行，但我是在乎你的，我只是不擅长这些。”她强调。


    燕椿和心中想：若是将来真有这样一天，只要确定是真的，无论他怎么想，是主动还是被人陷害，赵元青根本不会问，她直接就会跑掉，躲起来，躲到他找不到。解释都不会听。


    他绝对不会犯这个错误的。但若真有那样一天，他也没脸皮求她，只能任她走。他希望她最爱自己，任何人伤害她，都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事情。


    但又十分难过。


    如果那样，他连和她葬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他缓缓抱住她，枕在她的肩膀上，难过地想，如果赵元青去和旁人在一起，他是会忍的。


    只要不让他离开她，什么事情他都会去做的。


    他忍不住开口问了个傻问题。


    “元青……若有一日，我被人陷害……不小心……同旁的女子在一起了，你还会要我吗？”


    赵元青困惑看他，她真的很不爱回答这种如果什么的问题。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我希望你不理我，可我一想到你不理我又会十分难过。”泪滴沿他的脸庞滑下，掉落至赵元青的衣襟。


    她抱住他，轻轻亲吻他，低声开口：“茂茂，这样吧，你睡一个我睡一个。我不离开你。咱们比谁睡的多。”


    燕椿和瞬间推开她，阴鸷地盯着她。


    “不行！你同谁在一起，我就杀了他。赵元青，你记住，你哪怕是想，也只能想我，你若是想别人，我也杀了他。我剥了他的皮放在云梦做成人偶让——”


    她轻轻咬了他下唇，打断他的话，亲昵评价：“小疯子。”


    “我说到做到，我就要说，你知道我有这本事。”他赌气撇头，余光却在观察她的反映。


    “……等等！你是不是有想过别人？”燕椿和要气疯了，她还笑。


    赵元青笑着搂着他，二人一起倒在软榻上，她手臂托着他，垫了一下他的头和肩。


    她咬住他耳朵含糊地说：“茂茂，天啊……我现在为什么会觉得你说疯话都十分可爱啊？”


    燕椿和觉得热意从耳朵一直传到脸颊，肺腑，这让他忍不住蜷缩在她身旁，紧紧地贴着她。


    “你变笨了，茂茂。”她评价道。


    “我不信有人能陷害你，陷害你我也会帮你报仇的，谁也不能欺负你。别的等回头我们再算。不过若是真有一日，我更倾向于是你不好意思开口同我讲，我会自己走的。大家都不难堪，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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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燕椿和急急地说：“我不会的，元青，我绝不会。若真有这样一日，我就杀了我自己。我对不起你，这是我应得的。”


    “好了茂茂，别说傻气话，我们会好好的，我会保护你的。”


    “不过……你想想你云梦那些东西，我感觉你也不大需要我保护。”她笑道。


    “需要！我需要，我什么都不需要的，元青，我只需要你。”他稍微挪动，贴着她的额头虔诚地说。


    “好了，别总是问我这种问题。来说说那个什么圣女吧，我想了一下，我还是有些介意的。虽然知道依你的性格，若是真喜欢，肯定早就不是——唔”


    燕椿和窘迫堵住她嘴。


    “不许你把我同旁人扯在一起，还有，不许说！很快就不是了！”


    赵元青诧异：“你学明白了？”


    他漂亮的脚趾忍不住蜷缩，悄悄趴在她耳边讲道：“我怕你疼嘛，而且这种事女子又不舒服，还不如我平日中那样用……用这里。”他亲了亲她脸颊。


    “我想了一种方式。等我们回青园试试。”他心情飞扬起来，重新趴伏在她身上接着讲道：“我和你讲讲慕容家那位嫡女的事情，我清清白白的，一直在等你呢！”


    “碧落教的慕容清芸是沧州出来的，十分擅长游走在各派势力之间，以……沧州的方式。依托衔燕阁立教后，我并没管许多，因此，她很快想到通过联姻的方式去壮大。”


    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后腰，接着讲道：“但我不想碧落教壮大，我也不希望碧落教衰败。元青，人很复杂，慕容清芸可能不是一个好母亲，好妻子，她是一个……是一个观念很奇特的人，甚至她牺牲过自己和一些女子，以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


    “但你瞧得出来，对不对？她确实救了许多女子。”


    赵元青点了点头，她知道，所以幻姬，阮靡，慕容清芸，她并不想杀她们，最多编排一下她们。


    “她的能力，只能维持在目前这个样子，再朝上走，她就会成为牺牲品，会被吞噬。因此，当年她去找慕容庭谈，想通过碧落教和慕容氏联姻，头一个选了衔燕阁。当时应该是燕六拒绝的吧，我不记得。反正我和她没见过的。”


    “然后，她选了分花门。分花门人多，十堂各自为政，这确实是一个好选择。慕容庭的想法是，区区一个女儿，能和分花门扯上关系，这很值得，他们一拍即合。”


    “她选了鱼堂。若是联姻成功，今天的碧落教就不在了。她挑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堂，鲢堂。你去淮州，见到的大多是花堂的弟子。鱼堂不是那样的，鱼堂斗的厉害。”


    “本来我也不想管，我又不想做好事，但我不想慕容庭和分花门扯上关系，所以，我让张同和找那名女子聊了聊，看看她的想法，若她想嫁，那我也有别的方式。但那次我六哥也去了，那女子不想嫁。然后……呃，她看上了我六哥。”


    “江州三城，苏程，蘅春，欧阳，可以各自出面，衔燕阁的外事，都是我六哥出面的。所以，衔燕阁的少阁主是他。他好热闹，惹了那名女子。那女子也十分有血性，逼迫不成就和我六哥对着干，干脆嫁到鲢堂，和碧落教、慕容氏都断了联系。后来怎样我便不知了。”


    赵元青听完点点头，纳闷地问：“那你这一百多年，凭你的样貌怎么可能没人喜欢你？”


    燕椿和立刻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满足，元青在乎他，她在问他。


    他谦虚地讲：“元青，我不记得了。对我来说，那些不值得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