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佑山十四

作品:《元青见闻录

    山巅上,篝火明灭,赵元青打坐后,神魂遁入水镜扑到燕椿和身上开始伤心抽噎。


    他无奈地抱着她,摸着她的发,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只无奈而小心地叹了口气,她因为这声叹气更加伤心,含泪抬头问道:“我是不是太笨了?”


    他咬她鼻尖,又嗔怪瞪她一眼不高兴道:“不许胡说,我的元青最聪明。是那女童太狡猾。”


    她抹抹眼睛,闷闷不乐道:“我上当了,我看她天真可爱,就算成熟些,也是我最喜欢的那种胖女娃娃,就上当了。”


    燕椿和又叹了口气,搂着她道:“你想甩开她吗?”


    “……也没有那么想,这山里的兽怪,你也瞧见了,没有很难,又都是没化形的,我觉得外面很难,她出去万一被吃了怎么办。可我不想养孩子,徒弟一个,已经让我很累了,三个,只有夫洵懂事些!”她愤愤咬牙。


    燕椿和轻轻拍着她的背,亲了亲她的脸颊问道:“那让她留在山中呢?我有办法,要不要?”


    她闷闷地想了想,有些犹豫。


    “他们算计你呢,元青,那个地蛮的母亲,这个女童。我不喜欢。只因为小,或者有苦衷,就可以原谅吗?我不让你为难,但他们,得懂一些规矩才行,好吗?”他轻轻说道,又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旁委屈道:“你摸摸,我都瘦了。”


    ……他是瘦了,愈发清艳,不似从前丰腴,两地因为中间的屏障时间不同,即使是这样,他也有快半年没真正地,摸到她了。


    赵元青叹了口气,咬咬牙道:“等……等天绝山的事情了结,你来吧。今日那湖,你瞧见没?应该是连着琼州,另一处山巅在青州,你——”


    他捂住她嘴,低声道:“我想到了,只是我如今去做什么,反倒拖累你,我再忍忍,无事的。我心里高兴的,你想着我,忍一忍也无妨。”


    她狐疑望他一眼,燕椿和前些日子还同他讲说他知道如何来这里,如今反倒这样乖巧,不太对。


    他微微一笑,低头咬她,边咬边说道:“有事做呢。等我做完再去。”


    他这回用了些力,但也不疼,反倒有些痒,她略忍笑,趴在他怀中说道:“好吧,听你的。”


    燕椿和附耳朝她说了几句,最后轻轻用唇含住她的耳垂,她不敢回头,只诧异问道:“如此简单吗?就这样?”


    “就这样。”他乖巧一笑。


    “这有什么用?”


    “去做嘛,做了就知道。”他撒娇道,又按了按她扶在她腰上的手,她手一顿,摩挲比划一下,心中叹气,他真的瘦了许多,本来腰就细,如今更是……


    “真不来?”她抬头问他。


    “……”她若是只问一遍,燕椿和可能就糊弄过去了,可她又问。


    “我生气。”他不高兴地拿下她的手,垂眸坐到一旁不理人。


    “因为我吗?”她凑近抱着他。


    “不是,我才不会对你生气。我是气——反正我气,谁叫我生气,谁叫你离开我,我就要让谁不好过。”他扁嘴。


    没法说,就算这样讲,赵元青也只会觉得他稚气可爱,不可能说他的,茂茂才不会做错。


    “那你打算如何?”


    “很恶毒的想法也可以吗?”他回眸灿然一笑。


    “……看对谁。”她老老实实回答。


    “兽呢?我又摸不到天道的影子。”他雀跃问道。


    她放心不少,直言道:“若是天绝山上的,可以,但分……分类别的。我说不上,我可以看出来,但说不出来。”


    他茶眸一转,逼近问道:“地蛮呢?我觉得你对他有些不一样。他们三个,你都态度不一,因为眼睛吗?”


    “差不多,他们有罪。我……”她歪头努力思考。


    “我不是来救他们的,我是……我是来……”


    “来杀兽的?”他学她歪头。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算,但不全是。可能等我去过你说的那个仙人墓,我就知道了。地蛮是有罪的,但夫洵没有,黄君……我不确定,但他们有罪与否不是我说的,是我看见的。这让我很生气,才揍了地蛮。地蛮……生而带罪。”


    燕椿和见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甚至面无表情高高在上一副泥塑金身的模样,心中慌乱连忙伏到她怀中乱拱乱撞,他最不喜欢她这样,反正对旁人可以,对他不行。


    她被他撞到,他压在她上方,不高兴地抿嘴用头乱撞她肩胛处,睫毛被撞得微颤,手却死死地搂着她的腰,拽着她的衣襟,口中胡乱言语着什么不许想,要想我之类的话。


    赵元青伸手按住他,摸上他的脸,一寸一寸的审视。


    “……”燕椿和有些心慌,想把头埋进她肩胛处却被她阻拦,她没用什么力气,是他不敢反抗。


    他勉强掩住眸中忐忑,扯了抹笑委屈道:“元青……”


    她突然笑了,搂着他亲了亲低声道:“没事,茂茂,我许久不见你,觉得你瘦了。”


    “也没有很瘦,只是我太想你。”他握起她手摸着着自己有肉的地方,信誓旦旦地说道。


    “唔,好像是。”她捏了捏,那里好像有什么开关一样,燕椿和瞬间眼眸迷醉,呼吸急促,双颊酡红,又蹭了蹭她,无声地低求着。


    赵元青伸出手,却被他轻轻按住,可他只看,不说。


    “好茂茂,你最乖了,我许久不见你,很想你。”


    她手无声向下,继续低缓轻道:“还很想你的这里……”


    “这里……”


    他呼吸急促咬住唇压抑声音,可很快,口唇被手指塞入,急的他只能呜呜乱叫。


    “这里……”


    燕椿和瞬间小声惊叫,那声音破碎而含糊。


    “这里……”


    声音也被吞没,只留一些黏稠而暧昧的水渍声音。


    ——


    庞大的黑色巨轮停驻在青州的太和港,青州湿润而肥沃的黑色土地上,万物蓬勃争春,油润的春雨带来丝丝寒凉,甲板被放到岸边,张之蘅带着一众垂云宗弟子缓步朝穿上走去,江州和衔燕阁众人夹道相迎,打头的是燕六,二人是旧相识,燕六想杀张之蘅,张之蘅,又何尝不想杀燕六呢?


    淮州以极快的速度落到蔚柳派的手中,四大门派如今又剩了三个,一方面,令狐邈挑来挑去,挑了柳铮的蔚柳派接管淮州,另一方面,他当时在闭关,垂云宗群龙无首不提,衔燕阁,难道没有参与淮州的夺权之争吗?


    若是没有,为何大魏的纳贡,被两派联合发表公文取缔呢?


    一份公文,上戳三派宝印,真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燕六笑嘻嘻上前,滑稽地作了作揖,开口道:“垂云宗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张之蘅还礼,二人来到正厅后,众人被留在正厅接待,燕六引张之蘅去二层,楼梯上他无情开口道:“张之蘅,咱俩各论各的,在外面,你是垂云宗宗主,我敬你三分,四下无人时,你还得对我执妾礼,明白吗?”


    他话音还没落,一道剑光自空中出现,迅速劈向燕六,而燕六早有防备,如蛇般滑下楼梯在远处大骂:“你这斯,好不懂规矩!”


    “风亭南,你若再嘴贱,我就杀了你。”张之蘅冷漠开口。


    燕六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恍然道:“啊……是我从前的名字。”


    张之蘅那剑给他躲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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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机,因此燕六也识趣,笑嘻嘻走回楼梯问道:“哎呀,被你知道了。如何,我大侄子,配的上你心上人吧?但你放心,咱俩一起努力,我肯定是要当她二房的,占个名号。”


    他沾沾自喜。


    “哎,他们都说你修无情道了,你给我说说,这什么滋味?为何你要将那些成亲的赶下山?”他用手肘捅捅张之蘅。


    他不理燕六,垂目朝上走,穿船上庭院,来到一处黑色高门前,燕六不再嘴碎,推门入内,里面是正在喂鱼的燕椿和。


    他见二人来后,放下手中鱼食,伸手做请,三人来到一处偏厅坐好后,燕六去煮茶,燕椿和才含笑开口道:“恭喜。”


    张之蘅垂目不答,他继续笑道:“我听闻,你封了垂云山,连斩六兽?”


    “下一步,你要什么?禹州?青州?”张之蘅抱剑抬头冷问。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下一步,我要出海。”


    “人若是有百十余年寿数,自然想争权夺利,想踏上高位。若是有漫长的寿数呢?比如……五百余年?”他继续含笑问道。


    张之蘅抬目盯着他:“你如今不过虚归境,如何晓得?”


    “蔚柳派,大概在百年前发现灵石矿脉,早期柳为君发现那里灵石内蕴含天地灵气,便以灵石拓宽数百名孩子筋脉,强行打造修者,你去幽州时查到了吗?”燕椿和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不过他不在乎张之蘅查没查到,他继续说道:“玉池山中上百名孩子,全部异化为人牲,似兽,没有神志,只知进食灵石,只有柳珠一个活了下来,却神消魂散,仅留躯壳。我江州和柳为君谈了三年,在柳铮的支持下,才让柳为君打消了这个念头,江州同意把灵石所得研究,同步给幽州。你们垂云宗,那时……唔,张连山,在搜罗孩子,是不是?”


    “百年大宗啊……”他像是真的觉得很好笑,笑着摇了摇头。


    “柳为君那时感慨,说天意啊。”


    “人的意思,如何能归结为天意呢?天道也很无奈呢。无奈阴差阳错,本该张垂云的风光,被袁余顶了,无奈人的想法层出不穷,通天大道不走,非要走那蜿蜒曲折的窄径。”


    张之蘅冷冷一笑。


    “你如今可以杀了柳为君。”


    “柳为君不该我杀。”


    燕椿和起身摇了摇玉铃。


    一个大型的黑布被蘅春推来,燕六递给张之蘅一杯胡乱拿碎茶沫子泡成的茶。


    四周光被阻挡,一盏灵石灯打下,有光影投在幕布上,燕椿和指着那块庞大地图道:“云梦用海月贝粉研墨而成的舆图,可透过光影放大数倍,来看看,东西大陆中间的屏障越发薄弱,二个月后,我的船会在琼州起航,天绝山上的东西,那里有很多。感兴趣吗?”


    “这是你垂云宗再度辉煌的机会,也是你张之蘅登天途的起点。我给你三个位置。不必担心我有什么阴谋,是你太慢了。柳为君,我的母亲燕宫音,还有大魏的皇帝,柳珠,柳铮,燕六,令狐邈等都会去。”


    “你实在很会蛊惑人心。”张之蘅沉眸道。


    “你可以不去,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师父也在那里。”燕椿和无所谓地道。


    “大义,私情都有,我不得不去,那你为何去?”


    这回反倒是燕椿和沉默下来,他不光沉默,甚至还叹了口气,就是叹得这一口气,让张之蘅明白了。


    他笑了。


    “赵元青在那,是不是?”


    燕椿和不答,只让人把四处窗帘打开,坐回上座饮茶。


    “该给你的,我会给。”


    张之蘅起身离去。


    燕六可惜地看了眼他给张之蘅沏的茶,暗恨他不识趣,没喝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