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对戏打电话

作品:《虚委夜色

    回到酒店时天际已亮白,秦涧直到明天才有戏份,可以有时间好好休息。


    他转交房卡给林生栀,以及,装着一件衣服的纸袋。


    “晚安。”他道,在得到面前人的回应后,便进了自己房间。


    直至花洒扑打在肩背上,他的嘴角还是平不下去,原来抚摸全心全意看着你的小猫,心情会无比舒畅。


    隔壁,林生栀将袋子随意地扔在地毯上,走到了阳台。


    霞光已经从天际散发出来,橙红透澈。


    看完这场日出,她才洗漱完躺在床上,陷入睡意。


    一觉到了晚上,看着依旧干净整洁的房间,她没让保洁员进来打扫,只将那个袋子递了出去,“帮我扔了吧,谢谢。”


    染了血的白色衬衫,大概怎么洗都没办法恢复当初,喜欢的话还不如再买一件。


    门被关上后,保洁员转过身将袋子打开,看见是件全新的衣服,吐槽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她随即把袋子单独放在一旁。


    -


    休息一整天,精神状态调整回来,林生栀便跟着去了片场。


    她闲着没事,就跟着摄像帮忙拍几条花絮,因为是干体力活,便将口罩取下。


    有工作人员把她认出来了,问她下部戏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拍,用国内还是国外的班底。


    林生栀只说还没影呢,对方又问,是缺资金?


    她摇摇头,目光深沉,对方也就不再继续问了。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在这蹉跎时间,可她最需要的两个人,一个秦涧,一个宁续,都在这儿,她也没必要往别的地方跑。


    再按理来说,她应该安排狗仔,拍自己和秦涧的同框照,传出点什么东西。


    可不知是不想因为绯闻影响这部戏,还是因为点别的原因,她始终没有提起这份心思。


    当然,这也不是必需品,进展比她想的要快。


    下午,又是所有人围着秦涧一个人拍。


    这一段是胡途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被人下了一种可以致幻的药,面前竟然出现一道道虚幻的白影。


    即岸君,面秀丽,素喜白衣。


    他痴狂地朝前扑去,身态晃荡。


    最后,他竟能看到这几道幻影与他比弄剑术。


    他边痴笑便流着眼泪,和“对方”过起招来。


    几个回合,不知是他更为恍惚了,还是从心底就不认为自己能胜过对方,便踉跄地跪坐在地上,笑道,“弟子还真是从未胜过师父。”


    “起来。”耳畔出现一道轻柔的女声。


    他抬起头,似是见到一双朝他伸来的纤长玉手。


    他连忙去抓住,却扑了空,只拉扯到对方的一截残袖,随即这抹残影也瞬间消散。


    最后的镜头便是一片洁白的花瓣,缓缓飘落在胡途掌心,覆盖他断裂的生命线。


    自始自终,这都只是他的幻想。


    除了需要武术指导的部分,其余的几乎是一遍过。


    对于大情绪的戏,秦涧更能收放自如。


    尽管如此,白瑚似乎还是不满意,在监视器后面一声不吭。


    林生栀其实能猜到她不满意的地方,她完整地看过剧本,因而记得清楚。


    最后的花瓣并不是毫无用意,这其实是即岸君也就是胡途师父的神识所化,可以说,胡途住着的院子里,一草一木,都有即岸君的意识所在。


    这不应该是场独角戏,而应该是两个人的对手戏。


    可惜的是,适合即岸君的演员一直没找到。


    这是其实不知宁续的原创剧本,而是小说改编,书中对即岸君的描写便是,明是嫣然桃花面,却似蓬莱皎洁月。


    要足够好看,气质也要足够出尘。


    放眼娱乐圈,两者兼具的少之又少。


    林生栀如此坦然地出现在片场,已经有不少人相信她和秦涧大概真只是朋友关系了。


    于是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可接着副导演安慰白瑚道:“这不明天人就来了,原著粉公认的人选,你还担心什么。”


    原来已经选好了演员。


    众人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你实在不满意,留这版就好了,你老这样卡进度,得拍到什么时候去。”


    “那要不你来?”白瑚明显带着些怒气。


    “我来就我来。”


    白瑚蹙着眉从人群中出来,准备去趟洗手间。


    她一眼瞧见林生栀,便顿住脚步,“林导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看出她心情不好,林生栀不轻易招惹,“抱歉,看你一直在忙。”


    “是给人做地下情人做习惯了,见不得光吗?”白瑚刻意忽略她的话,颇有些想让她不痛快的意味。


    秦涧走过来时,恰好听见这句话,他见林生栀的面上顿时染上了红,水润的眼睛无处闪躲,很是窘迫。


    “白导没必要把脾气撒在无辜身上吧?”他维护道,“把同行都给逼走了怎么办?”


    他这句话,直接揭了白瑚的老底,谁不知道当年就传出她在剧组欺压几个执行导演的事。


    不仅如此,还时常有剧组工作人员吐槽她规矩多难伺候。


    因而这么多年,她身边就剩个宁续了。


    可惜现在,宁续也隐隐有被人挖去的意思。


    对秦涧,即便她有不满,也只能忍下不说,毕竟还要合作这么多天。


    “能被逼走的自然不是一路人。”她将怒意转换为吊在眼梢的笑意,“有些人蛇鼠一窝,我就成全他们。”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晚上回到酒店,林生栀洗完澡出来,接着和谢琅联系。


    她那边找了律师,应该将工作都处理完了就会一起带过来。


    这件事情对原委其实很简单,重点在量罪判刑上。


    宁续其实在其中能起到对作用不大,但她一连请了这么多天假,多半是处理家事。


    宁岸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对方直言要把他打死,宁母这边治病也缺钱,因而他们便起了心思。


    她不知道宁续会怎么选择。


    敲门声响起,她便去开门。


    一拉开,外面的人是秦涧,他手里拿着剧本,笑着询问,“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进来吧。”她拿了件薄外套披着,随后将窗帘拉上。


    秦涧来找她对戏,明天来的那位是港星,普通话说不标准,他怕一下适应不过来,便想让林生栀帮帮忙。


    就四五句台词,他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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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生栀已经背熟,两人就直接开始。


    剧本大抵是有两版本,先在这版,加了师徒两人不少互动。


    胡途一直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因而将所有的情愫都埋藏起来,殊不知,被寄予情思的另一人,也因于师徒关系,克制、隐忍,直到这抹感情被赋予在他物上,才倾泻而出。


    可惜,揭示之时,已是物是人非。


    后来胡途发现师父还残留一丝痕迹也就是女主在世间时,他已亲手将人推至炼狱。


    林生栀说粤语很有感觉,她音色清透,似潺潺山泉水,亲亲和和地汇入林间。


    这是秦涧第一次发现她声音这么好听,当林生栀说到“我一直在陪着你”,他有些走神,没能接上台词。


    “途儿。”林生栀叫了他一声,他没反应过来,又或是在次情景中没能带入角色。


    电话铃响了,林生栀索性去接电话。


    是秦峪。


    他少有地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思忖片刻,她还是挂掉了。


    不料第二个电话又马上响起。


    看来是有什么急事,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阳台才接通。


    不知对面是何情形,在她接通后,反倒有几秒的停顿,仿佛有黑洞吸噬掉这一刻所有的声音。


    “林生栀。”秦峪气息凌乱,声音紧张。


    “什么事?”她有些莫名其妙。


    对面又陷入良久的沉默,随后才一口气问出,“你怎么样了?”


    即便已经确保她没受多大伤,但这通电话还是打来了。


    “多亏你,我才能完好无损。”林生栀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多谢关心,还有别的事吗?”


    “工作室的钥匙你放在哪了?”其实这句话更像是欲盖弥彰。


    林生栀怎会察觉不出,因而刻意轻笑道,“当然是工作室里面一进去的桌子上。”


    这时,秦涧从情绪中脱离过来,听见她声音从阳台上传出来,便起身来找她,“和谁打电话?”


    “朋友。”她加重语调回答道。


    “嗯,我在里面等你,待会儿我们继续。”


    电话的另一头,秦峪清晰地听见熟悉的声音,表情蓦地顿住,耳畔似有烈风将林生栀的声音吹至远方,虚妄而不真切。


    难以思考的是,已临近十二点,秦涧为何会在她旁边。


    他标致的黑眸失去了聚焦点,指尖下意识地嵌入掌心,掐出的红印像渗出来的血。


    他在强逼着自己冷静。


    “你在哪里?”


    “当然是在酒店。”林生栀笑着回答。


    这话一出,冷静摇摇欲坠,让他呼吸愈发沉重起来。


    离事情发生两天后,他看到照片,瘦削瑰丽的人被捆绑住,凸起的锁骨上是鲜红的血迹,手腕近乎要磨出血来。


    他这才意识到,这些破损性的东西有多碍眼。


    而秦涧,对于想要玩的花样,从不手下留情。


    “没事的话就挂了吧。”


    秦峪盯着手机屏幕,却迟迟没能触碰上去。


    他没有立场再说任何话。


    他本想说句“晚安。”


    可下一秒,面对的就是已经结束的通话页面,理应熟悉,对于纷扰的大脑却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