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养崽崽...
作品:《我夫君不可能是疯批反派》 行宫门口骤然响起一阵惊呼。
周围服侍的宫人接二连三的上前,“娘娘”“御医”地喊个不停。
在鹿微眠跌下来之时,封行渊迅速接住了她。结实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径直将人抱起,大步流星地往行宫内走,嗓音沉厚急促,“传御医。”
宫人连忙应声,去喊行宫内安置的御医。
行宫大殿早在他们抵达之前就收拾妥帖,宫人将殿门推开,看着封行渊将昏过去的人抱进宫殿,在一旁急忙备水,升暖炉。
殿门口宫人来来往往,神色匆匆,俨然有些手忙脚乱。任是谁也没想到国父国母甫一返京就会出这般状况。
封行渊将人放在内殿软榻上,眉头紧锁,紧盯着失去意识的鹿微眠。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她最近可与你说,有不舒服的地方?”
暮云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不舒服倒是没有,娘娘这阵子就是爱睡觉,犯懒。”
封行渊只能辨别她身体有没有中毒之兆,但眼下她体内也没有云涎香残留。不像是云涎香的毒性促使她多眠。
起先他们都只是以为这路途颠簸,人在马车上待久了乏累也是正常。眼下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
暮云想着,“许是娘娘才睡醒,没用早膳?”
行宫内的御医闻讯赶来,走到内殿与他们行礼,“国父……”封行渊不等他说完,“过来看看。”
御医答应着起身上前。封行渊让开了一个位置,坐在床榻边。
御医按着鹿微眠手腕脉象。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周围下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时时谨慎地盯着鸾榻上的鹿微眠与一旁面色阴郁的封轸。
生怕这会儿自己做错事情,触了这位国父的霉头。御医诊脉的时间有些长,间或蹙眉沉思。
还是封行渊先忍不住询问,“如何?”
御医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又确认了一番才敛起神色起身,看起来轻松许多。他朝封行渊行礼,“恭喜国父大人。”
冷不丁一声恭喜,让封行渊没有反应过来,剑眉紧蹙。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恭喜的。
御医下一句,“娘娘已有两月身孕。”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封行渊愣在原地,“身孕?”殿内众人皆是一愣,而后齐齐下跪贺喜。接二连三的恭贺声吵得封行渊耳根发麻,一颗心沉入谷底,久久未曾说话。
*
鹿微眠再度醒来时,殿内清静非常。她思绪混沌,恍惚中分辨不出来自己这是在哪。只是口中还有些苦药味道,夹杂着一丝熟悉的腥甜和……锈气。
一旁暮云看见鹿微眠醒过来,喜上眉梢,“娘娘醒了。”
她上前将鹿微眠扶起来。
鹿微眠撑着身子,"我刚刚是喝了什么?"
暮云停顿了一下,小声道,“安胎药。”
鹿微眠瞬间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安胎?”
暮云弯起眼睛,“娘娘还不知道吧,你有身孕两个月了。”
鹿微眠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一遍,"我有身孕了?"
她有些不真实感,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真的啊。”
但眼下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御医来过了,千真万确。”暮云将温好的晚膳拿过来,“方才给娘娘喂过甜汤了,但到底还是需要吃点东西补一补的。"
鹿微眠还没有回神。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小腹的位置,还是觉得有些神奇。
她有孕了?
这里……有个人。
鹿微眠想起来,“封行渊呢。”
“大人刚刚还在,后来跟着御医出去了,大抵是问事情呢。”暮云问她,“要不要奴婢把大人叫进来。”
“不急。”鹿微眠只是很不适应,"那,那我刚刚喝的药里面,只有药吗?"暮云没听懂,“是御医开的方子,大人盯着煎出来的。”
“他盯着的……”那鹿微眠就能明白,那药中的甜腥锈气是哪里来的了。
正巧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鹿微眠抬头,正好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对视。
封行渊并不敢看她的眼睛,状似平静地踏进房中。见封行渊来了,暮云便起身给他让出位置,寻了个借口离开房间。
封行渊坐在鸾榻边。
内殿寂静无声,谁也没有说话。
鹿微眠只是盯着他藏在袖子里的手腕,在他坐过来时开口,“我看看你的手腕。”
封行渊故作平静地将右手伸过去,"怎么了?"
鹿微眠却道,“另一只。”这次他没有伸手,"先用膳吧,你想吃什么。"鹿微眠先一步拉开了他左手的袖子。果然看到了手腕上缠着的包扎带,白色布帛下面隐隐渗着血痕。封行渊按住她的手,低着头沉默很久后才开口,“抱歉。”鹿微眠视线从包扎带上移开,“抱歉什么?”封行渊看着她小腹的位置,"我以为挖出来就不会有了。"所以他每次都清理的很干净。但是没想到……
鹿微眠捧住他的脸,"本来就不是这样的啊。"但是她一直懒得制止他。鹿微眠从来不想刻意地让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事情不发生。和他有关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全是缘分。有就有,没有也就罢了。封行渊凝神沉默良久,“难受吗?”"现在还没有。"若是真的很难受,他们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
“方才问了御医,说了一些日后可能会有的症状。”封行渊话说得很认真,“若是难受,我们就不要。”
鹿微眠看起来,反倒比他要轻松一些,悠然无比,“那就要看你的崽表现如何了。”
封行渊的确比她紧张。这是鲜少的超出他控制之外的事情。孩子在她那里,如何反应不受他掌控。
他既不想让鹿微眠难受,又很是诡异的觉得,若是这个孩子比他还听话,还会讨鹿微眠欢心,那还了得。
鹿微眠有孕倒是睡得很安稳。封行渊完全睡不着。
鹿微眠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只大手覆盖在她的小肚子上,将她圈进怀里。熟悉的声音很轻地问,“有他还爱我吗?”他身上滚烫的热气熨帖着她。鹿微眠秀眉轻蹙,半梦半醒地回了一句,“小疯子。”
“你也要爱他。”鹿微眠枕在他手臂上,“这是我们的宝宝。”
封行渊对这种关系不太熟悉,但是对鹿微眠说的“我们”很熟悉。什么东西一旦沾上了“我们”,就变得不太一样。
是他们两个人的。
有些奇妙。
行宫到底不如家里方便。鹿微眠在行宫歇了几日,情况稳定了便启程回长安。
为了避免其他惊扰,他们先回了自己的宅院让鹿微眠静养。她有孕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过多的人,只是告诉了鹿司空一家。
两家挨得近,鹿司空和叶绾也时常过来照顾着。叶绾担心的是鹿微眠气血不好,孕中身体损耗会不会太大。但鹿微眠的胎象一直很稳,没有什么大问题。
鹿微眠知道这是得益于什么。
封行渊的手腕上每天都会有新的疤痕。
她难得严肃起来与封行渊说,“你不能每日都这样。”
封行渊满不在乎,“我好得快。”“不行。”鹿微眠言辞坚决,“你若是这样,我就回家住。”
封行渊靠坐在旁边,手指轻点桌案,"那以后两日放一次血。"鹿微眠不松口。
“三日。”
她依然不答应。
僵持良久,封行渊也坚决了起来,“七日,不能再多了。”
鹿微眠蹙眉,"我不用你的血,也能好好养的。"封行渊理所当然道,“但我又没办法养他,只能养好你的身体。”
鹿微眠还是不太能理解封行渊的想法,“我的身体也不一定非得要你……”封行渊肯定道,“要我。”
“罢了。”鹿微眠拗不过他,径直起身,往门外走。封行渊叫住她,“你去哪。”
“快到重阳夜宴了,我去宫里陪春莺。”鹿微眠说完,径直叫了车马准备入宫。封行渊跟着起身,“生气了?”
鹿微眠不说话,站在门口等车马,但生气的样子格外明显。其他事情封行渊都能听话,这件事情他不想退让,明明他的血就是最好的补品,为什么不用呢。他不理解,他自己留着也没用。
“生气了,你该叫我走。”封行渊识趣的出门,“不是自己走。”他提醒着,“我走了,你就别生气了,但是补药还得喝。”鹿微眠掀起眼帘看他。她有时真想把他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车马到门口。鹿微眠上车入宫。
除了想要暂时缓一缓之外,重阳夜宴春莺也的确需要帮忙。重阳宴按理说应该是春莺与朝中的女眷交流沟通,巩固前朝,问题就在于春莺不会说话。而且她也没有与那些诰命夫人打交道的经验。
这些还是鹿微眠更熟悉一些,作为当今陛下的义母,她出面也合情合理。春莺派人来请过她很多次了。只是那阵子她还不满三月。
封行渊走到一半,以为鹿微眠该消气回府了,转头看见车马朝皇宫的方向启程。“还真走了。”
封行渊觉得难办。
马车入宫,春莺早早得了消息来迎她,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大救星一般。鹿微眠一下车,春莺就拉着她不松手,眼睛时不时看向她的小肚子。
日子过了三个月,便能往外说了,只是没有公之于众,宫里只有慕景怀和春莺知道。鹿微眠瞧她的眼神,知道她什么意思, “一切都好。”
坐下来,春莺才得空比划,“它可还乖?”才三个月,鹿微眠其实都不太显怀,"它是挺乖的,它爹不是很乖。"
春莺问,“吃饭可还好?”
鹿微眠点头,“挺好的。”实际上,她恶心反胃的情况也没太有,她的胃口倒是没有因为有孕受影响,反倒封行渊时常食欲不振。听御医说,有部分丈夫会在妻子有孕期间,产生类似的反应。
想起封行渊,鹿微眠就暗自叹了一口气。
春莺敏锐地捕捉到,好奇地看她。鹿微眠不好跟他们说封行渊那偏执古怪的行径,“不提他了,我正好来宫里躲一躲清静。”那个小疯子也能少划自己两刀。
春莺本想让鹿微眠先休息休息,毕竟距离重阳夜宴还有几日。
但正好鹿微眠这阵子在屋子里呆得人都要发霉了,就直接与春莺看着重阳夜宴的宴请女眷名册。与春莺讲着京中女眷之间的牵连关系。
等她回到兴庆宫已经是用过晚膳入了夜。
一推开门,鹿微眠径直看见封行渊坐在罗汉床边,手肘撑在小几上,手指抵着额角,他故作不经意道,“哟,真巧。”
鹿微眠都不好意思戳穿他,"怎么,你也不小心来了宫里?"
“早知你也来宫里,我就不来了,免得有人看见我生气。”封行渊漫不经心地将视线从她的小腹挪到了她的脸上,“再气坏了我的宝宝。”不知是在说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