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吗？”


    “梦寐以求的同化今天就要实现了，笑一笑呗。”


    灰雾想不想笑褚白不知道，她自己现在挺想冷笑的。


    巨大的纯白漩涡在天地间流转，随着时间推移，其中参杂的灰色越来越少，直至再也看不见丁点杂质。


    灰雾狰狞至极的脸被瞬间抹去，随着彻底同化的进行，最后祂一丝控制权消失，这里彻底被褚白接管。


    高处突然掉下一本册子，被褚白捡起来。


    封皮上写着：009号观察日记。


    字体和之前的日记单页很像，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但这本显然经受不少摧残，只有第一页是正常的，其余页和页之间粘连严重，不特殊处理根本翻不开。


    第一页只有一句话。


    “我觉得我走向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但我不后悔，每天都要告诉我一定会赢。”


    褚白合上笔记，妥善放好。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009号应该就是灰雾。


    所以这里的人复活了灰雾，并试图用祂来做实验，企图得到某项研究成果，而后全被009反杀，这里也就成为了独属于009的王国。


    不管是科学疯子还是其他什么人，这件事暂时都和褚白没有关系，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褚白合紧手心，准备直接溃散整个漩涡。


    王负和瓦莉塔先后从浓雾中被送下来，侧躺在地，呼吸正常，脱离这里的环境应该很快就会醒。


    “裂缝在哪？”褚白问道。


    她想最后废物利用，但已经完全被操控的灰雾却仍保持着最后的倔强，坚决不开口。


    “如果是想再次凭借裂缝复苏的话，那应该不太可能，这次你不会死”，褚白继续道，“很快就能吞噬完毕，连渣子都不会给你剩下。”


    灰雾终于耐不住开口：“我们做个交易，你留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告诉你裂缝位置。”


    “裂缝藏的很隐蔽，是在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如果不想无功而返就答应我。”


    隐蔽？


    褚白道：“你说。”


    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此刻命在褚白手中，容不得再讨价还价，祂咬牙：“裂缝现在就在雪山南边的温泉底里。”


    为了保证褚白不会在半路要了祂的命，灰雾道：“你必须带上我，它时时刻刻变化位置，只有我才能准确找出裂缝。”


    话音刚落，祂感受到什么，突然惊恐地喊起来：“怎么会！怎么可能坍塌！”


    祂本就微弱的气息骤然萎缩，看起来就像被掐断了命脉，祂的声音变得空洞，愤怒地投向褚白：“你是故意的，你早就找到了裂缝，故意问我，就是为了耍我玩！”


    褚白：？


    虽然也确实在玩祂，但前面那部分意思是什么，裂缝坍塌了吗？


    褚白恶劣笑笑：“被你发现了，你真的好聪明。”


    灰雾本来准备委曲求全，卧薪藏胆，但现在对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猴耍，感知里隐藏着的裂缝已经彻底消失，还是被人用某种暴力手段直接夷平的。


    “可恶可恶”，灰雾愤恨道：“我和你拼了。”


    从灰雾口中得知裂缝坍塌的消息，褚白还没想清楚到底是谁干的，就发现眼前的对手已经红温到快要爆炸。


    眼前的空间像镜子破碎一样，出现一道道裂痕，灰雾的垂死挣扎在某一时刻硬控了整个空间的人。


    “所有人都在沉眠中迎来死亡吧。”


    灰雾轰然爆裂，留下荡起的灰色力量逐渐渲染整个空间，就连褚白也没能避开灰雾爆裂后的诡异残留力量。


    她眼前逐渐出现了些许画面。


    留在脑海里最后的雪山印象，就是眼前开始碎裂的镜像。


    这个藏在水中倒影的空间即将破碎消失，而此时所有人都被迫沉浸入斑斓的梦。


    ……


    褚白正打着哈欠在收银台加班。


    今天工作依旧顺利，节假日期间加班工资翻倍，明天就是发薪日，褚白很快就能躺在床上翻滚数钱。


    公司老板最近心情很好，连着好几个月都加薪，褚白很期待能在这里一直干下去。


    这种作为普通人的温馨日常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你好，结账。”


    “一共二百零三，找您七块。”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褚白关门下班下班，街道对面站着一位表情温柔的男士，朝她张开了双臂。


    “我来接你下班了”，男士说道。


    哦，对了，她还有一个性格温柔爹系的好男友，两人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男友把围巾替褚白裹上，无奈道：“不是说我挣钱养你吗，现在我工作稳定了，你不需要继续在这里上班，回家里休息吃喝玩乐就好。”


    “那倒也不太好意思。”


    男友宠溺笑笑，曲起手指准备刮褚白的鼻子，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地喊了出来。


    “疼疼疼疼疼！”


    直接掰住对方手指，差点掰断的褚白：“……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遇到这种搭讪行为，总会不自觉地抬腿踹向前方”，褚白郑重道歉，“不过你是我最好的男朋友，我肯定不会踹你的。”


    男友忽然感觉双腿之间一凉，莫名幻痛起来。


    他尴尬笑笑：“褚小姐真会开玩笑，我们先快点回家吧，家里还热着菜呢。”


    “你叫我什么？”褚白停住脚步。


    “褚小姐……啊！”


    褚白甩了甩挥散梦境的手，目光清明，她摇摇头：“太劣质了，虽然我很想过温馨的日子，但这对象也太油了。”


    她看着周围逐渐消散的场景，心中一闪而过“褚小姐”的称呼，叹了一声：“先出去再说。”


    ……


    李却归离开洞窟后，一路沿着山体向漩涡中心进发，途中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粘腻的裂缝气息。


    近若咫尺，在几经找寻，他很快就意识到近来遍寻不到的裂缝就藏在这里，这片水域之下。


    他站在热气腾腾的温泉前往下看，这里和雪山的温度简直像两个极端，熏的他脸上一片薄红。


    在几次探底之后，他终于成功用结界包裹住了这条长度将近十米的巨大裂缝。


    没有人来阻拦，顺利到出乎意料。


    危险的漩涡还在静静旋转，李却归调动所有力量，暗红色的丝线像巨网一样包裹住裂缝，温泉底的泥土和水倒灌，摧枯拉朽破坏张合的裂缝。


    他集中精力对付裂缝，自然错过了双重漩涡对碰的场面，只在最后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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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出来时，发现那正在旋转的云雾突然变白了一些。


    “更像梦里的漩涡了”，他喃喃。


    然后呢？


    李却归停住脚步，看了看手上提着的新鲜蔬菜。


    对了，他刚刚买完菜，准备回家做饭，妻子还在等着他呢。


    “怎么回来这么迟？”


    妻子向他投来怀抱，李却归闭上眼，缓缓感受着这份温暖。


    “褚小姐，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梦里鸡飞狗跳的，不仅工作繁忙，没有私人空间，而且你也不会来到我身边。”


    “怎么会呢”，褚白失笑，“我们结婚已经三年了，你的公司经营状况也很好，这个梦实在奇怪。”


    温馨的小家里整洁干净，从小养到大的狐狸看着他回来，晃了下尾巴算是打招呼。


    这家伙对他爱搭不理，倒是喜欢亲近褚白。


    不过李却归总有种想把狐狸藏起来的冲动，在褚小姐和狐狸接触时总担心它会伤害到褚白。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实在不至于，一只普通的狐狸，还是从小养到大，性情温顺的宠物，他怎么能这么在意。


    总不会他这么大的人吃狐狸的醋吧。


    算了不想了，先做菜吧，褚白应该也饿了。


    当褚白率先被打破自己的梦境，拂去纷飞的雪，重新迈入另一个明亮的环境时，她就看见了李却归。


    她正拿着一双筷子，面前的高端实木家具上摆放着四道菜。


    不，现在是五道了。


    因为李却归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端着第五盘菜肴。


    翠绿的青椒被煎出虎皮状，和油脂充沛的烟熏腊肉交错着，非常有饭张力的一道菜。


    “不合胃口吗”，李却归问道，“还是说想吃甜的了。”


    这充满生活气息的询问让褚白有一种自己仍旧陷在美梦之中的感觉，但她现在意识清明，这肯定不是她的梦境。


    她抬头看了眼李却归。


    现在只有两个人，不是她的，就是李先生的了。


    褚白当机立断，伸出筷子，毫不犹豫地夹了青椒和肉片塞进嘴里。


    含糊说道：“好吃，你也坐下来吃。”


    没想到李却归的美梦居然是给人做饭吃，原来总裁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大厨梦。


    “还有冰淇淋，香草味的”，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盒冰淇淋，放在褚白手边。


    虽然是梦境，但由于灰雾爆裂时的愤怒，这里的梦境非常真实，致力于把人困在梦里，任由外界崩塌，然后一同葬在这里。


    祂人还怪好的，力量引导的都是美梦。


    不过也说的通，要是噩梦的话，强度一大直接吓醒，就没人沉浸在梦里等死了。


    时间倒是还有，不是很急，褚白嚼完嘴里美味的食物，发现李却归正在看着她。


    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李却归摇了摇头：“不是。”


    他道：“总感觉现在这一切像场梦，很不真实。”


    警觉性可以嘛，这本来就是场梦。


    刚想提醒李却归梦境的存在，褚白就看到对方看了看天色，回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先休息吧。”


    等等，休息？


    谁跟谁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