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回了房间，看着手里崭新的两张五块钱，陷入沉思。


    “杳杳，你有没有私房钱啊？”


    钟杳摸着下巴想了想，“有的吧，我找找。”


    钟杳翻箱倒柜，最后在床底下的一个铁盒子里找出了一沓零钱。


    钟杳坐在床上仔细数了一遍。


    一共475.7元。


    有零有整。


    最小的是一毛的，还有两毛的和五毛的数张。


    楚红玉很少给钟杳零花钱，钟耀祖从来不给钟杳零花钱。


    这些是钟杳这些年攒下的所有零花钱。


    “杳杳，你好穷啊。”


    钟杳扯了扯嘴角，呵呵两声。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钟杳下意识把一元以上的钱都放在斜挎包里。


    聚会地点在一家KTV，钟杳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里面开了酒，还有人在抽烟，钟杳觉得太呛，捂着嘴巴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那谁，一定要呆在这里吗？”


    钟杳很讨厌烟味，闻到就浑身难受，严重了还想吐。


    “啊这……，再坚持一分钟，加油！”


    钟杳刚坐下，就有人坐了过来，凑到钟杳耳边小声说：“我们要不出去吃烧烤吧，这里太闹了。”


    钟杳如遇知音，简直热泪盈眶，再不走她要恶心吐了。


    出去走几步就有一家烧烤店，算上钟杳一共有四个女生，店里已经坐满了，四个姑娘只好在外面找了一个空桌坐下。


    喊钟杳出来的女生叫姜栀，在班里的人缘很好，和谁都能说上话。另外两个分别叫蓝沁和云渺，两人经常一起，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姜栀，毕业了你打算干什么？”蓝沁问。


    姜栀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我爸爸让我去考驾照，但我想去旅游。”


    云渺笑道：“我和沁沁打算去云省玩，要不我们四个一起呀。”


    姜栀眼睛一亮，“可以呀，我回去了再磨磨我爸，等成绩出来了再考驾照也不迟。”


    三人看向钟杳。


    钟杳：警告475.7。


    “我不就不去啦，我妈妈要带我去外婆家。”


    钟杳突然想起上一世楚红玉就是带着她去了外婆家，虽然这一世楚红玉还没说，但也不算撒谎。


    姜栀可惜的拉着钟杳的手，“等我拍好多照片发给你看。”


    “好啊。”钟杳笑道。


    几个姑娘天南海北的聊了很多，突然隔壁桌有一个人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个醉醺醺的男人，他一过来钟杳就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很恶心的气味，想吐。


    “嗨，小姑娘，一起拼个桌啊。”男人说话时还不忘去扒拉姜栀。


    钟杳拉着姜栀躲开，蓝沁和云渺也从座位上起来。


    男人见姜栀躲开了，眼里透着狠意望过来，这时那桌的其他人也走了过来。


    都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副驾驶，一瞬间恐惧在心底充斥。


    蓝沁和云渺抓着对方的手，眼底带了恐惧，还有掩饰不住的厌恶。


    姜栀下意识把钟杳护在身后，毕竟钟杳看着小小一只，不禁吓。


    钟杳看着男人下流的眼神和越来越往前的动作，手往后一摸，抓住了一个酒瓶。


    蓝沁和云渺已经往后退了，姜栀虽然害怕，但强撑着气势，“你们要干什么？”


    最先说话的男人笑得不怀好意，“不干什么，一起喝一杯，完了哥哥们送你回家。”


    另一个男人也笑了，摸着下巴冷嗤道：“别不知好歹。”


    云渺举着手机，小脸严肃，“我报警了，你们最好退回去。”


    听到这话，前面的那人往地上吐了口痰，脸色凶狠，伸手就要拉云渺的胳膊。


    蓝沁抓着云渺往后退，脊背撞在后面堆积起来喝过的酒瓶上。


    钟杳紧咬着牙，抡起手里的酒瓶就朝那人的脑袋上砸过去。


    “嘭——”


    酒瓶碎开，那人的脸上迅速留下一串血。


    大家都愣了一秒。


    蓝沁第二个反应过来，也拿起酒瓶砸出去。


    姜栀把桌子掀翻，对面的四个人被逼得往后退了一些。


    钟杳扯着嗓子大喊，“着火了——”


    云渺跟着钟杳一起喊，“着火了——”


    那几人似乎被惹怒了，抓住了蓝沁的胳膊将人拽过去。


    钟杳抡起凳子就砸人，手下用着狠劲，那人吃痛，松开了手。


    这时有人跑了出来，看到这里乱成一团，有人过来帮忙，有人站在原地，有人拿手机报警，还有人拿手机拍照。


    钟杳简直恶心死了这种人、哦不、这些垃圾。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占用土地。


    钟杳越想越气，有上一世在网上看到的，有钟耀祖喝醉了打她的，还有重生之后对未来充满了不安。


    这些都化成了狠厉。


    突然，脑海里响起的声音试图唤醒她失控的神智。


    “杳杳，不能打死人，快停手，不然你会被抹杀的。”


    姜栀和云渺抱着钟杳的胳膊把人拉开，蓝沁护着三人往旁边走。


    警察还没来，KTV的同学刚才听到有人喊着火也出来了，这会儿正看着那几个男人。


    班里的女生看到她们四个，也忙过来问有没有人受伤。


    好在大伤没有，就是酒瓶碎掉后玻璃渣划破了皮肤的小伤。


    钟杳靠着一颗柳树，反胃的难受。


    大家都是听到着火的声音赶过来的，看到现场不是着火，有几个人颇有微词。


    “好端端的，怎么能骗人呢。”


    “走了走了，睡觉去了。”


    姜栀和蓝沁向大家道歉，云渺抿着唇没说话。


    店长和店里的人还在，了解清楚了刚才的事情，表示会等警察过来。


    这时，有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正是最先过来骚扰姜栀的那人发出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你们不愿意拼桌，会弄成这样。”


    “就是，是你们先动手的，警察来了我们也有理。”


    钟杳捏紧了拳头，冷呵一声，“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一巴掌拍你棺材板上，你猜它响不响？”


    “呵—”


    对面的小楼上靠窗坐着一个人，夜色将他的五官笼罩在暗处，只隐约瞧得见他穿着一身黑，周身气度不凡。


    男人勾唇，嗓音低低的带了怒意，“青川出警速度这么慢吗？”


    “还有，”钟杳没有理会他们铁青的脸，唇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我是未成年啊，打死你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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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倒在地上的几人身体微怔。


    姜栀看她一眼，成年了好像。


    云渺也附和道：“不知道未成年保护法吗，未成年杀人不会判刑。”


    这话有歧义，但那群蠢货没听出来。


    ……


    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钟杳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出乎意外的，钟耀祖和楚红玉房间的灯还亮着。


    钟杳本来打算洗漱完直接回自己房间休息，结果楚红玉掀起门帘叫住她。


    “钟杳，你进来一下。”


    钟杳拖着疲惫的身体，问：“你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事吗？”


    “呃……你做好心理准备。”


    钟杳半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了。


    房间被打扫过了，钟耀祖坐在沙发上，楚红玉走过去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钟杳坐下。


    看着钟耀祖和楚红玉严肃的面容，钟杳开始头脑风暴。


    不对吧，去外婆家不用这么大阵仗吧，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找她。


    看着钟杳坐下，钟耀祖拿出一个盒子，推到钟杳面前。


    “爸，这是什么？”钟杳不会傻到认为钟耀祖会给她什么好东西。


    楚红玉示意她打开，“这是你的东西。”


    钟杳很懵，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红绳手绳，手绳上串着一个平安扣。


    看到东西的一瞬间，钟杳大脑宕机，有一瞬的空白。


    “杳杳，这可是件大宝贝，一定要收好了。”


    听到这话，钟杳没有一点犹豫，把手绳拿出来戴在左手。


    钟耀祖看到钟杳的动作，眼眸一眯，“钟杳，你已经成年了，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了。”


    钟杳轻声开口，“什么？”


    “你不是我们的孩子。”钟耀祖语气平淡的陈述这个事实。


    轰隆——


    钟杳的大脑一阵轰鸣，她呆愣的坐在那儿，脑子全然空白。


    “不是、不是你们的孩子？”钟杳觉得这太玄幻了，但跟重生比起来，这事好像也能接受。


    楚红玉张了张嘴，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钟耀祖继续说：“我们要带着帆帆换一个城市生活了，青川的教育太落后，不能让帆帆输在起跑线上。”


    钟楚帆都七岁了，哪来的起跑线，真要算起跑线也该是他们回炉重造吧。


    钟杳扯了扯嘴角，“所以呢？”


    钟杳的嗓音太过冷淡，钟耀微微皱眉，“既然你已经成年了，我们也没有义务再养你。这院子我已经卖了，你那间房还能住两个月，之后你就搬走吧。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


    钟杳眨了眨眼，想了很多，最后点了点头。


    掀开门帘出去的时候，钟楚帆正躲在外面偷听，见到她出来，一溜烟跑了。


    钟杳收回目光，回了自己房间。


    短短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钟杳觉得脑袋在嗡嗡嗡的响，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钟杳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片白雾，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又死了？


    她没做成好事，然后死了？


    #￥%&*……


    所以她重生就活了一天？


    一天！！！


    钟杳有上万句脏话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