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叙言咳了声，“左右同学”继而很轻地笑了下，“我们见过的。”


    他甚至还好心地提醒，“在刚刚。”


    左柚：“.....”


    倒也不必要说这么清楚！！


    “嗯....对”她硬着头皮，“你好！”


    陆叙言笑了声，“左右同学还挺有仪式感。”


    左柚抿着唇没说话，脚趾死死地扣着棉拖。


    恨不得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


    脑子里分出点心思想起来，刚刚——


    貌似她好像在和左佐争论那串没人想要的海带结？！！！


    啊啊啊啊啊啊！！！


    这还弄到正主面前来了？！


    左柚一脸心如死灰，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


    左明江在这时也招呼着陆叙言坐下，“赶紧坐着，”他重新倒了杯热茶，推到陆叙言的跟前，“喝点水，暖暖身子。”


    左柚看着自己冻红的双手，有些无语。


    不是。


    自家女儿屁股还没坐热，就去关心外人？！！


    陆叙言没客气，笑着应了声接过。


    叶苓煲了鸡汤，从厨房里面端出来，“小言啊，喝点汤不？”


    “不了，谢谢阿姨。”陆叙言站起身子，帮叶苓接过炖锅，放在桌子上。


    她笑着看着陆叙言，继而忍不住碎碎念，“你说说，大晚上的出来遛弯儿呢？”


    叶苓话密，不等陆叙言回复，就接着说，“今天要不是你左老师看到你，今晚可要冻坏了。”说着，她不由得感慨起来，“这大冬天的还是待在屋子里的好。”她笑着说，“以后再到秤北来，就直接上你左老师家!随时欢迎。”


    左明江笑而不语。


    他刚接手他们高二这个年段的时候，就有特地去了解过陆叙言这个学生。


    学籍也是从长汀转过来的，貌似还是高一年上学期中途插进来的插班生。


    相对于前面的履历，左明江更震惊于他的成绩。


    几乎没有太长的适应期。


    第一次月考之后，成绩基本上就已经稳定在了年级的前三名。


    为此，托左明江的福，那段时间“陆叙言”三个字已经成为神一样的存在。就像是某些爱豆的私生饭，每一次任何的闪光点，都要单拎出来一通夸奖。


    只不过那时候左柚沉迷小说无法自拔，对外界的一切基本上都不关注。


    光遑论陆叙言所在的八班是距离左柚所在的一班最远的一个班级。


    别说见面，听说八班的八卦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想到这儿。


    左佐瞬间来了劲，“哥。”他拉过椅子，把左柚怼开，一脸的狗腿，“你是不是那个年段第一啊？”


    陆叙言收了手机，慢条斯理地抬眼看过去，“大概？”


    这话。


    貌似是在问他？


    “肯定是的，”左佐决定好好回答陆叙言的问题，“哥你是不是物理每次都是年段第一？”


    “好像不是，我考过一次考倒一。”


    左柚记得，那次他缺考了。


    为此，吴伟跟车明磊说了好多次这件事，顺带在整个年段都强调了一遍不能没有缘故的缺考。


    左佐很善解人意地：“没事的哥，物理辜负你，不是还有游戏呢？听说你玩最近的那款732老六了”他把手机怼在陆叙言的面前，“哥，带我一把？”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左明江笑了声，“左佐，家里来了个学霸，就这样用的？”


    “嗨呀！”左佐显然已经上头了，“不用白不用！”


    貌似是——


    答非所问。


    那晚，叶景明一家没有来，说是大巴车因为雪下得大的缘故，晚点了。


    只能到初一才能来。


    一七年年初的年夜饭是左柚和陆叙言吃的第一顿饭。


    也是加上他微信的第一天。


    借着还钱的由头。


    左柚说出了正是认识第一年的：


    ——新年快乐！


    -


    头顶的灯光在此刻变得忽明忽暗起来，勉强将左柚的思绪从回忆里剥离出来。


    “你——”左柚有些恍惚，“怎么在里面？”


    “不是你把我关里面的？”他气笑了，“问我？”


    左柚理不直气也壮，“那我不是朝里面喊了吗？”她声音渐渐小下去，“你也没应啊。”


    陆叙言一时无言，“也对”他忽地笑了声，特意弓着身子，平视她，“你耳朵不太好。”


    左柚：“....”


    走了几步开外后发现左柚还没跟上来，陆叙言挑了下眉，“不走？”


    左柚这才从刚刚的怔愣中醒过神来，“额”她老实道，“我有约了。”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像是带着无声的审视。


    片刻后。


    寂静的廊道里再度响起他的声音，“哦”他说，“那这段路一起走呗？”


    左柚：“.....”


    等到了楼下左柚先发制人，“陆总，我到了。”


    这句话已经把想要跟人分道扬镳的意味说的足够明显。


    至少在左柚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陆叙言在此刻好像变成了完全不上道的那一方，顺着她的位置往旁边的某家餐厅撇过去，余光注意到里面的某一个位置坐着一个正在等着对方的男人。


    他眸色暗了暗，语气未变，“约会？”


    左柚越过这句话，没打算解释些说不清的事情，“有人在等着我，那我就...先走了。”


    貌似这句话在陆叙言看来是默认的意思。


    末了。


    陆叙言自顾自地说，“看来很急。”


    他极其没情商地跟上来，“那带我一个貌似也不会影响你赴约的速度。”


    ——


    终于等到服务员上餐，左柚才放下手机，略带歉意地看向对面的名臣。


    眼神示意他看手机的消息。


    左柚：【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今天抽风，就当他今天无家可归暂且收留一顿饭？】


    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左柚补充：


    【下次我再请你。】


    名臣在对面冲她笑了下，转而在手机上打字：【没关系的。】


    刚看完消息，就注意到了旁边投射过来的略显阴森的视线。貌似是看着有一会儿了，左柚下意识地把手机翻过来阖在手里。


    “跟我吃饭就这么开心？”他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还要在微信上炫耀一遍？”


    左柚一时间被无语到。


    名臣此时充当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大人角色，“还没来得及问，您怎么称呼？”


    陆叙言这才抬眼看他，长相很稚嫩，约莫比他小上个几岁，脸上总带着个腼腆的笑意。但是在陆叙言看来，就是——


    纯娘。


    “陆叙言。”极其平淡的三个字，中规中矩地将原本气氛降到零点。


    左柚不自觉地呼出口浊气，正想着对策把陆叙言赶走的间隙。


    名臣像是感受不到挫败一般地，“哦，我知道你，最近开服的那款乙游的ceo？”他也不理会陆叙言的过分冷漠，自顾自地，“说起来前不久，我们还算是有点渊源。”


    这话倒是让陆叙言来了点兴趣，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定格在他的脸上，“怎么说？”


    “网上的舆论平复算起来也是有我们的一份功劳。”名臣没理会左柚过分震惊的表情，接着破罐子破摔，“陆总就打算蹭顿饭来感谢？”


    左柚注意到，在名臣说完这句话之后，身上就多了一道格外扎眼的视线。


    来自旁边的人。


    “那——”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谢谢你。”


    -


    最后，临到离开的时候，陆叙言甩给了名臣一张卡。


    里面估摸着有几万块。


    左柚至今能想起来他那算不上太友好的笑，低沉的嗓音特地加重着尾音，“谢谢。”


    手腕被人攥着，连带着步伐都快得跟面前的人同频。


    “陆叙言。”左柚没忍住，又喊了他一遍，“你能不能走慢点儿？”


    “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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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的时候颇有种小学生斗嘴的架势，但是随着这声音的落下，左柚明显的感受到了他步幅的减小，连带着走路的速度也放缓了不少。


    嘴上还是依旧不饶人，“走慢点？”他一字一句轻慢地咬着字眼，语气颇为不善，“好让那小子追上来再坑你一顿？”


    “.....”左柚有点想不通陆叙言为什么会对一个帮助过他的人有这么大的恶意，她小声嘟囔，“应该不会吧？”


    左柚听见，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陆叙言的动作明显地停下了，期间还不忘发出一声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声。


    他的牙齿磕着舌尖，偏头看向她。眸子垂着，泛出点笑意。


    有头有理地问她，“一男的平白无故地来帮一个不相干的企业，并且还约身份是编剧的你去吃饭？”他又往前靠近了点，微微欠着身子，目光追随着她的，唇角扯了下，“你猜是为什么？”


    片刻后。


    左柚回：“人好。”


    她老实巴交地找着托词，有些心虚地扯出一抹笑，“因为是我让他帮忙的。”


    陆叙言：“....”


    -


    隔天，名臣还是通过楼下的前台人员把昨天陆叙言给他的那张卡给还回来了。


    微信上也没有再多提昨天的这件事。


    要说聊得最多的还是有关她跟陆叙言的八卦。


    名臣：【大大，你这个男朋友找得不怎样哎。】


    他似乎点评上瘾：【醋劲儿太大了，都不问问我们为什么见面就直接横过来一脚，像是怕我把你抢走一样护犊子。】


    他的消息还在继续往外弹：【占有欲太强。】


    【感觉见到任何男的都能把他给急出红眼病来。】


    占有欲？


    那就约等于：


    吃醋？


    左柚盯着一条条被往上顶出去的话，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前几天下午陆叙言扯着她的手腕往外走的表情。


    貌似是。


    很不爽。


    倘若按照这一通不算太合理的说辞说下去貌似也还算是有点道理。


    左柚缓了缓，盯着屏幕发愣的瞬间。


    耳边传来几阵路人的交谈声。


    “我嘞个豆”女生发出惊呼，“鹿言找得是林嘉敏代言的啊？”


    “对啊”另外同行的女生附和，“你没听说过人家青梅竹马的事？”


    “这就说得通了。”


    攥在手里的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的没有其他的操作而自动陷入黑屏的屏保状态。


    黑色的镜面反射着她此时的脸。


    看不出什么色彩的时候，一切微表情在此刻都变得更加的显而易见。


    就比如现在，左柚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紧紧皱起的眉头，连带着心脏的位置都涌现出了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恰好在此时吹来一阵风声，带着前所未有的凉意。似乎也平息了不少内心的悸动。


    左柚再次按亮屏幕，盯着上面的信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从一开始的猜测就是错的。


    不是男女朋友。


    更遑论所谓的占有欲？


    左柚按压下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简单跟人解释了一遍，又顺带和他郑重地到了谢。


    不管怎么说，这次有关舆论发酵最后平息下来的事，还是要多亏了他的出手帮忙。


    临近下班的时候，左柚去把卡还给了陆叙言，并解释了名臣是她的粉丝所以才愿意来帮忙的原因。


    “粉丝？”陆叙言放下手里的文件稿，顺带站了起来，“这不巧了。”他语气带着几分拽，唇角半扯不扯的笑，“我也是你粉丝。”


    他挑着眉梢，特意加强了点语调，“头粉儿。”


    “那么——”顺着话头，他站进了点。


    静谧的空间里，左柚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冷杉味。


    左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抬眼拧眉看向他。


    陆叙言伸手楼住她的后腰，极其郑重地，“有没有机会能邀请大大跟我....们，出去团建？”


    左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