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柚一时间没太理解陆叙言的话：“跟...你们？”


    “昂。”他把手抄进兜里，又恢复成了一副清心寡欲的高冷禁欲总裁的调调，“部门里的人。”


    漫他不经心地，“庆功。”


    左柚明确了目的，倒也没有过多地打算去拒绝，正想着自己的行程安排的时候。


    陆叙言又凑了过来，语调依旧欠打，“左柚大大这么忙？”


    左柚：“....”


    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术去怼他。


    “行吧。”他长舒一口气，以一种一经看透了对方内心想法的眼神，“机票免了。”


    左柚：“....”


    在一瞬间，左柚几乎感受到了金钱的魅力。


    -


    隔周是元旦小长假。


    左柚提前一天回了趟家，回去之后才发现恰巧左佐也在。


    照旧捧着他的手机，窝在沙发上，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着最近正火的单机小游戏。


    见到左柚，也没忍住犯贱，“左柚？”他的眼睛依旧黏在手机屏幕上，“你怎么回来了？”


    左柚放下手里的包包，“怎么着？这里被你标记了？我还不能回来了？”


    左佐一脸无语，继而放下手机。“你跟陆叙言什么情况？”


    他问得直接，左柚放下随身携带的小包的动作微微顿住，“陆叙言？”


    “对。”左佐似乎在今天暂时没有跟左柚掰扯的打算，他直接说，“前几天，陆哥来了趟咱家。”


    左柚拧着眉头看向他，“谁？”


    “陆叙言。”他捡起桌子上放着的砂糖橘剥好放进嘴里，口齿不清地继续说，“找你。”


    “找我？”左柚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我基本上都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至于让他上家里来找我？”


    “准确来说，其实是爸妈请他来的。”他神色认真，“但是他也问了点关于你的问题。”


    他说：“那天晕倒的事。”


    ——


    坐上飞机，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暂时没有太多的工作要处理。


    陆叙言这次算是下了大手笔，整个编剧部的人基本上都邀请上了。


    当然还有同行的一些亲属。


    容屿和陆澄都算一个。


    飞机起飞后，整个机舱陷入沉静。外面的天气算不上太好，偶尔飘过一片乌云，遮天蔽日地将阳光悉数挡住。


    隐隐约约透露出暴风雨将至的慌乱。


    脑子里很应景地浮现出前段阵子，在东新区的画廊里发生的地震以及那场下得不小的雨。


    放空的间隙，左柚还在想昨天跟左佐的对话。


    左佐：“那天是陆哥把你从里面救出来的，虽然说用不太上救这个字，但是你确实是实实在在地晕了。”说到这儿，左佐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外面就只看见了木沐姐和陆哥。”


    他说，“陆叙言的手拉伤了，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只有他在，手上绑着绷带。”


    左柚拧着眉头听完这些话，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但是还是清晰地记得隔天的下午，左柚去找他的时候，他依旧是一副没有丝毫问题的样子。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人死死地抓着，有些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至于你的幽闭恐惧症的事，我已经帮你瞒过去了。”左佐示意她安心，“所以你可以请他来家里吃顿饭？表示感谢？”


    左柚一时间无语。


    有点摸不着头脑地察觉到左佐话题的跳跃。


    左柚：“你喜欢他啊？”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早说啊，我直接让你俩互加微信得了。”


    左佐：“....”


    左佐眉心跳了下，有些心虚，“其实我们是有联系方式的。”


    。


    -


    回忆被前面的人的动静给打断。


    陆澄坐在她的前面，和陆叙言坐在一起。


    她的声音偏乖，“陆叙言。”但汗他的名字的时候又带着一点不太容易察觉的的凶，“不是说这是给我和容屿的单独约会吗？”女生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圈，“这一个舱里面基本上都是你的员工，算哪门子的单独约会？”


    察觉到有八卦的嫌疑。左柚分出点精力去关注到八卦的本身上。


    “嗯。”陆叙言不以为意地继续盯着电脑的屏幕，貌似在办公，不时传出点敲击键盘的声响，“约会本来不就是两个人的事？难道你还要叫上我们所有人一起去围观。”


    陆澄被她堵得说出不出话来，只能岔开话题，“你之前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说有个学姐在追你？”她看热闹似得，“该不会是黄了吧？你脾气这么大？”


    陆叙言唇角扯了扯，几乎是从喉咙间溢出的轻嗤。他把陆澄的手从自己的臂弯处移开，“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陆叙言：“大人的事少操心。”


    “哦。”她自顾自地得出结论，“我就说那个学姐怎么可能追你，你到追人家还差不多。”说着她就把陆叙言的老底都给揭了出来，“还把人家送你的画跟神一样供起来。”


    左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他们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


    脑子里分出点空隙，回想起前不久在衣柜里看到的相框。


    联想起前不久的公司里面的传言，几乎没什么怀疑的就可以将“学姐”的身份带入到了林嘉敏的身上。


    一时间，一种无比酸涩的情感丝丝密密地将全身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几乎要透不过起来。


    左柚没再听下去，起身去了洗手间。


    目的地定在了北川的一处滑雪场。


    事先已经买好了入场券，就连后续露营的装备也都安置妥当。


    现在再想临阵脱逃显然是不太可能。


    左柚盯着镜子里自己逐渐皱紧的眉头发愣。


    似乎，自己也记不太清楚对于陆叙言感情的初始。


    估摸着大概是一种对学霸最由衷的欣赏，而渐渐被他私底下的品性而消磨殆尽。进而逐渐演变成习惯了他的围绕着自己的一种错误暧昧感情。


    高二刚开学的时候。


    天还算不上太热。


    人来人往的，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套着件校服外套。


    开学的第一周周末。


    没有额外再上晚自习的安排。


    左柚直接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的楼层就发现门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一条小缝。


    从阳台吹过来的风丝丝密密的透过缝隙，极力把门缝挤得更开。


    天气渐渐回温，就连白天的时间也在此时被无限拉长。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


    左柚把书包放到门口旁边的置物架上，垂头找老人机的间隙。


    风再度吹来。


    将门口的大门大开着。


    左柚停下动作。


    帘布被风吹得在空中扬起，又落下。


    客厅里没有人。


    左柚直接把书包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光影随着帘布的动荡绰约地掉落在地上，不算太温暖的季节里还带着丝丝的凉意。


    左柚下意识地一哆嗦，伸手去捞帘布想要把窗帘的布条给收起来。


    手指穿过布料的表面，伸手往里探了探，猛地触碰到一股极为不同寻常的触感。


    像是硬硬的东西，却又带着微微的软。


    左柚有些慌乱地收回手。


    帘布随着风在空中飘荡。


    几乎是一刹那，左柚看到了里面的人。


    正背对着她的方向。


    灯光在此刻亮起，将他的影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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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长得很高，身上套了件藏青色的卫衣，头发是时下最流行的碎盖，稍稍偏长，顶在耳廓的位置。


    一种极为强烈的陌生感袭来。左柚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钥匙，头也不抬地一股脑道歉，“不好意思，走错了。”


    说着左柚就已经迈开腿往外走，刚走两步就发现了肩头处极为强烈的拉扯感，紧接着就是卫衣帽子勒着脖子的恐惧感。


    左柚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怂了，“哥。”她认错，“我真的走错了，不是小偷。”左柚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思索着保命的话术，“你看我身上还穿着校服，真的是一高的学生。”


    恐惧在一瞬间上升到了绝对的高度。联想到这间套房跟自己家几乎如出一辙的布局，先前看恐怖片的记忆在此刻一股脑地悉数冲刷着理智。


    左柚甚至联想到了□□电影中的撕票片段，再想想自己刚开始的高中生活，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她声音愈发颤抖，“我家也在这栋楼，我爸妈有钱，你可以去找她们——”


    “一高的？”他的声音带着独属于少年的清冽，微微的清润感以及熟悉感在此刻全数袭来，“那我是不是要配合下你，找你们的班主任老吴确认下？”


    “对。”左柚一股脑的承认，“就是他。”


    言罢，才猛地警觉过来，貌似这个□□认识吴伟？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伴随着声线中独特的颗粒感，像是能直击人的心脏的那种酥酥麻麻的震颤。


    也是在这个时候，左柚才察觉到声音里的熟悉。


    回头的一瞬间。


    在光亮的微弱之处。


    左柚看清了他的面容。


    相比于之前的记忆中多了几分的成熟，头发稍稍长长了点，面上依旧是那副不太令人感到舒服的坏笑。


    一时间，尴尬的氛围达到了制高点。


    左柚诧异地喊出了声，“陆叙言？”


    以为左柚接下来要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陆叙言懒散地点了点头。


    左柚嘴角抽了抽，已经明白过来了缘由。继而恶劣地打趣他：“你怎么改行做社会老大了？”


    她甚至还喋喋不休，“学习学不下去了？也没必要做跨度这么大的行业吧？”察觉到陆叙言脸上逐渐凝固住的笑意，左柚不准备再开玩笑，“看在我们之前是同学的份上，我就不跟车老师告状了。”


    陆叙言没有说话，身子倚在阳台的门框上，垂着眸看向她。


    末了，左柚极其有仪式感地给对方找台阶下，“你自己走吧，我就当没看见你走错家门的糗事。”


    “走哪去？”左明江在这时候从书房走出来，顺带把手上拿着的眼镜往鼻梁上架，“准备准备等会儿吃饭了。”


    “爸？”左柚不明所以，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游移。


    而后慢腾腾地把视线定格在陆叙言那张冷淡得没什么太多表情的脸上，“你这是——”


    “来我家贿赂，想当关系户？！！”说着，左柚脸上随即露出一种相当鄙夷的嘴脸。


    陆叙言唇角牵了下，“嗯。”他没否认，继而站起身子，“你觉得我需要吗？”


    左柚：“....”


    左佐在这个时候恰好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盘正往外冒着热气的菜。看热闹不嫌事大得开口，“不需要。”他憋着笑，“姐，我也在家，应该也不需要吧？”


    这时候瞎添什么乱？！


    左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遇到陆叙言总会有尴尬的时候。


    “左柚。”左佐慢条斯理地拖着腔调，“少看点无脑的言情小说，脑子都看傻了。”他点评，“本来就傻。”


    左柚下意识地咬紧唇瓣，想着陆叙言就是来家里吃顿饭就走了，也没有想着过多的挽回自己的形象。


    左柚：“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