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姿又盯着她看了会儿，继而接着刚刚的动作，把手上的精华往脸上抹，“你怎么带着一个男士的围巾回来了？”


    围巾是陆叙言硬塞过来的。


    再加上天气冷，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索性就带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苏韵姿看得这么仔细。


    左柚瞬间松了口气，回来的路上对这个话题已经想好了对策“天太冷，随便戴的。”


    苏韵姿皱着眉，用手挑着围巾的一角，“怎么感觉跟陆叙言的那一款很像。”说着，她便一脸嫌弃地点评，“还搞这种情侣围巾？太没品。”


    左柚没心情跟她掰扯，简单的否认过后就没再理会。


    苏韵姿对于保养护理格外注重。


    刚来到公司的时候，左柚就知道她很精致。但是没想到三十出头的年级，就已经开始从头到脚的抗老保养。


    床旁边的化妆镜上放着一个紫色的灯，打得噌亮。


    半个小时前，左柚已经跟她提起过要睡觉的事。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左柚就准备上床睡觉，中途被她拨弄瓶瓶罐罐的声音吵醒，左柚没有理会，想着再晚应该也不至于弄到凌晨一两点钟。


    酒精上脑的难受在这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左柚再度被吵醒的时候是在凌晨十二点半。


    实在是忍无可忍，左柚提醒她，“苏姐，你也不可以把你的美容仪的声音调小一点。”她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显得委婉点，“我想要睡觉了。”


    害怕自己的理由不够有说服力，左柚好心提醒，“明天要在外面的滑雪场，可能会很累，你也早点休息吧。”


    女人一时间没有回复，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始回话，“知道了。”她语气颇为不耐，“催什么催？！”


    左柚被她的态度气到，但是碍于现在的处境，加上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完全提不起一点心思去应付和处理这件事。


    隔天。


    左柚是被一道铃声吵醒的。


    来自旁边床铺的苏韵姿。


    她自己的耳朵里带着耳塞，完全没有一点被打扰到的样子。


    左柚摸索过床边的手机，拿起来看了眼时间。


    早上六点半。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此刻转化为极为窝火的起床气。


    在道德沦丧和人性扭曲的边缘疯狂试探过后。


    左柚又躺了回去。


    今天的天气要比前两天好一些。


    天空逐渐放晴，微微透露出独属于白天该有的光亮。


    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回过北川了。


    左柚对于附近的建筑的记忆还留存在最后高考过后的样子，现在的建筑基本上都发生了大规模的变化。即使是在这里生活了两三年，左柚还是对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太清楚。


    还好是团建，基本上都是集体行动。


    简单洗漱过后，左柚就准备去楼下找点吃的顺便集合去目的地。


    自从昨天那件算是有点尴尬的事情之后，陆澄干什么都有一种刻意回避容屿的感觉。


    刚打开玄关的门，恰巧在此时，对面的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


    昨晚回来的晚，回来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睡了，门也关着。


    所以也不太清楚对面住的人是谁。


    视线在对面稍稍停留了会儿，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陆澄。


    小姑娘穿了件加厚的白色羽绒服，刚出门，抬眼注意到对面的左柚。


    就直接跑了过来，亲昵地挽着左柚的手，“右右学姐。”


    声音与往常没什么差别，左柚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也就没再提起。


    但是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下意识地开口，“怎么了？”


    提及这个，陆澄说话变得有些唯唯诺诺的，“就是吧....”她抬眼看了左柚一眼，又心虚地躲开，“我昨天喝多了。”


    “嗯。”左柚以为是让她保密关于昨天喝多了跟容屿表白的事，也就没多想，“没事，我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陆澄扯着左柚的手不让她走，“那可不行。”


    左柚眨了下眼，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这件事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还是说我要帮你宣传下？”


    可能是说话的语气太过认真再加上说出来的话水分太足，总觉得跟人一种冷幽默的感觉。


    陆澄拧眉看向她，“我是说，我哥的白月光的事。”说到这儿她话语里多了几分严谨，“这件事你还是要听见的，”她仰着脸，一脸的没心没肺，“虽说我感觉你人不错吧，但是我哥有喜欢的人，我也不能违背我哥的想法去撮合你俩。”


    左柚下意识地抿了下唇，脑子里搜罗出昨晚最后关于跟陆叙言掰扯的话题。


    好像到最后都没扯明白白月光的存在事件。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


    不是林嘉敏。


    “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让陆澄看着左柚生出了一种近乎怜悯的同理心，“其实可能也算不上白月光？”她语气带着疑惑，“因为他说，那个学姐在追他。”


    “陆澄。”


    冷不丁地被叫到名字，陆澄显得有些慌乱。


    陆叙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他们后面一两步的位置，皱着眉喊她。


    “走了。”


    滑雪的场地距离这处酒店有一小段距离，包了一辆大巴车才勉强把所有人都带上。


    车子没有开进里面，就只停在酒店外面不远处的巷子口。


    陆澄挽着左柚的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算是第一批上车的。


    刚要准备去选座位，手就被一旁的人拉住。


    左柚看向陆叙言：“？”


    “....”相对无言，他只是整好以瑕地看着她，丝毫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前跟来。


    左柚张了张唇刚想要说话，就被旁边站着发愣的陆澄抢过话头，“陆叙言。”她声音听起来有些郑重，“你干什么？”


    “一起。”


    他不由分说地带着左柚往最后面的位置走。


    没给左柚反应的机会，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安置在了最后一排的两边座椅的其中一个上。


    陆澄对于现在的情况还是懵的状态。


    虽然跟在旁边摸不着头脑，但也还是跟了上去。


    正准备坐下的一瞬间，旁边的陆叙言无声地盯着她，“你。”他闲闲地扯着唇角，“上前面儿去。”


    陆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叙言。”原本的脾气不容许她再装乖下去，“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可能是年纪小，思想过于单纯，“我先拉着右右学姐来的，凭什么你跟她一起坐。”


    话题完全跑偏。


    但是陆叙言像是没听见似得，长腿依旧放在挨着左柚座位旁边的位置上。


    “你哪门子的学姐？”他笑了下，语气带着点玩味，“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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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啊？还是说在学校见过。”


    陆澄：“妈妈说的。”


    “哦。”他闲闲地拖着音调，一副懒散至极的模样，整好以瑕地看着她，“那妈妈有没有告诉你男女朋友旁边不能多坐一个电灯泡？”


    “瓦数太大。”他扯着唇角，拎着陆澄的羽绒服的帽子，语调又欠又拽，“影响我们感情，懂？”


    此时信息量过于庞大，陆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场呆滞在了原地。


    她眼神在左柚身上飘忽不定，又觑了眼陆叙言。


    一种跳梁小丑的尴尬在空气中无限蔓延。


    跟在后面的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车，让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太久。容屿上来之后就招呼着陆澄往旁边的位置坐，好让她不要挡着后面的人。


    带动氛围的人走之后，空气显得过于静谧。


    左柚眨了下眼，而后有些无所适从地望向窗外。


    “学姐？”他拖着音调极为缓慢地笑了下，声音朝着她的方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层身份。”


    左柚下意识地把身上的衣服揪紧，“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一时没没忍住口嗨。


    左柚自认为不是什么太稳重的人，特别是嘴巴欠的，总感觉一点就能燃烧起自己想要怼人的冲动。


    他闲闲地往后倚着车座，“什么时候降级了？还这么凑巧跟我妹一个班？”


    左柚嘴角抽了抽：“缘分。”


    “那是挺凑巧的。”他语调散漫，面上依旧笑着，说出自己的猜测，“这是还想要提前跟我妹打好关系？”


    “晚上把枕头垫高点。”左柚弯唇看向他，“梦里什么都有。”


    *


    手机在此刻跳出消息的弹窗。


    显示是来自陆澄的好友申请。


    左柚顺手点了通过。


    陆澄：“右右学姐。”


    陆澄：“你全名是叫右右吗？”


    左柚老实回答：“我叫左柚。”


    目光掠过屏幕上的两个字眼，陆澄觉得天都要塌了。


    此时很想弱弱地给自己一巴掌。


    怎么没人告诉她她就是左柚啊？！！


    片刻后。


    陆澄很有自觉地切出跟左柚的对话框，转而给陆叙言编辑信息：【哥。】


    她小心翼翼地：【跟你说件事儿，你不要打我。】


    陆叙言：【说。】


    陆澄：【我以为你旁边的右右学姐不是你追求对象。】


    后面的话陆澄没有勇气说出来，但综合现在的情况来看，不用说，陆叙言多半也能猜出事情的大概走向。


    以及昨晚左柚说得那番话的原因。


    半晌。


    陆叙言发来条消息。


    陆叙言：【现在有个不用死的机会。】


    透过文字，陆澄几乎能感受到自家老哥的压迫感：


    陆叙言：【要我说？】


    陆澄盯着手机上弹出来的字幕发窘。


    立马翻出跟左柚的聊天记录，开始往里面打字。


    陆澄：【左柚学姐，你好！我叫陆澄.....是陆叙言的亲妹妹。】


    左柚觉得莫名，但还是好好回答，【我知道，刚见面的时候你说过。】


    提起这件事，陆澄就想给当初傲慢的自己一拳。


    半晌，像是下定决心般的。


    她在自己的手机相册上翻找了会儿，最后找到了一张不算太清晰的图片。


    她咬了咬牙，点击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