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三分

作品:《三分春日汽

    期末考完试的最后一天,两人决定来一个报复性的熬夜。


    石头剪刀布,最后夜宵选的许舒檬爱吃的烧烤。


    “《环太平洋》,没得商量。”


    “《绿皮书》《绿皮书》《绿皮书》!”她也坚持。


    一个拿碗,一个拿筷子,两人边说边拌嘴,木质矮桌上的美食也就摆好了。


    难得惬意的夜晚。外面夏风带着一点润泽度的从窗户吹来。


    许舒檬没让周祠开空调,她不想破坏这个大自然带过来的馈赠。


    关上冰箱,周祠开了一瓶汽水。他对着玻璃瓶喝了一口,问许舒檬喝哪种口味?


    许舒檬先占了桌边的位置,死死握着遥控器,绝不给周祠一点点抢夺的机会。


    “菠萝。”


    拿了菠萝汽水过来,两人就开始大快朵颐。


    迟让和丞帆他们发了消息过来,让周祠一起去毕业旅行。


    周祠看了下消息,当即嗤笑出声。


    你俩毕业,拉我去干嘛。


    迟让大概是看出让周祠一个人来怕是耽误了祠儿,于是又体贴的在群里说了句:“极力邀请你的家属一起。”


    周祠看着家属那两个字,情绪跟汽水的泡泡一样,开始密密绵绵的轻快爆开。


    周祠碰了碰旁边小仓鼠一样进食的姑娘:“诶,想不想去海边一起玩?”


    许舒檬抱着膝盖,正嚼着脆绿的凤尾。辣椒让她的唇变得肿肿的,红红的。喝完一口汽水,姑娘唇上还带着亮晶晶。


    周祠稍微看迷了眼。后又在心里骂自己,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怎么连许舒檬因为吃辣椒而红肿的嘴,都觉得十分诱惑有感觉。


    她撸着串,咬着签:“哪个海边?”


    于是周祠埋头打字。


    许家祠:【哪个海边?】


    许舒檬问什么,他就在群里打什么。


    迟让他们这会儿还在外面聚餐吃饭。


    一看这些细无巨细的问题‘住酒店还是民宿’‘飞机还是高铁’‘我们玩几天’‘有其他女生一起吗’,就不是周祠那人的风格。


    “啧。”


    “啧。”


    两人连连摇头,同时发出感慨。


    “周祠旁边肯定是檬檬。”


    丞帆拿下啤酒瓶,十八,毕业,解放了,今晚是注定不醉不归。


    打了个酒嗝,丞帆脸上微酡,有些好奇问:“这都快十一点了,他俩这是住在一起?”


    迟让细细回想,温润道:“隐隐约约听尚子讲过,以前檬檬寄养在周家过一段时间。不排除。”


    丞帆连连摇头感叹:“这,近水楼台先得檬啊。”


    周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能遇到许舒檬这么性子好,人又善良的女孩子。


    没过多久。


    许家祠:【就这么多。能行我们就来。】


    旅行策划人迟让,当然是说好。毕竟多了一个女生,理应考虑周到。


    许家祠:【OK,到时候见。】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周祠放下手机,然后看了眼旁边的人。


    清了下嗓,他突然就想试探一个问题,于是用吊儿郎当,自以为不在乎的态度讲道说:“毕业季很多地方订房间都比较困难,我看迟让也不一定能定到我们想要的房间。你说,要是到时候不方便,又没有其他女生跟你一起搭伙。你怎么睡?”


    她水眸清澈,偏头看着他,回答的毫不犹豫:“那就跟你一个房间!”


    汽水这下不是爆开了,那是地母级别的蘑菇云在周祠心里直接炸开。


    许舒檬,这是真没把自己当男人来看?


    周祠想起幼儿园,夏日鸣蝉,幼儿园老师常常把两个人放在一起睡。


    因为他总是黏她。胆小鬼似的,生怕她那个时候不理他。毕竟只有许舒檬才愿意对他极其有耐心。


    再大点,俩小学生被大人们带出去吃饭,或者游玩。累了就头碰头,肩捱肩的一起睡。


    是啊,以前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带点耳根发红,带点沾沾自喜。从左到右,慢动作的,周祠拿指腹擦拭了下嘴唇,觉得这个动作很Man道:“不好吧。”


    许舒檬盯着电视,自然地脱口而出:“有什么不好,到时候你睡沙发,我睡床。坚决不给迟学长添麻烦。”


    少年才拿下来的手指,停滞在空中:“什么?”


    许舒檬悠悠转过眼睛,和略带失望的周祠对上:“怎么,你不愿意?”


    周祠确信了。


    许舒檬,这不是没把自己当男人来看,而是,根本没把自己当人来看。


    周祠默默吃饭,不讲话了。


    两人吃完已经快到12点。


    许舒檬因为暑假而欣喜。没有学习,不用早起,又饱餐一顿,爸爸妈妈,还有许爸许妈下个星期也约定好了会回来一趟,一切美好都指日可待。


    怀着无比舒服的愉悦心情,她起身,因为久坐而有些头晕眼花,导致她不得不及时伸手摁在周祠头发浓黑茂盛的脑袋上,来维持一下平衡。


    免费当了一回人形拐杖,周祠敢怒不敢言。


    许舒檬洗完澡,跟周祠互相道了晚安就去了房间休息。她觉得自己今天特别累,腰还酸。不知道是不是连考了两天试,自己紧张过度导致的。


    算了,不去多想。反正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来补眠。


    一夜本该好梦。


    凌晨三点,周祠睡眼惺忪,起来放水。


    周祠的习惯是不开灯,灯光刺眼。


    是以,等他意识模模糊糊的走进洗手间时,女生细微的颤栗呼吸声,以及在马桶上紧紧蜷缩的瘦弱身体,他是一点都没留意到。


    扒拉着裤子,从里面掏出尺度可观的庞然大物。


    刚掏出来对准某个方向,黑夜掩盖下,许舒檬缓缓从手臂里抬起头,脆弱地喊出了声:“...周祠。”


    太弱了。


    弱到周祠当时明显愣了下。


    还在分辨这声音到底是幻听,还是现实世界里的真实?


    待他觉得不对劲时,周祠才浑身一哆地把东西放回去,喉咙低声划过一声操,接着打开灯。


    他锋锐的眉紧拢:“你怎么不开灯?”


    一开,看清许舒檬的全貌,周祠才是猛地背上一激灵。


    她白煞着张脸,以一个紧紧抱住膝盖的姿势在蜷缩在马桶盖上。整个人静的如同一只病怏怏的小奶猫。呼吸脆弱可断,头发湿氤,像被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许舒檬唇肉泛白,眼前失帧道:“我疼。”


    太疼了。


    生理期疼。


    甚至疼到每说一句话,小腹都像是被人用钝刀一点一点的割开。唯有保持这种姿势,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周祠连忙蹲下,急切仰头地望着她:“我给你拿药?”


    许舒檬张不开嘴。她的脑袋渐渐下跌,搭在他肩头,甚至有种越来越失重的趋势。


    周祠用额头贴上她的额头,才发觉许舒檬的体温变得又烫又冷,看起来像是发低烧。


    他当机立断,皱着眉,把人利落地一把抱起来:“不行,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动作麻利的给人用外套一裹。


    打的车早在外面等候多时,他抱着软的没有一点力气的人坐进后排。


    这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车一路奔驰。


    早起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打扫,路边的早吃店能见灯火星点。


    排成两列的高大梧桐树,投下一道又一道的影子,在周祠紧绷的脸上掠过若影若现。


    许舒檬就靠在他的脖子上。呼吸湿热,偶尔实在受不住,才小声的嘤咛一声。


    他听得一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渡给她包裹的温暖。唇在她耳边讲:“疼就掐我。我不怕疼。”


    眼睛紧闭,许舒檬有气无力交代:“别给爸妈讲。”


    周祠偏了下头,唇贴着她的发顶。良久,少年喉结滚动,闷声道:“嗯。”


    不跟大人讲,成了两个人长年养成的无声默契。


    讲了他们也回不来,还会徒增父母的担心。


    能自己解决的,那就是自己弄。


    他们养成了懂事的独立,也知道不给在外工作的父母添麻烦。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彼此叠加的成长轨迹里,两颗少男少女的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发生时,更加紧密的连在一起。


    “慢性胃炎。低烧。小姑娘是不是睡前吃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


    “输个液吧。以后作息要规律,别搞突袭。”


    “尤其是你们高中生,压力又大。你生理期又来了,免疫力低下,多注意点。”


    和蔼善良的急诊科医生开了单,周祠道了谢,就抱着她去输液。


    凳子冰凉,许舒檬还是倔强地保持着卷腹的姿势,要更好受些。


    许舒檬呼吸还难受,她呢喃:“对不起。”


    周祠让她靠自己宽瘦的肩膀上,他用自己的灰色帽衫外套把许舒檬完全包裹住,免得她大半夜受凉。


    周祠没休息好,声音也有些哑,眼下也泛着淡青。


    真遇上事,他这人也有极其冷静和稳重的一面。


    少年低声安慰人道:“别瞎说。下次再让你一个人狂吃那些辣的,我周祠名字倒着写。”


    许舒檬默默点头同意,知道自己下次不该再贪嘴。


    她困乏地耷拉了下眼皮,感受着身边人带来的安心,接着,就去见周公去了。


    凉凉的针头从白皙的肌肤皮层下被抽离。


    等许舒檬再醒来的时候,医院来来往往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早上六点,一个圆眼睛苹果脸的护士帮她把针头取下。


    许舒檬拿棉签按压着冒血的针孔,轻启干涩的嘴唇道:“谢谢。”


    护士笑得很甜:“不谢。小妹妹,那个跑前跑后的是你男朋友吗?这年头,这么体贴的小男生不多了。”


    护士以为两人是未成年的小情侣。


    更是自动脑补出小女友半夜生病,男生狂奔抱着女友去医院的感人青春爱情故事。


    许舒檬输了液好多了。但因为休息不好,以及饿了的缘故,整个人还是有种我见尤怜的清纯娇弱感。


    就连护士也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这姑娘怎么天生就长得一副让人心疼的样子。


    “不是。他是我哥哥。”


    没精力多解释,许舒檬用这个借口含糊了过去。


    护士听完,先是错愕,原来是这样。接着又是感叹,怎么俩兄妹长得都这么出众。


    最后,护士收好自己的治疗盘,看着远处渐渐走近的颀长身影,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些许遗憾道:“啊,那你以后的嫂子有福了。这么细心的小伙儿,谁要是被他喜欢上,怕是一辈子都被宠。”


    许舒檬还窝在椅子上,有些凌乱的黑色发丝遮住小脸。


    她循着护士的目光看过去。


    周祠手里提着早餐疾步走回来,许是怕她等久了见不到人心慌,几乎是用跑的。


    天光见亮,走廊在少年身后呈现白茫茫一片。


    黑瞳澄澈的少年,宽肩窄腰,眼皮薄薄,立体分明的脸,变得比之前更加成熟。当然,如果不是跟自己斗嘴的话。


    嫂子二字还在自己耳边回荡,许舒檬收回目光,看着因为输液而开始泛青的手背。


    她拿另一只手指抚在伤口上慢慢轻抠,突然就觉得‘嫂子’这种平日里听起来不咸不淡的字样,在此刻竟然变得有些刺耳。


    哪怕周祠根本不是她哥。


    但她承认,还是隐隐约约冒出一些,不舒服。


    -


    两人打车回了家。


    许舒檬在车上就喝完了豆浆,小口吃着烧麦。


    她把东西喂到周祠嘴边,周祠正抱手闭眼养神,紧锁眉头说了句别吵,到了再叫我。


    她知道周祠忙活了一晚上也累。但许舒檬坚持让他吃几口垫垫肚子,免得跟她一样,以后胃疼。


    “吃一口吧,就一口。”


    他无动于衷,唇线紧抿不语。


    许舒檬只好垂头丧气地收回,自己把剩下的解决掉。


    结果刚咬了一小口,他就凑过来一口叼走。


    许舒檬气得无语,直想打人。


    让你吃的时候不吃,我吃的时候你又过来抢。


    仿佛她吃过的,更香似的。


    许舒檬不跟他计较,毕竟昨晚他也是个大功臣。


    到家,她去洗手间收拾一番后,就想着赶紧补觉,不然脸色真的苍白的跟一张白纸一样。


    周祠也正有此意。


    于是两个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默契地朝着各自的卧室走去。


    暑假生活的第一天,以睡到日上三竿而正式开启。


    十二点,小区里饭香飘逸。


    周祠被吵醒,终于动了动。


    再然后,他正面仰躺,才发觉这屋子怎么跟自己的那间不一样。


    手被什么东西压着,他往旁边一看,混沌的大脑渐渐苏醒了过来。


    许舒檬正枕在他的有力臂膀上,手正抓着他的衣角,一副依赖性十足的样子。


    她的脸色算是恢复了红润,唇色粉嘟,带点欲。


    周祠这才忆起,睡到一半,他实在是怕了,怕半夜的旧况复发。


    所以才不放心地拿了体温计过来,再帮许舒檬量。


    夹体温计的动作让她醒了点,半梦半醒间,她竟然抬手拉住周祠的领口往下压,之后就没再放开过。


    再然后,为了不打扰许舒檬睡觉,自己熬了一个通宵也累了,于是周祠直接无奈睡在了被面上。


    她往热源靠拢,拿手无意识地搂住他的腰。


    一室就这么和谐了下去。


    这会儿先醒的是周祠。


    见许舒檬还在呼呼大睡,但睡裙已经掀起,翻到胸口。


    周祠目光如触碰到火山,瞬间重新躺了回去,连呼吸都不敢大喘,瞳孔睁大,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明明昨晚还在肖想睡一间房。


    但真睡在一间房了,他竟然有些怂了。


    没敢看,头往一侧别开,脸色紧绷,大掌往下,他把许舒檬的睡裙往下拉了拉。


    小心翼翼地起身再往外挪,再把门关上。


    走出门外,周祠一身冷汗,捂着胸口,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烦躁地薅了下头发,清晰地意识到,现在的他们,确实和以前的他们,不一样了。


    因为以前的许舒檬,根本就不可能会有C杯的尺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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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


    迟让发来消息,说毕业旅行暂定8月。


    因为7月中旬,周祠得去参加数学竞赛。李里格寄予厚望,对结果也很是关注。


    上次周祠因为打架事件被主任取消了这学期的奖学金,那这次竞赛就得十拿十稳,一点出错的可能性都不能有。


    不过在参加比赛之前,两家父母终于抽空回来,凑齐了一趟。


    “檬檬,怎么又长乖好看了!哎呦,过来给芳芳阿姨好好看看。”


    订的山海宴包间。


    周祠带着人一进去,许舒檬就被周妈给搂了个满怀。


    同样的,舒妈看到周祠,也是率先走过去拉着左瞧瞧,右瞧瞧。


    “小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记得你以前就有185高啊。”


    周祠一本正经:“舒姨,现在187.2cm了。”


    舒妈笑得合不拢嘴:“你看阿姨这个记性。”


    妈妈们拉着儿子女儿在谈家常,爸爸们就在谈论生意场。


    等见面的激动之情消磨的差不多了,才正式开饭。


    周妈对着许舒檬热情的开炮。


    无非是问‘周祠最近有没有欺负你?’‘欺负你了就跟芳芳阿姨讲,阿姨帮你收拾他’。


    许舒檬伸手夹了一块柠檬鸡肉,乖巧内敛道:“没。他最近很乖。”


    周妈笑得腰肢乱颤:“乖就好。檬檬你帮我管着点他。就怕这小子目中无人,到处惹祸。”


    周祠伸手转着菜,把舒妈爱吃的桂圆莲子羹转到她面前。然后再对着他自个儿妈道:“得了吧,妈,少说两句,我们的母子情还能更浓烈些。”


    周妈笑着警告了他一眼,接着才和舒妈继续聊起来。


    吃到后面,两家父母才开始对儿女的高三发了话。


    周爸是当公司领导当久了,说话大是大非格局打的很开。


    周祠的目标不出意外,是追逐状元。


    而许舒檬的目标,是好好考,能多考一分就多考一分。


    周爸放下红酒杯,问周祠:“你想考哪儿?”


    周祠倒没先回答,而是看了眼许舒檬,体贴的把这个话语优先权给了她。


    周爸血脉相通,于是也是很有眼力见的问道许舒檬:“檬檬,不介意的话,给叔叔讲讲,中意哪所院校呀?”


    许舒檬默默举着饮料杯,小口道:“京大。”


    京大,TOP1的学校。


    许爸舒妈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舒妈拿手把她的马尾从胸前放至身后,再帮她理顺。就这么简单的动作,看出舒妈对女儿的百般心疼。


    她和老许在外打拼不就是为了给女儿一个优渥的环境吗。舒檬懂事,这两年,从年级前200,一路拼搏到了前15名,中间吃的苦,当妈的怎么不知道。


    京大,倒不是对女儿信心不足。


    而是两口子属实心疼,说是一分干掉一千人,越往上走也是难。最后高三这一年,那得下多大的苦功夫才够得上。


    他们对檬檬的未来看得很开。能上就上,不能上,爸妈养着。无论什么结果,他们都接受。


    舒妈摸摸女儿的脑袋:“你想考,爸爸妈妈肯定支持。但清大啊、复大啊、民大啊这些也不错。所以,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许舒檬弯弯嘴唇,笑眼盈盈,蹭了蹭她妈的肩膀:“嗯,妈妈,我知道。但我就想试一试。”


    周祠看着许舒檬不说话,良久抿了一口饮料。


    等饭局散了,两家人一起散步回家。


    周妈拉着许舒檬走后面,悄悄塞给许舒檬一个巨厚的红包。


    许舒檬根据以往经验,猜测里面没有两万那也得有一万。


    周妈笑眯眯:“别给你妈妈讲,不然她又要嚷嚷着退给我。”


    许舒檬懂事地忙摆手说阿姨,我不要。


    周妈挽着亭亭玉立的许舒檬,佯装生气:“阿姨给你的鼓励费,你什么不要。听话,在阿姨眼里,你跟周祠都是一样的,都是我们的宝贝。学习上,让周祠帮着你。生活上,阿姨都还得你帮忙多费点心。”


    儿子大了,做不到成为女儿那样贴心的小棉袄。也不愿意跟妈妈聊些体己话。


    周妈趁着这个时间,搂着许舒檬聊了关于周祠的很多事情。


    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孩子也有孩子的世界。


    平日里虽然和周祠相爱相杀,但在父母面前,许舒檬还是替周祠留了好些面子。


    什么打架逃课的糗事那都不值一提。


    两家人回小区的路上,吸引了同小区居民的很多目光。


    父母气质好,儿女颜值高。路过小区门口,物业人员打完招呼,也是连连在背后称赞。


    舒妈回来了,许舒檬这段时间就下楼,回了自己家休息。


    和自己妈妈睡在一起,两母女说了很多久违的卧谈会话。


    谁知道,出其不意,舒妈最后的话题来了个峰回路转。


    她看着洗完澡后,闻起来就奶香香的明珠女儿道:“京大非考不可?”


    许舒檬被问得突然卡壳,睁着清凌凌眼睛:“妈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舒妈点了点她的鼻子,眼光毒辣道:“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能有这鸿鹄之志?”刚在桌上没点破她,是给她脸面。


    许舒檬把被子裹得更紧,只露出小巧的下巴,长长又弯曲的睫毛在眼睑处搭出一片阴影。


    往被子又藏了藏,过了会儿:“我不想跟周祠分开。”


    周祠没明讲,但去京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李里格之前推荐他去国外,推荐信随意写。周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次许舒檬问他:“国外多好。空气好,机会也多。以后你回来了,就是高端洋气的精英白领。为什么不去。”


    周祠却反应极大地盯着她道:“你认真的?我走了,你怎么办。”


    一句话,把许舒檬当场问的哑口无言。


    那是许舒檬第一次意识到,在周祠的潜意识里,她和他不会分开,也没打算分开。


    人都说往高处走,哪有往低处流的。


    许舒檬毫不怀疑,那么如果自己没考上京大,他也会跟着自己去其他学校。


    可他这么好的资质,如果不去顶尖的院校,那岂不是可惜了。


    反正都要拼搏,为什么不是自己往前走一步。


    “就像跑800米,冲刺的那一刻肯定很难受。但想着争分夺秒,喉咙再干涩,大腿再无力,风的阻力再大,我想,只要我咬一咬牙,屏蔽那些痛苦,只一心朝着自己的目标,那我也一定可以。”


    舒妈都快听哭了。


    自己那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白色小裙,总是问自己要大白兔奶糖吃的小女儿,何时长成这般温柔的模样。


    温柔,能包裹世间的一切尖锐,磨平粗糙的棱角。


    舒妈摸上女儿的小脸,热泪盈眶道:“檬檬,你只要想清楚,不怕累,不怕苦,那爸爸妈妈还有周叔周姨,都给你加油。”


    许舒檬及时补充:“还有周祠!”


    舒妈一听,脸上挂着无奈和宠溺。


    一看时间快12点了,她催着:“好了好了,睡吧。”。


    结果刚熄了灯,舒妈在黑暗中又突然来了句:“檬檬,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