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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秦墨棠那出来，刚上车贺平生就摊手问江云兮要纸袋。


    “你要这个做什么？”江云兮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将袋子递了过去。


    拿到袋子之后，贺平生将挂件一股脑儿拿出来认真挑选，惹得江云兮的好奇心更重了些。


    “贺平生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些待会还要送人！”


    她的意思是不希望他从中阻拦，殊不知贺平生只是想从中挑选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幼稚的挂件。


    挑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贺平生这才将视线回到江云兮身上。


    “给我挑一个。”他说。


    神色从容，并不像在开玩笑。


    “你要这个做什么？”江云兮目瞪口呆，毕竟不久前他可没给什么好脸色。


    “不行？”他挑眉，眼神似有不满，“连我妈都有，为什么我没有？”


    “你也没说要啊？”


    话刚说完就迎来贺平生一记白眼，江云兮乖乖闭嘴，在一众挂件里选了一个圆鼓鼓面包式样的递到他手里。


    贺平生拿在手里把玩半天，忍不住吐槽，“真丑。”


    “嫌丑你还我！”江云兮伸手要抢，贺平生已经快她一步装进了上衣口袋。


    “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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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那边。


    一帮同辈人正在打牌。


    见他们俩从外面回来，贺平生的堂哥正挥手吆喝他过去打一圈。


    “平生快过来！”


    贺平生看一眼江云兮，没想到对方眼神根本不在他身上。


    “堂哥，孩子们呢？”她四处打量起来。


    “在后院。怎么，找他们玩？”堂哥笑着打趣她。


    江云兮指了指袋子，“给他们带了点东西。”


    说罢，她看向贺平生，“你陪他们玩，我去后院？”


    这哪里是寸步不想离他的女人？简直巴不得他离的越远越好！


    牌桌上几人都在看，贺平生点点头，松开了腰间那只大手。


    她人一走，牌桌上气氛更加热闹。


    没有她在，几位哥嫂俨然把贺平生当成了取笑的对象。


    “老婆哪里找的？真看不出来啊，挺会来事！”


    “就刚刚我才发现，这姑娘确实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童心有童心，你这个年纪，不亏！”


    哥嫂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在夸奖江云兮，贺平生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暗自庆幸。


    她这要是听见，恐怕可不敢再跟那帮孩子混在一块了。


    _


    晚上。


    老爷子年事已高没法跟着他们年轻人守岁，早早发完红包之后就先回了房。


    “走了。”贺平生过来，自然牵起她就要往外走。


    “去哪？”江云兮看着屋内还有不少人，面上有些为难，“你哥嫂他们都没走，我们出去不好吧？”


    “他们去过夜生活，你也想去？”贺平生手上用了些力，将人拉到身侧再次小声问她，“要不我们跟他们一块？”


    开车来到深北郊区。


    车还没停下，江云兮就听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放烟花吗？”她兴奋地转头，眼神映着窗外五光十色的烟火，格外耀眼。


    “说好陪你玩。”贺平生嘴唇勾起一抹笑，扬扬头示意她下车。


    江云兮浑然不知，跟着贺平生走到车后，后备箱里各式各样的烟火都有，简直跟小型批发市场差不多。


    “贺平生，你是不是把人家店里都搬空了？”


    贺平生耸耸肩，“挑喜欢的，剩下留给他们。”


    江云兮没再客气，选了自己没玩过的那些，剩下拿不了的她以眼神求助身后的男人。


    “帮一下忙！”她将两只较重的烟火塞他手里，心满意足关上后备箱。


    这晚的烟花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过最绚烂，也是玩得最尽兴的一次。


    回看过去二十几年，她不是在母亲的制止声中放下小小的烟火棒，就是在缺失父亲陪伴的春节里度过崭新的一岁。


    此时此刻，她有贺平生。


    江云兮的眼圈逐渐湿润，在烟火缭绕中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贺平生，谢谢你！”


    吵闹的世界里，唯有他们俩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贺平生将她搂紧，冰凉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蛊惑人心的语气，问：“怎么谢我？”


    “嗯？”


    “玩他们的烟火都知道买礼物回赠，玩我的……总不能当小白眼狼，是吧？”


    江云兮懊恼那句“谢谢”说早了。


    她见过跟人要感谢的，却还是第一次见主动问人要礼物的！


    可是该给什么样的奖励？


    江云兮真没想过。


    “你不是说夫妻之间不需要分那么清楚吗？”她故意耍赖。


    “这件事上得分！”贺平生故作深沉，好半天才重新低下头去。


    他嘴唇擦过她唇边，忍不住挑逗她，“想不出来……肉偿也行！”


    “贺平生，你不要脸！”


    “……再不要脸你恐怕早哭了。”他揉了揉她的长发，再度将人圈在怀里。


    夜幕中，烟火绚烂，夜幕下，他们彼此拥抱。


    世间再美好不过瞬间，被她同时拥有。


    江云兮甚至痴心妄想，要是他的心也同时给她，那该有多好！


    _


    初三那天上午，江云兮被老爷子单独喊去问话。


    贺平生要跟，被贺先钊以眼神警告，“你敢跟过来试试？”


    “放心，我不会惹他老人家生气的。”江云兮小声拉他袖子，试图让他放心。


    贺平生鼻腔轻轻发出一阵嘲笑，“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


    江云兮面上有几分羞涩，碍于老爷子就在前面她没敢再看，扭头跟在对方身后进了书房。


    贺先钊的书房，古色古香，屋里点着檀香，淡淡的熏香味，能让人心平如水。


    “坐吧。”老爷子抬手，示意江云兮坐下说话。


    虽然不知老爷子单独喊她过来要说什么，可江云兮相信，初次见面没刁难她的老人，如今也不至于让她难堪。


    “爷爷，您有话直说，我能接受得了。”她率先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略显僵硬的气氛。


    “确定？”


    “您说便是。”


    “平生他爸爸跟你妈妈认识，你知道？”老爷子似乎在酝酿情绪，脸色瞧着并不算太好。


    “结婚之后，才知道。”她如实回答。


    “没觉得被骗？”


    “有过，还为此闹过挺长时间的别扭。”


    “那现在？”老爷子有些诧异，“你就这么原谅平生？”


    江云兮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提出自己的疑问，“那您呢？他执意结婚您原谅他吗？”


    “贺家没有离婚的先例。”贺先钊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没人愿意棒打鸳鸯。他爸爸没有完全接受你，是因为我的关系。”


    “当年，我私下找到你妈妈，所以才会导致他们分开。”


    “那……”江云兮想问结果，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身份并不合适。


    “想问你妈妈什么反应？”老爷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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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看她，“就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贺先钊点点头，“你跟你妈妈很像，骨子里都有种不服输的个性。当年我说完之后，她还笑着让我保重身体，我可没遇到过思想这么大度的姑娘！”


    “我妈妈她，她一直温柔待人。”


    提起母亲，江云兮情绪有些波动。


    她哽咽着说道：“我相信我妈妈没有后悔认识任何人，所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至于爸爸那边，他应该是还没有办法接受我的身份。”


    站在贺秉承的立场，这件事确实荒谬。


    来深北前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在临走前，老爷子才跟她说这些。


    屋里的气氛因为她的话而变得有些古怪，尤其老爷子没有开口。江云兮坐立不安，不知道对方古板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什么心事。


    良久，仿佛那根檀香燃到尽头，贺先钊才开口。


    “早点回去吧！”对方长长叹了一声，挥手放她离开，“再不出去，平生怕是能冲进来！”


    江云兮点点头，转身关上书房大门。


    “聊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江云兮还没来得及抬头，贺平生那高大的身躯赫然出现在眼前，不偏不倚正巧挡在她面前。


    “你一直在这？”反应半天江云兮总算明白，贺平生应该一直在门外等她。


    “嗯。”说着不由弯下腰，与她的目光对视，“不过，你好像还是哭了。”


    “没有，你看错了。”江云兮推了他一把，并不打算承认。


    下一秒，没等她迈开步子，人就落进了熟悉的怀抱。


    在老宅，除了牵手揽腰之外，贺平生并没有过亲密的举动，哪怕是没人在的时候，他也不会突然将她搂在怀里。


    而现在……


    江云兮又羞又急，生怕老爷子从书房出来，那岂不是“祸害了”老人家的眼睛？


    “贺平生，你先松开！”她忍不住拍他手臂。


    轻如羽毛般的力气，压根构不成任何威胁，贺平生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他倒想看看，她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能不能说？”他恐吓道。


    “能，能，你先松开我就说。”


    “你先说我自然放手。”贺平生一早料到她没那么老实，怕是他手只要一松，她准跑得没了踪影。


    “就，就说了些往事。”江云兮把谈话内容大概说了一遍，说完贺平生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相反，那只手正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你说话得算数！”江云兮忍不住开口提醒。


    贺平生一直侧着脑袋看她。


    从她说话开始泛红的眼眶，到后来逐渐娇羞的面颊，以至于现在，他突然很想吻她。


    冲动战胜理智，贺平生果然凑近，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唇上留下一吻。


    江云兮错愕不已，正要破口骂人的时候，贺平生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谁让你过来的？”声音听着令人胆战心惊。


    顺着声音，江云兮扭过头。


    那天喊她姐姐的男孩正站在过道上，手上还拿着一根长长的冰糖葫芦。


    “姐姐，这个……送，送你。”男孩一把将糖葫芦塞她手上，转身跑了。


    好事被个孩子无故撞见，难免影响心情。


    江云兮看着旁边脸色阴郁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拱了拱，“跟孩子置气，不至于吧？”


    “至于！”


    一想到对方肯定跑回去告诉别人，贺平生扶着额头直叹气。


    “那，应该跟吃冰糖葫芦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