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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阮亦打来电话。


    “肖余安回国了，你知道？”


    “嗯，昨天一块吃饭了。”江云兮正为面前的资料头疼，语气多少有些无力。


    “怎么了这是？”听出情绪不对，阮亦急忙问道：“跟你老公闹矛盾了？”


    “不是。”


    “那是工作遇到困难了？”


    怨言没地方发泄，江云兮俨然把阮亦当成了倾诉对象，“新品代言定了时蔓。据我调查，她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尤其她一直看我不顺眼。”


    “看你不顺眼？”


    “没跟贺平生结婚前，她们家安排他们相亲，不过贺平生没去，她一直惦记到现在。”


    “那你们总监还跟她签什么合同，故意的吗？”


    “这事我一早就知道的，而且最开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后来还是无意中问过贺平生才得知她表里不一，我才想到了新的人选。”


    “那你们总监什么想法？”


    “坚持呗！”说到这里，江云兮长长叹了声气，“可能是我多虑吧，总想着有个备选方案。”


    “备选是谁？”


    “乔伊。我还在想办法争取跟她见一面，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提到乔伊，阮亦突然来了兴趣。


    她提高嗓音，笑着跟电话里的女人说道：“找我呀，乔伊我认识！”


    “你认识？就是那位东方长相的华裔模特？”


    江云兮以为阮亦是在故意逗她开心，从她的调查结果来看，乔伊几乎都在国内发展，而她的好姐妹可一直都在国外。


    “活动中我替她解过围，算起来她还欠我一个人情！”阮亦得意洋洋，“怎么样，需不需要姐妹帮你一把？”


    江云兮没想到无意的诉苦竟然能换回这么大的收获，她当下就和对方通了电话。


    乔伊人正在余州参加活动，江云兮不想浪费时间，干脆约了晚上见面。


    余州距离凛江三个多小时车程，一下班她直奔停车场，一分钟都不愿意耽搁。


    车还没上高速，她给王姨拨了一通电话。


    “王姨，我不回来吃。”


    王姨正准备拿米煮饭，冷不丁听到车载导航的声音，不免关心问道：“太太正在开车？”


    “嗯，有点工作需要处理。”前面即将进入收费口，江云兮说了句“王姨我开车了”，便将电话切断。


    从头至尾，她没打算知会贺平生。


    昨晚那事本来就是他无理在先，她犯不着故意讨好他，江云兮集中注意力，专心开车。


    中午那通电话里，她和乔伊交涉了好久。


    “按你这个意思，等于我是备选？”乔伊她没见过，但从阮亦的形容来看，并不是好糊弄的个性。


    不过阮亦说过，乔伊这人虽然高傲但人品不差，出尔反尔的事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是备选。”江云兮定下心，肯定回她，“但也许不是。”


    “江副总从哪里觉得我这人很好说话？是外表……还是商业价值？”


    面对乔伊的刻意刁难，江云兮反而有充足的把握。


    她笑着和电话里素未谋面的女人说起玩笑，“就凭你对我的接下来的话感兴趣！”


    早在调查时，江云兮就留意过她的过往履历。


    经验不少，唯独缺了些运气。


    如果没猜错的话，乔伊非常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摆脱如今青黄不接的局面，而眼下正是不错的机会。


    “你倒说说看？”


    果真，她是心动的。


    “这个备选，不会让你无缘无故承担。时蔓如果履行协议，我保证给你争取品牌大使的头衔，虽说不及代言人，好在你也不亏。”


    “而一旦时蔓那边临时出幺蛾子，你顺利接任新品代言人的身份，同时还能因为她反悔赢一波好感，这么好的事我相信你有兴趣！”


    乔伊只在圈里听说过江云兮。


    知道她来头不小，本以为道听途说真假难辨，今日这通电话，她顿时被惊艳到。


    “据我所知，江副总的本质工作仍然只在设计，好像没有这个权利吧？”乔伊心动，但也知道这事有一定风险。


    何况对方一张口头支票，她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那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


    不给对方时间考虑，江云兮学着贺平生的那套谈判风格，快人快语道：“答不答应看你，但仅限今天！”


    避免夜长梦多，江云兮只能出此下策。


    她不知道乔伊到底怎么想，就她这边，打电话之前她已经征求过于万里的同意。


    一旦事情有所变动，对方会和她一道努力说服埃里森。


    “既然江副总的规矩这么苛刻，那我是不是也得跟着学一学？”顿了顿，她说：“同样，今晚之前我要看到你的诚意，这事或许可以考虑！”


    “给我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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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乔伊已经接近九点。


    邻省，五星级豪华套房内，乔伊身着一袭纯白晚礼服，高贵的如同一只众星捧月的1白天鹅。


    她坐在真皮沙发内，手上正捧着一杯热茶，想必活动刚刚结束不久。


    “江副总，久仰！”乔伊放下热茶，起身同她握手。


    眼神里的傲然并不影响她的举动，正如阮亦所说，她只是外表看起来不好相处而已。


    “你好！”江云兮回以微笑，举止大气，没有一丝身份架子。


    互相打过招呼，乔伊这才细细打量起她。


    察觉江云兮确实不像传闻所说的那般高不可攀，乔伊这才指着刚煮好的热茶，试探性问：“喝不喝？”


    “谢谢！”


    江云兮接过热茶，小口抿了一下，喝完才回归正题，将下午赶出来的合约细则放在乔伊面前。


    “江副总还真是杞人忧天呢！”乔伊打趣两句，随后仔细看起合约。


    从头至尾认真看完，她突然打了通电话，没一会儿她的经纪人来了。


    “我的经纪人，岚姐。”


    岚姐四十出头，一身纯黑职业套装，衬得整个人更为干练。


    “岚姐！”江云兮点头，谦虚地和对方打招呼。


    岚姐知道她来的目的，寒暄过后，三人就合约一直聊到深夜。


    “真看不出，江副总在职责以外的事情上同样高要求！”岚姐话里有话，一番话多少有点越权的意思。


    然而江云兮并不在意。


    这些年，各种难听话她听多了，就这些皮毛哪能让她动怒？


    “说笑了岚姐。”江云兮将合约推至一旁，“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内，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泰然处之的态度，顿时博得岚姐的好感，她朝江云兮勾勾手指，“合约拿过来吧！”


    “有要求您可以提，后续我尽量争取！”


    “就这些还不够？”岚姐大笔一挥，将名字签下后推了回来。


    “这样的机会不是随时都有，以后我们乔伊还得指望江副总你呢！”岚姐诚恳地说道。


    江云兮快速签下名字，之后笑着伸出手，“见外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岚姐拿着合约离开之后，江云兮也着手开始收拾东西。


    目光一直未从她身上离开过的乔伊，这时仿佛换了个人。


    “江副总待会住哪？”


    “酒店。”江云溪正将一堆资料收进公文包，随口说道。


    “不介意的话……住我这？”


    江云兮手上动作一滞，甚为不解的看向对方，似乎不相信这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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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阮亦的意思。”乔伊长指甲随意点了几下，翻出和对方的聊天记录，“人下午才给我发过消息。”


    江云兮觉得好笑，“那你刚刚怎么不对我客气点？”


    “公私分明，我跟你学的！”


    乔伊忍不住轻哼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的外表和行事作风完全在两个极端。”


    “那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乔伊耸耸肩，“别人我不好说。但我个人，挺好。”


    闻言，江云兮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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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平生推了所有应酬，打算早点回来跟江云兮好好聊一聊。


    只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对方的车并不在停车位上。


    “太太没回来？”


    换鞋的时候，贺平生注意到鞋柜里那双她常穿的浅口单鞋不在，这才忍不住问正在厨房忙碌的王姨。


    “太太说她还有工作。”王姨将一人份的晚餐端上桌，擦着双手又说：“我想问来着，但太太正在开车。”


    贺平生随口应下，心里却在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连通知他的时间都没有。


    异样的情绪爬满眉梢，贺平生坐在客厅耐心等到接近十一点。


    门口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心里的怒气终于被担心取代，他顾不上昨晚的情绪，主动给对方打电话。


    接连打了三通均显示无人接听，贺平生拿了车钥匙正要出门，手机倒是响了。


    “我刚刚在洗澡。”她解释。


    “在哪？”贺平生口气不佳，隐隐的怒意夹杂着，似乎已经对她刚刚那句产生了怀疑。


    这个节骨眼上，江云兮不想再无故增加烦恼。


    尤其深更半夜，她要是不解释清楚，以贺平生的脾气，大概率能将天给掀翻了。


    “开视频和你说。”说完她先一步摁了电话。


    “介不介意帮个忙？”江云兮打开视频功能的同时，眼神已经看向乔伊。


    没有任何请求的意思，她看起来坦然大方。


    “这有什么问题？”乔伊理了理头发，从床上下来。


    此时视频通了，隔着镜头，果真贺平生的脸色出奇难看。


    “乔伊，我刚刚谈下的合作艺人。”


    面对贺平生的冷脸，乔伊没有任何不适，相反笑嘻嘻地和对方打招呼。


    “江副总今晚住我这，请贺总放心！”


    贺平生不知何事，再次重复了一遍，“你到底在哪？”


    “余州。”担心乔伊取笑，她没话找话又说：“走得急，我跟王姨说过了。”


    有外人在，贺平生的怒火没办法发泄，他双眼紧紧盯着视频里面色如常的女人，压下那堆情绪，最后问：“什么时候回来？”


    “明早。”


    “到了给我电话。”


    “知道了。”说罢，没给贺平生继续瞪她，江云兮快速关掉视频。


    此时，乔伊已经重新回到床上。


    她跟看热闹似的盯着江云兮故作镇定的神情，最终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有这么好笑？”


    “不好笑吗？”乔伊笑的直捂着肚子，哪里还是人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她倒有点幸灾乐祸，好像窥探到光华老总的隐私。


    “放心啊这事我肯定不往外说！不过我真挺好奇，你老公怎么跟大家长似的，管你跟管孩子一样？”


    “有吗？”江云兮故作镇定，“他的年纪跟咱们不同，多少有点长辈作风。”


    “那你不觉得委屈？”


    “还好。”


    经过昨晚，说不委屈那是自欺欺人。


    江云兮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情绪，接了杯热水转身去了隔壁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