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旧影

作品:《死去的白月光重生为替身

    嘉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不过面对宋序冷淡的眼神,她倒没什么惭愧,反而笑了声。


    “我知道你是宋序。”


    她眼神锐利,淡淡的笑意像月季的刺,“除了一副皮囊,难道你有什么可与秦淮书相比么?”


    “那请郡主莫要再认错。”


    宋序的声音更加冷漠。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本郡主还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嘉画直言不讳,“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该有觉悟。”


    她言辞如刀:“你只是秦淮书的替身,因为他,我才纵容你,允许你在我面前放肆。”


    宋序站着,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将她的每一个字一字不漏地入耳,周遭如冬日湖面,飘起一场大雪。


    而嘉画仍坐在蒲团上,仰着头,瓷白肌肤透着健康的粉嫩,语调随意又慵懒,像是春日湖面飘落的花瓣。


    一上一下,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嘉画身处下位,却分明上位者姿态,眉眼松弛,神情骄矜。


    正是这样,宋序才清晰认识到,眼前貌似人畜无害的少女才不是什么温婉良善的寻常闺阁千金,而是生杀予夺的尊贵郡主,是为了一己私欲可以随意摆弄他人人生的掌权者。


    这终于击碎了他对那荒诞梦境的残余贪念。


    他觉得他该庆幸,该松口气,因他可以辨明从梦境中蔓延而出的模糊不清的情绪,绝不是他本身对嘉画有什么肖想。


    那只是一个梦,且是一个相反的梦。


    但凡不是全然失去自我与自尊之人,是绝不会甘愿做别人的替身,并沉溺其中的。


    他亦如此。


    他很厌烦嘉画每一次透过他看向另一个影子,不,应该说他才是那个影子,嘉画透过一个影子看向了另一个人。


    “是。”宋序眸子压住聚集的风暴,“我是,宋,序。”


    他一字一顿,语气冷到极致:“不是,秦淮书。”


    嘉画微微挑了下眉,神情并无波澜。


    宋序声若寒潭:“假如郡主只因这张脸自困,大可毁去,哪怕取走我性命亦可,在下不愿受此折辱。”


    这话倒让嘉画有些气恼,嘲弄道:“我便是偏要折辱你又如何?你既是一个替身,那在我眼里与玩物无异。”


    宋序目光发沉,正欲说什么,忽然脸色一白,心口猛地绞痛起来。


    “欸……”嘉画惊得起身。


    宋序呼吸急促,几乎站不稳。


    嘉画下意识伸手扶他,被他拂开,脱力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喘息。


    “宋序!”


    嘉画吓了一跳,“你这是心疾犯了?”


    宋序不答,脸色愈发惨白,额上也冒出细密的冷汗。


    “宋序……宋序!”


    嘉画着急唤他。


    宋序唇也褪去了血色,想说什么却无力,原先勉力支撑在地的手臂终于在心脏的痉挛中失去力气,重重栽倒在地上。


    嘉画瞪大眼:“宋序!……”


    在昏迷之前,宋序躺在地上,正好仰望到佛龛中的佛像。


    佛祖低眉垂眸,似在怜悯他。


    他闭上眼,心想,一个飘零的孤魂倒不如就此死去,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为他的离开感到悲伤。


    *


    禅房。


    和星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


    嘉画坐在床边,轻声说:“给我吧。”


    和星怔了下,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宋序,将药碗放在一旁。


    “有些烫……郡主要亲自照顾?”


    嘉画叹道:“怎么说他这样……”她的目光落在宋序惨白的脸上,再次叹气:“都是因为我。”


    和星问:“郡主这是与宋公子说了什么?”


    嘉画欲言又止:“……别说了,我现下有点后悔。”


    说到底,她不是一个坏人,那些威胁的刺激的话,没几分出自真心。


    但她出身尊贵,亦从未有人对她冷言冷语,她不爱听又不能真杀了他,当然要反唇相讥。


    何况,替身的话也是真的,她本来就将宋序当作替身,聊以慰藉。


    谁知这人心气如此高呢,说几句实话就接受不了。


    和星实在了解自家郡主的性子,见此也只是摇头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事实上,在郡主寄情的几位替身公子里,只有宋序真的有秦小将军的影子,并不止于容貌。


    正因此,她也能共情郡主复杂的心绪。


    “那奴婢带乌刀去后池院玩一玩。”


    寺里收留了许多野猫,大多比较亲人。


    嘉画想着她在此禁足,乌刀在府上有些可怜,便让和星去接了过来。


    闻言嘉画点头,认真嘱咐:“但是看好,不许和不好看的公猫贴太近了。”


    和星笑着走了,屋内便又安静下来。


    嘉画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宋序,从眉眼,到鼻梁,到嘴唇……


    真的太像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呢。


    但他与秦淮书性子不像,秦淮书可不会对她生气。


    不过宋序这般安静躺着,她不用看见他疏离的眼神,听见他冷淡的语调,那倒是与秦淮书睡着时一般无二了。


    嘉画忍不住俯下身,贴近了他,近到似乎能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


    二人的气息便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用手指轻轻描摹他的眉眼,眸中渐渐失神。


    她想起曾经秦淮书战场负伤,在府上将养,她实在担心得很,常往将军府去看望。


    有一回她去的时候,秦淮书睡着了,枕边还放着翻阅了一半的兵书。


    府上侍女端了药来,说到了喝药的时辰。


    嘉画不忍吵醒他,就让她放在一旁,说等会儿自己会叫他的。


    将军府上下皆知他们的婚事,因此侍女对此无异议,倒是一脸笑意地退了出去。


    嘉画望着秦淮书睡着的样子,眼神越发温柔,她忽然觉得他能这样休息真不容易。


    大希朝周边并不安定,常有外部势力生事,秦淮书的母亲秦将军亦是常年驻守在北境一带,而秦淮书则主要负责南境几座重要城镇的防守。


    秦淮书年少成名,小时候陪太子读书,抽空便遵母命练习骑射,又要研读兵法,十三岁便上了战场,十四岁时在湛州之役中以少胜多,一战成名。


    直到十七岁,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南境,极大的震慑了南境之外野心勃勃的敌军,于诸国之中威名赫赫。


    大希朝兵多将少,良将难求,嘉画便是想让秦淮书留在夜京也不能,她身为郡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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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以国家百姓为先。


    原本南境外诸国已打算派使者来夜京求和了,南境眼见着能安稳至少十年光阴,偏偏他于得胜后遭人暗算,命陨于婚前前一日。


    他去世的消息一经传出,那些曾被他征服了打怕了的小国,再次蠢蠢欲动,不甘臣服于大希,和谈事宜一拖再拖,直至搁置。


    嘉画眼尾发红,眼睫润湿。


    她伏在枕边,已有些分不清记忆中的秦淮书与眼前的宋序。


    她很想他,特别特别想他。


    她抚摸着他的脸,又轻轻蹭了蹭,像只粘人的猫。


    正如当时,她也是如此。


    不过那次,她悄悄在秦淮书脸上落下一吻时,忽然发现他睫毛颤了颤,便立即羞红了脸,惊道:“好啊秦淮书,你竟然装睡!”


    秦淮书嘴角的弧度扬了起来,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笑。


    “小画,你怎么偷亲我?”


    “我……”


    嘉画脸红透了,却要强地与他对视,还要故作凶狠地道:“我就是亲了!我是郡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淮书低笑。


    嘉画:“不许笑!”


    秦淮书却将被子猛地掀开,将她反裹住,一个翻身压在了下面。


    嘉画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盯着他。


    “小心伤!”


    “不要紧。”秦淮书笑得恣意,“礼尚往来,现在轮到我了。”


    嘉画了然他要做什么,立即紧张地闭上眼,果然下一刻,秦淮书温热的唇便落在她的唇上。


    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原来唇与唇的相触是如此柔软,如此让人意乱情迷。


    可她又很快想起那个冻僵的夜晚——


    她紧紧抱着秦淮书,冷得打颤,似乎血管里的血液都不会流动了。


    一向温热的秦淮书,在他的怀里,却比她还要冷。


    她吻着他的眉眼,又吻着他的唇。


    一遍又一遍地说:“秦淮书,不要装睡了,好不好?……”


    但他毫无反应,似乎睡得太沉太沉了。


    忆至此处,她微微瑟缩了下,忽从肌肤相触处感觉到淡淡暖意,这才猛地从那个噩梦中跌落出来。


    嘉画睁开眼,重新坐起身子,深吸着气,随后抬手拂去眼角的泪,眼中的恍惚渐渐退却。


    她伸手摸了摸药碗,已不烫了,便用勺子轻轻舀了舀,慢慢喂到宋序嘴边。


    大约是嘉画不大会照顾人,汤药从嘴角溢了出来,宋序皱眉轻咳了一阵,仍然未醒。


    嘉画忙将药碗放下,又手忙脚乱地用帕子给他擦拭。


    他忽然握住了嘉画的手,轻轻放到唇边蹭了蹭,仿佛是下意识的动作。


    他的唇色血色很浅,却触感温热。


    嘉画有些发怔,一时连手也忘记收回去,任由他紧紧握住。


    她安静望着他,不知他正做什么梦,眉头微蹙着。


    嘉画迟疑了下,将手指落在他眉心,轻柔抚摸。


    大约感受到她的安抚动作,宋序陷在软枕上的脸侧了侧,墨发滑落下来,人也松弛了些。


    见他睡得沉,嘉画也不打算继续喂药了,正欲打算去书房抄会儿经。


    她才刚将手抽出来,宋序却紧握不放,含糊不清地唤了声:“……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