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浪荡的大娘子(11)
作品:《别丧了,起来当祖宗!(快穿)》 宰鸡宴是镇上的古老习俗。
传闻,阎王每年会在八月初十这一天,派身边的小鬼,扮成小鸡,去叼啃作恶多端之人的额头,以示惩戒。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若是看到有人的额头上有被叼啃的痕迹,便认定了那人是恶人,街坊邻居从此会对此人绕道走。
但时间久了,免不了有人捣乱,和谁结了仇,便趁夜抱着鸡在人家头上啄上几口,制造出“恶人”的名头。
年头长了,这事就变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再后来,来了个胆子大的镇长,镇长对这乱象烦感不已,也不管阎王这传说是真是假,非要清了这乱象不可,于是每年八月初十这一天,镇上要设置宰鸡宴,号称要把阎王派来的小鸡全部宰掉,谁也莫要在我镇子上为非作歹。
人人都说镇长疯了,连阎王也敢得罪。
宰鸡宴这天,街上竖着塔高的木梯,梯子上端架着一个带着血的鸡头,像是刚宰杀的,红彤彤的,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流。
一滴一滴,滴到地上,摊成一个红点。
镇上百姓围在下面指指点点,不敢靠近,谁也不敢跟阎王当对头。
张若尘隐匿在人群中冷冷望着,流冰海手举一个火把,登高横垮在鸡头旁边,火把上的火苗蹭蹭攀高,她在空中像个傲人的将军。
“今日宰鸡宴,宰的便是镇上东闲西扯的是非,以我旁边的鸡头为首,定要破破镇上这被人蛊惑的歪风。”
话毕,一把拎起身边的一只活鸡,在鸡脖子上一刀砍去。
流冰海扔下鸡身,众人尖叫一片。
底下有人喊,“你这女人疯了,连阎王派来的鸡子也敢崽!”
这女人在镇上虽说是出了名的豪横,但连阎王也不放在眼里,着实嚣张。
流冰海抹了抹手中血,淡淡道,“阎王怎样,鬼神又怎样,坏了镇上的安生,就得宰。”
说罢,拎起一只鸡,又一刀崽了下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镇长定定看着流冰海。
人群中,藏匿着一袭黑衣的张若尘,旁边的小孩歪头看了看他,轻轻叫了声“庄主”。
张若尘微微动了动眼色,男孩便没再说话。
下午的镇上,四面卷风,风中夹杂着残沙,沙尘中弥漫着土地的味道,流冰海一连崽了十几只鸡,鸡头落地,血花飞溅,镇上的百姓越来越哑口无声。
“今日宰鸡宴,就是告诉诸位,有些胡乱祸害人的伎俩,该收都收起来吧,免得惹了自己一身骚,也叫别人不痛快。”
她语气平静,没什么苛责之意,眼神扫向下面,底下人都望着她,互相看看,没做声。
大家都觉得,这大娘子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和阎王叫板的晦气事也做。
不知镇长给了大娘子多少银子啊。
“大娘子,你收了多少银两,这晦气事越做祸越大啊。”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道。
流冰海微微一笑。
张若尘蹙眉看着高台。
“我已不是大娘子了。”流冰海道,“再者,这事,也不算晦气。”
要晦气,也是阎王他老人家晦气。
横冲直撞的撞到她身上,当真说不得谁比谁更犯愁。
日头渐渐落下,夜晚的镇上变的无比安静,小男孩走在流冰海旁边,脑袋支棱着,一直朝她看。
“有话就说。”流冰海道。
男孩说:“今天有个男人一直在看你。”
流冰海:“不要说又是你家展大哥。”
男孩:“不是,穿着黑衣服。”
流冰海目光平静,没说什么,下一个胡同口,转身走向另一条小街。
男孩在旁边跟着,“姐姐,你去哪里。”
流冰海:“还有鸡没有宰完。”
男孩大叫一声:“还有?”
流冰海没回答他的话,反而转头对他说,“刚宰掉的那几只鸡,晚些时候,你去将它们埋了吧。”
说完,拿出几张灰白色的纸,上面是提前准备的一些符文,“不管是阎王的兵还是谁人的将,终归是性命,摊在这事里也是可怜,好生埋了,将这符纸一并烧了。”
下辈子,若能托生成人,别再任人摆布的最好。
小痣点点头,“晚些时日我便去办,姐姐放心。”
流冰海点点头便又往前走,脚下一顿,回头,袖口被一双黑手紧紧攥住,目光真诚纯净,还有些小狡诈,“姐姐?”
又怎么了……
小痣贼兮兮的,牙齿咬咬下唇,“姐姐可对今日的黑衣哥哥念念不忘?”
黑衣哥哥?
呵呵……
流冰海扯了扯嘴角,“那头猪……”
额。
小痣没想到一向冷静的姐姐今日口中如此粗俗。
流冰海掐着指头算了算。
晦气事做多了,玄学之事大体也可信手拈来些,不过这也不算玄学。
小痣问道,“你在算什么。”
流冰海平静的放下手,吐了口气,“算了算,如果是乱炖的话,可以出多少斤肥肉。”
小痣……
流冰海扔下他,继续往另一条小街走去。
街角拐弯,听闻几个妇人在议论,那茶庄家的大娘子,今儿的虽然做了晦气事,却志得意满的样子,当真不像个被休的娘子。
“我听说,当初也是她自己要求被休的。”
“这娘子一贯出其不意,哪有人好端端对晦气事这么上心的,女人家,做点什么不好。”
“还能做什么,做那种事吗?哈哈哈……”
两个妇人抱着洗好的衣服关上了自己房门。
是一对妯娌。
小痣切了一声,“他们不懂,晦气事也自有晦气事的好处。”
“什么好处?”流冰海问。
“帮别人挡晦气,增自己福报的。”
提到志得意满……
继续向前走,临近贺家,一只志得意满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四面踱步。
鸡冠子竖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红腾腾的两只鸡爪稳稳的抓在地上。
见流冰海回来了,鸡头对着她,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仔细看来,还有点傲娇。
鸡爪子又原地踱了两步,像在找什么存在感。
流冰海没理它,扭头转身,推开面前的一张木门。
动作突然,小痣被她吓了一跳。
那只贺家的大公鸡也激动地抖了抖鸡冠。
木门推开,小痣看了看里面的场景,脸色顿时一变,低声道,“姐姐……”
流冰海拍拍小痣肩膀,笑了笑。
面前是一只彩色的鸡,特别漂亮。
但看起来只有半条命。
脖颈的伤口不深不浅,咕噜噜的往外冒着血色泡泡,公鸡头歪着,眼珠子清冷的看着来人,倒像是一只有骨气的鸡。
流冰海弯腰,伸手抓起鸡冠,一把将它提留了起来。
小痣:“姐姐?”
贺家的大公鸡也巴巴走来,奇怪的看着面前的小兄弟,目露怜悯之色。
流冰海笑盈盈道:“它可是不平凡,镇长说,你专门刁难镇上的未婚姑娘,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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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
哦哟,还是一只贪图美色的鸡。
这鸡,已经刁难了镇上28个未婚姑娘。
按照宰鸡宴的习俗,它是该在高架上被活杀的。
但镇上把它杀了个半死不活,留着流冰海来问话。
他觉得这女人有点邪性,由她来问,这鸡背后的门门道道,说不定能有个水落石出。
那28个姑娘,被刁难的方式都一样,在屁股上被狠啄了一颗桃心。
也不知道这鸡是怎么大半夜潜入人家家里面的,每颗桃心都正红绯红,十分漂亮。
传说,阎王是要惩罚作恶多端人的额头,但这28个姑娘既没作恶,且被叼的竟是屁股。
而且这鸡,也太俊美了些。
流冰海抓起来,看了看那鸡,“我认得它。”
嗯?
小痣一愣。
你连鸡都认得?
流冰海:“上次去给徐家染坊做叠尸,路上我回头看了丛林一眼,你还记不记得?”
小痣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难道是它?”
小痣面露惊色。
流冰海浅浅笑了笑。
那日叠尸之后,丛林后面发出阵阵杂乱声,她回头看到一只若隐若现的小动物隐没在林子中,未看清形状,只记得五颜六色。
大概是只喜欢跟踪的鸡。
如果不出意外,是不是她的屁股也会画上小桃心?
自她与镇长走得近,接了宰鸡宴的差事,怕是也有人看她不爽了吧。
流冰海拎着鸡看了一会儿,笑笑,吹了声口哨。
公鸡意兴阑珊的睁着一只眼睛。
“那28个姑娘的屁股,可好闻啊?”
流冰海笑盈盈的,似乎已经闻到了玉女屁股的芳香。
公鸡没理她,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好像更困倦了些。
传说,阎王每年会派下一些奇奇怪怪的鸡,去惩罚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这些鸡来自民间,但会被贴上阎王的标识,标识就是都长的奇形怪状,颜色多变,越是颜色丰富,越代表是阎王的重力,越是颜色丰富,越代表阅历丰富。
所以,街上但凡是颜色怪异的鸡,都会被认为是阎王的左膀右臂,就连主人都会对它们恭恭敬敬,恐怕一不留神就被啄了脑门,贴上个坏人的标识。
眼前这只五彩斑斓的鸡,啄了28个黄花大闺女的屁股,因为被鸡啄了屁股,那些黄花大闺女一度被贴上“不守妇道”的标签,别说嫁人了,连做人都难。
据说,那个青天白日,一个姑娘被这只彩色大鸡啄着屁股满箱子的乱跑,又吃惊又恐惧,被鸡啄了就代表自己不是好人,一个黄花大姑娘,被鸡啄了屁股,这名声还了得啊!
那姑娘一边被鸡追着,一边惊恐的四下逃窜,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说的话又隐晦又刁钻。
姑娘的父母也恼火,这可是自己女儿的名声,可是传闻又不敢不信,便回家好好审问了一番,姑娘欲哭无泪,也惹的爹娘泪眼婆娑。
姑娘一个劲解释,“俺啥也没干,真啥也没干啊。”
但是,传闻是老百姓命根子里的执着,她虽然看着无辜,百姓的眼睛和舌头却不是好对付的。
大家可是亲眼看见她的屁股被大公鸡啄的满世界跑,怎能不作数?
紧接着,这彩色大公鸡又接二连三的啄了好些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镇上的漂亮姑娘一时间都成了祸害,镇长偏不信这一套。
万一哪天自己女儿也被这鸡啄了可怎么好?
偏要给它点颜色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