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浪荡的大娘子(16)
作品:《别丧了,起来当祖宗!(快穿)》 “什么?可是真的?”
贺传雄一听说流冰海准备接受相亲,便惊叫开了,全然不顾一旁的大头。
也全然不顾自己一把岁数的中年男人形象。
小痣在一旁道,“是的,姐姐想去相亲了。”
贺传雄心下是欣慰的,这个女人可算想开,不去做那些晦气事了,她有了归宿,自己也能安心些,于是便道,“那我紧些安排,前几日人家正与我打听你的事,我还不知怎么回复。”
小痣在一旁不解,“贺大哥,你为什么不与我姐姐相好?”
这话问的贺传雄怔了一下,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当下甩了小痣肩颈一下,颇羞怒道,“这毛头小子,我与你姐姐是相助之情,怎能变复杂了,这人,来来往往,一生一世,是什么情分注定便是什么情分,硬要变了情分,兴许就变了味道,成了祸事,你哪懂得。”
小痣挠了挠头,他是不懂,他只觉得这男人太怂太肉,还不如那只鸡来劲。
贺传雄缓了口气,又看向流冰海,颇感欣慰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便知会李家一声,也知道你性子硬,凡事都要自己做主,人家都道父母之命,我便当你半个兄长,让你与李家长子见上一见。”
流冰海笑道:“都听贺大哥安排。”
贺传雄立刻安排了流冰海的相亲,完全无视一旁跃跃欲试的大头。
只是这边人还没见,流冰海要改嫁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镇子上,镇上百姓一听她要改嫁,嘴上闲话不断,心里却是慌的。
这女人要是改了嫁,以后谁还能管家里的丧气事啊,那女人虽然丧的很,但心肠也不算坏,做些丧气事也蛮好,何苦非得改嫁,真后悔当初一口一个丧气鬼的叫她。
把她叫的要去改嫁了,这哪了得啊,镇上一时人心惶惶,纷纷后悔曾经对流冰海的戏谑,恨不得集体阻止她去结婚,势头比大头还凶。
而且,流冰海经过晦气事的百般锤炼,已经功力很深,确实算得上的料理晦气事的首要人选了。
不做晦气事,太可惜了啊。
大头蹲在自家地上,闷闷不乐。
流冰海蹲在一旁哄它玩。
大头眼皮都不抬,两只脚丫绝望的瘫着。
流冰海看着它的样子,顿觉好笑,笑着笑着心里却又涌起一丝苦涩来。
她不知它这一世究竟为何而来,又会因何而走,如今能又相遇一世,实属缘分,只是……
大头不管什么只是不只是,反正它就是不开心。
“姑娘。”贺传雄进屋叫她,“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相亲对象已经在另条街的茶庄里候着了。
流冰海抬脚要去,大头屁颠屁颠的追在了他们身后,撅着个屁股,像一只摇摆的企鹅。
贺传雄道,“你去干什么!人家改嫁你也要跟着不成?”
流冰海回头,看到了大头眼里的泪光,是真实的泪光。
她心下难免一阵酸。
她的锅盖头哥哥是温柔的,是善解人意的,是最希望她幸福的,她的锅盖头不会阻止她改嫁的。
她看着大头的泪光,回去低头摸了摸它的鸡冠,鸡冠肉肉的,带着焦急的颤抖,她轻轻摸了摸,对它笑笑,“我不会有事的。”
她轻轻对大头说。
它还是泪光烁烁的看着她,急的想哭。
她拍了拍鸡头,笑道,“我知道你是一只好鸡,我知道是你,对吗。”
时光微顿,她的心中满是温柔。
流冰海转身要走,大头又急哼哼的追了出来。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阻止你嫁人。
贺传雄有点无奈,他实在理解不了这只鸡,“怎么哪都有你,你跟着掺合什么,不理它,我们走。”他对流冰海道。
于是他带着流冰海走出贺家,哪想到那只鸡就这么明晃晃的追了出来。
一步三摇摆,像一只鸭子。
这可成笑话了,青天白日的,一只大公鸡在街上急哼哼的追着别人屁股后面奔跑,好在宰鸡宴的事情过去了,不然定以为他也是阎王派来的小兵不成。
贺传雄想把它轰走,流冰海拦下了,“叫它跟着吧,贺大哥,它可能……”
在屋子里待久了,闷得慌……
流冰海看着急哼哼的大公鸡,“你不要闹,乖乖外面待着。”
于是便随着贺传雄继续往前走,大头跟屁虫似的在后面跑,成了街上一景儿,走到茶庄门口的时候,它还破天荒的打上鸣了,那叫一个响。
咯咯咯……
全街的人都在看它。
它太能抢戏了!
流冰海不得已抱起它,“你喊什么!”
还咯咯咯,你怎么不嘎嘎嘎呢。
终于又回到了流冰海的怀抱,大头扑在她的怀里,炯炯有神。
流冰海……“你不要叫唤了好不好。”
大头不咯咯咯了。
流冰海直直的注视着它,竟然隐隐能看到他的样子。
她笑了,嘱咐道,“我抱你进去,你不要闹,就乖乖在一旁待着,行不行?”
大头眼睛亮了亮。
贺传雄道,“这怎行,抱着一只鸡像什么话。”
大头回头冲贺传雄打了个响鸣。
流冰海:“没事的,咱们进去吧。”
包间的李家早就点好了菜,等着了,李家做布料生意,是个小户人家,长子李禀德是个厚道人,将近三十岁了一直未娶,前些日子想着茶庄大娘子虽然是成过亲的,但相貌端庄,又能干,便托人打听了一番,听贺传雄说她与姓展的都是误会,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张家之事,便更是放下心来,只要能给李家续个香火,李家二老别无所求。
这点,贺传雄是提前知会给了流冰海的。
她承诺,若是合适,不会再执拗着性子不肯生子,会给对方续个香火。
她今日与李家一见,便知对方人品,李禀德看着也是厚道的。
只是,这相亲饭上,旁边立着一只鸡,着实叫李家不适。
那鸡还虎视眈眈的,想打鸣不成?
但第一次见面也不好说什么。
李家二老对流冰海的相貌是极为满意的,再加上前几日宰鸡宴的风波,夫妇二人对这昔日张家大娘子的人品和魄力也有些刮目相看,心下倒是顿时便对她生了许多好感出来,说话也十分客气。
虽然做过些晦气事,但只要自身相貌人品端正,便不算什么。
再加上有贺传雄在中间调和,本气氛是不错的。
可惜啊……可惜……
可惜中间多了个大头,它立在李禀德的身旁仔细打量,就跟它要相亲似的。
眼神中颇有竞争味道。
脖子长长的梗着,使劲打量竞争对手,满脸写着你是谁。
李禀德尴尬的笑笑,流冰海淡定道,“它非要跟着跑出来,抱歉。”
李家做布料生意,但也是小生意,收入勉强够维持一家人生计。既不是大户,规矩也就没那么多,不然自然轮不得让未过门的媳妇这么明目张胆的与李禀德见面。
也都知这大娘子不是什么普通女人,规矩里的那一套,框也框不住她,索性撤了所有规矩,便只想一家人朴朴实实的吃顿饭,说几句闲话便可。
却没想凭空出现一只鸡。
李禀德未见过多少女人,现下脸有些红,“没事,这是小事。”
流冰海看李禀德,怎么看都是个老实的,脾气也好,日后定是个听女人话的,也定是肯吃小女人那一套的,若真嫁过去,她当家做主是免不了的,便道,“看着禀德郎知书达理的,平日可是喜欢鼓弄鼓弄文字?”
李禀德虽然家世一般,但看着斯斯文文,像是个有文化的。
他低头红着脸道,“略喜欢读些杂书。”
这下可把大头急坏了。
禀德郎禀德郎,这也是个太有情意的称呼了!
这是要看对眼儿啊。
她都还没有叫过他大头郎。
大头踮起爪子,怎么都看不出这个姓李的有文化,白面书生白面书生,他只是个白面,看不出是个书生。
李禀德:“云小姐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
她喜欢去坟地抓鬼打妖耍魔鬼,都不是你能参与的!大头心里咯咯道。
流冰海笑笑,“还什么小姐,您莫打趣我了,叫我云氏便可。”
贺传雄瞧着流冰海,只要放下一身戾气,认真做起女人来,也是端庄沉稳的一个女子,说话也能客客气气,礼让三分,早便是这样多好,今儿个见她没了往日别扭,和李家相见时终是恢复了普通女子该有的柔和,便更想撮合成这媒亲事,让她往后能安安稳稳的过上日子。
便对李家说道,“我这妹子,莫看平日里有些性子,干些女红,也是一把好手,饭菜做的虽一般,但也算过得去,以后踏实下来,有的是日子慢慢打磨。”
一旁大头又想咯咯咯了,她哪里是做的一般!她根本就不会做饭!怎的你还想让小祖宗做饭?留神她大脚丫子踹死你。
想到以前在农场,他都是一碗一碗小米粥的送到嘴旁,亲手宠大的祖宗,现下要去给旁人做饭了?
没想到流冰海淡淡道,“是,这日后也都是能学的,主要看看性子能不能合得来便是。”
贺传雄未想到这女人竟这么上道,想通了便彻底想通,一点执拗都不再有,心里也是爽快,便跟李禀德碰了一杯。
大头欲哭无泪。
你能学啥?学做饭?
你能学做饭?
大头咯咯咯的叫了两声。
李禀德吓了一个激灵。
贺传雄蹙蹙眉,这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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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早先从市场买回来叫醒用,结果一天没叫过醒,从来了就每天对着门口不知道在等些啥,现下却竟叫个没完,难道也成精了不成。
整日黏着这女人,真不知道它骨子里是不是住了个男人。
“再叫,再叫便炖了你。”贺传雄有些恼。
你炖你炖你炖,大头恨不得立刻上桌,成为圆桌中心的那道最靓丽的仔。
李家夫妇倒是没太当回事,很好相与,“没事的,看这鸡与云小姐很贴心似的,日后若嫁过来,一道带来便是,算作陪嫁。”
李夫人笑呵呵的,直打圆场。
陪嫁?它是陪嫁?
大头愤世嫉俗的梗了梗鸡冠子。
还没说几句话,便惦记着她嫁过去的事,她还没有点头答应呢。
不过……若是她能幸福……它又能天天看着的话……
好像……也……
大头梗在半空的鸡脖子有些犹豫了。
忽的想到什么,它瞬间有些蔫了,突然蔫头耷脑的垂下了脖子。
它只是一只鸡……毫无缚鸡之力的鸡……
好伤心,突然想哭。
大头蔫蔫的垂着脖子,看着这位白面李兄,忍不住流出一滴鸡泪。
流冰海笑笑,没说什么,对李家人道了一声,“我去洗个手。”
流冰海走出包房去洗手,大头在后面吧嗒吧嗒跟了出来。
她洗完手,它又吧嗒吧嗒的跟着走。
流冰海蹲下来看着它,“你在搞什么。”
大头看着她,一脸忧伤,还有点着急。
流冰海笑笑,“那位李兄好像不错,你说是不是。”
大头抬起一只鸡爪抓了抓她的手背。
一脸风骚。
流冰海冷下脸,它也跟着端庄起来。
它定定看着流冰海,想起以前被自己宠在手心里的祖宗。
那时候她什么活也不用干,每天晒晒太阳便可,没几日,她便胖的圆滚滚的了,虽他知道,她那一世也只是和他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任务主,但他还是觉得,那一世太短了,太短了。
如今,她却要去别人家,洗衣做饭,伺候那个二愣子。
再者,再者……
再者……
“咯咯咯……”大头焦急的叫起来。
流冰海一把捂住它的鸡嘴,“嘘……”
她淡定的笑笑,“我知道,你不用着急。”
大头圆圆的眼珠交错的看了看。
流冰海:“知道你不想当陪嫁,要不,扒了你的鸡皮当嫁衣?”
咯咯咯!!!
大头绝望的跟着流冰海重新回到了相亲宴上,李禀德似是对流冰海比较满意,也兴许是性子使然,脸一直红的。
贺传雄思量着趁着热乎劲儿,定了这亲事,这女人有了依靠,不再做那些丧气事,以后他也好放心,于是便撺掇着叫流冰海给李家夫妇斟茶。
流冰海看了一眼大头,端起茶壶,给李家夫妇斟了茶。
贺传雄便是又撺掇着,与李家长子也碰上一杯茶,按说是该碰酒的,但看着李家长子酒量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又是初见,只道碰个茶便是。
日后若再见,二人便可相约着到后山玩玩,他这个做大哥的,自会帮着采买好她出嫁的衣裳,她只管放心嫁人。
流冰海想着他这心思便想发笑,怕他只能是一腔好意,付之东流了。
流冰海杯中有茶,茶色偏淡,淡淡的香味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若杯中是酒,怕是能飘来醉人的香气,若是喝到肚子里,还不定是几分清醒几分醉。
流冰海举着茶杯,淡笑看着李禀德,发觉这人五官实属上等,然又有何用呢。
李家夫妇自是欢喜,看这鸡都顿觉顺眼起来。
一直夸这鸡,长的可真是明朗。
也不知明朗在哪。
流冰海与李禀德碰了碰杯,李禀德还是脸红到耳根,却不忘礼数,小声对流冰海道,“有幸见过娘子。”
这便娘子了?
大头直直看着李禀德。
你可知你要害死你家娘子?
流冰海与李禀德碰了碰杯,然一口未抿,酒杯刚送到嘴边,就见大头顶着鸡冠子,蹭的一下窜了过去,茶杯被打翻,随着李夫人“呀”的一个惊吓声,茶水滚到地板上,地板是赤红色,茶水在上面形成剔透的漂亮的一摊。
大头很激动,又用鸡头把茶杯给顶飞。
贺传雄恼的叫了一声:“大头!”
然后便没了动静。
流冰海还没能拦,便见它顷刻间要扑到那摊酒里,鸡翅膀激动的抖动。
流冰海一把抓起大头的鸡翅膀,拎在半空,一边从兜里抓了一只放了好久的蛐蛐,蛐蛐在茶水里面滚啊滚,滚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