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血光之灾

作品:《黑莲花手撕宫斗修罗场

    庆宁的婚期定在年后,萧临川特命礼部以嫡公主礼制置办。


    贤妃病重,十日里有七八日都昏睡不醒,后宫无高位主事,倒不得已让身怀六甲的顾矜暂领六宫之事。


    金丝楠木案头堆着厚厚的礼册,朱砂批注洇透了洒金宣纸,浓重的墨香在殿内弥漫。


    顾矜坐在案后,眉梢微蹙,手中执笔却迟迟未落。


    青禾推门进来,面色犹疑:“启禀娘娘,礼部王大人看过仪制单子,说嫡公主大婚礼制当用赤金累丝九翟轿,可庆宁公主毕竟不过宗室,怕是多有……”


    顾矜闻言冷笑一声,放下笔:“王大人真是年纪大了,当陛下和本宫都是傻的吗?公主大婚,是天家恩德,不怕逾越三分,倒怕给天下人留了话柄。”


    她顿了顿,声音微沉,“烦姑姑传话给王大人,不要自作聪明。若他再多嘴,便让他亲自去问陛下。”


    话音未落,青槿已匆匆推门而入,神色慌张:“娘娘,公主又撕了嫁妆单子,这次连送去过目的双鸾衔珠冠都铰碎了。”


    顾矜闻言,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搁在案上,朱砂溅出几点,染红了礼册的边角。


    “取圣祖大婚的支累丝金凤步摇添进去。”


    她将礼单推到一旁,又蘸了朱砂在礼册上重重划下一道血痕:“着尚宫局连夜赶制八宝璎珞项圈,要嵌南海珠的。既要按嫡公主之礼,便让史官记清楚——咱们庆宁的嫁妆,可比当年太后入主中宫还要多上三成。”


    "添上这些,把单子扔给陛下。"顾矜倚在青鸾引枕上,眉目中多了几分不耐,"就说本宫腹中皇嗣不安,实在无力周全——"


    她忽而拔高声音,琉璃护甲重重叩在案头玉如意上,"让万岁爷亲自去哄他那金枝玉叶的好妹妹罢!"


    青禾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个尴尬的笑容,暗自叹气。陛下可是心疼这位娘娘得紧,特意将自己派来协助,偏偏这娘娘的脾气着实不小。


    当初她便觉得令嫔娘娘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近身伺候了才知道,这般做派,若换作旁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可偏偏陛下……每次接了令嫔娘娘不愿做的事,虽嘴上骂几句“不知天高地厚”“不堪大用”,可到头来,却总是屁颠颠地去办了。


    想到这里,青禾嘴角微微抽动,低头屈身应下,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娘娘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果不其然,青禾战战兢兢回了话,只见陛下披着玄色大氅,正就着残烛批阅顾矜扔回来的礼单。昏黄的烛光映在他的面庞上,盯着礼单看了许久,目光似乎滞了一瞬,最终却化作一声轻笑。


    “先去库里把南海明珠添上,”萧临川随手将礼单放到一旁,语气里竟透着几分无奈,“省得她明日又闹头疼。”


    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会儿。


    菱花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一个人影飞快地窜了进来。陶乐乐踢开绣鞋,像个球似的滚上贵妃榻,把本来睡懒觉的雪球球挤到一边。


    "我的好矜姐——"


    "说好苟到韩医生救场,你怎么还接这种史诗级烂摊子?"


    她胡乱挥舞的广袖扫过案头,险些带翻那株三尺高的血珊瑚,"嚯!这玩意儿要是能带回去,够在二环买学区房了!"


    顾矜却连眼皮都没抬,眉心紧锁,目光还落在面前那张密密麻麻的嫁妆单子上:“我倒是想偷闲,可庆宁公主的大婚,淮王怕是不会安分。你看看陛下最近的样子,眼底的血丝都遮不住了……”


    话音戛然而止,案几突然震颤,琉璃盏里冰镇杨梅汁泛起涟漪。


    顾矜抬头一看,陶乐乐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瓶琉璃瓶装的汽水,仰头就是一大口。


    “吨吨吨——”她顶着顾矜淬冰的眼神,故意把易拉罐捏得咔咔作响:"某些人该不会对数据包动真心了吧?怪不得,上次我上线看见小厨房炖的冬瓜百合药膳,结果也没喝着,一问才知是送给乾清宫去的。"


    "陶!乐!乐!"


    狼毫笔啪地拍在洒金笺上,顾矜耳尖泛起可疑的薄红:"但凡你们玩家少嗑点邪门CP,多推点主线剧情……"


    "说到CP!"


    陶乐乐突然鲤鱼打挺,虚拟书页哗啦啦浮现在半空:"新出的令嫔x宁贵人同人文,囚禁play带球跑,香得我连夜爆肝三千灵石打赏!"


    她指尖轻划,电子书化作流光没入顾矜眉心的储藏空间,"我发你背包啦,记得看隐藏章节,车开得那叫一个……哎你拿玉如意干嘛!"


    殿外当值的宫女们垂首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出,殿内里面人声模糊,只听得少女的笑闹声肆无忌惮,仿佛丝毫不在意这深宫的规矩和威严。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只听得语调一转,带着几分慌乱:“哎矜姐,不是,你怎么了!”


    顾矜手撑着案几,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连站都站不稳。她抬手抓住陶乐乐的手腕,声音低哑而急促:“叫人……快叫稳婆……孩子……要提前了……”


    陶乐乐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懵了:“什、什么?提前?不是还有一个月吗?矜姐,你别吓我啊!”


    顾矜的指尖捏得发白,剧痛逼得她弓起身子,冷汗顺着玉雕般的下颌砸在青砖上,她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语气却透着一股狠意:“陶乐乐!发什么呆!快去叫人!现在!”


    陶乐乐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到殿门口,扯着嗓子喊:“快!快去叫稳婆!娘娘要生了——快去啊!”


    殿外守着的含烟和青槿吃了一惊,不过圣上和娘娘要紧此胎,他们早已排演过多次。


    立时,传话的传话,备水的备水,有条不紊的展开。


    陶乐乐转身又冲回殿内,手忙脚乱地扶住顾矜:“矜姐,你先别急!稳婆马上就来!你、你深呼吸,别用力!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顾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闭嘴”两个字。


    她靠在榻上,双手紧紧攥着锦被,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青筋暴起,声音低沉而冷静:“乐乐,别胡说八道……这孩子事关重大……”


    “若我熬不过,你……你把孩子交给韩医生,里面有他要的资料……”


    陶乐乐本来还有几分新奇劲儿,看到顾矜煞白的脸和托孤似的言语,竟一时慌了神:“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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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胡说什么,你可是游戏天道啊,你怎么可能熬不过?”


    “你不是说过要我信任你吗?”顾矜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她,“答应我!”


    陶乐乐咬了咬牙,心下一横,郑重地点头:“矜姐你放心!我绝不会再逃跑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孩子……孩子我一定会护好!”


    话音刚落,御医和稳婆已匆匆赶来。


    “娘娘,别慌!”稳婆跪在榻旁,语气沉稳地安抚道,“老奴在呢!深呼吸,按着老奴说的做!来,吸气——吐气——”


    顾矜紧闭着眼睛,额头冷汗涔涔,疼得几乎失去意识,她咬牙强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暗中调动起了系统面板。


    【系统指令:PainControl=OFF】


    一瞬间,剧烈的疼痛像潮水般退去,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从炼狱中被解救出来。


    顾矜松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她试着抬了抬手,感到身体终于不再被疼痛束缚,整个人稍微恢复了几分理智。


    “稳婆,现在怎么样了?”她声音平静地问道,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冷静。


    稳婆跪在榻旁,满脸焦急:“娘娘,孩子还没完全出来,您得再用力些啊!再坚持一下!”


    顾矜微微蹙眉,试着用力,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她顿时意识到一个问题——疼痛虽然消失了,但她居然连宫缩的感觉都没了!


    没有痛觉,她根本无法判断什么时候该用力,什么时候该放松。


    “靠!”顾矜心中暗骂一声,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游戏而已,至于吗?!”


    她深吸一口气,又迅速调出系统面板,手指在虚空中飞快地滑动。


    【系统指令:PainControl=ON】


    【强度调节:10%】


    刚一确认,疼痛便如同潮水般涌了回来,虽然比刚才减轻了不少,但依然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死死攥着榻边的锦被,疼得眼前发花,胸口起伏不定。


    ……


    张德安跪在龙纹砖上时,萧临川正盯着奏折上未干的朱批。狼毫笔尖悬在"星孛入紫微"五个字上方,墨汁将落未落地颤着。


    "陛下,承乾宫……"


    笔锋重重顿在"紫"字上,洇开一团刺目的红。


    自上次问过钦天监后,他便对后宫诸事都生了疑心,是以这几日都以朝政为由避着没进后宫。


    没有了乱花拂眼,他对顾矜的心意越发清晰。但也不由得怀疑,到底什么叫早已破局。


    究竟顾矜是局,还是那个破局的关键?


    "太医院当值的都过去。"他扯过帕子擦拭指尖朱砂,青铜更漏恰好报出亥时三刻,"让方院判亲自盯着,生产结束再来报朕。"


    张德安一愣,随即叩首道:是!


    殿内重归寂静,萧临川却静不下心来。他在殿中来回踱步,心绪如乱麻,焦灼与不安在胸腔内翻腾,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了一根无尽的线。


    他不知过了多久,回头望向案上香炉,才发现香不过燃了半息。


    “罢了罢了,摆驾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