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梦醒时分

作品:《黑莲花手撕宫斗修罗场

    “矜姐,今天感觉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南瓜小米粥。”


    陶乐乐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的门,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声音轻柔。


    韩钰紧随其后,替她扶着门,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得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投在地板上。


    顾令闻半倚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本《青少年记忆训练法》,书页翻到一半,眼神却有些漫不经心。


    她的脸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眉宇间的疲惫已经褪去不少。


    自从神经波动平稳后,她每日能清醒七八个小时,精神状态也渐渐恢复,只是仍需留院进行神识康复训练。


    听见陶乐乐的问候,顾令闻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正准备开口,却听韩钰在一旁笑着打趣:“又叫错啦?该叫令闻姐才对吧。”


    “额……对不起,我总是习惯成自然。”陶乐乐闻言,顿时脸颊一红,低下头去,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顾令闻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她能理解,很多年轻人在游戏中总会放飞自己的潜意识性格,但没想到陶乐乐的反差竟然这么大。


    现实中的她,明明是个腼腆又乖巧的小姑娘,哪里还有游戏里活泼大胆的影子?


    “没事,我自己现在也都没晃过神呢。”


    顾令闻将书轻轻合上,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接过陶乐乐递来的保温壶,指尖触碰到壶身时感受到一丝温热。


    她抬眸看向陶乐乐,嘴角扬起一抹安抚的笑意,“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我昨天已经请医院安排了护工,韩医生也在,真的没关系的。”


    “哦……”陶乐乐闻言,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失落。


    韩钰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揽住陶乐乐,出声道:“令闻姐,你别担心乐乐。她先前被人骗了钱,连学费都快交不起,什么赚钱的歪心思都动过了。要不是你帮了她一把,她现在恐怕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说到这里,韩钰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了几分:“你要是拒绝她,她恐怕才是真的伤心。”


    顾令闻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拉住陶乐乐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好啦,姐姐没有说不喜欢你,只是怕你太辛苦了呀。你要是有空,就多来陪陪姐姐就好了,别把自己累着了。”


    陶乐乐听到这话,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止住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顾令闻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柔软,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游戏中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小脸圆圆,温顺又带着几分倔强的“含烟”。


    陶乐乐此刻的神情,竟与那个虚拟角色有几分重叠。


    她心中一动,问道:“对了,前两天和你提过,我想看看游戏里的镜像日志。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带给我看看?”


    陶乐乐闻言,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递给顾令闻。


    手指微微颤抖,显得有些不安。


    “我……我下载下来了。”


    陶乐乐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纠结,“不过,令闻姐,你既然都回来了,不如……就把游戏里的那些事情忘了吧。”


    顾令闻接过平板,指尖触碰到屏幕时微微一顿,却是淡淡一笑,语气平静:“没关系。在游戏里待了那么久,也算是有点感情了。说不定过两天恢复好了,我还会回去呢。”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这话落在陶乐乐和韩钰耳中,却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是欲言又止。


    顾令闻却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异常,她低头专注地看着平板。


    大昱启宏四年正月纪事。


    初三日


    上以庆宁长公主淑德昭彰,特赐婚于安国公世子沈钰,诏命光禄寺备九璋之礼,宗正卿持节行纳徵之仪。


    初七日


    令嫔顾氏诞育皇嗣有功,晋封令妃,赐金册宝印,掌昭阳殿宫事,内侍省依制增拨宫人二十。


    十五日


    亥时三刻,昭阳殿走水,火光照彻宫垣。上亲临火场,敕羽林军扑救三昼夜方息。事后彻查,乃掌灯宫女失职所致,掖庭令杖毙七人。


    廿一日


    上御龙袍冕旒,携宁嫔白氏诣南郊高禖坛,行春祭大典,祈皇嗣绵延。


    廿七日


    令妃顾氏代行亲蚕礼,鸾驾出西华门,后宫诸命妇随祭,织染局进献茧丝千束。


    同日


    太傅宋文斌联贤妃宋氏谋逆,私调北衙禁军八百。事泄,庆宁公主率镇守将军府精兵三千勤王护驾。诏曰:"宋氏一族五服之内皆下诏狱,贤妃褫夺封号,赐白绫。"


    廿八日


    上封赏勤王有功者。


    淮王加食实封二千户,赐五斿龙旗。


    庆宁长公主晋封镇国大长公主,赐丹书铁券,诏"赞拜不名,入朝不趋"。


    加授镇守将军府大都督,掌十六卫虎符,敕造忠烈祠。


    令妃顾氏,晋贵妃位,赐号"懿德",享半副皇后仪仗。皇长子承稷,封秦亲王,授五珠冠,食邑关中三郡。


    大昱启宏四年二月纪事。


    初九


    帝幸秦王,时值春寒,特赐西域火狐裘、和田暖玉砚。


    十九


    帝春狩岐山,首日获白鹿于翠微谷。


    ……


    不过是短短一页,顾令闻却眉头微微蹙起,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许久。


    陶乐乐站在一旁,心中渐渐发毛。


    终于,顾令闻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眉间的凝重散去几分。


    她将平板递还给陶乐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在游戏中却不过是一页纸的记述而已。”


    “是……是啊……”陶乐乐接过平板,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应着,眼神却有些游移不定。


    韩钰连忙接话:“游戏里的事情终究不过是南柯一梦,等令闻姐再好一些,我们带你去京郊看看奶奶吧。”


    顾令闻听了,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切:“好啊,既然你们真心把我当朋友,那我也却之不恭啦。”


    “嗯,那令闻姐先好好休息,我带乐乐先出去。”


    ……


    二人走出病房门,陶乐乐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刚卸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她低声抱怨道:“你说……我们编的那些内容,令闻姐不会看出什么破绽吧?”


    韩钰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倒是显得很平静:“那些可都是别的服务器里的真实记录,就算有点蹊跷,也不至于到穿帮的地步。”


    陶乐乐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声音里透着几分焦虑:“唉……可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告诉她,游戏里已经乱成一团,萧临川都快疯成暴君了吧。”


    “她要是真好了回去,看到那样的烂摊子,怕是真的会生气。”


    提到这里,她的语调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


    韩钰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抬手拉住陶乐乐的胳膊,将她又往外走了几步,直到远离病房门口,这才停下脚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令闻姐回不去了。”


    “什么?”


    陶乐乐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显然没反应过来。


    韩钰抿了抿唇,目光沉了几分,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她虽然醒了,但神经已经经不起这种虚拟现实的刺激了。如果再让她回到游戏世界,我还真没把握能再把她唤醒。”


    陶乐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你是说,矜姐要么留在现实,若是回到游戏,估计就只能困在游戏里?”


    韩钰点了点头。


    “这……那……那该怎么办?”陶乐乐紧张道,“那里面还有她的孩子……”


    “是我没有和她说清楚,我本来以为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选择。”陶乐乐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都要哭了。


    “你做的没错。”韩钰轻轻拍了拍陶乐乐的背。


    “你确实给了她一个选择,她已经选择离开了。”


    陶乐乐却仍是咬紧了嘴唇:“我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


    韩钰叹了口气:“我相信令闻姐会想清楚,不过在她恢复的这段期间,我们还是得瞒住她。”


    陶乐乐闻言,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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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内,顾令闻静静地坐在床上,手中又拿回了那本《青少年记忆训练法》。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上,却久久没有翻动,眼神空荡,仿佛透过那些文字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


    承乾宫内,帷幔低垂,烛影摇曳,空气中似有一丝冷意未散。


    令贵妃已经醒来,却蜷缩在床角,双手紧抱膝盖,整个人像是陷入某种无形的囹圄。


    她的眼神游离,迷茫中透着几分惊惧,仿佛刚从噩梦中挣脱。


    忽然,门被推开,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刺破了这片死寂。


    “呼哧呼哧——”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一个雪白的小影子蹿上床榻,动作灵活得像是一道闪电。


    “啊!”


    尖锐的叫声几乎撕裂了空气。令贵妃猛地缩起身子,眼中满是惊恐,“青槿!这畜生竟敢跳到榻上!快,把它赶下去!”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失控的歇斯底里。


    萧临川闻声而入,几步上前,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腕,轻声唤道:“矜矜,这是雪球球啊,名字还是你亲自起的。你不记得了吗?”


    令贵妃的手微微一颤,似被火灼般想要抽回,却又不敢。


    萧临川的触碰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抗拒和不适,但身为臣子的本份让她硬生生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雪球球……”


    她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抹恍惚的光。


    脑海深处似有画面浮现——在乾清宫的阳光下,她怀里抱着这只雪白的小狗,笑得眉眼弯弯。


    那是她的声音,她的动作,可是……她却无法将那份记忆与此刻的自己重叠起来。


    她摇了摇头,声音如蚊呐,“臣妾……臣妾不知道……臣妾很害怕……”


    萧临川看着她,心中一阵钝痛。


    他抬起手,想将她揽入怀中,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看见她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本能的抗拒。


    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的目光落在床榻一侧,那条他亲绣的带子孤零零地卷在一边,像一件被彻底遗弃的旧物,沾染着薄薄的灰尘,冷清得刺目。


    金线绣的"结发同枕席"沾了夜露,在晨光里泛着浑浊的暗芒,像一道结了痂的疤。


    那是他昨夜亲手系在她腕上的,怀着一丝卑微的希望。


    他记得她昏昏沉沉地睡着时,眉间微蹙,仿佛陷在某个难以挣脱的梦魇中。


    他以为,当她醒来看到这带子时,或许会唤起些许记忆,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可如今,那带子却被随意地丢在角落,仿佛它从未拥有过任何意义。


    没有怜惜,没有留恋,甚至没有被多看一眼。


    “别怕,朕不逼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再好好休息几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临川离开后,房间内重新归于寂静,唯有烛火跳动的微弱光影在墙上摇曳不定。


    令贵妃怔怔地看着雪球球,眼神中闪过一瞬的柔软,却很快被更深的恐惧吞没。


    “雪球球……”


    她低声唤道,手指刚触碰到它的毛发,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幅模糊的画面——帝王将军恩令砸到自己头上,满地都是顾家被斩首午门的血。


    尖叫声撕裂长空,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入深渊。


    “不要!”


    她猛地缩回手,雪球球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试探着靠近她,却被她猛然挥手挡开。


    “别碰我……别碰我……”


    她声音颤抖,带着近乎绝望的痛楚。泪水无声滑落,她却像是毫无察觉,只是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门外,萧临川脚步顿住,却始终无法真正离开。


    他听着她的低语,眼底的痛意深如寒潭,却只能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不再回头。


    她的梦魇才刚开始。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那些日子里,当他失去对她所有情感时,她该是怎样的心痛。


    那种被最亲近之人遗忘、疏远的绝望,怕是比孤独更冷,比死亡更痛。


    如今,她所承受的,或许正是他曾让她经历过的轮回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