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爱怜

作品:《二嫁公主

    “稍后我便写奏本,注明殿下的意思,上呈给陛下。”陆策宣道。


    事情商议出了结果,白、钟二人请辞。


    外头两名高大的随从进来预备将白净秋抬走。


    怡安一拍脑袋,回想起来道:“白先生的轮椅已经修好了,想必下午便能送过来。”


    闻言,白净秋惊喜道:“这么快。”


    他作揖,“真是多谢殿下费心。”


    怡安一哂,受了他的礼。


    白、钟二人退了出去。


    路上时,白净秋不禁感慨,“殿下果真是极慧的女子。”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他偏头望向钟淡月,问:“阿厌你稍后哪里去?”


    而钟淡月埋头走路,不做反应。


    白净秋挑眉,追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钟淡月这才停住脚步,抬起头。他突然道了句,“她方才唤的是‘二位先生’。”


    “什么?”白净秋一时不曾反应过来。


    钟淡月自顾自地哼笑一声,不再多说,快步走了。


    明白过来后,白净秋有些好笑地环起双臂,望着黑衣青年离开的背影。


    屋里。


    怡安两只手肘撑开搭在椅子扶手上,她扬起头,幽幽道:“将军害我成趴墙角的了。”


    “怎把我带书房来了?”


    她坐了陆策宣的位置,他站着解释道:“原只是想路过书房,进来取封信件,不曾想德清与阿厌突然过来。”


    “本也没有什么不能听的,我的书房你想来便来。”


    怡安只是笑笑。


    陆策宣还有奏本要写,她起身将位置还给了他。


    怡安拿过桌上的砚台,倒了些清水,拿起墨块垂直研磨。


    墨汁徐徐晕开,墨香沁人。


    陆策宣提笔蘸墨,写起奏本,将往大件的农具炊具上纂刻宗教梵文的主意载录。


    一刻之后,他将写好的奏本递给怡安看,“我不擅文墨,往日的奏本都是文书帮我写,你瞧可以不通之处。”


    怡安接过查阅。


    陆策宣的文字一如他本人,简洁也简短,但事交代清楚了,其中特意注明,此计是怡安的想法。


    “不写是我也没关系的。”左右浮名于她无益。怡安抬头笑了笑,将奏本合上,“并无不通之处,将军过虑了。”


    “那便好。”


    陆策宣将毛笔上分叉的毫毛拔去,他不经意道:“听闻你近日有教析雨练字?”


    怡安点头,“嗯。”


    他道:“也教教我罢。”


    怡安诧异地抬眉。旋即,她莞尔应道:“好啊。”


    “你与析雨皆跟我学,我好时时对比,谁的进益更大。”


    陆策宣思索道:“若要对比,我读书写字的禀赋定是不及析雨。”


    “怎这样没有信心?”怡安忍着笑道,她伸手轻轻挑起陆策宣的下巴,“我倒看不出将军是真心想学还是假心想学?”


    陆策宣长睫颤了颤,抬眼,一双乌眸深邃若银河星带,他动了动唇,低声道:“真心。”


    怡安眸光闪烁,手指不自禁划过陆策宣深邃的眉骨与眼窝。


    怡安缓缓低下头朝他逼近,含辞未吐,气如幽兰。在二人距离不足三寸时,她启唇道:“那便好,我只要真心,不看其他。”


    若说怡安教陆析雨是母教子。


    那么她教陆策宣则更胜似夫妻间的闺阁情趣。


    春日暖阳斜射进书房中,书案被日光分成两部分,一半在明里一半在暗里。


    怡安端立在书案前,而陆策宣则紧贴站在她身后。


    她握住陆策宣的手,帮他调整持笔手势,又亲自带着他行笔。


    纸上落下一个潇洒大气的“陆”字。


    “这样带你写,有感觉吗?”怡安侧目问道。


    “再多写几个字。”陆策宣道。


    怡安便带着他,将两人的名字写了一遍。


    陆策宣。


    赵嫣阳。


    一上一下挨在一块,甚是合宜。


    陆策宣眼眸一深,他将头靠在怡安颈边,嗓音低沉,“再多写一些。”


    怡安思忖片刻,她松开陆策宣的手,独自落笔,写了两句哄他开心的玩意:


    策马山河宣壮志,嫣花映日阳生辉。


    “如何?”怡安扬唇挑眉。


    陆策宣手指落在纸面上,绕着墨迹未干的那两行字轻轻描摹,眸色愈深,他哑声道:“极好。”


    “字很好看,句我也喜欢。”


    怡安闻言坏笑道:“将军莫不是又想偷偷装裱了挂起来吧?”


    她真是忘不了挂在后头的那副画。


    陆策宣将怡安眸中的揶揄尽收眼底,他偏头,厮磨着怡安鬓发,然后去寻她的唇。


    他轻轻地咬、轻轻地吮。


    怡安配合着倚靠在他怀中,与他交颈温存。


    陆策宣只知纠缠怡安的两瓣唇。


    像是一只刚长了乳牙的狼,想寻肉吃又找不到法门。


    着实叫人心软。


    怡安伸手环住陆策宣的脖子,她主动撬开他的唇齿,引他一往深幽。


    陆策宣很快便明白了要意,纠缠索要得越发激烈,彻底沉醉其中。


    渐渐西斜的阳光越过书案,照到了他们身上,萦绕在身周的流霰似有微光。


    二人如痴如醉,了忘他物。


    不知过了多久,怡安手抵在陆策宣胸膛上,用了些力将他推开。


    陆策宣深邃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眼神仍是痴的,他欺身想要继续。


    “欸。”怡安喘息着将手覆在陆策宣的唇上,制止他的动作。


    她含糊地道:“书房的榻太小了。”


    陆策宣眸中的雾慢慢散去,神色也渐渐恢复清明。


    他只安静地拥着她,将头埋在她颈间,慢慢平息。


    这副模样叫怡安见了心软。


    她不禁伸手揉了揉陆策宣的头,“好乖。”


    -


    陆策宣上的奏疏被采纳,那位崔姓官员所提的“以铁易粮”方略得以推行。因而,与大鄢的议和也很快告一段落。


    怡安前些日子将白净秋的轮椅送去给百里若修缮,当时她还托了百里若仿制一台差不多模样的轮椅,给陆析雨用。


    陆析雨骨头裂了,等它长好要休养月余,有了轮椅会方便许多。


    大约三日后,百里若将仿制的轮椅送了过来,当晚便叫陆析雨用上了。


    而陆析雨得以行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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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忘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怡安晨昏定省。


    这日清晨,怡安被从睡梦中叫醒。


    今日罕见的陆策宣也还未起身,层层床帷低垂遮住床上光景。


    如璋是站在外头,隔着珠帘通传,“殿下,小公子来向您请安。”


    须臾,怡安从被子中伸出一只白臂揉按着额角。


    托陆析雨腿伤的福,她好一段日子不在清晨被打搅好眠。


    加之昨日又胡闹得晚了,她这个时候被叫醒自是颇有怨气。怡安幽幽道:“早知他这样勤勉,我便不将轮椅给他了。”


    陆策宣支着手肘躺在怡安身侧,他神色清明,显然已经醒了许久。


    自大鄢议和一事了结,他便连日赋闲在家中。


    听见怡安犹带怨怼的话,陆策宣眸中盈笑,他倾身在怡安的额头上亲了亲,声音低醇,“你接着睡,我去回析雨。”


    “罢了,我左右已醒了。”怡安叹息着拂手,她冲外头的如璋道,“你叫他稍坐片刻,我与将军晚些过去。”


    “是。”如璋应了一声,退出去。


    接着,怡安与陆策宣一同起的身。


    -


    洗漱穿戴妥帖,二人去前殿见过陆析雨后留了他一同用早膳。


    饭桌上,摆满各式令人食指大动的精巧点心与蒸品,掐丝珐琅暖锅里煮着肉食,升腾起一团团滚滚白雾。


    陆策宣替怡安添了一碗碧梗米粥,放在她的手边。


    怡安拿长柄的汤匙缓缓搅动碗里的粥,她对陆析雨道:“轮椅用得可还习惯?”


    陆析雨放下银筷,答:“轮椅很方便,孩儿用得很好。”


    “多谢母亲为我费心,还有姨母劳神耗力替析雨制了这轮椅,诸般辛劳,还请母亲替我代谢。”


    怡安微微一笑,她道:“你姨母说不必谢了,她只盼望你早些养好腿伤,保重身体,每日睡足时辰,辰时后再起,有利于骨头生长。”


    陆析雨闻言一时呆滞,“姨母说、睡足时辰……辰时后再起?”


    怡安深吁一口气,笑容不变道:“方才我乱说了,不必在意。”


    “那……”陆析雨还想再说什么。


    怡安在这时岔开话题,她望向屋外道:“今日天气不错,用过早膳后一同去花园走走如何?”


    “好。”父子二人皆应承下来。


    -


    暮春时节,琅华苑花园中的那些名卉齐开,数不尽的芳菲竞相争艳。


    梨树结了一树若堆雪般的白花,风吹过时便纷纷扬扬洒落。


    怡安坐在梨树下品茶。


    陆策宣今早不曾晨练,眼下正补上。长枪在他手中舞得生风,枪风涤荡尽他身周的花瓣。


    而陆析雨则陪同怡安坐在梨树下,他捧了一本书在读。


    手中香茗的气息扑在脸上,怡安惬意地眯起眼。


    又一阵微风吹过,几瓣梨花被吹落。


    怡安见有花瓣飘落在了陆析雨头上,她伸手轻轻替他捉去。


    陆析雨茫然抬头,反应过来后道:“多谢母亲。”


    少年脸上扬起春风般的笑。


    “没事。”怡安温和地点点头。


    她垂落眸子,浅啜杯中的温茶。


    忽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