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枇杷(四)

作品:《病秧子夫君去世后

    “我和卫先生相识,也是因为这个。”秦以慈道。


    沈琰双眼微微睁大,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茶经》,想起当年卫老爷子外出经商正是以茶起家,他问:“是因为这本《茶经》吧?”


    秦以慈轻轻点头,“没错。那天书肆的小厮回家了,我一个人看着铺子,卫先生来买书的时候也想你一样看到了我在书上贴着的纸条,他问我这纸条是谁写的,我说是我,他很惊讶也很惊喜,那天我们两个聊了很久。”


    她笑了笑,“当时他问我我写这些纸条是把所有的书都看完了吗,我说是啊。他又问我,我看这么多是要做什么?我说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多看看,多知道些东西。我没有办法出去,去看山看水,我就只能看书。”


    “卫先生早年四处游历经商,见闻颇广,他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把他看到过的东西都讲给我听。”


    “卫先生许是惜才吧。”沈琰唇边也带上了笑。


    “对啊,他几乎把他的所见所闻所感通通都告诉了我。直到后来的有一天他问我,我日后想做什么。”秦以慈垂眸看向桌上的纸条。


    “我当时说我想逃,我想逃出秦家,跑得远远的。他又问我,逃出秦家之后我又想去做什么。我说我不知道。”


    她的指尖轻轻点上了“人之至简”四个字,“人之至简,独行其道。人这一生需要一个可以用一生去追求的东西,他让我去想想我想做什么。我当时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他告诉我我日后的时间还长,我可以慢慢想。”


    沈琰问:“那你和我退婚是因为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是。我不知道我日后要做什么,但我知道我绝对不会愿意做一个嫁人生子一条路能看到头的人。”


    秦以慈长舒一口气,“卫先生于我,如同伯乐一般。那日他来找我,说他的时间不多了,唯一担心的是他的儿子,他怕自己不在了卫续会被别人欺负,所以他想求我帮他照顾卫续,无论卫续是死是活,只要我进了卫家,他的家产都会交给我。我没有想好要做的事情不要紧,那些他攒了一辈子的钱足够我试错了,他也相信我不会错得太多。”


    随后,她再次看向沈琰,真诚、郑重,“沈琰,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食言了。”


    沈琰注视了秦以慈许久,最终还是笑了出来:“比起你做一些不愿意的事情,我更希望你可以自私一点。这样的秦以慈,才是我最喜欢的秦以慈。”


    “不过,你到现在还没有想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听沈琰这么问,秦以慈微笑,“好像有些眉目了。”


    “是什么?我能不能帮上忙?”沈琰笑问。


    秦以慈摇摇头,“暂时保密,你日后就会知道了。”


    “那好,我等你。”沈琰将这条放回书册里,他把书递给秦以慈,“日后,我们还是朋友吧?”


    “知己?”秦以慈接过书。


    经过这番交谈,沈琰好像更放松些了,秦以慈斟了茶放在他面前,他接过茶后随意的一瞥,看到了不远处长出墙头的那颗树。


    “那是什么树?”沈琰问。


    秦以慈斟茶的间隙看了一眼,答道:“枇杷树。”


    “看这长势,来年许是可如伞盖避人了吧?”沈琰轻声道。


    秦以慈下意识地附和:“亭亭如盖矣。”


    随后,她怔住了。


    沈琰有些担心,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秦以慈回过神来,“我有些事,先告辞了,你若是想再看看我叫阿文和阿武来陪你。”


    见秦以慈起身就走,沈琰也跟着站起身,“阿慈?你怎么了?”


    秦以慈推开门像一阵风一样刮走了,沈琰从未见她走得这么快过,诧异过后想要追上去,却在半路碰到了虞且衣。


    虞且衣锤着腿往前走,看到沈琰后两眼发亮,“沈琰!你来了?”


    她上前拉住沈琰的手臂,问:“你怎么来了?不会又是因为秦以慈吧?”


    沈琰看了看虞且衣揽着自己的手,道:“虞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虞且衣反倒抓得更紧了,“秦以慈不是说她和你没有关系了吗?你怎么还要来找她?你别总是想着她看着她了,我也不错啊,你也看看我呗?”


    她双眼亮亮的,带笑盯着沈琰,让他一时不忍说些重话,但有些话总是要说的,他既然对虞且衣无意,那就不该耽误她。


    “虞小姐,爱是不能强求的。”


    “我没有强求啊,我是在等你,等你看我的那一天。”虞且衣笑吟吟的。


    沈琰轻轻把虞且衣的手拂下去,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虞小姐,比起沈某,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你跟着我,除过蹉跎时光,再没有其他的意义了。”


    “可是我喜欢你呀,所以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没有再比你更好的人了。如果有,我那我就当没看到。”说着,虞且衣捂着自己的眼睛,只留一条缝,透过指缝看着沈琰。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虞且衣只好放下手,扁扁嘴,“为什么不喜欢我呀?我都跟着你来江州了,有那家姑娘能做到我这种程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虞小姐,你很好,只是沈某配不上你。”沈琰拱手,“沈某告辞了。”


    见沈琰离开,虞且衣愤愤地跺了跺脚。


    “哪里配不上我嘛,我喜欢的人就算是乞丐我也能让他飞黄腾达!”


    目送沈琰离开,虞且衣心里憋着一股气。


    半晌,她忽然灵光一闪。


    周无恙和沈琰好像是同窗,那她去让周无恙帮自己说说好话不就行了吗?


    她一拍手掌,说干就干。


    ……


    另一边,秦以慈回了主屋,一进门就看到撑着脑袋,盯着食盒的卫续。


    “这是什么?”秦以慈走近了问。


    卫续从凳子上弹起来,没急着说楚夷花糕的事,而是先问:“沈琰来和你说什么了?”


    秦以慈的眼神没从食盒上离开,“他说我们日后还是朋友。”


    卫续先是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之后惊喜一瞬:“是吗?那他……”


    “卫续。”秦以慈打断了他,问,“这究竟是什么?”


    卫续笑嘻嘻地打开食盒,虽然有些凉了但还是有香气飘出。


    “楚夷花糕?”秦以慈一惊。


    “对啊,我亲手做的,尝尝吗?”卫续双手捧着盘子递到秦以慈面前。


    秦以慈问:“你今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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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就是去做这个了?”


    卫续点点头,“不过你放心,我蒙着脸的,没人能看到。”


    秦以慈盯着这盘鱼糕看了很久,卫续一眨不眨地看着秦以慈,忍不住碎碎念:


    “你不饿吗?不饿尝一下啊!我做了一天呢,还被鱼给扇巴掌了。我第一次知道鱼开膛破肚了还能动,吓死我了!”


    秦以慈接过鱼糕,在卫续期待的目光下把鱼糕放在了桌上。


    她转过身,伸手抚上卫续的脸。


    卫续周身一僵,秦以慈唇边带着笑,昏黄跳动的火光映在她脸上,让他一刻都移不开眼睛。


    “是打在这儿了吗?”秦以慈问。


    卫续愣愣地点了点头,又道:“其实不疼。”


    “卫续,你真的愿意吗?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你也要待在这里吗?”


    卫续没有半点犹豫:“愿意,与其要一个不确定的下辈子,我更愿意让这辈子没有遗憾。秦以慈,我……唔……”


    卫续没想到秦以慈会直接贴上来,鼻翼间萦绕的是秦以慈身上独有的白梅香气,等到脑袋清醒一些他才感觉到唇上的柔软。


    秦以慈,在亲……亲他?!


    卫续愣住了,连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儿了。


    僵硬良久,秦以慈移开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卫续看到了秦以慈眼底的笑意,“我也不想有遗憾了。”


    “秦以慈……”卫续轻轻环上秦以慈的腰际。


    “卫续。”指尖在卫续冰凉的脸颊上摩擦,“来吧。”


    这句话对于卫续来说就像是对判处死刑的重犯宣告无罪释放一般,他感觉周身都在燃烧,这把火像是要将他给燃烧殆尽,不留半点灰烬。


    他缓缓俯身,冰凉的额头贴上秦以慈的。


    秦以慈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脸上,这一刻他好像重新开始呼吸,胸腔里的心脏在这一刻重新开始跳动。


    双唇颤颤巍巍地贴上去,感受到秦以慈唇上的柔软时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他像是对待一块易碎的凉玉一般,贴近、摩擦、吮吸。


    时触时分的吻并没有浇灭心头的火,反而让两人的心里都微微发痒。


    越来越痒。


    秦以慈睁开了眼睛,看到卫续还在轻颤的长睫。


    她抬手揽住卫续的脖颈,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轻声道:“先张嘴。”


    卫续听话的张开双唇,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秦以慈。


    无论是唇舌还是身体,甚至是所有的思考,没有一个是由他自己掌控的,他当然也不愿意。


    秦以慈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在秦以慈面前,他不再拥有掌控自己的权利,他甘愿为人臣子,至死不渝。


    不知过了多久,卫续感到舌尖微微发麻,这样的感觉让他格外眷恋,他想要的还有更多,更多。


    “秦姑娘。”


    门外忽得响起一阵敲门声,秦以慈立刻睁开眼睛,和卫续对视一瞬后他立刻分开,转头就往衣柜里钻。


    秦以慈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看着衣柜的方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动作,好像有些,过分的熟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