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憬抚摸着他温热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上去。


    “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喜欢你，不想和你分开。”


    裴远的眼里闪烁着亮光。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内心深处那个偏执的他从未离开，在一次次的克制中愈演愈烈，仿佛失控，直到她提出复合，就像从头浇灌的灭焰凉水，清醒得恍若隔世。


    “小憬……”


    他想说什么，可又咽了下去。


    他环住她的腰，把纤细的身体拥入怀中，鼻尖抵在她的脖颈。


    韩憬回抱住他宽阔的脊背，任由他压在肩头，把自己往里拢。


    “这次不会走了。”


    裴远渐渐阖上双眸。


    昏白路灯投下朦胧的光影，模糊了他嘴角晦暗的笑意。


    这一刻他等了两年。


    也不枉他特地摘掉口罩，向偷偷提前打过招呼的刘阿姨招手了。


    爱情是一场豪赌，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仰头望去，穿透交错的枝桠，窥见一隅浪漫夜空。


    雨已停歇。


    天，终将放晴。


    -


    第二天晚上十点，乔姗姗按照计划与李长旭碰面。


    逛完街已是深夜，李长旭如约带她去到酒店。


    进门时，乔姗姗注意到大堂沙发处坐着一个戴灰色鸭舌帽的女孩，正手拿报纸翘着腿，帽檐下一双黯然的眼睛在见到她时迅速聚焦。


    是宋婕。乔姗姗闺蜜，李长旭前女友。


    趁李长旭给身份证时，两人交换了目光，点头示意。


    宋婕按低帽檐，目睹他们上电梯后，按下按钮，紧随其后。


    电梯内充斥李长旭抽的烟味，乔姗姗被熏得屏住呼吸。


    昨天夜里韩憬给她发了李长旭的一段录音，听完内容后她差点没吐出来，第二天看到他就忍不住反胃。


    她问韩憬：【这个到时候能用来举报吗？】


    韩憬回答：【你先留着，必要的时候说不定可以制住他，避免危险。】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乔姗姗还是听话地保存了下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人已经进了房，宋婕在门口守着，听房内的动静。


    李长旭在洗澡，乔姗姗在房内转悠一圈没找到他的手机，便问：“你手机在哪啊？”


    卫生间里的人回答：“我拿进来了，怎么了？”


    乔姗姗道：“我今天玩了一天手机没电了，想点个奶茶，你手机能借我用用不？”


    里头的人犹豫一会儿，回答：“可以。”


    说着，就指纹解锁，把手机递出来。


    乔姗姗很意外，本意是试探，没指望他完全信任她，结果就这么简单地掏出来了。


    顺利得让人怀疑。


    开门的时候，里头的人一丝.不挂，露出男人的身体，乔姗姗没有细看，回避地拿过手机就走了。


    李长旭丝毫不避讳，打趣她：“这么害羞干什么，我们待会儿都要赤.裸相见了，这点才哪跟哪啊。”


    “嘁，谁要跟你赤.裸相见，想多了。”


    乔姗姗小声秘语，边注意卫生间的动静，边划拉他的手机。


    她点开微信，却发现聊天记录全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


    她眉头紧蹙，忽然有了头绪，点击切换账号——


    果然。


    他用来和自己聊天的一直都是另一个微信账号，看来这人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为避免再次暴露，才开的小号。


    学会藏了，但没完全学会。


    凭借这么多天对李长旭的了解，乔姗姗发现他不是单纯的蠢，还很自信傲慢，低估一切，尤其是对于女性。


    他认为所有女人都该围着他转，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知好歹，理所应当接受他的一切羞辱。


    所以他觉得乔姗姗根本不会料到他有小号，甚至觉得自己的做法天衣无缝。


    可对别人的低估往往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乔姗姗忍不住冷笑一声：“普信好啊，普信男好对付，一个个都自以为是，心比天高，撒.尿照照都自带滤镜。”


    她很快找到李长旭与林嘉皓的代写聊天记录，截图转发给自己，再清空他与自己的聊天记录。


    一气呵成。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水声突然停止，里头的人问：“点好了吗？”


    乔姗姗淡淡应道：“马上，在看菜单呢。”


    李长旭：“OK，正好我也有点渴了，一下午都没怎么喝水。”


    取证如此顺利，让乔姗姗觉得有些不习惯，正要切回小号，却忽然瞥见消息页面的一个人。


    李长旭的备注写着：裴远（傻逼）。


    他居然有裴远的联系方式。乔姗姗惊讶。


    就是这个备注挺失智的。


    她点进去发现里面并没有记录，按照李长旭不爱清理手机的习惯，想来是没有聊过天。


    她思量再三，最终把裴远名片推荐给自己，发完，再次删掉记录，才切回去。


    这时卫生间门忽然打开，她镇定地飞速点开美团，装作在看奶茶的样子。


    李长旭擦着头发，浴巾系在腰上，裸着上半身：“还没点好？选择困难症啊你。”


    乔姗姗尴尬一笑：“是有点，要不你选吧。”


    “行。”李长旭拿过手机。


    乔姗姗心里有些打鼓，面上没表现出来，从一边拿来两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些矿泉水。


    李长旭：“想喝酒么？”


    乔姗姗摇头：“不了，还是喝奶茶吧，我酒量不是很好。”


    李长旭手突然握住她的手，激得乔姗姗一抖。


    “真的不喝点酒吗？”他直勾勾盯着她，“我听说，微醺的时候做最爽了。”


    这话配上这张脸，惹得乔姗姗一阵恶心。


    她忍下厌恶：“你别说这种话。”


    “姗姗，”李长旭靠近她，“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吗？”


    乔姗姗被问得头脑风暴，莫名其妙：“当然了，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李长旭低头阴笑。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切我账号。”


    刹那间，乔姗姗嘴角地笑容凝固，眼神从疑惑转为惊吓。她当即站起身朝门口走，被李长旭使劲拽回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李长旭笑容阴险，“我平板和手机同步连接，你刚才做的所有操作，我都看得见。”


    乔姗姗没有慌乱，见事情暴露，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和你在一起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你，就是为了拿到你毕设作弊的证据，替宋婕出气。”


    “哼，”李长旭死死看着她，“我早就知道你和宋婕是好朋友，可我还抱着一丝期望，期望你是因为喜欢才来追求我，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乔姗姗“呸”了一声：“你还真够自信的，你对宋婕做出那样的事，配得上天底下哪一个女孩子？我告诉你，我举报你举报定了，走开！”


    李长旭一把掐住她的腰，恶狠狠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喜欢我？那你们喜欢什么样的？裴远那样的？啊？”


    乔姗姗用力推他：“你管我喜欢哪样的，反正不是你这样的人渣！”


    听见“人渣”二字，李长旭彻底疯魔。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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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将她扛起来，甩到床上。


    “好，你不是说要举报我么，那我就心甘情愿被你举报，条件就是和我睡一晚，怎么样？”


    乔姗姗爬起来：“做你的梦！”


    她打开手机，找到韩憬的录音，按下播放键。


    李长旭一愣，屋内忽然变得寂静，本想冲进房内的宋婕也停下动作，手里仅仅攥着房卡，靠在门板上侧耳听。


    “要不这样，你跟我睡一晚，我就允许你回到他身边，并且保证不举报他。”


    “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几个男人睡过，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


    “哦，你最小。”


    ……


    李长旭怒目圆睁，僵硬地站在一旁，语气颤抖：“她、她录音了，你怎么有这个，难道你、你和韩憬……”


    乔姗姗坐起来，理顺长发，漫不经心地说：“你说，要是这段录音被发到校园墙上去，别人都会怎么评价你？”


    看见李长旭面如死灰，乔姗姗便知道拿捏住他了。


    学业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感情场上名声坏了，睡不到女孩，对他来说才是大事。


    李长旭低着脑袋，眼底闪过凶光：“你威胁我？”


    乔姗姗眼神冰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长旭冷哼一声，猛地扑到乔姗姗身上，“是你逼我的。”


    乔姗姗眉梢一挑，腿一抬就是致命一脚。


    刚好踹到李长旭的裤.裆。


    这人登时面色大变，捂着裆部倒在床上乱叫。


    “卧槽你个臭婊子，赶踹老子命门，我跟你没完！”


    他倒吸着冷气，疼得不会呼吸，在床上乱打滚。


    乔姗姗顺理裙子，懒懒道：“忘了告诉你，在当学生会主席前，我还是跆拳道协会的部长。”


    她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等着被审判吧，李长旭。”


    “你！”


    李长旭踉跄着走到门口，拽住她的裙子，“你给我回来！”


    宋婕忍不住了，打开房门闯进去，踢开李长旭，把乔姗姗护在身后。


    “李长旭你闹够了没有！”


    听见熟悉的声音，李长旭骤然抬头，见鬼似的连连后退，靠在床头柜上指着宋婕：“你你你你是宋婕？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婕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当然是因为我一直都在门口啊。”


    “你们串通好的？”李长旭嗓音沙哑，“你们和韩憬联合起来对付我！韩憬那样的货色，她那样的货色你们怎么能和她混到一起去！！”


    “闭嘴！”乔姗姗咬紧牙关，“你没资格说她。”


    李长旭被气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宋婕蹲下身：“你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劈腿约炮，还好意思说韩学姐和我们？”


    李长旭龇牙咧嘴：“那又怎么样？你不过是被我睡过的其中一个罢了，人家都不介意，你计较个什么劲，还真以为举报我毕设就有用啊，幼稚！财大才不会开除我呢，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我警告你，趁早把那段录音删了，否则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说得好。”


    宋婕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录音暂停键：“我保存了。”


    李长旭：“？”


    梅开二度。


    他气得口干舌燥，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乔姗姗眉梢微挑。


    李长旭把杯子扔到一边，撸起袖子抹把嘴：“是你们作的，别怪我打你们！”


    他拎起拳头就朝这走，乔姗姗一把拉开宋婕，后退几步。


    下一秒，李长旭忽然顿住脚步，眼神涣散，直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