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沉垂眸，目光缓缓扫过黎漾依旧泛红的脸颊，又在她凌乱的衣衫上稍作停留，嗓音低哑又平静地开口：


    “找宋鹤说什么？”


    黎漾咽了下口水，觉得此刻站在床边的谢砚沉，周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


    踟蹰一瞬，黎漾试探着说道：“问下……如何让你行？”


    谢砚沉凝视着她，目光深幽莫测，忽然，他轻笑一声：“我还真是自讨苦吃。”


    谢砚沉不知道黎漾是如何从九天玄雷之下强留住他的一丝神元，而或许是曾将那些能不断重生的邪魔封禁在体内的缘故，这一丝神元在绝境中竟开始汲取外界的能量重构肉身。


    过程漫长而又痛苦，他像是被困在一个黑暗狭小的地方，失去了所有感知，时间也变得混沌不清，直到后来，他隐约觉得自己能动弹，他似乎离开了那里，可再次恢复意识时又回到原点。


    偶尔，他能感受到黎漾就在身边，但他伸手去始终触摸不到，眼前也没有她的身影。


    后来，他听见了黎漾带着绝望的哭声，那声音直直刺入他心窝，那一刻，想碰她的渴望达到巅峰，他冲破桎梏终得拥住了她。


    然而，魔性让他重生的同时也将他的欲望无限放大。


    对于力量仅恢复三成的他来说，要压制那样的欲望，哪怕是拼尽全力，也依然要借助灵药来疏导。


    这段时日，每当靠近黎漾，他都克制得艰难，他怕吓着她，也怕伤害到她，但没想到，她竟以为他……


    “好。”谢砚沉勾唇，低声道。


    好什么？黎漾有点莫名其妙，是赞成她明天去问的意思？


    然后下一秒，她的衣服被解开了。


    谢砚沉的身体猛地压了上来，滚烫而炽热。


    来不及缓气，微张的双唇便被谢砚沉堵住。


    他狠狠地掠夺走她的每一分气息，先前的温柔缱绻不复存在。


    黎漾被吻得头脑发昏，意识渐渐模糊，如果说之前是“细嚼慢咽”，那现在就是“狂风骤雨”，她被舔咬得娇喘连连，眼角更是一片绯红。


    谢砚沉一把扯去两人身上最后的遮挡，他的身上很热，让习惯了他清凉的黎漾忍不住蜷起脚尖。


    身下是冰冷的玉石，身前是滚烫灼人的身躯，黎漾夹在冷热之间，被难耐的感觉肆意搓磨，只能发出一声声低吟。


    “叫我……”谢砚沉轻咬黎漾颈侧的肌肤，鼻息凌乱急促。


    “谢……嗯……谢……砚沉……啊……”


    一股细小的电流从她尾椎骨一路窜至大脑，带来一阵阵战栗……


    夜明珠洒下银色的光芒，影影绰绰地映照在玉床上那两道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玉床，石壁，浴池，小几。


    他们在窄小的空间里，拥抱彼此……


    **


    「嗝！」


    「嗝……」


    黎漾被脑中接连不断的怪声吵醒，眼睛刚睁开就对上一个巴掌大小的白发小童。


    黎漾：？


    她闭眼重新睁开，白发小童还在。小童摸着肚子像是太撑，又打了个“嗝”。


    小童懒懒地抬眼看她，眼中光华璀璨：“撑死我了，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细水长流啊？！”


    “还有，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熟悉的腔调，令黎漾猛然惊道，“小逆！”


    这回轮到小童一脸惊恐：“小、小逆？？什么破名字！一点都不威风！”


    黎漾喉间哽咽，伸手想抱白发小童，被他迅速躲开。


    黎漾还想再去抓，却被另一条手臂拉了下去，黎漾这才发现自己竟没穿衣服趴在谢砚沉身上，仅后背盖着一件外衣，而她刚刚的动作，让外衣直接滑落，露出满是痕迹的肌肤……


    “哎哟我的妈，大清早别耍流氓啊！”逆流器赶忙闪得远远的，捂住眼睛叫嚷道。


    黎漾顿时羞红了脸，更让她羞赧的是身下另一个蠢蠢欲动的东西，昨夜的疯狂霎时浮现在脑海……


    谢砚沉揽着黎漾腰际，将衣服往上拉了拉，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逆流器身上缓缓道：“逆流器器灵。”


    “咦，你能看见我？”逆流器放下捂眼的手，随即恍然道，“哦，对，毕竟你曾在我那蕴养了神元。”


    言下之意，是他救了他。


    逆流器抱臂，昂首等待谢砚沉的感激涕零。


    结果只听到对面的谢砚沉笃定道：“当年松雪峰上，来温泉池偷灵息的器灵就是你。”


    逆流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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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壶不堪提哪壶？


    正要发飙，对面人又说：“谢谢。”


    逆流器微张的嘴，僵了僵又闭上，他看着一旁的石壁嗫嚅道：“也不全为了你……”


    “小逆，谢谢你。”黎漾认真道，“如果没有你冒着危险去强留他的一丝神元，我……虽然你不说，但你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然也不会再次陷入沉睡。”


    谢砚沉跟着也低声说：“坡流山，也谢谢你救她。”


    “干嘛突然煽情，搞得我好不自在……”逆流器瞪眼。


    谢砚沉：“若有需要，随时说。”


    黎漾：“嗯，你想充能的话，我现在也随时都能找他给你充！”


    逆流器一脸不自，丢下一句“懒得跟你们说了”，就嗖地窜回手镯内。


    黎漾看他那副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笑开。


    突然，身下被顶了一下，黎漾嘴边的笑容顿时僵住。


    “充能是什么意思，嗯？”暗哑低沉的嗓音贴在她耳边，灵巧的舌尖滑过耳垂，令黎漾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是……就是……嗯，我、我随口……嗯随口说、说的……啊！”


    谢砚沉直接抱着黎漾坐起身，潮湿黏腻的吻在黎漾脖颈处游走，黎漾被迫高高扬起脖子，像只甘心献上最柔软之处的小兽。


    “想好再说。”谢砚沉用了点力，逼得黎漾不得不求饶，断断续续、破碎呢喃着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黎漾眯着眸，力竭般轻轻喘着气。


    谢砚沉趴在她身上，额头蹭着颈窝闷声道：“嫁给我。”


    黎漾指尖探入谢砚沉的发间，懒懒地开口：“不是已经嫁了。”


    “你师父他们不知，但我要昭告所有人，你，是我的。”谢砚沉撑着手臂，低头深深看着她，“下月初就是个好日子。”


    这是连日子都选好了？


    黎漾想起前些天不小心听见他吩咐尤钧前往剑天宗织衣阁请洛阁主来的事，心中顿时一片柔软。


    她抬手，轻轻摁在谢砚沉胸口，又勾起身吻了吻摁住的地方，微笑着回应：


    “好。”


    从此，山河远阔，岁月悠长。


    他们将执手走过风雨，再无别离之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