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写一首情歌给你听呀[双向暗恋]

    完了,结束了。


    再也不能偷看林同学的小号了。


    那个早已经荒寂的,只有他一个人守候的秘密花园,被他一把火烧了。


    陆野眸色晦暗,里头燃烧着因怒意而玉石俱焚的冷焰。


    不过,既然有了新的偶像了,想必林同学不会在意吧。


    【不会吧,我就逗你两下,怎么好像捅了马蜂窝了?不许粉丝爬墙是怎么的?还是说,你也想合作?】


    萨米偷偷在桌子下面发去微信,手机颤了两下,陆野没有去看的意思。


    林栖凌乱如麻,脑子里飞快掠过这些年发过的胡话——


    诉说过热爱找不到出口的苦闷,抱怨过学业的艰辛,骂过乐理课老师不是人……


    分享过跑步的痛苦和快乐,跑完后磨出血的脚趾头,学校操场上空幽暗的星空,驻唱酒吧好喝的玛格丽特,人民路48号的羊汤,必加两颗糖蒜……看哭过的电影和被气笑过的烂片……


    喜欢陆野喜欢得最凶的那几年,信手的涂鸦,天边的云朵,和路边的小紫花她都想分享给他看。


    然而这些,都不及那些细碎的,隐晦而中二的文字。


    它们统统诉说着对一个人的崇拜和向往。


    她在风雨里把他当浆。


    是在泥潭里仰望的星空。


    那怎么会没有一点崇拜之外的野望?


    也曾胡言乱语发过一些暧昧的话,最长留存不过一天。


    那些妄念就像无人问津的野草,不指望能开花结果,寒冬一过就都枯死了。


    许舒不也嚷嚷过不许陆野谈恋爱之类的话吗?情人节,她还亲手刻了一个陆野名字缩写的戒指。


    后来她自己谈恋爱了,就再也没说过那样的话,做过那样的事了。


    至少,林栖还没做过刻戒指那样的傻事。


    而且,她已经很久没发过胡言乱语了。


    只要时间足够长,任何东西都会腐化,更何况是暗恋这种不堪一击的幽微情愫?


    那些野草,早就在某个不知名的冬天死得悄无声息。


    谁会想到除她之外,还有人曾见证过它们的生长?


    而那个人,居然就是陆野本人!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她扮演不认识的那些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吗?


    她的生活变成一部类似《楚门的世界》的荒诞片。


    这部片子用主角视角来看,其实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惊悚片……


    回过神来,大家已经开始聊下一个话题。


    林栖依旧不敢抬头,哪怕只是微微动一下也不敢,头顶一直在下刀子,这是她此生经历过最可怕的场景。


    “我去催一下菜。”


    她突兀地站起身,幽幽飘出房间。


    身姿纤细,动作自然而轻盈,就像一片羽毛轻飘飘被风带走。


    以至于离开很久之后,人们才意识到菜其实早就已经上齐了。


    林栖从电梯下至一楼,穿过复杂的回廊,越过大厅,目不斜视,英勇地盯着餐厅大门。


    直到门被侍者打开,她沉稳而优雅地迈过去。


    才开始发足狂奔。


    不敢回头,身后是灾难现场。


    爆炸连绵不绝,慢一步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她很想掏出手机,把内容一条一条删了,赶紧的,落得个死无对证也好。


    但是,竟然连登上那个号的勇气也没有了。


    初秋的凉风卷着第一批掉落的枯叶,掠过她耳畔。


    树影被路灯拉长,巨大的阴影投射到地上,被风摇曳,像无数双窥视的小眼睛。


    她跑了很长一段路,心神渐渐平静,也开始说服自己,成年人,敢做敢当。


    手机震动个不停,她接起来,那边是Guddy的声音。


    “催菜催得人不见啦?没出什么事吧?还回来吗?”


    “没事没事。”她回头,看着不知道跑出去多远的路,决心死也不回去,“我先回家了,明天去工作室给您赔罪。”


    那头笑起来:“没事的,你走没多久陆野他们就说要走,人家也没有在意你这个nobody跑了不回,不过……”


    “怎么?”林栖紧张起来。


    “不过你不可能总是nobody吧,人家只是逗你两句,你怎么就跑了?还让他听对家的歌找感觉呢,咋想的?觉得说错话太社死所以跑了?”


    林栖一个劲地道歉,强调自己的离开跟陆野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萨米抢过电话笑道:“你师傅吓你的,没事,陆野那家伙平时装得好,其实心眼小得很,可会吃醋了,不过他喝多了,睡一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栖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他最好是什么都不记得,全面失忆,连姓什么都不记得。


    Guddy把电话抢了回来,说萨米才是喝多了。


    他命人将老板塞进车里送走,转头继续对林栖说:“本来这些你是不用知道的,但迟早要宣布,还是提前告诉你。陆野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你知道吧,他这次来不单是来谈歌的,主要是想谈收购,谈成了,我们工作室就隶属于有鹿在野旗下,你们是资本和打工仔的关系,明白吧?所以,在未来的老板面前,还是乖一点,我看你们今天怎么有种剑拔弩张的味儿?”


    “有……有鹿在野?”林栖惊讶出了假声,声线直戳天灵盖,简直要把魂带走。


    “你唱戏啊?这是他公司名啊,你不信上网查查。”


    挂了电话,林栖果然去查,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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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公司的资料,而是这四个字的含义。


    有鹿在野,那是她小号的第一个昵称。


    有没有可能,那也是他粉丝会第十八分会的名字?粉丝对他的昵称?某一句应援口号?


    都不是,现在除了陆野的公司名,什么也不是。


    七年,还是八年前?


    林栖浑身汗毛倒竖,难道要追溯到她顶着偶像的头像,帮他对线那个满嘴绿茶味的前辈开始?


    做梦吧?


    这梦荒谬到让她蹲在大街上笑出声来。


    这一晚,足够她怀疑人生的。


    她扶着膝盖站起来,打开地图软件想看看跑到哪了。原来这片街区并不陌生,转个弯就是人民路,那家钟爱的羊汤就在几步之遥。


    这个点店里已经没人了,林栖寻着香味凭本能走近,就要坐下来点一碗喝,头一偏,竟不小心看到煨汤的师傅手拿一个小瓶,朝汤锅里滴了几滴,汤色瞬间由淡转浓,飘香扑鼻。


    喝了这么多年的老顾客目瞪口呆。


    他们家透明的后厨让食客放心,没人会去细看师傅背过身去都做了些什么。这会儿天黑人少,整条街都没几个人,只有林栖这么个倒霉鬼坐在店里。


    她恍惚一阵,站起身走了。


    走到街对面,又不忍心回头看了一眼,跟这家吃了将近十年的老店彻底告别。


    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搞科技的,是小时候就这样,还是近几年才变的。


    总之,大家都在变。连喜欢一碗汤都无法长久,更何况是人?


    于是她渐渐地释怀了。


    那久远以前的喜欢,早就已经淡了,少女时期朦朦胧胧的情愫,不过供自己在孤独失意的时候凭吊慰藉一番。


    过去了,就不作数了。


    回家的地铁上,她又点开手机,萨米发了条朋友圈,是他和陆野的合影。


    配文和照片都昭示着,他将要带着他的工作室奔赴陆野的大集团了,林栖这一帮小兵自然而然被收归其麾下。


    无从去想陆野的原始资本从何而来。


    娱乐圈208万的神奇魔力,某个看中他才能的资方大佬,抑或是他爸爸那边的财力支持?


    无论如何都是她这个无名之辈触不可及的。


    转念一想,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星星,原来已经这么近了。


    她将为他工作,说不定,还能合作,一起为共同热爱的音乐事业废寝忘食,碰撞出火花。


    这不就是曾经藏在匣子里,日思夜想的美梦吗?


    命运如此神奇,两条错位的平行线也能硬生生走出交点。


    可是这会儿,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而有种物是人非的荒凉感。


    是不是对他的热望,真的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