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写一首情歌给你听呀[双向暗恋]

    陆野带着爱顿去录音棚录歌的时候,恰好碰到上一个租棚的歌手出来。


    王一滢气得不轻,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几乎扭曲,低声咒骂:“怪不得鲍伦他们说她人品不好,脾气大,这种态度,谁愿意跟她合作啊?”


    “轴死了!”她指着太阳穴跟Guddy吐槽,“这里有问题!”


    Guddy默默陪着,不时点头,见陆野到了,赶紧吩咐准备下一组录音。


    王一滢看到陆野,态度温和下来,“这么巧啊,陆野老师也来录歌。”


    陆野礼貌回应。


    听到“轴”这个字,就猜到个大概,他扬了扬下巴,问Guddy怎么回事。


    Guddy把歌本给陆野看了一眼,只露出标题和词曲者,果然是林栖。


    “琼瑶阿姨附身,没有艺术家的命,一身艺术家的病。一个字,一个半调都不许改,把滢姐气的。”


    鲍伦自那次饭局之后,这位才在圈子里浅浅出头的新人,口碑被搅得一塌糊涂。难得有一线歌手肯出大价钱收歌,不求她跪着伺候,总不能把人家气成这样吧,歌卖不卖得出去又悬了。


    Guddy隔着录音间内外的透明玻璃瞪了林栖一眼,用口型对她说:“你完了你。”


    林栖在里面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这会儿知道不敢出来了。


    王一滢气还没消,喝了一口助手递上来的罗汉果茶,拉着陆野继续吐槽:“这种刚毕业,仗着自己有点才气就拧得不得了的小姑娘,千万别碰,我算是长教训了。”


    陆野眸色沉下去半分,没说话,径自往沙发上一坐,看了看表,又礼貌地看了对方一眼。


    王一滢一时愣住。


    她跟陆野咖位相当,出道比他早,马上又有节目要合作,以往见面,从来绅士又周全,没想到,这次竟然一反常态黑了脸。


    正在气头上,见陆野不给面子,王一滢差深吸一口气打算朝他输出,恰好这时候林栖走了出来。


    录音室被王一滢布置得全是浅绿色,这是她录歌的习惯。除了所见之处都要求是浅绿色之外,她还命人把录音室喷满了栀子花味道的香氛。


    林栖从里间出来,带着满身的栀子花味。


    她并没有存心要气王一滢的意思,相反,对这位歌手的音乐品味还十分欣赏。只是对方改曲改词,还提出加上她的名字,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Guddy说以王一滢的名气,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有益无害。


    但是林栖无法接受她的改动,也就无法接受联名这件事。


    想着合作不成,好聚好散,出来道歉送客,是应有的礼貌。于是她硬着头皮,收拾好表情,准备最后接受一番暴风雨的洗礼。


    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看到陆野也在,旁边还有看戏的爱顿。


    这就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上次见面小号被戳穿,她落荒而逃。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她都不断地提醒自己接受现实,敢作敢当。


    如今正是接受考验的时刻。


    两人浅浅对视一眼,林栖极力保持平常心。


    陆野目光流转,忽然改了态度,对王一滢摆出诚挚的姿态:“刚毕业的学生,如果犯技术上的错误,尚可以好好教导,但如果是态度上的问题,那就真不该原谅,我会考虑让萨米炒了她。”


    林栖一窒,随着他淡淡的,冷沉好听的声线说出这句话,一个超重的低音砸在林栖头上,回响轰然。


    一样惊愕的还有王一滢,她并没有气到要砸了人家饭碗的程度,没想到陆野竟这么动真格。


    看来他在资本界杀伐果断,只有利益不计手段的传闻是真的。


    “对啊,我忘了你是他们老板了,开除倒也……”王一滢清了清喉咙,“倒也不必为了我这么做,收歌的事我们还在进行中呢。”


    陆野将歌单从Guddy手里抽出来看了一眼,轻飘飘丢在沙发上,“这种歌哪能给滢姐,我那有几首好的,准备自己唱,你看上哪首拿去就是,我们找个会议室聊。”


    “真的呀?”王一滢高兴地立马忘了林栖的歌,随陆野挑歌去了。


    路上,想起来那个在陆野手下前途堪忧的女孩,心软道:“其实林栖的歌还是很不错的,不然我也不会顶着她脾气大的风评收她的歌。态度嘛……其实也不是态度问题,礼貌是有的,就是脑子不会转弯。歌手唱得不舒服,改改很正常呀,不知道在拗什么。”


    陆野目视前方,不置一词。


    录音间马上被清理好,保洁用吸味剂喷了又喷,才勉强除掉栀子花的香味。


    爱顿拖着步子走进去,看着满目的绿色物品正往外拉,绿色毛绒拖鞋,绿色抱枕,绿色沙发……直呼晦气。


    陆野的部分已经录完了,这次专程录爱顿。


    林栖不用监棚,Guddy让她先去休息。


    她从沙发上捡起歌单,小心拍掉上面的脏污,走出门去。


    明明是熟悉的录音棚,脚步却无处安放,脚下的地面松软悬浮,每一步都陷入惊涛骇浪。


    她走到窗边凭栏站了会儿,满脑子都是陆野那些话。


    陆野很快帮王一滢找到心仪的歌,送她离去后,他折返录音棚。


    路上,看到林栖站在廊道的落地窗前,手撑着护栏,低头看手里的歌单。


    单薄的身影像一片白到近乎透明的玉兰花瓣,坠落在湖心,荡起层层向外的涟漪。


    陆野眸光微动,朝她走去,走到身边时,林栖似有所察地转过头,看到是他,脸上瞬间覆了一层冰霜。


    自从知道她脱粉以后,陆野就得了一种爱惹林栖生气地病。只是惹完也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像被只蚂蚁蛰了一下似的,心口一疼,隐约又刺挠。


    可他非要装模作样。


    “别再惹客户不高兴了。”


    语气中带了些领导的威压,是自己最最讨厌的那种范。


    林栖默了默,开口:“你真觉得我的歌拿不出手吗?”


    下午四点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为她白皙的脸庞镀了层温柔的金边,冷白的脸色终于泛起红晕,从眼睛周围开始,慢慢晕染开来。


    陆野一瞬间想起自己陷入困顿的那段时期。


    光阴猝然折叠,将两人的身影重合,现在的林栖正是当年的自己,被打压、传谣,就连老板,都是如出一辙的恶毒。


    那熟悉的刺挠感猛然间扩大,蜇人的蚂蚁变成了汹涌了蚁群。


    果然啊,惹她伤心换不来快感,结果是连自己都很不开心。


    “就那么在意我的评价?”他想到自己天天守着她不再更新的小号,有点激动,脱口而出,“不是不喜欢我了吗?”


    林栖拧眉抬起眼,看进他的眼睛。


    心跳声怦然。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脚步声和笑声,Guddy和爱顿不知道说什么,说得哈哈大笑。爱顿小跑过来,熟稔地搂过陆野肩膀,说出那个烂透了的笑话。


    看到他们两个笑在一起,陆野曾经神祇般的光环碎为一地齑粉。


    林栖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野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只看到她逐渐轻蔑的眼神。


    方知小心翼翼为她守护的秘密,在她心里早已不值一提。


    这一程,他终究是落了下风。


    Guddy看到两人都在这里,忍不住为徒弟抱不平,拍了拍陆野肩膀,“知道你是为滢姐平气,但又是说要炒人,又是把人家林栖的歌说得那么不行,有点过分了吧,她那歌真不错,本来还有的谈的,这下彻底泡汤了——”


    “我说,”Guddy忽然想到什么,眼珠一转,上下打量陆野,“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陆野脸色霎时变得紧绷。


    Guddy乜斜他一眼,“你截胡,想自己收了唱。”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神经病吧!”陆野音量不自然地拔高,夸张地大笑着走开。


    Guddy追在身后不依不饶,“你才神经病,被我说中了吧!你发誓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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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唱我是狗!”陆野把Guddy甩开,大步往录音棚走。


    小号的事已然落了下风,再让林栖看出我的欣赏,她会用这个欺负死我。


    .


    林栖不在这个项目成员内,他们录歌没有她的事,但是Guddy还是把徒弟留下来,让她从旁学习,多长见识。


    林栖果真有所识。


    她很快见识到师傅的两幅脸孔。


    犹记得陆野上次来工作室录制《锋芒》的时候,两人日夜不休地探讨博弈,互不相让,让人热血沸腾。


    这次却是和气生财,气氛松散而融洽。


    陆野:“唱得不错,是不是?”


    Guddy:“爱顿可以的,处理得非常好。”


    陆野:“简直太棒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爱顿没有感情的夸夸,让林栖及其不适。


    她干脆丢下耳机,从调音台退坐到沙发一角,插上自己的耳机看谱,谱子上写着歌名《燥》,作曲一看就是陆野的风格,只是歌词一言难尽。


    耳机里的歌单雷打不动是陆野的歌,一首一首,刻录着林栖从前的时光。


    乐队时期的《Butterfly》,是她梳着学生头,夜夜伏案做卷子时的苦闷。


    《微光》是她考上大学,第一次听他现场的悸动,唱这首歌时,他还戴着和她涂鸦一样的蓝麻小山装饰。


    出道后的第一首《星》,是她在大学校园跑圈时,想要再努力一点,离那颗星星再近一点的祈愿。


    沉寂后的《无眠》,是除夕夜在烟花下偶遇的秘密。


    历尽千帆后的《锋芒》,是一同在录音室废寝忘食,悄悄埋下和偶像一样孤注一掷的作音乐的愿望。


    往后就再也没有了陆野的歌,年岁的记录缺少了刻度,日子变得匆匆,那些本应铭记的,都模糊了。


    想到这里时,眼前蓦地出现一个耳机,是陆野递过来的。


    “有了个出版,要不要听?”陆野问她。


    林栖犹豫着将耳机罩在头上,第一句就是爱顿的高音——


    “我燥,穿破这黑夜,刺破这苍穹谁有我野。”


    听得林栖一个激灵。


    爱顿唱功不俗,尤其擅长高音,当年凭借碾碎一切的高音,在网红这条赛道上杀出一条血路。


    陆野则更擅长中低音区,自成一种沉郁悲伤的风格。


    他们在两个音区各唱各的,就像在唱两首歌。


    他和爱顿一人谱曲,一人作词。曲像血脉愤张的心脏,压抑而疯狂,沉闷地鼓胀。词像没有遮拦的嘴巴,擅长直给,臭烂而嚣张。


    凑在一起就像是嫁接失败的植物,生长得奇形怪状。


    还没听完,林栖忍不住抬眸看了陆野一眼。


    陆野不用一秒,就从她那一眼里,看出失望,怨埋,甚至是愤怒。


    他可以忽略的,或者假装没看出来,但是他们神交已久,他太懂了,根本没法忽视,哪怕是她轻微的一个眼神。


    视线相触了很短的一瞬,陆野挑了挑眉,将耳机从林栖头上摘下来,搁在控制台上,关闭了音源,独自走出录音棚。


    没走出多远,爱顿迎面走来,许是刚抽了烟,一开口,呛人的气味扑鼻。


    “野哥,怎么样,还满意吗?我可以再录几遍,我的音儿还能再亮点。”


    陆野望着他,居然词穷。


    “辛苦了,休息一下再说。”他打发走了爱顿,整个人靠在走廊的墙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来往的工作人员看到老板的样子,不敢上前打招呼,识相地绕远路避开。


    不管怎么样,爱顿的唱功是没的说的,他不是一个只会哗众取宠的网红流量。


    想来想去,只有这么安慰自己。


    忽然,一阵栀子花香悄无声息地侵袭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野讨厌香水味,蹙眉抬头,却看到林栖站在面前,眉眼渐渐展平。


    没想到总是一言不合就逃跑的林同学,这回居然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