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杀气重得很

作品:《死亡婚礼

    湿热的风在耳边呼啸,黑暗中,贺让觑准胡同口的一个身影,急奔追上。


    这人眼看要进到胡同里,让徐洋洋开车追还不如他自己的腿脚快。


    再加上时阮晴惊魂未定的样子,还是让他们先回酒店比较放心。


    终于追上了那人的步伐,贺让放缓脚步,拉开距离,轻声跟上。


    那人身穿一身黑衣,头带鸭舌帽,步子轻而快,偶尔还会回头瞥一眼。


    在脏乱又臭败的胡同里拐了三四个弯,他终于在一扇小木门前停住了脚步,左右瞟了瞟,从口袋中掏出钥匙。


    这里应该是他的住处,门口到处都被喷了鲜红的漆,上面画满了看不懂的文字。


    贺让只看懂了一句:paythedebt。


    他欠债了吗?


    就在他打开门锁的一刹那,贺让从黑暗中窜出,扑向那人,两人直接踉踉跄跄跌进屋里。


    这屋里昏暗逼仄,还有食物腐败的味道,贺让顾不上仔细观察,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


    那人大惊失色,紧接着目光发狠,把手伸向衣服内袋,下一秒,抽出一把巴掌大的水果刀,直直刺向贺让。


    好在贺让早有防备,及时闪躲,顺势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按。


    那人痛呼出声,水果刀咣当落地。


    贺让踢开刀子,再次揪起他的衣领,腥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那人依然不断挣扎,贺让咬着牙,声音颤抖:“贺志文,你认识吗?”


    那人的挣扎瞬间停住,瞳孔震颤,嘴巴微张。


    “你……你是谁?……”


    然后又回避着贺让的眼睛:“不,我不认识什么贺志文……”


    贺让怒气横生,手上收紧:“你确定吗?周翔?”


    他听到周翔倒吸了一口气。


    “你……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带我爸来尼隆?为什么带他去那个婚礼?是你带他去的没错吧!”


    刚刚看到周翔的一瞬间,贺让大脑里灵光一闪,忽然想明白了许多事。


    不管当初周翔找的什么借口什么理由,撺掇贺志文来尼隆的那个人,绝对就是他。


    而且来尼隆绝对不是目的,尼隆哪有什么好玩的?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婚礼!


    而这个周翔,一定知道婚礼的秘密!


    “你……你爸?你是说……你……”


    周翔惊讶的目光让贺让赫然想起,在这个时间线中,周翔还没见过成年后的他。


    此刻周翔的目光中除了震惊恐惧外,还多了一丝柔和。


    “你是……小让?”


    贺让却厌恶至极:“别喊我名字!你到底为什么害我爸?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此话一出,周翔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眼中的那一丝柔和瞬间消失殆尽。


    “好朋友?”周翔笑出声,“谁跟你说我们是好朋友?他说的?”


    “你问我为什么要害他?”周翔眼神狠戾,一字一句,“因为,他该死。”


    贺让紧紧咬住后槽牙,极力按住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周翔对贺志文明明恨之入骨,贺志文就一点都没发觉?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周翔像是看出了贺让的不解和隐忍,又补了一句:“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就是让他死一百次,也不够。”


    “……所以现在,你满意了?”


    周翔无赖一笑:“当然,我满意至极。”


    “哦?”贺让眯起眼睛环视四周,“可我看你过得也像是生不如死啊。”


    周翔的笑容僵在脸上。


    “上半年,你还在国内衣装革履人五人六,现在呢?怎么像老鼠一样东躲西逃的?”


    “你懂什么!”周翔似是被激怒,大声吼道,“我这是放不下……”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瞬间收声。


    放不下?放不下什么?


    贺让刚要再问,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贺让立刻躲闪到门后,觑着缝隙往外看。


    门外不远处,两个当地人模样的男子,边抽烟边低声交谈,偶尔往这里看一看。


    是来讨债的?


    也好,贺让现在一肚子气,倒是非常乐意看到周翔再多吃点苦头。


    那两个人一看就来者不善,可别再把他扯进这摊浑水里,贺让决定赶紧回酒店,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说。


    贺让讽刺周翔:“周叔叔业务繁忙,客人不少啊,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周翔没说话。他的脸在暗处,贺让看不清他的表情。


    贺让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就走,没想到被周翔一把拉住。


    他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递给贺让:“拿着,防身用。”


    这是什么意思?害死了他爸爸,现在又来他面前装好人?


    贺让冷笑一声推开他的手:“周叔叔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走出门外,守在门口的那两人一看到贺让,立刻扔掉烟头,慢慢靠近他的同时死死地盯着他。


    这两人身上杀气好重!


    他们不是来讨债的吗?为什么会对贺让如此警惕敌意?


    贺让慢慢向外走,心里懊悔着,刚才要是收下周翔的那把刀就好了。


    这时,身后的周翔不知大喊了一句什么,那两人动作一顿,立刻绕过贺让,径直走进了周翔家里。


    木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贺让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觉得脑子有点乱,顾不上仔细琢磨,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店。


    他怎么也没想到。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周翔。


    ***


    回到国内,依旧是寒冷的冬天。


    那掺杂着奇怪味道的温暖和潮湿,就像是一场梦,醒来后,还是要面对冷冰冰的现实。


    时阮晴给刘喜梅擦了擦身子,瞥了一眼电子日历。


    2024年12月30日。


    马上就要到2025年了呢。


    门被推开,段冉抱着新洗好的床单被单走进来,带着护工熟练地撤下、更换、恢复原状。


    时阮晴心中又感激又抱歉。


    “段冉,谢谢你。”


    段冉一脸见鬼的表情:“……你怎么突然煽情起来了?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要是平时,时阮晴肯定就被逗笑了,但这次,她依然是一脸真诚。


    “年底了,都在忙结案,所里肯定也不清闲,我还给你找事做。”


    “明天开始你别来了,我自己照顾我妈就好,你好好忙所里的事,或者好好休息一下……”


    段冉眉毛一横:“怎么着,突然跟我算明账了?这是要卸磨杀驴?”


    时阮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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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你,就不是享清福的命!”


    “唉,谁说不是呢,”段冉边收拾着杂物边阴阳怪气地开口,“说好了常跟我联系,结果到了国外,就发了条微信报平安,然后就找不见人了。”


    时阮晴自知理亏,低头嘟囔:“我那不是……有点忙吗……”


    “我也不是埋怨你,总之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段冉拉了把椅子坐到时阮晴面前,“所以,你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


    时阮晴顿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


    去尼隆一趟,倒是查到了些线索,但是感觉每条线索都在关键时刻中断了。


    “所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现在还是不能告诉我?”


    时阮晴咬住嘴唇。


    其实告诉段冉也无所谓,也许多一个人帮忙,还能多一点希望呢。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极端的唯物主义者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会不会觉得她在敷衍他、胡说八道?


    时阮晴斟酌着开口:“段冉,你……相信穿越吗?”


    “……穿越?”


    “对,就是……穿越时空。”


    段冉看着时阮晴的眼睛,忽然乐了:“你是想告诉我,你穿越时空了?”


    看吧,他果然不信。


    他一定认为她在敷衍他,还是找了个他最不屑相信的理由敷衍他。


    “段冉,你还记不记得大学时候,我们班有个女同学,痴迷于清穿小说。”


    “有一次咱们聚餐,她说希望能穿越到九子夺嫡的那段历史,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段冉抬起头,似是在脑海中搜寻记忆。


    “你搬出了广义相对论还有什么时间膨胀效应,直接给我们上了一节走近科学的课,还说相信穿越的都是脑残,直接把那个女生怼哭了。”


    段冉苦笑着挠挠头:“谁都有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啊!我对上号了,你甭提我多后悔了,人家现在当了法官,她的庭我都不敢去开,得让别人替我去……”


    两人笑作了一团,半晌,时阮晴收敛了笑意:“你知道吗,在我经历最近的事情之前,我对你的那套理论,是深信不疑的。”


    “……但现在?”


    “但现在,我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完全用科学来解释。”


    段冉定定地看着时阮晴,叹了口气。


    “你确定这不是什么新型的诈骗手段?”段冉依然不愿相信,“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的高明手法唬住了?”


    被谁唬住?


    难道他还在怀疑贺让?


    时阮晴摇摇头:“我知道你轻易不会相信,没关系,其实穿越这件事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穿越。”


    段冉表情玩味地问:“那你为什么会穿越?”


    时阮晴看着段冉的眼睛,一字一句:“因为我妹妹的死,并不是意外。”


    段冉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不是意外?什么意思?”


    就告诉段冉吧,他的人脉广,或许能给他们提供更大的帮助呢。


    时阮晴缓缓开口:“我妹妹时阮冰,她5月份的时候……”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不等屋里的人回应,门就被打开了。


    “中午好啊,我给你们买了吃的来。”


    贺让举起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装袋,冲时阮晴大咧咧一笑。


    “放心,没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