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精妙的葬礼

作品:《死亡婚礼

    时阮晴又惊又喜:“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贺让冲时阮晴一眨眼,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先飞到茶几旁放下食物袋子,再把花瓶里的花扯出来扔掉,换上了他买来的鲜花,最后再飞到段冉身边,拍拍他的肩,“段学长累坏了吧,快去吃点东西,剩下的我来收拾。”


    段学长?


    段冉本就对这个贺让持不满和怀疑态度,“段学长”这个称呼更是让他不爽。


    贺让是想提醒他,他的身份就是个学长吗?


    这个贺让,是个男绿茶吧!


    而且他是瞎了吗?他刚刚丢掉的花,明明是一早刚换上的开得正好的新花!


    段冉心中不悦,却没好意思发作,偷偷看向时阮晴。


    然而时阮晴正憋着笑望着贺让,段冉的胸口一阵发闷。


    看来……他是个多余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段冉微笑起身,拍了拍时阮晴的头:“学长走了,学妹一定多吃点。”


    学长学妹两个词被加重了语气,还叫得亲昵,时阮晴不习惯,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贺让不露声色地微笑着。


    段冉看了一眼贺让,然后笑着俯身对时阮晴低语:“刚刚你说的那件事……我们回头再聊。”


    然后直起身子对贺让点点头,声音淡淡的:“贺先生买了这么多,也多吃点吧。”


    段冉离去后,贺让倒是立刻收敛起来,坐在茶几前,安静地吃起了东西。


    时阮晴恍惚看到在尼隆的最后一天贺让的样子,心里又微微提了起来。


    那天晚上,贺让突然跳下汽车独自一人跑开,瞬间就没了踪影。


    焦急地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他终于安全回到酒店。


    他激动地告诉他们,刚刚他看到了一个重要人物,就是那个撺掇他父亲来尼隆的人,周翔。


    徐洋洋也赶忙告诉他刚刚得知的那个线索,有人故意把他爸爸引上直升机,自己却逃了!


    贺让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周翔!


    可惜他手上没有周翔的照片,不然还能让那个警官指认一下。


    没关系。


    明天,他一定拍到周翔的照片,也一定要让他把实情吐露出来!


    没想到转天一早,他们赶到周翔家门口,却看到了拉起来的明晃晃的警戒线。


    徐洋洋赶忙跑去打听了一下,回来时,神色凝重。


    贺让语气焦急:“怎么回事?”


    徐洋洋顿了顿,开口道:“住在这里的人,也就是那个周翔,已经死了。”


    贺让脑子嗡的一声:“……死了?”


    “他是在家里被人打死的。据说凶手打死他之后门都没关,四敞大开着,早上邻居路过,一眼就看见了。”


    “现在高度怀疑是讨债的人干的,估计长期要不回钱,干脆就把他做掉了。”


    把人活活打死,连尸体都不藏一藏?


    在尼隆,讨债的都这么嚣张的吗?


    贺让忽然想到一件事。


    “怪不得……”


    时阮晴问:“怪不得什么?”


    贺让目光发直,口中喃喃:“怪不得昨天我要离开的时候,他让我拿上他的水果刀……后来有两个在门口蹲他的人想要找我麻烦,他还把那俩人引走了。”


    这么说来……是周翔救了他?


    昨天周翔一定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了,那种紧要关头,一个对贺志文恨之入骨的人,他完全可以不管贺让的死活。


    然而他却想要救他?


    为什么?


    贺让心里非常混乱。


    周翔的善举,竟让他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他隐约觉得,或许还有更大的隐情,自己还未能见到其冰山一角。


    现在看来,或许这整座冰山,都会随着周翔的死而彻底消失了!


    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他昨天不该离开的!


    如此重要的线索,曾经在他掌心短暂停留,却又被他弄丢了!


    贺让懊恼不已。


    直到出发回国,贺让的情绪一直比较低沉,总像是在自责,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所以此刻贺让出现在医院,着实让时阮晴惊讶了一下。


    时阮晴坐到贺让身边,和他一样,不发一语,安静地吃着食物,偶尔伸手把桌上的餐盒换换地方。


    吃完饭,把茶几收拾干净,贺让拉着时阮晴去楼下散步。


    今天天气好,阳光晒在他俩的背上,暖暖的,刚溜达一小会儿,时阮晴感觉浑身经络都通了。


    “你……还好吗?”


    贺让转过头,看到时阮晴担忧的目光,低头笑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爸就是教科书版本的渣爹。”


    “……”


    时阮晴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贺让慢慢向前走着,偶尔抬起头看看湛蓝的天空。


    “以工作忙为借口好久回不了一次家,在外面有女人,对妻子冷暴力,打孩子……他全占了。”


    “打我有记忆起,我的生活里,好像就只有我妈。我小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心疼她,长大了懂点事了,就觉得她很适用那句名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爸他那么混蛋,我妈还像个傻子似的,一门心思只知道付出,希望我爸有朝一日能浪子回头。”


    “结果就是直到她死,也没换来我爸的悔改。”


    “不仅如此,你猜我妈临终前的遗嘱是什么?”贺让干笑了两声,“她说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让我和我爸和好,然后好好照顾我爸终老。”


    时阮晴叹了口气:“你母亲……太善良了。”


    “善良有什么用,我爸才不稀罕,哪怕我妈死了,他对我的态度也还是那么冷漠。没错,他让我吃喝不愁,我感谢他,但是你想要父爱,要感情?对不起,他没有。”


    “我不止一次怀疑过,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好在我心大,很快就想通了,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完成我妈的遗愿,他对我什么做法什么态度,都不重要。”


    “渐渐的我明白了,我的痛苦,其实都来源于我还对他有期待。后来我就催眠自己,让自己把他当成个猫猫狗狗一样,你对一个宠物,能有什么期待呢?”


    “对他没有期待了,心里就好受多了。”


    时阮晴听得心情沉重,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贺让的肩。


    “周翔死了,他死之前跟我说了一些话,虽然我再也没机会问他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但是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他恨我爸,想办法搞死我爸,但他冤有头债有主,并没把火撒到我身上,是不是说明,周翔本性不是坏人?”


    “或许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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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怀的事情,所以才会把我爸弄到那个恶心又邪门的婚礼上。”


    恶心又邪门?


    贺让的措辞忽然狠戾,时阮晴不禁侧目。


    “无论怎样,我会查下去,搞清楚我爸的死因,也算给我妈一个交代。”


    贺让忽然站定脚步,表情严肃:“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郑重考虑一下,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调查。”


    时阮晴愣住,脚步也随之停下:“……什么意思?你想让我退出?”


    见贺让不语,像是默认,时阮晴觉得不敢置信:“为什么?我怎么可能退出?我不只是在帮你,我也在帮我自己啊,我妹妹……”


    “你妹妹的死也是牵连其中,我知道,但是……”贺让急急地大声打断她,又不忍地压低了声音,“但是,现在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时阮晴摇摇头:“我不退出。有什么危险的?你是说尼隆吗?咱们又不是没去过,况且还有洋洋哥保驾护航……”


    “如果你想帮忙,完全可以当我背后的军师,”贺让伸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循循善诱,“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冲锋陷阵的,在背后出谋划策,起的作用一点也不少啊。”


    时阮晴不明白贺让为什么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疑惑地看着他。


    贺让睫毛微颤,深沉的目光里,有焦急,甚至有哀求。


    时阮晴深吸一口气,还是摇了摇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清楚,我不可能答应你。”


    贺让无力地垂下手。


    过了许久,才又听到他的声音。


    “直升机上的那几个乘客,已经都找到了。”


    时阮晴惊喜万分:“都找到了?什么时候找到的!”


    贺让的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模样。


    徐洋洋和托山的同事相当给力,很快就给贺让提供了婚礼中登上直升机人员的详细特征。


    贺让托关系查找了那段时间出入境的人员,真就对上了几个人,并且乘胜追击,拜托朋友查询他们的详细信息。


    虽然之前已经有所预感,但是得知调查结果的一瞬间,贺让还是感到震惊。


    那几个人,已经全部死亡。


    然而死亡,还不是最令他震惊的。


    “飞机上除了新郎新娘,一共六个人,”贺让缓缓开口,“他们分别是卢楠,李光浩,贺志文,李唐,吴彬,时阮冰。”


    这一大串名字听得时阮晴发懵。


    而且,贺让的叙述方式有点怪吧。


    正常不是应该说,他们除了贺志文,时阮冰,吴彬,还有谁谁谁吗……


    时阮晴的疑惑只停留了一瞬间,就再次听到贺让的声音。


    “他们……都已经死了,死因,都是猝死。”


    时阮晴呼吸一滞。


    贺让摇摇头:“我还没说完。他们的死亡时间,分别是2024年6月,7月,8月,9月,10月,和11月。”


    一股寒意从刚刚晒暖的脊背升起,时阮晴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顿时渗出丝丝冷汗。


    “他们的……死亡时间……”


    不远处的干枯树枝上,三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悄悄话,忽然不知被什么惊到了,蹭地一下扑棱着翅膀飞得老远。


    贺让神色凝重:“就像是个精妙的布局,是不是?”


    “那场婚礼,简直像个提前准备好的……葬礼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