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婚姻
作品:《民国生活记》 云可成说完见苏末脸色不好看,又连忙道:“维德这是报当年的仇,他们俩自己的恩怨,你当年没插手,如今也别管。”
“而且维德久找你不到,去津城了,如今也不在上海。”
“文智伤得严重吗?还在上班没有?”苏末问道。
“维德挺阴的,专打脸,文智哥请假了.......不过你别去看他,文智哥母亲也来了上海,家里不太平。”云可成以前跟文智关系还不错,也挺为他惋惜的。
苏末听到这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不是说小丰在津城住习惯了,暂时不换地方吗?”
“小丰没来,文老太太自己来的,来者不善啊!”
苏末只能道:“如今这情况我也确实不方便去探望他了,你多去看看他,他家里的事不好对外说,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搭把手吧。”
但没想到第二天文智就上门来了,苏末看着他一张脸,肿了半边,额头、嘴角、眼角也都带伤,惊了一下。
文智下意识摸了摸,笑道:“皮外伤,看着吓人。这几年忙起来疏于锻炼,这也是给我提了个醒了。”
苏末皱着眉道:“他真是年纪越大越胡闹,你就该让保卫把他扭送去警局,关几天让他涨涨教训!”
“当年我在美国打了他,他没报警抓我,难道我心胸还不如他?”文智还想维持笑容,实在痛得不行,最后只能不带表情了。
“当时他跑到家里闹,我就该直接报警给他抓走的。”苏末忍不住摇头。
“不说他了,你前面去哪了?谁都联系不上你,没出什么事吧?”文智心细,早看出苏末薄施胭粉,她在家可从来没有这个习惯,一时担忧无比。
吴有志的事明了后文智心里就时常难安,特别是金胜昔来到上海后,苏末本人看似常驻咖啡馆,可她名下的生意却不断扩张,不符合她原本想养老的状态,文智知道苏末是一个极讲义气的人,害怕她去承担一些不该自己承担的责任。
“去杭城看了看寻理,她答应去美国了嘛,给她办手续,顺便陪她在杭城玩了玩。”
文智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杭城那边这几天可不太平,你没事吧?”
说着他下意识就想起身坐到苏末身边好好看看她,起身到一半又克制住了,坐回沙发上叹道:“茉莉,如今情况跟我们当年在津城时候又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单纯,你……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苏末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从来不做冲动的决定。”
文智沉默不语,苏末慢慢喝着茶,良久听他道:“但凡你下定某种决心,就一定会去做,也一定会成功,以前我特别佩服你这点,也相信你的能力,可是如今……茉莉,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祝你成功。”
“哈哈,夸我的话收下了,其它乱七八糟的猜测就不要来了,让人知道了我可讨不了好。”
文智也知道如今俩人不可能再无话不谈,心下很是怅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末关心道:“工作不顺利吗?”
见文智眼神有些惊讶,她笑道:“你一心扑在改革上,要是工作顺利,天上下刀子都不会耽误工作,顶个猪头算什么。”
文智又摸了摸脸,“也不至于猪头吧。”
又点头道:“哪里是不顺啊,是根本还没开起头!”
“其中牵扯颇深,各方交涉,难!”
“干脆借机躲躲清闲,茉莉,如今离中央越近我越发感受到无力,你说以国府现状,我真的能实现当年想要的金融改革吗?我很害怕最后只会让我们的金融体系更加糟糕。”
苏末如今不好发表看法了,只应道:“你是专业的,又处在那么个位置,看得比我清楚。”
“这滴水不漏的功夫用到我身上,可就让人伤心了。”文智说着露出苦笑。
“试探的功夫用到我身上,也很让人伤心。”苏末跟着苦笑。
文智无奈:“怎么越聊硝烟味越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工作上的事总是越聊越让人火大,不聊了,伯母怎么突然来上海了?小丰一个人留在津城能行吗?”
“这个话题可比工作更令人心烦。”文智不再保持端正的仪态,往后一仰,靠在背垫上,望着天花板道:“小丰离了我娘,一个人在津城可能恢复会更好吧。”
“她听说你如今也在上海,生怕我俩旧情复燃,可不赶紧来阻止。”
文智说着忍不住自嘲道:“我俩哪还剩什么旧情,当初我主动提离婚,才算是勉强挽回些体面吧?茉莉,当初我要是不主动提,你会提吗?”
苏末没有说话,她对文智从来都没有什么意见,如今想来她觉得可能老天爷就是看不惯她吧,于是总要在她的生活进入平稳轨道时折腾出些事来。
苏末和文智结婚的时候,文家有过不赞同,但反对不算激烈,毕竟文智少时就离开家乡到津城读书,十分有主见,家里管不着也管不了。
婚后苏末和文智回只回过一趟老家,公婆疏远有礼,兄嫂热情周到,知道苏末喜欢旅行采访,还陪着她到处逛了逛,分别前文大哥给了他们一个小皮箱,里面放着大洋和黄金,份量极重,表明用来给他们在津城安家置业。
文智早早跟苏末交代过家里的情况,文家产业以土地为主,日常是他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在家打理,他离家早又不甚听话,父亲早就杨言这个儿子当白养了,家产不会分他一分一厘。
苏末没有什么意见,她不缺钱,文智回国后在美资银行任职,兼任政府的经济顾问,两人没有经济上的压力,文家不给钱也不掺和他们生活挺好的,于是俩人婉拒了兄长好意,此后大家只保持着逢年过节互送节礼的往来。
偏后来天灾人祸,文父和文大哥死于流民之手,文家其余人收拾了细软来津城避难,土地是文家最重要的财产,祸乱平息大家自然还是要回去的。
只经此一遭,文老太太不愿意回老家了,一来回老家住在老宅里总会想起伤心事,二来她觉得津城更安全,就带着同样成了寡妇的大儿媳和两个孙子留在了津城。
不住一块原本是没有太多矛盾,只苏末同情文大嫂,性子柔顺,明明跟文老太太是同病相怜,偏老太太离了老家失了权,还想做老封君,于是拿捏着她日日立规矩。
文大嫂也很喜欢与苏末聊天。津城的生活与老家差别太大了,她偶尔带着仆从出门采买东西,再或者跟儿子老师沟通,才明白丈夫口中的新世界是什么样的,但老太太似乎看出了她的好奇与向往,管她越发严厉,再不许她出门,孩子的教育问题一应交给文智来管。苏末是她唯一能接触到外界的窗口。
苏末明白她的心思,也知道她的顾虑,不非得她一下子就立起来跟婆婆对着干,只闲聊间会说一下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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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女人们怎么谋生,有时候饭后一家人闲聊也会表明态度,甚至为了让文大嫂安心,她自揭伤疤提起自己不能生育的事,表明文智和她结婚不能有孩子,日后两个侄子在津城就跟他们自己的孩子没有区别,一定不会委屈了他们。
文大嫂倒不是想着离了文家再嫁人,只是她总会想起以前丈夫提起弟弟时羡慕的口吻,当他说起“津城是与咱们这乡下地界完全不一样的新世界”时眼睛是那么亮,可惜他再也不能看到这个新世界了,文大嫂想,有机会的话自己帮他多看看。
文老太太对此十分生气,认为苏末带坏了老实本分的长媳,不许苏末再上门,可家里仆人都是文智找的,怎么可能把苏末关在门外,苏末又得了文大嫂的道歉和哀求,虽减少了上门的频率,可到底没有彻底不去,甚至为了不让文大嫂为难,主动跟老太太缓和关系。
可老封君的老思想与长媳萌生的自由本我思想有着不能调和的矛盾,老太太在苏末又一次上门“教唆”了大儿媳后,气得留了纸条带着长媳和两个孙子“离家出走”了!
文智虽然与家人不亲,但每天下班后都会过去看看,也是给孤儿寡母撑门户的意思,免得家里没有成年男丁让她们被仆人欺主、被邻居轻视,文老太太卡着文智往常到家的时间之前,留了纸条说受了苏末的气不在津城住了,要回老家去,除非文智以后不让苏末上门,不然就别去追她们。
偏那天文智加班,看时间晚了就没去,直接回家了,文家仆人等到深夜都没见老太太她们回去,这才慌张地给文智打电话。
也幸亏苏末人脉广,才能大晚上四处联系人打听调查,最后查清楚文老太太带着儿媳、孙子在城门口等了一段时间没等来文智,可能以为他要媳妇不要老娘,看到城门口有回老家的商队,怒气冲冲地跟着他们走了。
打听清楚了夫妻俩又连忙联系靠谱的镖局去追,就怕路上不太平出点什么意外——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商队遇到了马匪,一行人连同货物金银全被带走!
等文智联系了朋友,花钱请出事地段的驻军出手剿匪后,只找回疯疯癫癫的老太太和小侄子,文大嫂和大侄子早已殒命,完整的遗体都找不回来!
何等惨剧,偏文老太太不认为是自己错了,怪苏末挑事,又怪儿子不上心,死命折腾。
文智心狠的时候也想过把人捆起来关屋里算了,可到底是亲娘,身心都已饱受折磨,他最后还是不愿再对母亲加以暴力手段,只能以安抚和开导为主。
苏末也不再上门,避着老太太,偏老太太总能找着办法跑出家门,不是去苏末家里闹就是去报社闹,加之苏末是名人,这事闹出来,不少人议论,报纸上更是讨论苏末的罪责有几分就讨论了一个月,苏末是无所畏惧的,她跟人吵惯了,后来看文智觉得难堪她才找人封禁了相关的话题。
也有亲友劝她看在老太太可怜的份上服软一二,先安抚了老太太再说,苏末不认可,作孽的马匪伏法,柔顺尚没能形成主见的女人和身不由己的孩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老太太的罪孽难道因为她可怜就能抵消?
不见面骂人就是她最后的仁慈了,服软是不可能服软的,不过看在文智的面上,她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应对老太太的闹事难免束手束脚,
文智提出离婚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这事就是个死结,苏末觉得遗憾,但也感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