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收买
作品:《仙门第一恶女》 春朝露的声调很轻,甚至比寻常和秦福宜说话时更多三分亲切,但却像一颗天外滚石砸到了富丽堂皇的宴会桌上,有宛如掀桌般的奇效,紧接着便是一阵盘碟杯盏侧翻打落,稀里哗啦声里一片狼藉。
到底是解在座之忧,还是春朝露之忧,知道答案的只有春朝露自己,反正嘴长她身上,白的是她说的,黑的也是她说的。
反正春朝露嘴上说的是:“同为仙门修士,不能见死不救。”
高瘦的麻杆青年还试图挣扎:“区区意外,不敢有劳,我等尽心尽力,上愿仙长安康,下佑百姓平安,除此之外,寥寥薄命,并不敢惜。”
都欢歌夜宴了还不叫惜命,那真惜命了要怎么样?在家捂着被子睡大觉么?
显然春朝露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语带不善的反问:“那边那个被怨魉咬掉裤子的小胖子可不是这么想的吧?花城高悬悼念亡者的白幡似乎也不这么想?”
秦福宜见状有些想笑,觉得眼下这情况就好像睡着的羊群里突然多出了一只牧羊犬,只不过寻常牧羊犬的作用是引导羊群,而春朝露这只披着狼皮的恶犬却好像故意要将羊群的不安逼到极致,让他们顾不得前方是否悬崖峭壁只想一头莽出去。
只是山主二字而已……就足以引发如此大的恐慌么?
春朝露的师兄,所谓的长泽仙君难道是什么恐怖至极的人么?
“好啦好啦,您想问什么直接问好了!”被咬掉裤子的小胖子是第一个崩溃的,他年纪尚小,还没多少偷奸耍滑被管事抓包的经验,目前只想尽快结束掉这尴尬崩溃的一晚,本来花城闹祟就够让人崩溃的,这祟竟然还和开了定位一样能进门找人?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么?如果可以他只想火速回家,如果这个看上去让师兄很害怕的不知道哪个仙门的管事真有让他滚回去的本事,他还求之不得呢!
春朝露点点头,将视线转向这个合适的人:“我有三问。”
“第一问,城主父子关系可好?第二问,城主父子出事前可曾去过什么统一的地方?最后一问,花城可还曾发生过其他类似的邪祟作案?”
小胖子修士想了想:“没怎么听过父子不和的传闻,想来城主父子的关系尚且可以。”
“城主父子出事前统一去的地方,是城中一座名叫纤手的花楼。”
“花城可还有类似的邪祟作案?有,还有几起都没有找到凶手。”
春朝露这么一问,小胖子修士就不信她只是夜半三更偶然路过了,心里有数的一笑,他问:“你也是为半城之财来的吧?如果是,不如早些回去算了,这钱根本不是寻常人能赚的。”
他压低声音,不知是恐慌还是畏惧:“目前为止,破魔而来的修士可没一个全手全脚回去的。”
春朝露皱起眉:“这花城的邪祟这么凶恶么,既然这么凶恶,为什么不早日上报寻找其他仙门修士的帮助?”
小胖子茫然摇了摇头,咬着手指道:“不是凶,而是……怪。”
他苦笑:“如果说这世上有看不见的大妖?您可愿相信?”
“看不见的……大妖?”
“对,这花城之乱其实要从半年起开始,半年前发成了一场吞天日食,日食过后先是城北金饰店的掌柜离奇死亡,紧接着是城东家里卖扇子的张员外……因为这城里有座叫纤手的花楼,所以人们纷纷传言是千手花妖的传说成了真。”
“后来这传说惊动了城主公子,那位公子应该是这城里第一个试图捉住花妖的人,但结果嘛,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城主公子过世后,城主悲痛之下再查花妖,结果一无所获不说,还莫名其妙丧了命。”
小胖子修士讲到这里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有些细节该讲不该讲。
但他讲到这里便已经是春朝露的消息就是从这里开始听说的,于是她自然而然接话道:“你说的是城主死于城主公子的手的传闻是么?”
他点点头:“原来您知道。当时城里一阵传闻腥风血雨,都说这是来自花妖的嘲讽,在城中居民的逼迫下,新继位城主的小公子一度带人封了纤手楼,但您猜怎么着?楼封是封了,可凶案并没有因为纤手楼被封而停止,反而越演越烈。”
“而且妖者天地之精也,就是再厉害的大妖也不可能无形无踪,但很多起凶案发生的时候,现场都是门窗紧闭,空无一人的,如果这真是花妖闹祟……那闹祟的难道是花妖死后所化的鬼怪不成?可妖精之物按理死后是无形无踪的,又哪里来的鬼怪么?”
“我知道近日很多修士抱怨我们在其位不谋其事,但这种离谱的邪祟作案的事让人怎么管?我们只能奉劝路过修士守身惜福、少管闲事,就这样还要被人怨怼无情无义,这世道真是做事也难不做事也难。”
“说我们无情无义,那怎么不见别的地方都不闹祟就这花城闹祟?说不定是这些人该呢。”
这话就讲的有些过分了,显然这么觉得的不只一个春朝露,身边麻杆瘦长的青年也低声清喝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讲的话。
春朝露品了品觉得里面还有些细节可以再问的详细些:“你刚才说看不见的大妖,既然看不见,又为何得知它存在?难道是邪祟出现前会有什么征兆不成?”
小胖子咬了咬嘴唇:“具体征兆也说不上是什么,但日吞之日时大家曾集中在广场上看日,在日吞之后死去的金饰店老板曾当众发难说黑夜中有人推了自己一下。那金饰店老板是个暴脾气,这事当时还闹得不小,专门找了官府衙门的人来查,可查来查去结果似乎都是并没有推他,但金饰店老板信誓旦旦的样子又并不像作伪……若说有什么征兆,便是和这看不见的大妖一样离奇的鬼手之推吧。”
感觉该说的都说完了,小胖子随即五体投地式俯倒在地:“我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我们也不是没查,是实在查不明白啊,向我们这种无用之卒,求您做主,让我们火速、麻溜的,滚回自己的山门吧!”
这危险又妖魔鬼怪频出的破魔驿,谁爱守谁守好吧,要不是穿过传送阵需要专门通关符印,他真的早有多远跑多远了。
春朝露想过这些人的菜,没想过这些人竟然可以这么菜,偏偏这小胖子一个拳头还没挨过去直接躺平任锤了,软到扶他都嫌滑手,然而现在用人之时又不能真的放任他撂挑子不干,春朝露想了想,无奈将手伸向口袋……
与此同时,秦福宜正按照春朝露的指示抄手站在游廊外,远远望去灯火如星,繁花黯淡,干枯蜿蜒的枝干宛如祈求月幕拥抱苍天一般舒展。
晚风微凉,酒意里卷着微醺的桃花香,宛如少女含醉带怯的笑,当真风月无边。
秦福宜正看得出神,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他以为是已经完事的春朝露,回过头时发现春朝露正隔自己十万八千里还在听仙门弟子抱着大腿哭诉衷肠呢。
其中有个小胖子,哭的真是格外歇斯底里,一口一个委屈一口一个崩溃,要不是小胖子实在颜值乏善可陈哭的也没滋没味他都要怀疑这胖子是不是故意在试图引起他攻略目标的注意了,不过瞅他那鼻涕他那眼泪,啧,不会哭就不要哭了真是丢汉子们的脸,不知道梨花带雨也是一门技术么?
【系统,春朝露刚才是不是出来过?】
【没有,攻略目标即使想出来也和宿主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潮吧】
眼见的确四下无人,可秦福宜刚才分明觉得有人拍了怕自己,左思右想不出结果,还是觉得是春朝露恶作剧的可能性最大,于是收回了视线一眨不眨的看向室内。
破魔驿内部是四四方方的回字形,中央大片空地本意是摆放长桌共同商量作战对策的,此时却成了寻欢作乐的好舞台,原本用来议事的位置上放置了一面大鼓,鼓皮鲜红,鼓面足有双人环抱之长,原本应该是个做鼓上舞的好地方,奈何此时坐在鼓上的是春朝露,她一边听这一屋子人鬼哭狼嚎,一面有一下没一下在鼓面上敲一下。
她敲的不重,但“咚、咚”每下都像悬在人的心头,仿佛一把看不见的断头刀。
这一幕其实多少是有些好笑的,看上去宜喜宜嗔正是鼓上舞好人选的春朝露大马金刀往鼓上一坐,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扫来扫去,原本穿着体面高高在上的看客却一个个趴在鼓下撅着屁股,高喊苍天见怜。
因为走了一会神秦福宜错过了春朝露的提问,所以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春朝露得到的答案应该是不甚满意的,因为秦福宜看她挎着个小脸,一副谁马上要倒霉的样子。
春朝露心情差,按理有人要挨刀,常理来讲秦福宜是该劝的,但他又觉得屋里这些人都挨刀不亏,于是带几分期待等着,没想到等着等着,却见春朝露从口袋里掏出了……灵石?
小胖子还在哭诉他们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只是原本安排到破魔驿的时候说该是各大宗门轮换,但实际上他们宗门小所以自从来了就长这一样再也没换过,可他们也要修炼啊!哪里管的了那么多闲事。
春朝露说花城事毕之后可以为他们安排调换,但现在怨魉横行需要了解花城情况的修士在城内巡逻以保证城中百姓能正常生活,考虑到他们也的确不容易,所以春朝露愿意付他们一份补贴。
“巡逻至少要一日三次,尤其黎明之时和日落之时,人进人出的主干道路更是时时刻刻轮班驻守。”
碧色的灵石光芒凝聚在春朝露指尖,她嘴里是一副不差钱的豪横:“这是定金,如果表现的好的话,还有额外的奖金。”
“我这个条件,应该是极好的了?”
的确如此,自灵气衰落以来连修士也多使用金银做一般等价物,像春朝露这样出手仍用玉石结算的,是极其少数的一部分了。
她此话一出,连之前在哭天喊地的小胖子修士都不由翻身起来查看。麻杆一样的痩青年翻过手,隐隐能看见玉石底座刀凿斧刻般的寒山二字。
寒山……
“当然在座也可以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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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朝露举起一根手指:“毕竟我和我家山主都只是路过,说到底管不得此事。”
“不过俗话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钟撞的不好,总有人回来找和尚的麻烦的吧。”
“哪里的话”,瘦麻杆立刻鞠躬:“纵使没有您的补贴,我们也当为城中百姓万死不辞才是。”
春朝露:“真的万死不辞才好呢。”
春朝露出现的突然,离去的亦突兀,整个人就像光闪一样消失在室内。
门外的秦福宜感觉自己被拉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就七拐扒拐的出现在某个小巷深处,他扶正衣带打趣道:“你带我和不带我也没什么区别呀,他们不是很轻易就信了你的话了么?”
春朝露的瞳孔深黑的像泛不起青荇的沼泽:“你觉得他们信了我的话?”
她摇摇头:“你的作用,从现在才开始呢。”
春朝露捂着他的嘴,两个人贴边站在石台阶上,秦福宜还不待发问你在干什么呢,就看见四边形的灰色屋檐下伸出来半个圆圆的东西,顺着圆圆的阴影往下是接着脑袋的脖子和细长的四肢……那分明是个人。
有人在跟着他们?
春朝露看起来倒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她袖角一动掌心就多了一把短剑,满剑轮圆,她剑尖点像来人时半空就炸裂成一团烟花。
春朝露落地时看了一眼身后瞠目结舌的俊秀青年,像是很满意他此时的反应:“你不是好奇,我师兄几看不见血,那怎么能确定对方是真的死了?”
“这个答案其实也无比简单啊,把对方湮灭到连尸骨都无根无据不就行了。”
她声音听上去又轻又甜美。像在分享一个小秘密:“这是我师兄的独门绝技,不过这招我也多少多了一点点。”
秦福宜看着那随风翻滚的碎纸卷,难以想象原来这些纸卷刚才还是一个完整无瑕的人。连尸骨都不留下的湮灭之法么,这种方法的确听上去够反派呢。
怪不得,他刚刚还在想,一个愿意拿自己最喜欢的钱出来换满城百姓平安的春朝露,到底哪里像反派,原来是他结论下早了。
“别动,”春朝露有些遗憾的点住青年微微皱起的眉骨:“你不是想要扮演成我师兄么?那我师兄在这时候才不会有反应呢,他呀,冷漠的就像天山上的雪。”
春朝露满意看着青年因为恐惧微微发白的脸,看他听见自己描述师兄时一副看见变态的表情。
哼,吓死你们这些攻略者!不然一个个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地里的萝卜啊,谁想来拔一下就拔一下么?不过也真是够蠢的,连正常修士派来跟踪的一定是替身傀儡都不知道,还傻兮兮的以为自己真的炸了一个人呢。
春朝露满意看着青年微抖的唇,觉得今天可以到此收官了。
没想到擦肩而过时那唇齿颤动的青年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那你是,真的喜欢你师兄么?”
在秦福宜看来,与其说是想和师兄一起除魔,不如说春朝露看中了所谓师兄身份带来的好处,想要在关键时候有个人出来背锅,她以寒山彻的手法杀人,行的分明是嫁祸之事。
而真正恋慕情深、年少慕艾的人,是做不出此番言行来的。
秦福宜的话问的不只是春朝露,更是系统:【系统,之前这对师兄妹的资料你还没给我。】
【春朝露对她师兄抱有的,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这就是我之前想和宿主说的,在我们已知的官方资料里,并没有证据证明春朝露对她师兄怀有任何特殊的感情。】
【在小说前文记载中,春朝露和寒山彻本是一对有婚约关系的未婚夫妻,后来成为师兄妹,其师尊的身份神秘不可考。但出师后在寒山彻选择登上无妄山时,春朝露并没有选择跟随,反而以十万灵石的天价解除了婚约,春朝露还因为这次断婚被人指责背信弃义】
【虽然解除婚约这个行为并不能说明两者没有感情,但如果春朝露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对寒山彻情根深重的话,她只要什么都不用做就好了呀,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成为心上人的妻子,那大多数普通人都不会选择解除婚约的吧?而且从攻略角色的性格上看,她明显具有爱利益的特性,那和寒山彻在一起才能给她带来更多利益吧?】系统犹豫着说:【倒是有小道消息说春朝露的断婚可能和另一位仙君有关,但奇怪的事我们这边搜索不到相关人物资料,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消息只是谣传,也有可能是因为阅读这段往事需要更高等级的权限……】
【反正言而总之,我想对宿主说的就是考虑春朝露的反派特性,你应该对她讲的每句话都抱有适度怀疑!】
最好每句话都不要相信才好!
【宿主】,系统严肃警告道:【虽然你面前的春朝露可能只是身世凄惨脾气差劲急需拯救的漂亮女孩,但作为攻略人物,春朝露的危险等级评定是S+,而她的师兄,明显在任何人看来威胁程度更大的长泽仙君寒山彻的等级只有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