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把那一口气喘匀，赵丽娟女士的无情铁砂掌就忽了过来。


    “梆”地一声扇在他背上。


    这下威兰德可算是彻底清醒了，后背发凉地朝赵婶陪笑：“您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赵婶拢了拢卷卷头，冷笑：“我还看不出来你没憋好屁？”


    “赵莫启蒙的时候，你上哪找的零件模型？”


    威兰德垂死挣扎：“那不是捡……”


    “再把我当傻子糊弄呢？”赵婶又是一眼刀：“上好的变形乌金，特供钢印还戳在上面呢，和你在垃圾场里捡的破烂能一样？”


    威兰德安静如鸡。


    “还有赵莫的期末竞赛，中学时候你还和伯恩斯争着出席，怎么一说要去3001星就头疼脚疼肚子疼？往常不见你屁事这么多！”


    赵婶越说越来劲：“你真以为自己装得很好？！这次露面的白脸艾萨克，人家拢共没出场几秒，你心虚了十来分钟。一看你那样我就百分百确定你小子有事！”


    “您就猜到了？”威兰德怕赵婶激动，硬着头皮揽过话头。


    “一次两次就算了，二十多年发现不了，你把我当傻子还是瞎子？”赵婶翻了个大白眼。


    威兰德讪讪尬笑。


    “成了，”赵婶晃了晃卷卷头：“别整没用的了。”


    她往橱窗后看了一眼：“你该找苏珊解释清楚，好好和人道歉。”


    威兰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叹了口气：“那边的关系复杂，我也不再和他们来往，实在不适合把她搅和进来。”


    赵婶又是一巴掌：“那你就理直气壮地瞒着？”


    “我只是想……”


    看着面前蔫哒哒的黑脸壮汉，老道的赵丽娟女士认命点拨：“隐瞒就是保护了？”


    威兰德蔫头巴脑。


    “亏你好意思和人领证！”赵婶强忍下扇人的冲动：“人家本来就应该知道一切！”


    “还有，你怎么就确定她没有和你共同面对的能力？”


    威兰德的眼睛亮了亮，但又瞬间低落下去：“我好好想想，再找她说清楚。”


    赵婶嗤了一声：“那你好好想去吧，别越拖越久，再让人给甩了。”


    “我现在去找她！”威兰德急了，提溜着包装袋就走。


    赵婶咬牙切齿：“我让你早点说，不是让你现在说！”


    “我现在不说，”威兰德回头解释：“我就是去找她。”


    看着他难得冲动的狼狈背影，赵婶在心里啧啧两句，淡定地背手跟上。


    自己也就充当个狗头军师，年轻人的事，还得年轻人自己解决。


    毕竟，说不准谁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人。


    *


    赵莫的日子又摇摇晃晃着找回平衡。


    大多数时候都跟着沈队加训，闲暇时找茱莉亚一起补完了第一团赛的直播回放，偶尔找王树告完牛犇犇沉迷12禁动画片的状，再拖着小机器人研发新菜。


    钱教官也马不停蹄地帮她调出了往年的体检记录，三小时走完六十八道流程，极限打包到温南的办公桌上。


    简天赐这个惹祸精也小病了一场，一连两三天都没作妖。


    虽然七队仍在追踪熵变药剂和恐怖袭击的进度，但任务大头主要落在了茱莉亚、以及两位队长的身上，赵莫这种小喽啰只需偶尔打打下手即可。


    一切都是如此惬意。


    可平静的生活总是戛然而止。


    在赵莫闷头收拾厨房操作台的片刻，悠闲的休止符伴随着麻烦精的嚎叫，冷不丁踹开了平静生活的大门，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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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劫般夺走了赵师傅的快乐。


    “赵莫！”本在生气赵莫帮倒忙、炸厨房的牛犇犇抬抬爪子，捣了捣她的胳膊。


    “咋？”赵莫奋力挥铲，头也不抬。


    “你非常非常非常讨厌简天赐吗？”牛犇犇眨巴着小豆眼，指了指赵莫的光脑。


    听它这么问，赵莫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猛地一抬头，调出队内频道的界面。


    怜悯地看了看石化的赵莫，牛犇犇揣着爪子，难得贴心地配上画外音。


    “简天赐的助理叫人去开会，沟通接下来的流程。”


    “你去咩？”


    清理碳化污垢的铲子哐地砸进烧焦的锅里。


    “你还好吗？”小机器人探头问。


    赵莫故作镇定地拍拍手：“我很好。这就去。”


    沈队正例行“水疗”，温南近来外出查证，茱莉亚这两天忙着搜集情报。当下，队里只剩极端社恐人士一位、违法的机器人一只，以及被迫扛起工作重担的小倒霉蛋一枚。


    她不去谁去？


    赵莫解开围裙，背对着小机器人敬畏的目光，强装镇定地拉开厨房门——刚好和迎面赶来的王树贴了个脸对脸。


    赵莫急忙刹车，帮忙稳住东倒西歪的王树。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王树红着脸结结巴巴道：“要、要不、我、我去开、开会。”


    “啊？”赵莫怀疑自己听错了。


    王树更紧张了，语无伦次：“你、简、你不、不是、和简、不、不行……”


    “没关系的。”赵莫强挤出个笑容。


    “开会而已，不一定会遇到简天赐本人。”


    留下这句话，赵师傅毅然决然地拉上面罩，大步出门。


    留给留守队友们一个决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