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没有满。


    唯一的1％的正向好感，而负向好感，也就是恨意值，卡在了99。


    真令人意外。


    过家家游戏残留的爱吗？竟然给他留了一丝痕迹……真是碍眼。


    迅速打晕了甚尔把他用白布包起来，侍女尽职尽责的扛起他，另一个则是捂住禅院惠的嘴，安静的待在一边。


    看了一眼已经被吓蒙了的禅院惠，她手起刀落敲晕了他，转过身，把他们一并带回禅院家。


    “禅院家下一任家主，就是他。”


    “禅院惠。”


    “有人有意见吗？”


    当着所有人的面敲定了下任家主，真昼眯起眼扫视了一圈，禅院直哉正要举起反对的双手，又默默缩了回去。


    没有人反对，意料之中，或许也有术式的原因。


    「十种影法术」，本就是禅院家祖传的术式，而继承它的人，自然是家主。


    一醒来就看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又被许多人半强迫的穿上和服，带到这里，惠不敢动弹。


    因为那个人……昨天轻松就打败父亲的人，就坐在他身边。


    禅院惠还记得她看他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物品，冰冷的，不含一丝情绪。


    还有现在底下脸色各异的人看他的视线，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禅院惠开始忍不住发抖。


    什么家主，他根本不想当。


    这个房子里的人都令他感到恐惧，明明之前他还可以平静的走在放学的路上，但现在，他直觉自己要被永远困在这里。


    没用的……就凭他根本无法反抗。


    禅院惠低下了头，努力克制身体的颤抖。


    “我有。”


    禅院惠顿时充满希冀的抬起头。


    穿着深色和服的甚尔大步从大门走来，恹恹的扫了一眼屋里的“老熟人”，咧开了一个无比讽刺的笑容。


    意外的看到那个迎着光走来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禅院惠瞬间感觉自己的希望破灭了。


    “我说，家主大人啊，你是不是贵人多忘事，30亿拿来了吗？”把其他人通通无视，禅院甚尔直勾勾的盯着正坐在最里面的人。


    明明和他一样大，却看起来还像个小孩一样，时间在她身上极其不合理的流逝着，就像他还在这里，如此荒唐。


    暗色弥漫在甚尔的视线里，唯一的雪白，是如此碍眼。


    “我改变主意了，甚尔。”亲密的叫着他的名字，真昼笑了，笑得无比灿烂，“从昨天开始，甚尔就已经回到禅院家了哦。”


    “禅院家的东西，都是家主的。”


    “你是，他也是。”


    伏黑惠一僵，一只手正在不紧不慢的抚摸着他的头顶，他不敢抬头，只感到一股深入骨髓般的窒息。


    甚尔深深地注视着她，他越过人群，一步步来到她面前，挡住了她所有的光。


    他低下头，反反复复扫视着她的全身，明明是冰冷的眼神，却带着足以灼烧的热意，他像是终于确认了她还是记忆里最初的模样，闭上了眼。


    年复一年堆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无数日夜都无法磨灭的记忆，甚尔在想，在意外，原来抛弃了一切的自己竟然还在意……


    “过家家，还没玩够吗？”


    他沙哑了声音，质问道。


    见真昼没有出声，他慢慢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笑。


    “你还能玩多久？”


    真昼眯起眼，放下了搭在禅院惠头上的手，她从袖口拿出一把折扇，轻轻甩开，暗红的扇面挡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只剩下那双幽深的眼睛露在外面。


    四周的人静默了。


    “多久？甚尔，你喜欢绝望吗？”


    她含笑问道。


    谁会喜欢……


    甚尔嘲讽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真昼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说着，“在看到甚尔的时候我就在想，让一个完全不在意任何事的人陷入绝望应该会很有趣吧。”


    “毕竟他肮脏，无趣，充满了腐臭味，我甚至在他眼里找不到任何需求……不，他在渴求。”


    “真是稀奇，明明是毫无欲求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渴求着。”


    真昼抬起头打量着他，眼里的笑意彻底消失。


    “看着他挣扎，反抗，却永远也逃不出既定的命运……”


    恶意，来自于她，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直面这一切的甚尔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带来绝望的原因，对他，对所有人……平等的恨……


    “甚尔，我讨厌你。”


    他不怀疑这句话并非出自她的真心，但对于他来说太过莫名其妙，所以他忍不住嗤笑。


    这笑声中又掺杂着一丝怜悯，到头来，他发现她竟然和他并无差别。


    真可悲啊，他看着她，这么想着。


    愤怒被囚于坚冰之下平静的燃烧，他不知道她的恶意从何而来，却知道它没有终点。


    真昼合上扇子，带着些冷意看着他。


    “……告诉我，家主大人，这样的绝望是你想要的吗？”甚尔一只手撑着地面，蹲下身与她的视线对视。


    “你满意吗？”


    他的眼里只有深深地疲倦，或者说，他又再一次放弃了，自己，或者其他人，放弃了去承受那对于他来说太过痛苦的情绪，连绝望也算不上，这种眼神……


    “如果杀了我就能满足的话，随便你……”


    明明是远比她高大的身体，看过去时却只能注视着一点东西，远比她想的要小。


    甚尔能接纳的东西太少了，但也太珍贵了。


    “所以说……我才最讨厌你啊。”真昼眯了眯眼，把扇子敲到他的头上。


    毫无波澜，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墨绿的瞳眸里深深映着她的存在，压抑其中的，是他无法抒发的恨意。


    “不够哦，完全不够呢……”


    真昼站起来，绕着他转了一圈。


    恨意是永远不会被填满的。


    “……继续承受我给你的绝望吧，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


    她转身，从他过来的道路上离开。


    围绕在甚尔四周的人开始了动作，他们看着甚尔，脸色各异的离去，而离他最近的禅院惠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感受到他的视线，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甚尔抬了抬眼皮。


    啊……是他啊。


    真是不知不觉，就长这么大了……甚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禅院家主……


    “呵……呵呵……”


    他嘲笑着，收回手，闭上了眼，把自己关在了这里。


    今后的命运，他早已接受了，不是吗？


    ……


    真昼在走廊上闲逛，和她在一起的还有最近形影不离的侍女。


    她和甚尔擦肩而过。


    停下脚步，真昼回头望着，黑沉沉的背影拖着影子，还在僵硬的向前走着。


    “他怎么了？”


    太过昏暗，完全与背景板融在一起，真昼竟然没有在一开始看出是甚尔。


    “自从他回来后就一直这样，因为您没有给他安排职位，所以没有人去找过他。”


    “哦~你知道的还挺清楚嘛~那小惠呢？”真昼点了点下巴，问道。


    “惠大人已经安排好了房间，正在完全按照家主的标准培养他，这是他接下来的行程。”侍女恭敬的呈上一叠白纸，真昼摆摆手，向一旁走了几步，离她远了点。


    “谁要看这些啊……”真昼正要抱怨，哐当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话。


    “哎呦！痛痛痛……”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两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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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吸引过去，院子的地面上，从墙上翻下来的五条悟正龇牙咧嘴的揉着头。


    “……你不是有「无下限」吗？”


    真昼走过来，无语的看着他。


    是个老来串门却不好好走门的下任五条家主。


    “这么简单的墙我还需要开着无下限？！”五条悟轻哼一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先是伸出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然后笑嘻嘻的揉了揉她的头。


    把她梳好的头发全部弄得一团乱。


    真昼恶狠狠看了他一眼。


    “好久不见啊，小矮子~今天还是没有长高啊。”


    真昼对准他的小腿狠狠踢了上去。


    骤然带起的气流把侍女推后了几步，双脚在地面留下两道深深地划痕。


    真昼不满的鼓起脸。


    踢……踢到「无下限」了。


    “哎呀呀，真可怕。”五条悟夸张的叫嚷起来，“要是我没有「无下限」已经是一滩肉泥了，又变暴躁了，是到了更年期了吗？万年不变的矮子家主！”


    “我看你就是想死，”真昼握拳，“放心好了，你死后我会好好接手五条家。”


    “哈？原来你还没退位啊，我可是专门听到禅院家要换家主的消息就急匆匆赶过来了。”五条悟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从地上捡起刚刚丢下去的眼镜。


    “诺，给新家主的礼物。”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蛋糕。


    真昼不客气的收下了。


    她打开包装，拿着勺子细细品尝着，香甜的味道让她放松下来。


    “喂喂，我明明是给下一任禅院家主的，”五条悟笑了笑，“顺便过来看看，那个突然变成家主的孩子有没有想要来五条家的打算。”


    “真不好意思，禅院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真昼吃着蛋糕，瞥了他一眼，向廊沿处走去。


    “是啊……所以小时候没有加入禅院还真是英明，”跟着她一起坐在廊下，五条悟轻松的脸色一变，“说正事，不是让那家伙离开了吗？怎么突然让他回来了？”


    “你是不是……”五条悟狐疑的盯着她，凑到她耳边悄悄问道，“想要去父留子？”


    真昼微微一顿。


    她突然很好奇，这个由她记忆组成的五条悟，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该不会真的这么想的吧？”五条悟看上去倒是比她还惊讶，他颤抖的拉下了墨镜，“太可怕了，待在老橘子堆里变的腐烂了啊禅院真昼，你要懂得放手啊放手！你这样是没有结果的……”


    真昼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没有用术式，五条悟也就没有开「无下限」，砰的一声，脸上立马红了一片。


    “嘶……疼，下手也太狠了。”捂着鼻子，五条悟挤出了几滴眼泪。


    真昼无动于衷，虽然是从她记忆里拼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五条悟要比之前的欠揍多了。


    过了一会，五条悟放下手，懒散的坐着，“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让他回来，不过肯定不是「十种影法术」那么简单的原因吧。”


    “虽然这些年也没见你对除了做家主之外有什么其他感兴趣的事，当时听到要换家主的消息我真的吓了一大跳呢，我考虑过你是因为想要「十种影法术」，但是仔细想想，果然不可能吧……”


    “这样想的话，以前忽视的细节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五条悟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这里就像他以前一直望着的天空别无两样，“明明享受过自由却又被夺走，很过分呢，真昼。”


    真昼放下了蛋糕，淡淡的提醒：“悟，这与你无关。”


    五条悟沉默了。


    见他不再说话，真昼起身，侍女立刻跟在了她的身后，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五条悟还留在原地。


    “嘁，越来越短了呢……”


    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