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赵氏

作品:《我把郎君逼疯魔

    正此时,远处传来车马声,马蹄踏雪,寂静的寒风中透出一丝庄重肃穆。李老爷的车队已至,他一身深青长袍,袖口绣着翠竹的纹样,显得格外温润如玉。


    他迈步上前,向覃家人拱手作揖:“还请诸位放心,二郎交于我,自会护他周全。”


    老侯爷连声应下,道了句多谢。


    他遂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覃淮的肩膀,又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地契,硬塞到覃淮手中:“你祖父私房钱可不多,这些地契拿去傍身。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别叫人骗了去!”


    覃淮被这突如其来的厚礼惊得愣住,随即郑重其事地将地契收好,深吸一口气,躬身下跪,对面前三人一一叩首。


    “淮儿此去,惟愿祖父、阿耶、兄长安康无恙,待将来定当归来侍奉膝下。”


    他又转头看向覃泽,似是为了缓解这沉重的氛围,笑嘻嘻道:“兄长,他日若与云姐姐有了娃娃,可别忘了写信告诉我,让我做一回好小叔,也好抱着小侄女儿去塞外骑大马!”


    覃泽闻言,眼眶顿时一红,伸手将覃淮紧紧抱住,嗓音哽咽:“小淮,你一人在外,万事小心。你只记得,家中永远是你的依靠。”


    这番话将几位铮铮男儿的情绪彻底点燃,镇北侯红着眼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终是哽咽无言。


    老侯爷站在一旁,眼中虽带着不舍,却强自镇定,叮嘱道:“二郎,你李阿爷可教你武艺,他身边也有许多博学之人,学问上的事多多请教,莫负了这趟江南之行。”


    车马声渐近,李老爷上前扶住覃淮,笑着说道:“二公子,这一路风雪虽急,倒是正好让你体会江南与北境的不同。”


    他这话说的委婉,可众人也晓得,离别的时候到了。


    北境的天气向来怪得很,若出发晚了,没得遇到暴雪天气,山路只会更加凶险。


    再耽误不得了。


    覃淮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覃府众人作揖:“淮儿去了。”他声音虽带一丝颤抖,却仍然铿锵有力。


    镇北侯强撑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老侯爷按住肩膀:“够了,孩子总有一天要远行的,莫让他走得心中挂念。”他说完,眸光微微一闪,似将所有情绪都藏入心底。


    雪落如织,车队缓缓驶离。覃淮坐在马车内,轻掀帘幕,望着家门口那三道挺拔却微微佝偻的身影,咬紧了牙关。


    直至雪幕中再也看不见家人身影,他方才低声喃喃:“祖父、阿耶、阿兄,我定不负所托……”


    -


    扬州。


    近几日气温愈来愈低,夜里纵有棉被傍身,也是越来越难捱。又过了半旬,青露满目担忧的看着被吃的所剩无几的干粮,开始忧心起接下来的日子。


    她算是看明白了,李宅的人是存心想饿死她们主仆二人。


    正想着,柴房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


    房门被打开,青露被光亮刺得睁不开眼。


    但眼下她心里头暗道不好,眼下不到卯时,她还未来得及收拾那日芷儿塞进来的被褥什么的。


    可不待她反应,一个瞧着力气很大的婆子便上前将她摁住。


    几个奴仆鱼贯而入,一位身着华服的贵妇人缓缓从门外走进来。


    她睥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青露,又看了看还在被褥里裹着的兰沅卿,道:“果真是目无尊长,你祖母罚你,你竟不知悔改,还不知道从何处偷来了被褥?”


    兰沅卿才睡醒,哪里反应的过来这些,她怔怔地看着面前人,只觉得她和母亲长得有几分相像。


    “你那状元出身的父亲便是这般教你的吗?”贵妇人缓步上前,她道:“见了尊长,也不知行礼问安?”


    “贵人未曾言及身份,姑娘如何给您请安?!”青露在一旁挣扎着,她可记得这个妇人是那日在饭堂上添油加醋不安好心的赵姨妈。


    “我和你主子说话,你个奴才插什么嘴?”赵李氏一记狠戾目光飘来,她怒道:“给我掌嘴!”


    那些婆子一个个身强体壮的,没几下便打得青露脸颊通红,嘴角沁出了血。


    那些婆子瞧着不像是要停手的,兰沅卿见状,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她连忙起身上前,拉着赵李氏裙摆哀求道:“求您放过青露姐姐吧!”


    “如此粗鲁,看来我的好姐姐没教过你怎么行礼?”赵李氏蹲下身和兰沅念平视。


    兰沅卿的容貌倒是肖极了她的那位长姐,一双杏眸楚楚可怜,唇瓣微红唇珠微翘,修长的睫毛无辜扑朔,一张小脸生的极俏,瞧着又我见犹怜。


    这才多大年岁,如此惺惺作态,的确是将她那位长姐学了个透。


    赵李氏对自己的那位长姐可没什么好感。


    自小到大,长姐都是家中翘楚,明明两人只差一岁,可长姐算账处事的本领皆先她一头,就连容貌也是更胜于她。


    当年长姐嫁去兰府,众人都艳羡她嫁的状元郎是郎才女貌从此夫妇二人琴瑟和鸣。而她却只能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落魄伯爵,被众人耻笑看轻。


    后来长姐诞下长子,她却不知为何总难有孕。


    好容易在七年前怀上一胎,明明是和长姐同日生产,自己的孩儿生下来便夭折了,而兰沅念却好端端活到现在。


    她左思右想,只觉得是兰沅卿克死了她的儿子。


    而面对克死自己儿子的兰沅卿,赵李氏心中厌恶更甚。


    兰沅卿从前在家中常听母亲提起一位赵姨妈,她观其语气,又见其样貌,登时站起身,她恭敬行了个大礼,乖巧道:“沅沅见过姨母,姨母妆安。”


    赵李氏心中更添许多不悦,她未言明身份,兰沅卿一个七岁大的小娃娃竟就这么猜了出来。


    “姨母,这被褥原是在那谷草堆里的,我和青露姐姐那日觉得冷,便将谷草拿来堆在身上,谁知竟偶然发现了那床褥子。”兰沅卿嘴里说着青露早早教好的说辞,她担忧的瞥了眼青露,后者向她点了点头。


    那便是没说错了。


    兰沅卿回过眼神,又低着头自己瞎编道:“沅沅想着,许是外祖母和姨母心疼沅沅,怕沅沅冻着,这才偷偷准备了这床褥子,便拿出来盖着了。”


    在长安的兰府里混了几年,这点子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不然怎么能糊弄的过去自家阿母阿耶?


    “姨母明鉴,沅沅对您和外祖母只有恭敬啊。”兰沅卿接着道。


    赵李氏闻言,冷哼一声道:“倒是伶牙俐齿。”


    “来人,把这床褥子扔出去。”赵李氏挥了挥手,一个婆子将那被褥抱着快步走出去,她面容缓和不少,却也没什么作用。


    “你双亲不在,我这个做姨母的,也该好好教导教导你才是。”赵李氏语气瘆人,激得兰沅卿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兰沅卿小心翼翼的抬眸,见赵李氏手里竟不知何处厚七分的戒尺,她还未来得及说话,面前人便开了口:“手伸出来。”


    “赵姨母,我家姑娘可从未得罪过您。”


    青露见赵李氏是当真要下手了,她忍着嘴角痛意,开口道:“我们如今只是借住在李宅,将来待主君官复原职,定然是要回长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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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届时若主君主母得知此事,岂不会和您生了嫌隙。”青露心中想着拿自家主君压一压赵李氏兴许会有用。


    这也是她眼下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了。


    可赵李氏闻言,像是更来劲儿了,她转身看着青露,目光冰冷,道:“你拿你那被贬到潮州那个蛮荒之地的主君来压我?”


    “奴婢不敢。”青露垂头道。


    “你当我不知你家主君是得罪了何人?”


    赵李氏的丈夫虽不算多有权势,但打探些京中消息还是轻而易举。“那兵部尚书何等尊贵,你家主君既得罪了他,留着条命都算好的,还妄想官复原职?”


    “我瞧你家姑娘如此莽撞无礼,想来是同你这个小丫鬟学的吧。”赵李氏冷道,“那我便先来教训教训你。”


    “去,把她扔到院中的池塘里去。”赵李氏对着一旁的几个婆子道。


    青露闻言更挣扎起来,她道:“奴婢虽出身卑贱,但仍是兰府家奴,身契尚在兰府,您岂能罚我?”


    依本朝律例,奴仆只能被身契所在处的主人家责斥发卖,如今兰府尚在,虽说已不在长安,赵李氏是没这个权力罚她的。


    “你一个低贱的小丫鬟,便是我夺了你的命走,又能如何?”


    赵李氏不吃这一套,长陵伯爵府中不乏有小妾奴仆“无端”丧命,这些年李老夫人也是有意纵容、甚至多有照拂,这些“小事”,自然都是能拿银子摆平的。


    “你….你…..”青露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明白,为何主母的胞妹竟是如此的恶毒狠辣。


    “姨母,这大冷天,下了池塘可是要冻死人的。”


    兰沅卿是知道没有人能捱得住这样的折腾,她连忙道:“您打沅沅吧,千万不要把青露姐姐扔进池塘。”


    “一码归一码,”赵李氏回头看着兰沅卿,眸中带着轻视,“这个小贱婢,我是要罚的;你,我也是要打的。”


    赵李氏不再多费口舌,她让几个婆子押着青露出了门。


    眼见着兰沅卿也要跟着冲出去,赵李氏连忙让身边的婆子摁住兰沅卿,她怒道:“如此不知礼数,不教导一番如何了得。”


    “把她手抬起来。”赵李氏对着一旁婆子道。


    兰沅卿一个七岁小娃娃,力气哪里有常做粗活的婆子大。她哭红了眼,娇嫩手心被迫张开。


    赵李氏攥着戒尺,使了十足十的劲儿。


    “这第一下,罚你不敬你外祖母,迟了晚宴。”


    火辣辣的刺痛从手心传来,周遭的寒风侵蚀着兰沅卿的神智,她哭的大声极了,挣扎着身子想要挣脱。


    那婆子索性直接将人狠狠围住桎梏,兰沅卿动弹不得,只能哭着哀求赵李氏不要再打她。


    赵李氏哪里会听这些话,她很快抬手打了第二下,“这第二下,罚你不循规矩,竟偷摸用了棉被,辜负了我和你外祖母惩罚你的一片苦心。”


    “这第三下,罚你不尊我,竟唆使丫鬟出言无状冒犯我。”


    “……..”


    后头这十数下,赵李氏说出的理由是愈来愈荒谬,兰沅卿手心疼的厉害,根本听不清赵李氏究竟在说什么。


    手心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赵李氏还想下手,一旁的婆子忽然松开兰沅卿,开口提醒道:“表姑娘年纪小,不如隔几日再来罚,免得她捱不过去。”


    那婆子是赵李氏的心腹,帮赵李氏做了不少事。赵李氏闻言觉得有理,她掏出张锦帕,将那戒尺擦了擦,而后又将那满是血帕子扔在地上,道:“今日便罚你到这里,过几日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