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回府

作品:《我把郎君逼疯魔

    兰沅卿被压着打的没了力气,她哭肿眼睛,见赵李氏要走,她疼的根本没法开口,只能上前用沾了血的手拉着赵李氏裙摆。


    青露还在外头,她要青露回来。


    赵李氏像是看懂了兰沅卿的意思,她侧目看了那婆子一眼,后者会意出了门,很快,一众婆子拎着浑身湿透颤巍巍打着冷战的青露进了门。


    “这丫鬟力气大,老奴们废了好大劲儿才将人摁在水里。”为首的婆子恭顺的回话道。


    赵李氏笑道:“干得好,回去领赏银。”


    “走吧,”赵李氏道,“锁好门窗,别让她们有机会对外人装可怜,平白得了吃食褥子之类的,岂不有负惩罚的由头?”


    语罢,赵李氏先迈了出去,几个婆子又利落的出了门。


    青露被冻的快要失去意识,只朦胧间听到外头传来锁链响声,她终于垂目看着趴在地上的兰沅卿。


    素日里洁白无瑕的手心被打的糜烂,血肉伤口连成一片,青露一刹那顾不上别的,她连忙上前扶起兰沅卿,心疼的登时哭了出来,“她怎能这样对您,您可是她的嫡亲侄女啊。”


    兰沅卿见青露浑身散着白雾,又冰冰冷冷如同冰块一般,她强撑着站起身子,开口道:“青露,你快盖上谷草,这样就不冷了。”


    可真的会不冷吗?


    兰沅卿曾经也在冬日里打湿过衣衫,她知道,如果没有炭火烤着,是不会好的。


    眼下,青露被压在池塘里小半刻钟,冰冷的池水沁湿衣裳,外头又是鹅毛大雪,她脸颊通红,浑身已麻木,哪里是盖上稻草便能解决的。


    兰沅卿见状,她还想上前抱住青露,却被青露躲开。


    “姑娘,奴婢浑身湿透了,您莫要靠近奴婢,小心得了伤寒。”青露颤声道。


    青露颤颤巍巍脱下了湿透的外衣,寒风袭来,刺得她直打冷颤,她将谷草裹在自己身上,而后走到那个废弃的灶台前。


    青露出身贫寒,年幼时在家中干活,手上的冻疮总是破,那时她阿娘便会领她到灶台里,取出燃烬的草木灰洒在她伤口,没几日便能好。


    青露捻起灶台的灰轻嗅,待确认是草木灰后,她捡起方才赵李氏扔在地上的帕子,轻轻替兰沅卿擦了擦伤口边的血,她开口道:“姑娘,虽是冬日,伤口也要处理下的好,您忍着些。”


    兰沅卿一张小脸上眼泪鼻涕哭的纵横交错,她缓缓点了点头。


    便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草木灰洒在伤口上,带来阵阵刺痛,兰沅卿被激得眼泪直掉,青露看着也心疼,她加快了动作。


    “青露姐姐,夜….夜里没了被褥,我们可怎么办啊….”


    兰沅卿小声哭着,她方才被赵李氏吓到了,见青露嘴唇已经有些乌紫,心中更觉得害怕。


    她现在还不想死。


    也不想看着青露死。


    “姑娘别怕。”青露心里也没底,但她还是扯着嘴角安抚道:“有奴婢在,会没事的。”


    -


    夜深风急,寒气刺骨。


    柴房内,青露紧紧抱着兰沅卿蜷缩在角落,稻草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薄得几乎形同虚设。


    四周木窗被钉死,门外加了厚重的铁锁,整个柴房仿若囚笼,将两人牢牢困在冰冷与绝望中。


    角落里,有一块墙上的木板因年久失修而松动,似乎成为唯一的逃生希望。


    寒风透过缝隙灌进来,带着雪粒打在兰沅卿的小脸上,她冻得全身发抖,小声啜泣:“青露姐姐,我好冷……好饿……”


    青露面色苍白,嘴唇早已被冻得发紫。她把略干些的外衣裹在兰沅念身上,自己却冷得连呼吸都不顺畅。


    她抬手捂住兰沅卿的小手,轻声安慰:“别怕,姑娘,咱们一定能出去……一定能熬过去。”


    话虽如此,青露心中却比谁都清楚,若再这样拖下去,不出明日,她们主仆二人就真的要被冻死在这里了。


    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那块松动的木板,心头一亮。虽然出口狭窄,但以兰沅卿的身形,应当可以勉强挤出去。外头虽是风雪交加,却比困死在此更有生机。


    青露深吸一口气,轻轻抚了抚兰沅卿的小脸,低声说道:“姑娘,咱们找到出路了。我扶您过去,您钻出去去找芷儿妹妹,她会救我们。”


    兰沅卿眨着泪眼,满脸的不安:“那青露姐姐呢?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她笨死了,根本找不到路,出去了说不定也是一个死。


    青露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奴婢身子笨重,钻不出去。姑娘先出去,奴婢在这里等您回来。”


    那缝隙小,且总也要一人用手撑着才行,如此,便只有兰沅卿才过得去。


    说完,她强撑着身体,将兰沅卿抱到那块松动的木板前,伸手推了推,果然木板摇摇欲坠。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木板彻底掀开,露出一个足够小姑娘钻出去的缺口。


    “外头的风很大,您出去后记得朝西走,不远处就是后院的杂物房,若奴婢没记错,芷儿妹妹该是今晚当值,您一定能找到她。”青露压低声音,小心吩咐着。


    她是一直跟在姑娘身边的,她明白自家姑娘有多聪□□智。


    “可是……可是我怕……”兰沅卿瘦小的肩膀抖得厉害,眼泪不停地掉落。


    若是逃出去,被人抓了、或是她迷失了方向,更也逃不过一顿打。


    兰沅卿不喜欢手掌心里头那火辣辣的疼,她也不喜欢这冰冰冷冷的柴房。


    更何况青露是她唯一熟悉的人了,她舍不得……


    青露一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一手将她托起,小声哄道:“别怕,姑娘是最勇敢的,奴婢相信您一定能做到。”


    最好是永远别再回来……


    只盼着芷儿能带着姑娘逃出这李宅、或是藏起来,只再等等,等到李老爷回府……听闻李老爷公正不阿,应当不会吝于给姑娘一叶栖息之所。


    兰沅卿含泪点点头,手脚并用地往外钻,寒风立刻灌满她的袖口,将她冻得浑身发抖。


    但她咬着牙,一寸寸挪出木板外,直到整个身子落在雪地里,积雪没过了脚踝。


    “青露姐姐,我很快就回来!”她回头喊了一声,稚嫩的声音在风雪中微弱却坚定。


    她转身迈开冻得僵硬的小腿,朝西方跌跌撞撞地跑去。


    柴房内,青露瘫坐在地,耳边传来锁链般的风声。她双手合十,喃喃祷告:“老天保佑,保佑姑娘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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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怕是撑不过今夜了。


    -


    雪夜漫长,寒风依旧呼啸不止。


    兰沅卿跌跌撞撞地向后院的杂物房跑去,积雪没过脚踝,每一步都重得像踩在刀刃上。


    她的小手已经冻得失去知觉,脸颊被寒风刮得通红,但青露的嘱托始终在耳边回响。


    “西边……西边的杂物房……”


    她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脚步踉跄,却始终未曾停下。终于,她看见了那昏黄的灯光。


    希望这是对的地方吧。


    若不是,那也没办法了。


    她可能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芷儿姐姐……”


    兰沅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拍打着门,声音微弱却急促,“是我……快开门……”


    门内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很快,门被打开。芷儿满脸惊愕地看着站在风雪中的兰沅卿,小小的身子几乎要被风吹倒,浑身上下裹着破稻草,满是狼狈。


    “表姑娘!您怎么会……”芷儿慌忙将她抱进怀里,关上门,用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冰雪,“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到这里来?”


    兰沅卿小小的身体在芷儿怀里颤抖,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来得及说出完整的话,眼前便一黑,昏厥过去。


    -


    翌日。


    清晨,雪后的天光初现,外院隐隐传来喧闹声。


    兰沅卿缓缓睁开双眼,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耳边传来芷儿焦急的声音:“姑娘,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青露姐姐……”兰沅卿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芷儿姐姐,快去柴房……青露姐姐还在等我……她一定很冷……”


    芷儿脸色微变,扶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姑娘别急,奴婢这就去。”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几名下人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二姑娘一早就带人去了柴房,结果发现兰姑娘不见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是啊,柴房里只有那个丫鬟,昨夜冻死了,尸体都僵了……”另一个人低声接话,语气中满是惶恐。


    兰沅卿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坐起身:“青露姐姐……青露姐姐她……”


    ……死了?


    兰沅卿当然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五岁那年,她养的小白兔死了。


    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吃她给的莴笋叶,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便是死亡。


    芷儿的脸色瞬间苍白,连忙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劝慰:“姑娘别急,奴婢这就去看看,您先好好休息。”


    兰沅卿听到这里,脑中轰然一响,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哽咽着:“是我害了青露姐姐……是我害了她……”


    都是她……若她能再坚强一点,坚持到跟芷儿说清楚一句话再晕倒,那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芷儿慌忙扶住她:“姑娘不可!您身子还虚着,奴婢去看看便是……”


    “不!”


    兰沅卿一把推开芷儿,踉跄着向门外跑去。她赤着脚,完全不顾刺骨的寒风,瘦弱的身影在雪地里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