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情分
作品:《我把郎君逼疯魔》 兰沅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覃淮,轻声道:“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
闻言,覃淮倚在椅背上,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唇边的笑意似有若无:“你小时候总是跟在我后头跑,我若是不让你抓衣袖,你还在地上打滚哭呢。怎么,现在你倒忘得一干二净了?”
覃淮说的可是实话,但他也不在乎这小糯米团子能不能想起他们过去的那点事儿。
兰沅卿怔住了,小小的脑袋努力回想着,却终究想不起任何相关的画面。
不过……她要是真的如这位小郎君说得一般……胡闹,怕是要被阿母给骂死打死罢……
她有些懊恼,眉头微蹙:“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这位小郎君是外祖父跟前的人,想必也不会哄骗她。
那既然他们小时候便见过,这位小郎君又一直记得她,还待她这般好……如此说来,他应当是愿意同她一起玩的。
覃淮看着她,神色间却没有半点失望。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仍旧温和,开口再安慰道:“没关系,你不记得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慢慢想起来。”
兰沅卿低下头,捏了捏被子,声音带着几分疑惑:“那……你为什么会记得?”
“因为你小时候太闹了。”覃淮似是故意逗她,嘴角一勾,“闹得谁都能记住你。”
兰沅卿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以前是不是很麻烦?”
覃淮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起来:“你小时候的确麻烦,不过那时候你胖乎乎的,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叫人烦也烦不起来。”
兰沅卿听了,脸颊微微泛红,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对上少年清亮的眸子。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温暖。
她顿时有些不自在,低下头,轻声道:“那……谢谢你。”
“谢什么?”覃淮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谢我昨晚帮你包扎,还是谢我记得你?”
兰沅卿张了张嘴,抿了抿唇,小声道:“都谢。”
覃淮笑意更深了些,微微点头:“行,那我记下了。你欠我两句谢,回头得还给我。”
兰沅卿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间带着几分调侃,忍不住撅起了嘴:“你明明已经听到了。”
他好烦啊,是不是看她年纪小,就在逗她觉得好玩呀。
“听到和还清是两回事。”覃淮一本正经地说道,仿佛在讨论什么天大的道理。
兰沅卿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窗外的阳光渐渐洒满整个暖阁,驱散了昨夜的寒意。
过了一会儿,兰沅卿抬起头,目光带着些许犹豫:“以后……你是不是也会回去?不会一直在这里吧?”
覃淮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语气平静:“是啊,总归要回去的。我的亲人在北边,我得回去陪着他们。”
兰沅卿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藏不住的失落。片刻后,她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覃淮看着她,心头莫名一软。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轻快了些:“你放心,我虽然得回去,但不会这么快的。”
他既答应了祖父要来李阿爷身边历练,自然也不能过个几个月就屁颠屁颠滚回去吧。
没得让祖父嘲笑他是个没出息的。
更何况,这小姑娘看起来有点粘人的样子,他要是隔几日就走,她岂不就没什么玩伴了。
下次再有什么疯婆娘欺负她,她是不是又只有受委屈的份儿?
那可不行。
覃淮想着。
兰沅卿抬起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点期盼:“真的吗?”
“当然。”覃淮语气笃定,嘴角含笑,“我保证。”
兰沅卿听了,抿了抿唇,眼底多了一丝轻松。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微微勾起了唇。
-
门外忽然传来几声脚步声,随后一个丫鬟低声禀报道:“表姑娘,厨房备了些清粥小菜,老爷吩咐送过来。”
“进来吧。”覃淮应了一声,转头对兰沅卿道,“你得吃点东西,身子才好得快。”
丫鬟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又低头退了出去。
兰沅卿看着清粥小菜,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我不饿……”
而且她想吃甜甜的果子,不想吃这个小菜。
“不饿也得吃。”
覃淮眉头一挑,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要不然,等你外祖父回来,看到你没好好吃饭,我可说不清楚了。”
兰沅卿咬了咬唇,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勺子,低声道:“那我吃一点……”
就当作是为了这个小郎君罢。
覃淮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袖,语气轻松地说道:“好好养着吧,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出去玩。”
兰沅卿抬起头,目光亮了亮:“真的?”
出去?
她也可以走出这个四四方方的宅院,也可以去看外面的世界吗?
“当然是真的。”覃淮看着她,眼底带着点宠溺,“不过前提是你得快点好起来。”
“嗯,我会的。”兰沅卿用力点了点头,声音里多了一丝难得的雀跃。
只要这个小郎君不失信,真的带她出去玩了。
她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的!
-
想到这处,兰沅卿便慢吞吞端起碗来,可这手到底是被冻了太久,压根拿不住。
见兰沅卿手抖得厉害,覃淮眉头一皱,挽起袖子走到她身边,直接从她手中抢过勺子,“我喂你!”
兰沅卿一惊,抱紧了碗,小脸皱成一团:“淮哥哥,我自己来。”
她从记事起就没别人喂过饭,这怎么好意思。
“自己来?”
覃淮眯了眯眼,细声细语道:“听话,你手没力气,还是我来。”
不然一会儿洒床上,弄脏被子事小,可要再温一碗粥,这小糯米团子就要再饿上一阵了。
兰沅卿被他这温柔又有耐心的模样弄得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动了动,还是顺从的张了嘴。
罢了,她现在可没这个力气去掰扯。
还不如乖乖听话呢。
覃淮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把她当小孩子哄,一边喂饭还一边说得振振有词,又补充道,“你吃了,我就带你去打鸟捉虫,再雕个大木雀给你,好不好?”
少年人的情谊真挚,近在咫尺,她自然也能感受到那样的温暖。
兰沅卿偷偷瞟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心动,却终于还是低声嘟囔出了心里话:“淮哥哥……我还是有些想念青露姐姐……”
这是真心话。
虽然她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可是她也知道,杀人偿命。
为何那个赵姨妈不能偿一偿青露的命?
一听这话,覃淮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青露保护了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她要是知道你饿坏了,一定会揪着我的耳朵骂我——‘覃淮,你怎么连个小姑娘都照顾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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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挨骂吗?”
兰沅卿愣了愣,她小声道:“不想……”
那也太吓人了……
“那你就赶紧吃!”
覃淮眼睛一亮,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递到她嘴边,“快点,不然等下粥凉了,我可不给你热!”
兰沅卿看着他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终于张开嘴,乖乖地又吃了一口。
覃淮见她终于肯吃,满意地点点头,学着大人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就对了嘛!沅沅是小雀子,要吃饱了才有力气飞!”
“飞?”兰沅卿咽下粥,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隐隐带着几分疑惑。
“当然啦!”
覃淮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说,“等你病好了,我带你看花灯,吃最甜的桂花糕,还能骑大马到城外看风筝!不过前提是,你得吃饱,身子才能好得快!”
兰沅卿被他说得有些发愣,似乎在心里琢磨着这些新奇的事情。过了片刻,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道:“那……我再多吃一点。”
这些事情听起来好有趣。
她从来没有看过花灯,也没有骑过大马。
“这就对了!”
覃淮高兴得眉眼弯弯,拿起勺子又舀了一口粥递过去,语气里满是得意,“沅沅听话,以后保准不让人欺负你。”
至少只要他在一日,便不会再让这小糯米团子这般任人宰割了去。
兰沅卿接过粥,抿了抿唇,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由衷的,自然而然的。
窗外阳光洒满庭院,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暖意融融。兰沅卿低头慢慢喝着粥,眉间的阴郁渐渐散去,而覃淮坐在一旁,偷偷笑着擦去袖子上的点点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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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李老爷正在书房内,翻阅着新近送来的账册,听到张管家低声禀报道:“老爷,表姑娘方才情绪低落,二公子一直在旁边陪着劝她吃饭,倒是哄得她稍稍动了几口。”
李老爷闻言,翻账册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二郎又在暖阁陪着了?”
覃淮小时候就很喜欢和沅沅一起玩,每次他带着覃淮去长安,他总也是吵嚷着要给沅沅带礼物。
张管家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些欣慰:“是啊,覃小公子细心得很,不仅陪着说话,还亲自喂粥。”
“表姑娘开始时不肯吃,后来还是他耐心劝着,才一口一口地吃下去的。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让表姑娘好起来。”
李老爷听罢,眉宇间的思虑稍稍舒展了一些。
沅沅素来是个敏感的孩子,如今有个一般年岁的人在身边陪着,自然也会好很多。
他微微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向窗外那株高高的梧桐树,沉吟片刻,方才缓缓说道:“二郎这孩子,虽年纪尚轻,却有几分担当,比那些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的少年要强得多。”
张管家见李老爷语气中带着欣慰,忙附和道:“是啊,二公子心细周到,若不是他守在表姑娘身边,小表姑娘怕是更难从青露姑娘的事里走出来了。”
李老爷默然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好友老镇北侯当年提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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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弟,我看你这外孙女聪慧伶俐,将来长大,若是能与我家二郎结为连理,定是一桩美事。”
彼时,镇北侯眉目含笑,语气虽轻,却透着几分认真。
李老爷那时只以为是朋友间的戏言,未曾当真。
况且镇北侯府侯门高贵,他虽也盼着外孙女们也能有个好前程,但却也不希望她们将来被婆家看不起出身。
如今想来,镇北侯素来深谋远虑,这番话只怕早有几分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