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表哥

作品:《我把郎君逼疯魔

    是啊,她是被自己的阿母送到这里来的。


    连自己的阿母阿耶都不愿意同她待在一起,就算她曾经有家,那个家里也只有阿耶阿母和兄长,没有她。


    现在嘛……


    她不知道外祖父会不会给她一个家。


    但无所谓,就算没有家也无所谓。


    也不是所有的雀儿都有巢穴。


    这很正常。


    芷儿在一旁听得脸色一变,却不敢插嘴,只能暗暗拉了拉兰沅卿的袖子,示意她莫要顶撞。


    兰沅卿却冷静极了,她只是咬着唇没有答话,却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李老夫人见状,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似乎对兰沅卿的沉默感到不满。她嗤笑一声,挥了挥手:“罢了,既然病刚好,就回房歇着吧,省得再让你外祖父忧心。”


    说罢,她再不多看兰沅卿一眼,径直迈步离开。


    芷儿松了口气,连忙低声安慰:“姑娘,别多想,老夫人她……”


    “没事。”兰沅卿打断了芷儿,声音平静得出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木雀,转身往回走,也没再回头了。


    -


    李老夫人踩着厚底锦鞋,沉沉走入书房。原本清幽雅致的房内,因她的到来顿时蒙上一层寒意。


    她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盯向案后正批阅文书的李老爷。


    “老爷,今日这事,我可非得与你说道说道了。”李老夫人甫一入座,便不曾遮掩眼底的怒气,冷冷道。


    李老爷眉头轻皱,却并未放下手中的笔,语气波澜不惊:“夫人有话便说,何须这般兴师动众?”


    “兴师动众?”


    李老夫人冷笑一声,眸光一转,冷冷扫过书桌上的账册,“老爷,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训了几句那兰沅卿,竟被你逐出府去?她是你的亲生女儿,而兰沅卿不过是个寄居在府上的外孙女,你竟如此不分轻重!”


    李老爷闻言,搁下笔,抬头看向她,眼底涌起一丝寒意:“夫人这话说得轻巧,训几句?若非我及时发现,沅沅现在怕早已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


    李老夫人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她不过是个小丫头,受些教训就受不了了?晩儿的出发点再清楚不过,她不过想让兰沅卿学点规矩,这便也有错了?”


    李老爷目光微沉,声音低而冷:“夫人,你口中所谓的教训,是将一个五岁病重的孩子锁进柴房,不给吃喝,连一丝炭火也没有。这样的手段,岂能叫教训?”


    “老爷!”


    李老夫人面色一沉,语气不再掩饰怒意,“你将她惩罚一顿送回夫家,这就叫手段轻了?晩儿是我一手教养的,她性子虽然直,却绝不会做出真正伤天害理之事!”


    女儿家名声何等重要,自家女儿被这样送了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夫家轻视呢。


    李老爷冷冷一笑,语调压低,却隐含怒气:“夫人是觉得,如晚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今日是沅沅,明日呢?她是否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方才甘心?”


    真是荒唐至极!


    他这个夫人素来偏宠二女儿,是弄的家宅不宁,如今是愈发过分了。


    李老夫人听罢,猛地站起身来,怒气在脸上凝成一片寒霜:“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晩儿虽有些性子,可她心底是善的,从未存过害人之念。”


    “倒是那兰沅卿,自小被她娘教得伶俐圆滑,如今倒成了府上的宝,晩儿反倒成了罪人!”


    李老夫人当初生兰沅卿的阿母时,是狠狠遭了罪,险些丢了命去。


    何况兰夫人自来便聪慧的很,也时常指摘李老夫人算账本的错处,让她不顺意了许久。


    因着这一层,她也不大喜欢这个大女儿。


    “夫人,”


    李老爷的声音沉稳却带着威压,“如晚的错不在她性子,而在你。你这般偏袒纵容,让她无法无天,竟连一个病重的孩子都下得了狠手。”


    ”你知道那柴房有多冷吗?你知道沅沅病得多重吗?”


    “……”


    -


    书房内,争执的声音越发清晰而激烈,逐渐透过厚重的木门传到门外。


    兰沅卿原本已经打算回到自己的小院,却忍不住好奇,悄悄循着声音走到了书房廊外。


    纤细的身影隐藏在檐下的一根柱后,怯怯地探出半张小脸,目光躲闪又局促。


    稚嫩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是不是又要被送走了?


    那要被送去哪里?


    那里会有赵姨妈一样的人折腾她吗?


    那她可能就捱不过去了呀。


    -


    眼听这里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芷儿见着兰沅卿的脸色愈发苍白。


    但实际上那不是害怕,是担心。


    她可不想风餐露宿。


    “姑娘……”


    芷儿早已察觉她的不对劲,低声拉了拉她的衣袖,“这里冷,咱们回院子去吧,别听这些了。”


    “等等。”


    兰沅卿声音轻得几不可闻,眼神却不胆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书房的门缝,似乎透过那扇门就能窥见里面的刀光剑影。


    她只想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送走。


    这是她唯一关心的事情。


    书房内,李老夫人的语调带着刺意:“老爷,这府里上上下下多少人看着,晩儿才是李家的嫡女,你如此偏袒一个借住的表姑娘,不怕寒了旁人的心?”


    “旁人?”


    李老爷的声音沉稳却夹杂着隐怒,“夫人,我劝你清醒些,真正该寒心的是沅沅!她才多大,就要承受这些无端的责难和委屈?我若再袖手旁观,才真是愧对她母亲!愧对昭儿!”


    昭儿?


    她的阿母名唤李如昭。


    既然外祖父提到了阿母,是不是看在她的面上,自己会不会被送走了。


    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从长安来这扬州的车马已经让她招架不住,如今被她那位赵姨妈折腾了大半个月,要是再把她往别处送,她可能真会死在半路上。


    她还不想死。


    “姑娘,别听了……”


    芷儿见状急了,连忙半跪在她身侧,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外面吹来的寒风。


    芷儿见兰沅卿不开口,只当人伤心极了,连忙开口劝道:“姑娘,老夫人只是一时气话,您别往心里去!老爷是真心疼您的,二公子也护着您,奴婢们也都舍不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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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兰沅卿没有说话,她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木雀。


    那只小雀木雕的翅膀展开,仿佛下一刻就能飞起来,但她的指尖却无力地在那细致的羽翼上来回摩挲,仿佛在试感受它的温度。


    当然,它是不会有温度的。


    那她呢?


    -


    屋内争执的声音渐渐模糊,像被寒风吹散。兰沅卿垂下的眼帘掩盖了眼底的复杂情绪,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道:“芷儿,我们回去吧。”


    只要她不被送走,什么都好。


    芷儿忙不迭地点头,搀扶着她慢慢起身。


    小小的身影随着步伐愈发单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被卷走。


    兰沅卿没有回头,只是用力抱紧了怀里的小木雀,仿佛它是她唯一的依靠。


    -


    两人才刚迈入廊下,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试探和温和:“这位可是沅卿表妹?”


    兰沅卿一怔,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


    他身着素净的青衣,腰间一枚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眉目间虽带着书卷气,却不显柔弱,反而透着几分从容与亲切。


    他微微低头行礼,声音稳而轻:“我方才听管事说,表妹病愈,正在院中走动,便冒昧过来拜见。”


    兰沅卿眼中带着些许陌生与好奇,小声问道:“你是……”


    少年抬起头,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轻声道:“在下李远思,前来探望叔公。论起来,我该唤你一声表妹。”


    外祖父的侄子……那便是长房的大公子……


    换句话说,就是兰沅卿表舅的嫡长子。


    可她先前来江南得不多,大多时候又都是阿母只带着她来见见外祖父外祖母,也不曾与其他表哥表妹的来往。


    她自然是不认得这位公子的。


    兰沅卿微微怔住,正努力想着该如何应付。


    一旁的,芷儿也一脸讶异,但还是福了福身:“原来是远思少爷,奴婢失礼了。”


    作为大渊首富,李宅的院子大得没边了,虽没分家,但平日里大房二房都是井水不犯,连个面也难见。


    就算是作为家生子的芷儿,也未曾见过这位表少爷。


    李远思摇头浅笑,目光转向兰沅卿,带着几分真诚:“表妹或许不记得我,我年少时随父母在南地小住,近几年才回来。这次来,是为家父代呈几份账册给外祖父,也顺道拜访。”


    兰沅卿仍有些茫然,却出于礼貌轻轻点头:“远思表哥好。”


    李远思闻言,微微一笑,从随身带的包袱中取出一个细致雕花的食盒,递到兰沅卿面前。


    那食盒以沉香木制成,木纹细腻,散发着隐隐幽香,盖子上用嵌银的工艺雕了一枝攀缘的红豆藤,衬着红豆形状的小点,甚是雅致。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准备。这是我母亲亲手做的‘红豆糯玉糕’,想着表妹或许会喜欢,就特意带了一些来。”


    李远思语气温和,眼底透着几分期待,“表妹若不嫌弃,可尝一尝。”


    芷儿连忙接过食盒,打量一眼便忍不住笑着赞道:“少爷带的这糕点可真精致,连盒子都这般好看,定是费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