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体贴

作品:《我把郎君逼疯魔

    兰沅卿眨了眨眼,低声道了句“谢谢远思表哥”。


    她见芷儿打开盒盖,一股淡淡的甜香扑面而来,糕点切成小巧的菱形,细腻柔软,玉白的糯米中透着点点红豆,似玉中嵌朱,衬着上面薄薄的青翠抹茶粉,宛如江南春景般清雅怡人。


    芷儿小心地取了一块递给兰沅卿:“姑娘尝尝看?”


    兰沅卿怯怯地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糯软的口感在舌尖融化,甜蜜中带着红豆的绵软香气,而抹茶粉的微苦则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甜腻,清爽而不失浓郁。


    真是与记忆中的味道一般无二……


    她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好吃。”


    李远思见状,眉目间的笑意更深:“表妹喜欢便好。我听母亲说,这道糕点的方子是从姑母那里学来的,看来表妹的口味随了姑母,果然喜欢甜些的点心。”


    兰沅卿听到“姑母”二字,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的母亲。


    她点了点头,小声应道:“阿母也常做这样的点心给我吃,只是……她忙,已经许久不做了。”


    阿兄十岁那年也吃了一次红豆糯玉糕,可不知怎的,浑身竟起了很多红疹子,阿母又素来格外关心他了些……自此以后,她再也没吃过阿母做的糕点。


    而如今她们相隔千万里,也不知此生还能够有机会相见。


    怕是就算见到了面,阿母满心满眼也就只有阿兄,哪里看得到她?哪里会管她喜欢什么吃食?


    提及兰夫人,李远思微微一叹,语气柔和,婉转安慰道:“姑母忙碌,也是不想让表妹受太多委屈。表妹放心,等我下次来,会让母亲多做些带给你。”


    兰沅卿却垂下了眼帘,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远思表哥费心了……不过,我并不想麻烦伯母。这样已经很好了。”


    免得欠了别人的,以后还得还。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一瞬间的失落却未能逃过李远思的眼。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尚小却已习惯将情绪掩藏在心底的表妹,不禁有些怜惜,声音更柔了一分:“表妹不必多心,阿母也一直挂念着姑母与表妹,若知道这些点心能让你高兴,定会更用心去做。”


    兰沅卿没有再答,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木雀,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它的翅膀。


    明明刚才的甜味还留在嘴里,却突然觉得这味道有些发苦了。


    她不喜欢别人提到她的母亲、父亲,这让她总是不停的想起,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过那个所谓的家。


    芷儿在一旁察觉到气氛微妙,赶忙岔开话题,笑道:“少爷与姑娘倒不如坐下聊聊,奴婢去煮壶热茶来暖暖身子?”


    李远思点点头,露出温和的笑意:“也好。表妹若不嫌弃,我陪你一会儿。”


    兰沅卿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表哥请坐。”


    真是麻烦。


    -


    旁院。


    覃淮原本正在院中练武,正练到收式,忽然听见兰沅卿小院中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脚下一点便跃上了院墙,视线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打量着院中景象。


    只见兰沅卿安静地坐在石桌旁,小脸略显苍白,但手里正拿着一块糕点轻轻咬着。


    而在她对面,坐着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年,容貌清俊,语气温和,与兰沅卿言笑晏晏。


    覃淮目光微微一凝,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这小糯米团子什么时候和外男这样熟络了?这家伙又是谁?


    覃淮眯了眯眼,心中涌起些许说不清的滋味。他蹲在树梢上,视线一刻也没离开那石桌旁的两人。


    兰沅卿低垂着眼,手中捧着杯茶,脸色不算好。她时而抬眼应一句,时而又像是没听清那青衣少年的话,只安静地摸着手里的小木雀。


    覃淮看着她微微发怔的样子,竟觉得那模样有些落寞,和平日里他熟悉的那股隐忍的小倔强有些不同。


    这小糯米团子怎么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心里颇为别扭。


    不是一直挺能逞强的吗?怎么今天像个蔫了的菟丝花似的。


    覃淮继续盯着那两人,心里忍不住胡乱揣测:


    这青衣小子到底说了什么?让她又是发呆又是低头,连糕点都没怎么好好吃。


    他目光落在兰沅卿那双细白的手上,小木雀被她反复摩挲着。


    他向来觉得兰沅卿那丫头心思深着呢,轻易不肯把自己的情绪外露。


    可现在,她却表现得这么明显,连傻子都能看出她不高兴了。


    啧,该不会是这家伙说了什么不中听的?难不成是提了她那父母的事?


    一想到这小姑娘每次提到母亲时那眼里压不住的伤感,覃淮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青衣小子再温声软语,说不定就扯到了不该提的事。要真是这样,哼,看我回头不收拾他。


    覃淮越想越不对劲,紧了紧手里的树枝,心头一股火气上涌。


    刚才还说什么‘表妹’、‘姑母’,一口一个亲切得不行,结果转头就把人惹得情绪不对。这家伙是真笨,还是假好心?


    可很快,覃淮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兰沅卿真是因为提到父母而难过,那他刚才跳下来找茬,岂不是又要把她更深的伤口揭开?


    到时候,她怕不是连自己都一并怨上了。


    算了算了,还是让这人自己去承担怨气吧。


    等他走了,他再去。


    -


    李远思是个体贴的,见兰沅卿实在不想说话,他便一直在说着话,不叫冷场。


    可兰沅卿只是低着头,手中捧着那只小木雀,指尖一遍遍地摩挲着它翅膀上的细纹,像是无声地安抚着自己。


    她抬眸望向面前的茶盏,茶汤浅黄,水面上漂浮的几片茶叶缓缓旋转,似乎连这碗茶都透着几分冷清。


    这人真是无趣,难道看不出她不想见客么?


    李远思坐在对面,目光在兰沅卿的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开。


    他轻声说道:“表妹若是不爱说话,我也不多扰了,只是想着,难得回来一趟,见到表妹总觉得亲切,便多留了会儿。”


    他其实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叔公对他多有照料,自家阿耶年幼时又与兰夫人感情甚笃,这才来院中看望兰沅卿这位表妹一二。


    不曾想倒是把人给吓着了,也是他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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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


    兰沅卿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带着淡淡的歉意,低声道:“是沅卿不懂礼数,怠慢了表哥。”


    快走吧……让她一个人待会……


    李远思笑了笑,摆摆手:“表妹何须如此见外?我今日前来,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可好。叔公与叔母虽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挂念你的。”


    兰沅卿听到“外祖母”几个字,心中一颤,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是吗?她可才听到那外祖母是怎么说她的。


    她前几日差点被她那个外祖母和姨母弄死,好说歹说也闹了那么大一回事,这人就算是才从南地回来,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知道吧。


    还是……她那位好姨母和外祖母将消息捂得很死?


    也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她垂下头,小声说道:“外祖父忙于家事,外祖母也操劳辛苦,沅卿不过是暂住于此,怎敢多添烦扰。”


    说点客套话也就够了,你若还要说什么别的,我可应付不了了。


    “表妹这是哪里的话?”


    李远思轻轻叹了口气,“你是姑母唯一的女儿,叔公他们怎会怠慢你?你呀,莫要总把事情放在心里。”


    兰沅卿的手指轻轻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小木雀的翅膀上。


    她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化成了一声低低的“嗯”。


    真是她啥不想听他就说啥。


    李远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兰沅卿的神色愈发疲惫,便不再多言。


    他起身整了整衣袍,温声道:“今日说的这些,表妹听了便听了,若不愿多想,也随表妹心意。只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切莫一人担着,表哥愿意为你分忧。”


    兰沅卿缓缓站起身,微微欠了欠身:“多谢表哥挂念。”


    总算要走了。


    李远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廊下响起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清脆而空旷。


    兰沅卿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紧绷的肩膀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真麻烦。


    芷儿见状,急忙凑上前,低声问:“姑娘,您没事吧?”


    兰沅卿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她不喜欢见莫名其妙又不熟悉的人。


    一点也不。


    而且那个人还总提她不喜欢的人。


    “那奴婢送您回屋歇着?”芷儿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手臂,却见兰沅卿站在原地,眼神幽幽地望着远处,仿佛在看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


    -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而带着几分懒散的声音从院墙上传来:“沅沅,这小子走了?刚才他都说了些什么?”


    兰沅卿回头,便见覃淮从院墙上轻巧一跃而下,双手插在腰间,脸上带着他一贯的玩世不恭。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少年般瘦削而有力的身影。


    “淮哥哥?”兰沅卿怔了一下,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他这也翻得太高了吧……


    她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睁眼瞧着覃淮,细细打量一番,又很快收回目光。


    不过嘛,还是覃淮看着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