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真心
作品:《我把郎君逼疯魔》 白笙微微一礼后,稳步上前,将一封书信双手呈上,语气不卑不亢:“师父嘱咐晚辈带这封信和信物给李老爷,特此问候老爷安康,并请老爷过目。”
李老爷接过信,未急着打开,而是抬眼打量了白笙一番。
瞧着倒是个不错的翩翩君子。
他目光沉静如水,略微点头,语气平和却不失威严:“他倒是有心了,白公子一路辛苦,请坐吧。”
白笙欠身谢道:“谢老爷。”
落座后,他仍旧姿态端正,目光从容。
覃淮始终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
他瞪着白笙那温文尔雅的模样,心中越发憋屈,竟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怎么又来一个李远思一样的人物?
一个李远思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李老爷拆开信件,细细阅览片刻,眉头微蹙,眸中神色复杂。他将信放下,看向白笙,缓缓开口:“白公子,慎贤的意思我已明白。不过,这婚事……”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这婚事虽有慎贤的安排,但沅沅性子倔强,未必会愿意。你怎么看?”
白笙从容不迫地回应:“老爷所言极是,婚姻之事以两情相悦为先。”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师父也曾嘱咐,若兰姑娘无意,晚辈绝不会勉强。”
可在场的人——尤其是李老爷,他很清楚,自己的大女婿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也根本不会那么考虑沅沅的想法。
这一句,多半是这个白公子自己加进去的。
李老爷挑眉,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那若沅沅同意呢?”
白笙语气温润,却坚定如山:“若兰姑娘愿意,白笙自当以一生相待,绝不负她。”
他年幼丧母,少年丧父,若无师父接济,他怕早已是路边的孤魂野鬼,哪里还能有如今这童生的功名。
兰姑娘是师父唯一的女儿,若师父想让他照顾她一生,他自然不会拒绝。
也算是还了当年师父的救命之恩。
白笙是个读书人,也时常被兰侍郎带着在潮州官场交际,话语里头自然也有些门道。
譬如眼下,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态度,又丝毫不逾矩。
恰是大多数长辈都喜欢听的话。
可李老爷也不是平常人,他一眼就看出自己的那个大女婿没有把他们夫妻二人和沅沅的关系如实相告。
不过也并非有多么出乎预料,毕竟……他那大女婿一贯看重面子,这等家庭内里的辛秘事,他自然也不会随便让别人晓得,免得丢了脸。
李老爷目光复杂地看了白笙一眼,似在思量什么,最终只淡淡地说道:“公子果然是个懂分寸的人。”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覃淮,目光一沉:“淮哥儿,你去把沅沅叫来,就说白公子带了信物,让她亲自过目。”
覃淮猛地一怔,心中更是焦躁不安。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却被李老爷锐利的眼神压了回去,只得勉强应声:“是。”
-
覃淮带着满腔怒火和不安离开了堂屋。他的脚步有些急促,走出几步又停下来,攥紧的拳头似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
那白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完美、这么无懈可击?无论是话语还是仪态,样样都让他挑不出毛病。
而这一切,更让覃淮心烦意乱。
他不是没自信,但在这场莫名的竞争中,他竟发现自己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
他想护着兰沅卿,可这护着的理由,又凭什么能挡住白笙那番“若她愿意,我自当以一生相待”的话?
他甚至恼恨李阿爷为什么要叫兰沅卿来。
他怕,怕她会被白笙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打动,怕她听了那些滴水不漏的承诺后,会松口,会点头……
“该死。”他低声咒骂,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兰沅卿的账房前。
-
却说覃淮推开账房的门时,兰沅卿正低头研墨,眼神专注,素白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她听到动静,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平淡如水:“有事?”
又是这样冷冷淡淡的疏离。
覃淮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心中翻涌的情绪仿佛找不到出口,胸口闷得发慌。
他紧紧盯着兰沅卿,仿佛她不再是那个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小姑娘,而是即将被别人抢走的珍宝。
“李阿爷让你去前厅。”他的话语有些僵硬,语气也难掩烦躁,“那个白笙……带了信物,说是你阿耶托他来的。”
“白笙?”兰沅卿垂下眼眸,细细品味这个名字,语气却波澜不惊,仿佛仅仅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轻轻勾唇,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向覃淮:“他是谁?可是阿耶的学生?还是……什么人?”
兰沅卿当然知道他是谁,甚至也知道白笙什么时候进的府,又是要做什么,可是她就是想装作不知道。
她就是想好好气一气覃淮这个二愣子。
见覃淮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她仿佛还嫌不够事儿大一般,缓缓放下笔,神色平静地看着覃淮,语气中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这名字倒是耳生,他长得如何?可有几分出众?”
她嘴角微微扬起,笑意不达眼底,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却又像是在用极轻的刀刃撩拨对方的情绪。
“他长什么样关你什么事?”覃淮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恼火。
他原本就被白笙那一副“温文如玉”的模样刺激得够呛,如今听兰沅卿这样冷淡地问,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的酸意。
仿佛她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她和白笙才是熟悉的人才是。
她甚至就连淮哥哥都不肯叫了……
兰沅卿却像没察觉到似的,反而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清清淡淡:“既然他是阿耶托人送来的信物,说不定日后便是我的夫婿。既是如此,知晓他的模样,也不为过吧。”
“夫婿?!”
覃淮的胸口猛地一窒,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他上前一步,逼近兰沅卿,目光灼灼得仿佛要将她的脸看穿:“你在胡说些什么!谁说他能做你的夫婿?”
兰沅卿被他突如其来的逼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但很快稳住了身形。
她微微仰头,与他近在咫尺的目光对视,眼神清冷中带着些许揶揄:“淮哥哥何必这样生气?难道你觉得,他不够资格?”
覃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当然不够!”
谁都不可以肖想他的姑娘。
兰沅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没听懂他话中的怒意,淡淡道:“这位白公子既是阿耶的学生,又带着信物上门,家世学问样样不缺,这样的人,哪里不够了?”
“哪里都不够!”覃淮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因愤怒而涨红,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白。
他的脑子乱作一团,只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谬的梦。他曾经以为兰沅卿会一直在他身边,根本不需要争、不需要抢。
可现在,李远思、白笙的出现让他猛然意识到,事情并非如此——她可以被别人带走,可以成为别人生命里的光。
而这想法几乎逼疯了他。
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覃淮死死盯着兰沅卿,像是要从她的眼底找到答案,但她的眸光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凉意,仿佛对他的失控感到兴味盎然。
“沅沅,我再说一遍,他不够!”
覃淮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嘶吼的意味,胸口的起伏显示着他正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兰沅卿微微挑眉,淡淡地抬手理了理袖口,语气依旧清冷:“淮哥哥何必动怒?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
“想来白公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阿耶亲自选中的,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的话音刚落,覃淮的脸色已彻底阴沉下来。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兰沅卿微微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淮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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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淮的声音几乎低到咬牙切齿,“沅沅,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不管是谁带了什么信物,谁有再多的理由,你都别想嫁给别人。”
兰沅卿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中透着不以为然:“淮哥哥,你说这话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由得你一人做主?”
说呀,再多说一些。
她还挺想看看她这个哥哥能被逼到什么境界呢……
覃淮的眼神更沉了几分,像是将所有情绪都积压在一处,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声音低沉而急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沅沅,两年前……李阿爷已经答应了,将你许给我了!”
兰沅卿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家外祖父什么时候和覃淮有这样的约定……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嘴角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哦?淮哥哥,你说的这话,可有证据?外祖既然答应了,为何我毫不知情?”
覃淮被她这冷淡的态度激得怒火更盛,攥着她肩膀的手微微发抖:“证据?你若不信,我这就去问李阿爷,问他是不是亲口答应过!沅沅,我从不骗你!”
兰沅卿依旧是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样,甚至还带着几分揶揄的轻笑:“是吗?既然如此,那我更该去听听外祖父怎么说了。不过……”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覃淮,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淮哥哥,你为何如此急切?是怕外祖父反悔,还是怕……我不愿?”
这话如同刀刃,直直刺进覃淮的心口。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盯着兰沅卿,眼中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清楚。
是,他的确是怕她不愿意。
他原本想着,如果兰沅卿对他无意,那他就为兰沅卿找一个好夫婿,将来终生不娶,照护兰沅卿一辈子。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如果兰沅卿不愿意,他自有千万种方法让他愿意。
-
只看着覃淮这个样子,兰沅卿便知道自己说中了。
原来,他真的是害怕自己不愿意。
兰沅卿不是个扭捏的人,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事实,她就不会再去惺惺作态的哄骗人了。
故而,她看着覃淮那又急又慌的模样,内里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嘴角微微扬起,眼底染上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也柔和了几分:“淮哥哥,你这样紧张做什么?我又没说我不愿。”
覃淮一愣,似乎没有听清楚,抬眼直直盯着她:“你说什么?”
兰沅卿抬眼看向覃淮,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几分柔意,语气轻缓又略带娇嗔:“我说,我又没说不愿意,你急什么呢?”
覃淮一瞬间愣住,眼底的紧张与不安像是被什么轻轻抚平了。
他攥紧的拳头松开了一些,语气里还带着些不可置信:“你……是真的愿意……”
愿意嫁给我?
兰沅卿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微微一软,却依旧抬着下巴,语气娇傲中透着几分俏皮:“不然呢?难道我非得看上别人,才让你满意?”
这话说得轻快,可覃淮却听得心头一震。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千言万语的准备,甚至还想着若兰沅卿真的拒绝,他要怎样说服她,可她这样一句话,却让他的世界都明亮了几分。
“沅沅,你是真的愿意?”他又问了一遍,语气中透着几分急切,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
兰沅卿见他这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小姑娘笑意盈盈,覃淮自然也放松下来,面上也缓缓挂起笑来。
两人相视笑了一会子,兰沅卿这才缓缓靠近他一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语气软软的,带着点哄人的意味:“淮哥哥,你这样问来问去,像是怕我反悔似的。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她记性很好的,不仅守信,还记得小郎君给她许下的每一个承诺。
她永远不会忘,希望他也不会。
如果有一天,他忘了……
她会帮他好好回忆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