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恶鬼
作品:《拜托!别再跟着我》 看着顾景烨牵起叶若忻的手,轻轻吹气,举止亲密,仆从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此女子是何身份,他不知,可面前这位公子是谁,他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仆从的目光落在她头上繁复的珠钗,瞳孔微震。
几日前,府内为远道而来的定国公世子大办了接风宴。据说那日不仅世子来了,还带来了新婚不久的世子妃。
这位女子,不会就是世子妃吧……
可传言明明说世子和世子妃不和,方才那番,哪像是不和的样子。想到这,仆从稍微放下心。但他忽而转念想到,大人还曾提过,定国公世子素来风流。
面前女子既不是世子妃,那便可能是世子的新欢。仆从刚松了口气,顷刻间,又如同坠入冰窟。他慌忙跪着朝顾景烨移动,“世子,是小的眼拙。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吧。”
早在府门打开的时候,门房就将贾敏安松开,她面无表情地活动着双腕,此时听到仆从唤顾景烨世子,眸色微沉。
顾景烨瞥了仆从一眼,不紧不慢道:“与我何干?你冒犯的是世子妃,不是我。”
此言一出,仆从愣了半晌,随后赶忙转向叶若忻,一边重重地磕头,嘴上还不停地念叨,“世子妃,是小的不知礼数,还请世子妃饶命。”
“行啦。起来吧。”说着,叶若忻俯身想将仆从扶起,然而身侧横来之手霸道地拦着去路,怎么推都推不开。
她疑惑地侧目看着此手的主人,微微有些气恼。主人却目光坚定,丝毫不让步,只是微微挑眉。叶若忻只能无奈地站直身,但垂目看见仆从依旧跪在身前,不由蹙眉。
“世子妃都如此说了,还不起来?”顾景烨缓缓收回手,话语间似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仆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泪光闪烁,“多谢世子妃!”
叶若忻叹了口气,不忍道:“还不至于真的要了你的命,只不过是想让你长点教训,日后待人处事注意些。”
仆从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郑重地朝叶若忻和顾景烨行礼。接着他回头看了一眼丁传望,随后仰头大笑。
叶若忻虽不知他为何如此,但总觉他周身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凄楚。云秀似是被仆从的模样吓到,叶若忻感受到她搭着自己的手,有些不自觉地发颤。
仆从拖着身子,一瘸一拐地朝着丁传望走去,“大人,您还真是心冷。”
“我为您做了那么多事,任劳任怨,绝无二心。”他心如死灰地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您为何看都不看我一眼,您难道就不怕……”
仆从的话还没说完,瞳仁转瞬放大,只见一柄长剑从其胸膛穿透而出。
叶若忻怔怔地定在原地,还未回过神,眼前视线就被顾景烨挡得严严实实,可浓烈的血腥味却无法遮去,逐渐弥漫而来。
顾景烨:“知州大人这是何意?此人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您就这么将其了结,下手怕是有些重吧?”
丁传望眼神森寒地抽出长剑,霎时鲜血四溅,顷刻将知州府的门阶染上刺眼的红。
方还生龙活虎的人,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双目依旧还是瞪得怔圆,但眸底鲜亮的光芒却正随着时间慢慢褪散。
门房颤抖地向后撤步,站在一旁的贾敏安失神地捂着嘴,眼眸闪烁。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始料未及。那一声重音不仅仅是落在地面,更是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口。
白日出门时,外头艳阳高照。那时,叶若忻还在同云秀兴奋地说,今日的天气乃近日最佳,暖光洒在肩头,照得人心间格外踏实。
可不知何时,阴云密布,天色转暗,头顶一片灰蒙蒙,周围逐渐漫开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愈加浓烈的血腥,不管不顾地侵占鼻腔,压得人喘不过气,连带着她的胃都开始翻江倒海。
她还是不敢相信,只一瞬功夫,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随风而去。叶若忻恍惚地侧身,只见丁传望面上垂悬着数道血痕,在暗沉沉的天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怖。
此时的他,手握滴血长剑,嘴角挂着狞笑,衣袍上溅满血渍,白齿红印,如同索命恶鬼。
但寻常恶鬼生于地狱传说,多见于午夜昏梦中,破晓黎明之时,随着天光乍现,便可消失于世界。而面前长着人肉皮囊的,立于天光之中,身着暗花衣袍,日夜不散,挥之不去。
阴间地府,虚无魂影,终究是梦;人间炼狱,皮肉恶鬼,才最为可怖。
丁传望无视周身投来的目光,若无其事地道:“世子妃能饶恕此人,是世子妃宽宏大量。”
他对上顾景烨的视线,“可此人毕竟是在知州府当值。既然他不知规矩,冒犯了世子妃,那便只能让他以死谢罪了。”
叶若忻胸腔起伏,怒目直视,听到丁传望这一番胡言乱语,不由自主地攥紧衣袖。
她正欲迈步,顾景烨却率先上前。
他蹲在仆从身前,伸手探了探鼻息,随后缓缓开口,“知州府上的规矩果然森严,真是让顾某自叹不如。”
丁传望:“世子和世子妃是府上的贵客,能屈尊来知州府已是难得,但却让二位贵客屡次见笑,是在下待客不周,日后定会好好补偿。”
“不必了,知州大人最知礼数,顾某受教不少,已然足矣。”说着,顾景烨慢慢站起身。
他的语气变得冷漠而疏离,“只是,世子妃近来本就郁郁寡欢,今日又在这受了委屈,看来知州大人的官兵,是非借顾某一用不可了。”
丁传望拄着长剑,皮笑肉不笑,“世子也知道,玉钦地方虽小,但也有不少事务需得他们去忙,若是为了世子的一己私欲,而撇下这些事,在下仍是觉得不妥。”
顾景烨:“知州大人误会,顾某哪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想借来暂时一用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不过,知州大人若是不愿,那也不必勉强,顾某自己多派些人手便是,就不劳知州大人费心。”
两人有来有往,叶若忻这个当事人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但她不敢轻易开口,生怕扰乱其中玄机,只能不明所以地看向顾景烨。
顾景烨感受到叶若忻投来的目光,并未答话,只是温柔弯唇走到她身边,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我们走吧。”
他似是又想到些什么,忽然顿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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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升起寒意,微微扭头,“此人年纪尚小,还望知州大人能好生安葬。”
说完后,他便带着叶若忻径自迈步离去。
丁传望眼尾高扬,坦然自若地立于知州府高挂的牌匾之下,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奸笑着招手,“不劳世子费心。”
顾景烨一路沉默,只是牵着她一直走,一直走,一刻都不停歇。
叶若忻环顾四周,确认早已远离了知州府,兀然止住脚步,静静望着前面看似冷静的背影。
身后忽然多出一道牵制的强力,顾景烨随之停下前进的步伐,他回过头,不解地看向叶若忻,柔声问道:“怎么了?”
看着顾景烨眼神失焦,脸上一副木然的表情,不知为何,她的心莫名有些抽疼。
虽然他不说,但是她知道,顾景烨估摸着还在想着方才突然事发的那一幕。
平日一刻不说话就浑身不对劲,方才走了那么些路,愣是一声不吭。平时身上热得慌,就像是一只会走路的火炉,此时牵着她的手却如同冰块。
此前,他最多就会让她搭着手臂,还从未如方才那样,不假思索地牵起她的手。而且,劲还这般大,握得她的手都疼了。
“你怎么了?”叶若忻并未回答,而是略显担心地低声问道。
顾景烨愣了愣,随后僵硬地弯起嘴角,轻笑一声,“我很好啊,能有什么事。”
见叶若忻只是仰头望着他,一直未回话,顾景烨心虚地移开目光。
他缓缓松开手,低头抽走她指间的珠钗,随后捻起她耳边散落的乌丝,小心地重新缠绕,将珠钗别在发间,“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叶若忻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丁传望这般,有些太过分了。那人对敏安娘子拳打脚踢,确实是不该。”
“可再怎么不该,也不该丢了命。”
顾景烨眼睑低垂,睫翼轻扫,隐去眸中往日夺目的璀璨,“你还没来的时候,其实我就借了你的名头试探过他,想让他派人去无极阁。”
“如何?”叶若忻眉头紧皱,赶忙追问。
“他果然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他现在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顾景烨抬眸看着叶若忻,“你方才注意到了吗?那个仆从,或许就是知道些什么,这才会丧命。”
叶若忻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那仆从为何会突然对丁传望有那么大的反应,但他就是在要说出丁传望不想让他说的话的那一刻,才命丧黄泉。
明明在丁传望出现的时候,那仆从的第一反应,就是向他求助,说明那时的丁传望还是他心中最信赖的人。
可不过短短几息轮换,丁传望就变成了他最厌恶的人,更是成为了那个最后亲手了结他余生的人。
想到这,叶若忻眼眸微颤,不禁在心中暗暗叹道,信任,还有旧日情谊,竟是这般不堪一击。不过,同这些相比,生命好像更加脆弱。
“我还没问呢,你怎么来知州府了?”见叶若忻的神色似是有些不对,顾景烨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叶若忻回过神,迟疑了一瞬,朝身后瞥了一眼,“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