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灸术
作品:《再别南郡》 夜深,曲平坊的热闹渐渐散了些许,管事给余家女眷引路归厢房时,余苏两家的叙旧还未结束。
“嵇叔,茶肆当家的也来了吗?”童瑶随口问道。
嫂姑一左一右,三人跟在管事后头。
宋嵇侧身颔首,言简意赅道:“是,苏掌柜携护院前来,差人送苏家小姐归茶肆了。”
这么说,牡丹棚那头,只留苏家兄弟和阿少他们在议事了。
“五嫂,周游真有趣,今夜我瞧见了好多新奇玩意儿,还遇到了旧识,可惜我记不清了,但莲窈姐姐瞧着和善,她还说要请我吃茶,我喜欢她。”
佟枝枝笑她,“方才还没喂饱你么?明明我们也能请你吃茶。”
余香归摸了摸撑起的肚子,皱起俏鼻,“你们是家人,那不一样。”
少女心事简单,未曾见过的热闹,新结交到的好友,多贪一口的零嘴,香气宜人的新茶,甚至不同花色的新衣,都能让她心满意足,开怀一整天不止。
和余香归一起,童瑶总能感到心绪渐消,无忧无虑。
一路笑言,不稍片刻,几人就行至莲花棚。
“小的已让丽娘准备了厢房,夫人们与小姐早些归房休憩,门外侍女皆可使唤。”
三女颔首,童瑶笑回,“劳烦嵇叔了。”
宋嵇抱拳退下,余香归便跳上前察看。
“唔,我喜欢这廊庑上的彩灯笼,这间瞧得清楚,让四哥睡边角那间,我宿他隔壁。”
佟枝枝笑着摇首,“你欢喜就好。”
“嘿嘿,那香儿就不叨唠二位嫂嫂了。”她浅浅侧身,门外侍女为她开了门,余香归迫不及待入房观摩,觅奇起来。
童瑶与佟枝枝相视一笑,也各自回了房。
将外裳挂好,童瑶这才舒了口气,她坐在案桌旁,回想今日这一遭,总觉着颞颥酸胀得厉害,甚是疲乏。
“叩叩叩。”轻浅的敲门声响起,“夫人,丽娘来给您送水了。”
童瑶敛下眼,“进来吧。”
“是。”侍女开门,郑丽身后还跟着个女娘,除了拎着的水壶,还提着个药箱。
房门闭紧,众人朝童瑶规矩行礼。
“夫人,主公说您方才肢冷出汗,这是坊内游方郎中的女徒,灸术了得,让她为您略施银针,也好缓解疲乏,酣然入梦?”
童瑶一愣,“他何时唤的人?”
“丽娘不知,不过里瓦戏曲散场,杂技上台前,那木头就差人寻来了女徒,令其在此恭候。”
童瑶眼神闪烁,那时他就让嵇叔安排这事了?
呵,她的夫君如同雄鹰伏崖,既俯瞰得了全局,还能细嗅得到,那垂挂在悬崖峭壁上,催死挣扎的花儿。
“确实疲乏得很,有劳女徒。”
郑丽却笑,“既如此,奴婢先伺候夫人沐浴吧,施针后气血运行,不宜再碰水了。”
南黛南菱并未随行,童瑶不适应旁人贴身伺候,她摇首道:“丽娘为我布浴即可,我自己来。”
“是,夫人。”
莲花棚各厢都开始打点安置,中瓦花棚内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里瓦象棚和后坊还喧嚣着,那处全天无休,但过了亥中,也是只出不进。
亥中两刻,童瑶出了热汤,浑身已是解乏不少。
女徒提着药箱步入内室,点燃了艾香炉,她仔细盥手,而后低声询问起夫人过往的不适与酸痛处,又将夫人的胳臂,脖颈,背椎都捏按了一通。
瞧见夫人身上的恩爱痕迹,女徒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这才开始施针。
银针入穴,童瑶最初胀痛不已,她凝神忍耐,好在没过多久,胀痛感消失,倒让人略感酸麻。
“夫人忍耐一二,深呼吸,放松躯体。”
随着女徒的引唤,艾炉香满内室,童瑶也愈发放松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呼吸平缓,困意上涌。
“……”
余子归与兄长们回到厢房时,已是子时初,侍女各自引人入厢,彼时女徒恰好收针,他进来时,女徒连忙与侍女们低声行礼。
“主公。”
摆了摆手,余子归入内室瞧了瞧,娇人儿已然酣睡。
他便蹑手蹑脚出了厢房,到别间去洗漱,一刻钟后,那高大的身影又蹑手蹑脚回了厢房。
直到终于上了卧榻,抱紧了人,余子归这才轻舒口气,心满意足睡了过去。
·
童瑶一夜无梦,再睁眼时,神清气爽。
刚动了一下,就感到腰间大掌无意识收紧,将她往那火热处拢了拢,抬头望去,抱着她的男人还在梦中。
童瑶还是头回从这个角度看他,男人眉骨凌厉,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硬朗,哪怕是在睡梦中,也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安静却充满张力。
她就这么看着,逐渐察觉男人嘴角上扬,被褥里的火热也开始蠢蠢欲动抵着她。
“阿少?”她似是而非地轻唤了一声。
话音刚落,那男人就缚紧了手,埋首蹭进她的脖颈间,痴痴地笑。
童瑶气结,连推带拍,见人丝毫不动,她才怒嗔道:“你早就醒了,为何不作声?”
余子归对目光向来警醒,何况她还那般直勾勾盯着他。
鼻尖全是她的香气,余子归又亲又吸,喃喃道:“夭夭这么勾我,我很难不醒。”
“胡说什么呢?”
余子归笑着不应,而是抓住了她的手,往被褥里探去,那蠢蠢欲动的火热已然坚/挺。
童瑶欲抽回手,他不让,哑着音唤,“想要夭夭。”
狗东西,又来了!这段时日以来,每每晨间他总这样!
二人在被褥里拉拉扯扯,他无意碰到了昨夜童瑶施针的穴位。
“嘶。”一道娇音吸气。
余子归蓦地抬首,蹙眉道:“撞疼了?”
童瑶哼了哼,倒是没恃宠而骄,“昨夜酸麻,现下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
余子归放下心来,“灸术后是这样的,过两日便好了。”
童瑶趁机摆脱了他,徒自起身,那人又从后面揽住了腰,蹭了蹭,“还想让夭夭帮为夫弄出来。”
一记飞刀怒瞪而来,余子归这才悻悻收手,躺回榻上缓身。
童瑶唤了侍女要盥漱,尔后快步进了里间。
半晌,待童瑶穿戴完毕出来,榻上那壮实的身躯还直挺挺躺着,那处竟还有些显眼,她眨了眨眼,想到这厮还专门差人去寻女徒,忽就有些心软。
她缓步行至床榻,端坐在一旁,“夫君真好,夭夭昨夜睡得很踏实,谢过夫君。”
余子归侧眸睥睨她,小东西就嘴巴说得好听,他幽怨起身,到后头小解。
等他出来,童瑶暗笑,再次进了里间,“昨夜几时回的?”
“三哥和四哥今朝要各自归营,没耽搁太久,子时便归了。”
童瑶从衣桁上拿过他的圆领长袍,窄袖外裳和腰带,静候他盥漱完毕,理好中衣,这才递给他长袍。
“苏家什么态度呢?”
余子归接过衣物,利索穿上,“苏铭还好,苏龄倒是心有龃龉的模样。”
龃龉?
见他穿好,童瑶又理正他的衣襟,“可我们与他又何曾有过节?”
“过节谈不上,不过那日画坊起火,应就是他放的。”
“他刻意放的?意欲何为?”
余子归紧了紧窄袖领口,“为了给曹延安打掩护,拖延时间。”
童瑶是完全怔住了,表哥他……不,是曹国公府的手真伸那么长,盐商,暗桩,私渡,现在又探出他们还有茶商相助。
她深吸口气,“那苏龄他是曹家的人?”
“倒不能算是,互利互惠罢了。”余子归伸手去拿她手中腰带,将余苏两家的恩怨与她说了,惹得童瑶再次瞪圆了眼。
“原来你们在洛都时就有这层渊源了。”
“嗯,若不是苏家小姐认出四哥,这层纸还捅不破。”
联想到昨夜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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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说的话,童瑶踌躇,道:“那这苏家,现下可不可往来?香儿很喜欢那苏家小姐。”
“已经通过明面,自可往来,苏龄那点龃龉,耽误不了大事,且裴士早就将利弊与他分析透彻,他想不想得通,都无伤大雅。”
“嗯。”童瑶应了声。
余子归见她出神,俯身亲了亲她的唇,笑道:“稍后送兄长们离开,我们便出发桥西镇,除了酒庄子的甜酿,到时候瞧瞧你还喜欢什么?”
童瑶也笑了,实话说,他不贪的时候,她是很喜欢他的亲近的。
“谢过夫君~”
余子归哼了声,总是要等时机不允许了才嘴甜,他狠狠咬了她一口,又追逐起她的舌来。
等二人终于腻歪够了出了门,才发现莲花棚主厅坐着的,只有余季归和余香归,平日里起最早的佟枝枝,这个点还未现身。
不待思绪百转千回,就听余香归唤道:“五嫂,辰时都过了,渠邱邑的朝市比我们集镇热闹多了,四哥带我吃逛了一圈,你们怎么才出来?快来尝尝这些,可好吃了!”
说罢小姑娘还兴奋示意了案桌上的朝食,童瑶心虚笑笑,“是我起迟了。”
小姑娘只哼哼两声,就没太在意了,心思都放在了梅花酥上,这个时节分明已没有梅花了,也不知那小贩是如何做的,梅花味正,又香又甜,余香归开心极了。
咽下了口中吃食,她才又道:“五嫂你还好,三嫂倒真是罕见,平日里这个点,她都出摊了,今个儿竟还没起?”
余季归连忙端起一旁的乳酪碗递给她,“香儿你再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
小姑娘眼神又亮了亮,甜甜笑着,“谢谢四哥~四哥最疼我了。”
余季归干笑了两声,没再接话,亦回避了阿少与弟媳的目光,喝起了茶。
童瑶摩挲了两下指尖,分明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但她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地羞涩起来。
余子归嗤笑一声,顶了顶舌侧,起身挑选了几样童瑶爱吃的朝食,若不是那娇人儿警告的眼神太过,他又手痒得想要喂她了。
看了眼幼妹,余子归只得作罢。
等童瑶慢吞吞地吃完了朝食,余叔归和佟枝枝才姗姗来迟,见弟妹弟媳等人坐在主厅似是等了许久,二人面上皆有尴尬之色。
已经不耐烦的余香归最先瞧见了人,她霍然起身,一步并作两步蹦跳上前。
“三嫂!你终于出来了!咦?三嫂昨夜没睡好吗?怎么……”
余季归再次抚额,“香儿!”
“干嘛呀!四哥你吓我一跳!”
余季归轻咳一声,肃穆道:“别闹了,让哥嫂赶紧进食,一会儿我与三哥就要归营了,时间耽搁不得。”
余香归看了眼同样肃穆的三哥,撇了撇嘴,虽觉委屈,但也乖乖坐回了席位。
童瑶与佟枝枝对视了一眼,总算舒了口气。
朝食毕,众人前往后坊相送。
宋嵇牵来余家兄弟的战马,抱了抱拳。
余香归先前的委屈忽就散了,她心生不舍起来,泪珠不值钱地往下掉,“三哥,四哥,呜呜呜……下次又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们啊?”
她这一哭,惹得大伙思绪又惆怅起来。
余季归叹喟,心中亦是柔软,抬手拂去幼妹的泪,他宽慰道:“快了,等下次梅花开的时候,四哥再带你去买梅花酥,那时的肯定更可口,嗯?”
他这么一说,余香归更加哇哇大哭。
佟枝枝也被勾出了泪意,鼻尖酸胀,双眸泛红,泫然欲泣望着余叔归。
余叔归没忍住,将她抱入了怀中,侧身挡住她的身影,轻轻拍着她的背。
童瑶下意识看向余子归,此情此景很难不动容。
余子归“啧”了一声,俯下身凑近她的耳畔,道:“你敢哭,我晚上就不停了,你夫君还没走呢?”
“……”这半威胁半哄诱的话,刹那间就让童瑶愁绪消散。
呸!这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