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本王死了?

作品:《成为夺嫡文男主未婚妻

    “你说什么?云风,你再说一遍!”


    他沉默着,一片死寂。


    盘旋的乌鸦一声接着一声地叫。


    李云集攥着一颗石子使劲往那只黑鸦的方向扔:


    “别叫了!”


    石头没打中。


    乌鸦一闪身,躲了过去,继续扇着翅膀,扯着它那个破锣嗓子高高盘旋。


    突然的声音似乎吓到了屋里的田馥,“哇哇”大哭不止。


    哭声给阳光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她看着田江隐晦地瞥了李云集一眼,避着人溜进屋里,也不知道他怎么哄的,很快就听见田馥无忧无虑的笑声。


    “冷静下来了吗?”徐拂衣站在他的视线里。


    她静静地停留。


    有春风拂过他僵硬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咚咚咚——”


    拨浪鼓欢快的声音传来,他说:


    “从前,我也有这么一个拨浪鼓。”


    他再无法静心欣赏许久不曾听闻的拨浪鼓。


    “现在京城里是什么状况?”


    看着云风犹豫不决的神色,徐拂衣心里暗暗有了预感。


    “太后掌权,太子登基。新皇下令,您在追查军械一案中不幸身亡,着礼部明日,就要出殡。”


    正应了原著里那句“父死之后,无人可依”。


    此刻他被树影笼罩着。


    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十分滑稽。


    “那你呢?”徐拂衣问,“你是来这里又是为了做什么,新皇登基,你不去赶着效忠,来找你的旧主做什么?”


    春三月的地上还残留着冰雪消融的冷意。


    李云集蹲下来,一字、一句,就像是将这山头的地全部犁了一遍之后的老牛一样疲惫无神:


    “若是你回去,大好的前程等着你,云风,你留在我这,以后说不定连个侍卫头领都做不得。”


    一滴泪落在云风面前,也落在了徐拂衣的眼睛里。


    五岁的时候,大年初一,她被远方叔叔扔在福利院门前。


    罕见的大雪掩盖了叔叔离去的痕迹,发着高烧,她拖着身体努力往前爬,叩响了福利院的门。


    从里面出来一个裹着军大衣的女人,惊呼一声,把她裹到自己的怀里,一滴泪落到她滚热的额头上。


    “孩子,以后你就跟着我。”


    “殿下,云风永远跟着你。”


    李云集破烂的身体被穿针引线,勉强缝补体面。


    突然间,心底的雨倒灌,泪水挂在徐拂衣的眼角,欲落不落。


    她背过身,给他们整理自己的时间,声音平缓中带着点点划痕:


    “你来的这一路上有什么异常吗?”


    云风看了眼殿下,英王点了点头,他才说:


    “并无异常。”


    “你功夫应该不错吧,能以一抵十,或者能隐匿自身踪迹吗?”


    云风轻声说:“姑娘抬举,远不及姑娘所说。”


    “那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宫中陡生变故,必然警戒森严。”


    她半侧着:


    “你应该被人盯上了。”


    比起余痛阵阵的李云集,已经痛过一次的徐拂衣更能快速舔舐伤口、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走,立刻,现在,逃!”


    “既然能不叫你发现,就意味着他们追得不紧。我们还有时间,兵分两路,赶回京城,必须赶在你被迫入殓之前回去。”


    风欲动,树不静。


    他借着云风的力量站起来:


    “我自己一个人走,让云风跟着你,保护你。”


    “不,我自己一个人。”


    “英王殿下,你的命现在要宝贵很多。”


    日光正好,伴她生长。


    “还有他们。”


    躲在门后偷听的田江父女被她揪出来,


    田江被迫弯着腰,跟歪脖子树的瞎叫唤:“奶奶,姑奶奶,您慢点,慢……”


    话没说完,就叫地上的烂树枝子绊了一跤,老树皮一样的脸差点就种到地上,还是徐拂衣和他女儿一边拽了一下,人才没跌到。


    她把两人丢到李云集面前:


    “这里估计不安全,你带着他们,绕远路,回京城。”


    “我扮成你的模样抄近路回去。”


    马蹄飞快地敲击着山路。


    从远到近再到远,从轻到重再到轻。


    皮毛顺亮、体型肥硕的黑色骏马在林间穿梭,背上耸起了异常的一块,那是套上了一件黑色外袍的徐拂衣。


    这件外袍由田江倾情贡献,据说是他夜逃京城的战衣。


    她趴伏在马背,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控制方向的缰绳。


    “三姑娘,您还好吗?”


    最后云风还是跟着她了。


    “还,好!”


    硬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带着尘土的冷风从她的唇缝钻进去,席卷整个口腔,最后窜到胃里。


    她清一声嗓子,血腥味涌上来,带着后槽牙都隐隐作痛。


    跟以前体测两千米的痛苦简直不相上下。


    她这条路虽近,但多险峻,更是与云风找过来的路多有重叠。


    飞马踏过,激起尘土翻飞。


    尘土飞扬中驴车悠悠地钻出来。


    还有一条路,重叠很少,既平且坦,但几乎绕了一圈才能进城,远了近两倍的路程。


    “田江,你从哪找得驴,就快瘦成干了,能跑动吗?”


    李云集扒着车杆,这驴瘦得骨头都凸出来了。


    “这年头,没得吃,人都吃不肥,更别提畜生了,您也别小看它,它可是我拿了一小袋米去和主人家借来的,出了名的好驴!”


    想起来云风赶来的黑马,一小袋米还换不来畜牲吃得一把草料,那还只是王府里最不起眼的马。


    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驴还是慢悠悠地走,甚至感觉走得更慢了。


    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死寂。


    路边的草丛抖动两下。


    他握紧徐拂衣的匕首。


    一只灰扑扑的兔子跳出来,“嗖”一下窜到他们前面,没影了。


    “连只兔子跑得都这么快。”


    “兔子!”


    被一根草哄着自己玩了半天的田馥眼睛一亮,草一丢,腻在田江身边:


    “阿父,要吃烤兔子!”


    “乖,还记得阿父教你的诗吗,小草背会了,阿父就带你去吃肉。”


    李云集察觉到田江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


    “好——”


    “红楼弄清舞,里巷唱挽歌······”


    田馥稚嫩的声音响起,她的诗句里字字句句都在叩问天地、敲击李云集的心。


    从崎岖进到平坦,骤然间,流转在身边的风变得更加猛烈,风中隐约还传来像是唢呐震天的嘶鸣。


    “有人来取我的性命了。”


    徐拂衣直起因为不会骑马而弯了一路的腰。


    受伤、死亡,这些恐怖的结果她当然可以全部推给李云集。


    但是,这之后呢?他会为了自己受伤,而和自己的亲人反目成仇吗?


    他一个自小缺爱的孩子当然不会。


    可当遭受这些后果的人换了一个,换成一个与他有恩的未婚妻,他隐藏起来的高道德标准会加快这个离心的速度。


    这才是她想要的。


    “嗖——”


    利箭破空。


    云风护在她身前,一只接着一只如滂沱大雨般的箭羽落在地上。


    徐拂衣握着李云集的佩剑,给他打起配合。


    黑色的兜帽半遮着脸,加上护卫这样拼命地保护,明显,箭雨更加猛烈地朝她拍打。


    身上被划了几道血痕,为了护住她,云风更是差点被射中心脏。


    箭雨停歇。


    蒙脸的黑衣人手持刀剑跳出来,比起他们的狼狈,这些人明显更游刃有余。


    好在云风这个侍卫头头不是混的,是真材实料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徐拂衣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前世为了保护自己和福利院其他的孩子不受欺凌,她特意去找来做志愿者练跆拳道的姐姐专门学过。


    如果不是后来,她以后有了空闲时间和金钱肯定会继续学下去。


    对方来了十好几个人。


    大白天,穿个黑色劲服行动,更显眼,更好找准位置。


    利用自己相对来说更娇小的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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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连着撂倒了好几个人。


    手上的剑又快又狠,专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干。


    干到最后,就连云风都忍不住敬佩她。


    双手自然是比不过四脚拳。


    两人一退再退,退了不知多少步,对面攻势渐弱,他们也慢慢停了下来。


    周围树木稀疏,唯草丛茂盛。


    又是一个悬崖。


    这可是个真正的悬崖,深不见底。


    脚步轻轻一挪,一粒石子坠落,无声无息地被吞噬了干净。


    压低嗓音:“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自然不答,举起剑:


    “王爷,您,上路吧!”


    徐拂衣使了个眼色,云风挡住所有黑衣人。


    而她压低了兜帽,黑色的衣袍翻飞,气势恢宏。


    只听见她说:


    “还轮不到你们这群贼人取我的命!”


    也不转身,仰着头就这么背对着悬崖坠落。


    壮丽得就像是日光之下又一轮夕阳。


    “殿下——”


    云风的声音撕心裂肺。


    随后转身,也跳入了悬崖。


    往底下一看,两个黑色的影子在空中飘荡。


    ······


    “老大,我们也跳吗?”


    “你脑子坏了?留两个人在这,其他人,跟我去崖底下,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大部队走了之后,剩下的两个人正打扫着战场,突然一个人问:


    “这树上哪来的绳子?


    “哪里有······”


    “啊——”


    云风手起刀落,利索地干掉了两个人:


    “三姑娘,您小心。”


    徐拂衣刚爬起来,就奔过去收回刚才趁乱系在树上的从田江家里找的绳子:


    “走,我们快走。”


    天色渐暗,日与月交替,相对又相向。


    驴子和马奔跑的声音一快一慢,却能奇异地形成了一种和谐的音律交织。


    京城的钟,一声一声,钻进吹了一夜冷风僵掉的脑子里,沉着悠长。


    城门已开,徐拂衣翻身下马,云风接过缰绳排在她身后。


    这么早进城的大多都是寻常人家,粗布麻衫中,气质突出的两人格外显眼。


    “你们?”


    云风默默往前挪了一步,徐拂衣把他摁了回去:


    “有事吗?”


    守城的兵仔细一看,兜帽下,柔和的五官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行了,你们过吧。”


    黑衣黑马,浑然一体,守门的兵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还在想些什么,旁边的人杵了他一肘子:


    “还看什么,抓紧的,昨天头儿可吩咐过了,今天他搬家,要我们去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也就是拿他们当苦力,连顿饭都不管,这人傍上了国公爷家的小厮,只能由着他耍威风。


    “李云集什么时候能到?”


    云风落后她一步,李云集已经开府,灵柩从王府出发,两人就守在最近的酒楼里。


    茶水放在桌子上,凉了一次又一次,换了一杯又一杯。


    “驴车本来就慢,再绕远路,至少要等到未时。”


    现在是巳时,至少还有三个小时。


    “怕是来不及。”


    满天黄纸纷飞,白布遮天蔽日,隐隐有唢呐声一响一响,连不成一首完整的曲子,更显凄凉。


    二楼也是大堂,几扇珠帘划出的区域动静相和,虽别有趣味,但是挡不住有人嘴里恶臭阵阵:


    “要我说,这英王是战场上下来的人,杀孽太多,阎王爷早早叫他下去赎罪……”


    徐拂衣端着冷掉的茶顿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灵柩已出王府,腰间缀着当作赌局信物的玉佩被她拽下:


    “我去拖延时间。”


    她一路急走。


    单薄之身挡在一列丧服孝帽之前。


    灵柩沉默冰冷,近乎漠视,最前面捧着灵牌的吩咐人把她赶走。


    徐拂衣攥紧玉佩,刚要举起来,一道身影从身边掠过,把她推到一边。


    利剑出鞘,刺进棺材。


    李云集扬声质问:


    “谁说本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