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情投意合
作品:《鹅黄上柳条》 “四全县?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莫不是要去找兰儿姑娘?”
“先不告诉你。”纪娍接过隋言意手中的斗篷给自己系好,然后朝着他伸出一只手。
隋言意满腹狐疑,他盯着那只手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何意?”
“那把匕首,明日借我一用,可以么?”
隋言意笑着从腰后摸出匕首放到纪娍的手心处,道:“当然可以。”
纪娍将匕首握在手里,指腹轻轻抚摸着鞘口的花纹……
“雀眼纹……这是雀眼纹?西烈国的图腾……”郑襄漪与纪娍坐在前往四全县的马车上,一人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纪娍微微颔首:“正是。”
虽说隋言意和裴容川已经想好了托词,但纪娍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她想着要是能将鞘口的花纹改一改,可能会周全许多,为此她便连夜画出了新的图式。
郑襄漪看着那张纸上的花纹,问纪娍:“这是什么……”
“嗯……”纪娍搓着手背想了许久,才开口:“这是风车纹。”
“风车纹?可有什么说法?”
“好运还有美满。”
“不错,样式和寓意倒都挺好的。”
“只是……娍儿,这风车纹……一定要去四全县才能改么?”
“也不是,太康府也有许多手艺非常不错的匠师,只是去四全县会安心许多……”
马车疾驰一整日,回到太康府时已经暮色沉沉,纪娍连口水都没喝,就带着改好花纹的匕首去找了隋言意。
“娍儿,你今日去四全县就是为了这个?这些,太康府的匠师也能做,积雪未消,寒风刺骨,何苦要跑那么远?”
“隋言意,你可还记得福丫?”
隋言意想了想,点头道:“记得。”
“这新花纹就是福丫的姐姐为我们刻的,我上次去找兰儿姐姐,回家的路上遇见了福丫,她带着我去了她姐姐和姐夫的铺子,”纪娍将两把匕首放在一起,指了指鞘口的新花纹:“我画的,好看么?”
“好看。”
“它叫风车纹,代表好运和美满。”两把匕首被纪娍拿了起来,一把被她紧紧地攥在手里,另一把被她放在了隋言意的手心:“我今日把好运给你。”
“那你呢?”
“我?”
“自然是美满咯……”
隋言意用手摩挲着鞘口的花纹:“娍儿,对你来说,何为美满?”
纪娍沈思片刻,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可知,美满对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他指着前方那几座漂亮的灯楼,羞赧地笑了笑:“意味着能与你一起共度上元节,每一个上元节……”
北风将隋言意的耳朵吹得透红,也将纪娍的心给吹成了一团乱麻,她躲开隋言意满含热切的目光,故作镇定地开口:“上元节……后日就是上元节了,当然可以一起过,我都同郑姑娘说好了,要去石记吃浮元子呢,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就是……”
这个上元节是纪娍在太康府过的第二个上元节,也是有隋言意陪在身边的第二个上元节,她坐在石记的包厢里,手中抱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浮元子,外面喧喧嚷嚷的声音透过窗子再度传进来,不免让她有些恍惚……
上次似乎也是在这间厢房,也是在这个位置,她讲了颜如玉的故事,然后与隋言意闹了一场小别扭……
想到这里,纪娍突然来了兴致,她清了清嗓子:“要不,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听听。”
“不用了!”隋言意被吓得连连摆手,他指着窗外,慌里慌张道:“钟响了,灯楼马上要亮了。”
说罢,就起身拉着纪娍往外走。
看到他紧张成了这副模样,纪娍莫名有些想笑:“我就讲个故事,你也没必要害怕成这样吧。”
“若只是一个故事便罢了,”隋言意有些难为情地叹了口气:“你忘了?上次就是在这间包厢里,也是上元节,你讲了颜如玉和郎书生的故事,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惹你伤心了,你好几天都没理我。”
“所以今日一见到那间厢房,我心里就有些不安……”
“你怕我又一次不理你了?”
“嗯,非常怕!但是我更怕你想起伤心事,我听李至说了,你那天晚上哭了许久。”
隋言意松开纪娍的手,走近几步将她揽入怀中:“娍儿,对不起,我说的那句‘颜如玉该自己离开才是’真是愚蠢至极,她为了心爱之人留在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里,她是最勇敢是最了不起的人……”
温暖馥郁的怀抱将纪娍构筑了许久的防线彻底摧毁,她一言不发地把脸贴在隋言意的肩膀,伸开手臂紧紧地回抱住隋言意。
“娍儿,以后每一个上元节我们都在一起看花灯,好不好?”
“好。”
怀中之人浓重的鼻音让隋言意的心猛地一痛,他低下头在纪娍的额角落下一个生涩绵长的又满是歉意的吻。
圆月高悬,花灯长明,太康府的长街上人头攒动,他们的目的地都是长街口那十二座彩绸灯楼,而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之中藏着两个彼此爱慕的人,他们的目的是要在此刻与所爱之人挑明心意……
过完上元节,纪娍就带着隋言意回了一趟家,把她的家人还有隔壁赵氏妇一家都接到了太康府,安排他们住进了新买的宅子里。
把这些彻底忙完时,已经正月月尾了,也到了纪娍和李至该回京城的时候了,恰好隋言意和三皇子这边的案子也忙完了,他们就决定一起回去。
离开太康府的前一天晚上,何氏来到纪娍的屋子里,她把纪娍的行李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把纪娍的床铺摸了一回又一回,踌躇了许久才开口:“娍丫头,前几年你年纪还小,与隋指挥使走得近一些也是不打紧的,可现在你们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若还是走这么近是不是不太好?”
“你母亲早就不在了,你的婚姻大事自然就该由祖母给你张罗,祖母知道你心里有人,可隋指挥使他……”
听到这里,纪娍就知道何氏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但她在这之前从未有过这种和女性长辈谈论自己感情及婚嫁之事的经历,所以她猛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她忸怩不安地开口:“祖母,我……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我确实与他身份悬殊,家世不匹……”
“你明白就好,纵使祖父和祖母都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可那高门大族,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人家能攀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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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早些劝一劝你,那你日后得吃不少苦头……”
“祖母,我自己有分寸……”
“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去找皇后娘娘,让她为你们二人赐婚。”回京的路上,纪娍想着何氏那些话,心中不免有些苦涩,郑襄漪察觉到了纪娍有心事,就扯着她聊了许久,没成想郑襄漪她在得知因由之后竟莫名有些振奋。
纪娍疑惑地看着她:“也还没到……要赐婚这一步……吧?”
郑襄漪敛起笑容,故作凌厉地点了点头:“也是,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们二人最后能成亲,我什么都愿意为你们做。”
“也还没到……要成亲这一步吧?”
“你不想与阿耿成亲?”郑襄漪看起来十分着急:“为什么,你与阿耿不是情投意合的么?”
“情投意合也未必就要成亲的……”纪娍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而后又开口道:“现在谈论成亲一事还有些为时过早。”
郑襄漪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那就过几日再谈。”
“郑姑娘为何会对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这么上心?”纪娍隐隐觉得郑襄漪今日这些话有些不太对劲,她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就直接开口问。
“我最近同裴容川有些争执,”郑襄漪合上了车窗,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着:“五公主裴容安仰慕隋指挥使已有些日子了,裴容川替她说了好话,他明知道指挥使对容安没有一丝想法……”
这五公主裴容安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角色,纪娍眼下没心思注意,她只注意到裴容川和郑襄漪是因为自己和隋言意的事情才起的别扭。
纪娍心下顿时升起一股歉意,遂立即开口劝和:“三皇子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想让隋言意为难嘛,毕竟在这个讲究门第家世的婚姻体系下,我与他确实是霄壤之别……”
“但是,还请郑姑娘放宽心……我并没有在担心这些,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而且对我来说,在感情这这件事情上,功永远比成重要。”
“若是最后因为这些世俗原因不能长相厮守,那尽兴同游过也算是没有枉费这些情意……”
听着纪娍这些话,郑襄漪的眼眶渐渐开始泛红,她转过头去拿帕子抹了一下眼角:“不是的,若是情意相投就该既要尽兴同游也要长相厮守,我会帮助你们的……”
纪娍深知她的那套婚姻束缚论说服不了郑襄漪,只能讪讪地笑了笑:“好。”
“你放心,容安她如今年纪还小,她的婚事还得过两年再论呢,就算是她求着皇后娘娘赐了婚,隋指挥使也肯定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拒掉的……”
说起了拒婚,纪娍的心里突然变得有些焦躁。
她记得原书里,皇后娘娘为隋言意和郑襄漪赐婚时,整个隋家就只剩下隋言意一个人了,故而那门婚事是他自己拒的。
可是现下,他的婚事怕是不能由他自己做主了,假使皇后娘娘为他和五公主赐了婚,他这婚事就不一定能拒得了了,若是到那时候他为着这个和家人闹得不愉快了又该如何是好……
“哎。”纪娍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忖道“当初只想着要改写这些人的命运了,没能料到还要在感情这件事上花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