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送上解药
作品:《鹅黄上柳条》 “娍儿,”郑襄漪看了看那个木箱子,又看了看纪娍,不由得担忧道:“你方才抱着那个箱子抱了那么久,若是……”
“不会的,我已经用了解药了,”纪娍拍了拍她的腰包,指了指盆中的洗手水,顿道:“能不能让小厨房煮些甘草汁子。”
郑襄漪二话没说就让身边的人去安排了,后面才问道:“你要甘草汁子做什么?”
“甘草汁子是解药,若是到时候那些人不承认自己身上发痒长红疹是因为摸了箱子,那我们就可以拿解药来说事。”
“需要给你备一份么?你方才只是兑了些水……”
“不用,我这甘草粉的效用是一样的。”
说话间,两个人就到了前院,郑襄漪还有客人要招待,就让身边的女使带着纪娍在府里头四处转一转。
“还别说,这皇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纪娍一边逛着一边小声嘀咕:“连厨房都这般轩敞。”
她逛得正起兴,突然从前头传来了一阵喧沸声,于是拔起脚就围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热闹,这才知道是五公主裴容安也来赴宴了,盛装重仪,好不威风。
上次在朵儿的生辰宴上,纪娍就已经见过位这五公主了,只是不曾打过交道,五公主长得娇俏可人,身份又着实贵重,难免有些骄横跋扈,再加上年龄小些,做起事来说起话来总是像个小孩子。
“皇兄和皇嫂向来都是什么人都请,”她皱着眉头看了看纪娍,“如今就连末民都能来了。”
旁边围着的人顺着五公主的目光看向纪娍,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
纪娍无心听那些人指指戳戳说长道短的,笑着对五公主施了一个长礼后就要转身离开。
裴容安原本是想激着纪娍与自己论上一论的,她想看看隋指挥使为何偏偏心仪与这个末民。
尽管上次在隋府她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但她总觉得这个叫纪娍的末民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再了解了解,可她没想到纪娍竟然这般不在乎她说的那些难听话,于是气呼呼地让人把她拦了下来。
“你身份远不如我尊贵,长得也不如我漂亮,在诗词文章棋琴书画上也一窍不通……”裴容安端坐在众人面前,看起来气势逼人。
“那是自然,公主是千金贵体,天姿国色,才华横溢。”纪娍发自肺腑地称赞道。
裴容安疑惑地看着纪娍,只因她实在是无法相信面前这一位就是上次在隋府正颜厉色地揭开了隋老夫人真面容的那一位,她嗤笑道:“这样说来,你知晓你是样样都不如我的。”
“公主……”纪娍看着裴容安,从容自若地开口:“为何要将自己与其他女子放在一起作比较?人与人生来就是不同的……”
“就是因为不同才得分个高下出来。”
“可我并不想与人争这高下。”
“五公主……”她蹙了蹙眉,接着道:“有些话说了可能会僭越,但我是真心觉得你漂亮有才情,也是真心认为人不应该被摆在台面上拿来比较……”
人群里有些不好的声音传来,她全当没听见,毕竟她是受郑襄漪邀约而来,若是引起了纷争怕是会让郑襄漪为难,而且那话她也全然不放在心里。
倒是裴容安听了纪娍方才那些话,心中异常兴奋,她对着众人不痛快地斥了一声:“要你们多嘴。”
“晒成这样,怎么都聚在这里?”郑襄漪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容安,你一向不是最怕热的?”
“前厅摆了新制的冰块,各位不妨移步到那儿去,还能坐着喝喝茶,二皇子还请了那位最有名的说书先生来,等下起场子也是在前厅呢……”她边说着边冲着纪娍使了眼色,引着裴容安往前厅去了。
“是东客先生么?”
“这么说来,今日就能一睹他真容了。”
“你没见过他?前段时间他还到隋府去说了好几日呢。”
“去年还在洒金街纪家茶楼里说了几日,我都去了。”
“我比你们多看了一场。”
“前些日子,他在去隋府之前在洒金街那间金花瓜子说了两日,不过那铺子的东家没有提前大宣大嚷,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运气好,得了个好位置,就在第一排坐着……”
围观的人听见东客先生等下要在前厅说书,也一个赶一个满心欢喜地往那边去了。
“二皇子把东客先生请来了……”纪娍心里有些不安,她把郑襄漪安排的女使给打发走了,一步一望地独自绕着凉亭打转。
“怎么不到前厅去,那里摆了冰块,还有东客先生的书可以听。”隋言意边说着边打开扇子轻轻地给她扇风。
“你来了,”听见隋言意的声音,纪娍连头都没回就拉起他的袖子去寻了个没人的地方,两人坐了下来。
隋言意一手给纪娍打着扇子,一手拽了纪娍的手来细细查看,“箱子的事,我和三皇子已经知道了,你怎么不同我商量商量呢,手上没沾到吧?”
“我没事儿,已经用了解药了。”纪娍把手挣了出来,她环顾四周,轻声对隋言意道:“我只是在想东客先生和二皇子之间是什么关系……”
“那有何难?”隋言意眉毛一挑,嘴角一勾,“他昨日就进了京,而且就住在之前那间客栈。”
纪娍眼睛一亮,“那……”
“亲自去问问就知道了。”
“若是亲自去的话,只问这个是不够的!”纪娍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
“好!想问什么都由你!”隋言意牵着纪娍站了起来,“那现在……”
“到前面去……乘凉喝茶吃果子,听书做戏赠解药……”
书说了一半,纪娍和隋言意才姗姗来到,裴容安已经给隋言意留好了最前排的位置,可隋言意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安排好纪娍落座女席之后就径直坐在了男席的最后面。
台上的说书先生看着这一幕,冲着纪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纪娍冲着他竖起了两根中指,然后拿着果盘边吃边心不在焉地听起了书,只听了两句就觉得今日这故事不大对劲……
她狠狠地瞪了东客先生一眼,然后匆匆放下手中的果盘,来到外面找了个小厮,让他去将隋言意带了出来。
“怎么了?”隋言意攥着衣角给纪娍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不停地摩挲着她的指尖,“是觉得那故事可怕还是……”
“故事……不可怕,故事成真了才可怕。”她反手握住了隋言意,“就在凉亭里头坐上一会儿吧,那书,不听了好不好?”
“好,我们不听了。”
两个人又坐着说了会儿话,直到烈日当头,实在受不了了才起身,而彼时,前厅那场书已经说完了,书房中的那个木箱也已经被人打开过了……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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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川和二皇子各自带了心腹在茶厅说话,他们身边的随从都守在外面。
灰雀看着不停搓着手背挠着胳膊的石湃,贱兮兮地凑到他身边,“湃兄,前面就是湖,你要不跳下去洗一洗?”
石湃一脸不耐烦地把他推开,转身对石澎道:“我找个地方洗洗手……”然后三两步就来到湖边,把手和胳膊放在湖水中搓了又搓。
等到自觉没方才那般奇痒难耐了,石湃就起身甩了甩手,往茶厅这边走了来,不过才走出两三步,那股奇痒难耐的感觉就又回来了,手心里也跟着长起了疹子,痒得不行偏又挠不到要处,差点把石湃给折磨疯……
他丢了剑一头扎进湖里,把手上搓掉一层皮也没能缓解半分。
“方才我让他下湖去洗洗,他还不服气,”灰雀看笑话般冲着石湃嚷道:“可以了吧,你要是再洗下去,这一湖清水就该变臭水了。”
石澎看着石湃在水中的模样如此慌乱,只觉得情况似是不妙,他飞踏而起掠着湖面将石湃捞了起来,“你怎么了?”
“水……我要到水里去……”石湃的手心已经被他自己抓出了血,“痒……我痒……痒得受不了了……”他边说边挣扎着往湖边爬。
“这是怎么了?痒成这个样子?”灰雀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湃兄,你是不是被人给下了毒了?”
此话一出,周围之人纷纷避之若浼,连连退出好几步远,只有石澎一边拉着石湃一边急着让人赶快去请大夫。
不久,郑襄漪带着人匆匆赶来,一看见石湃那副痒不堪言的样子,就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了?”
石澎摇摇头,“他一直说他痒,手都搓掉皮了还是不行,似乎是……中毒了……”
“胡说,”郑襄漪铁着脸,“今日府中大宴,怎么会有人中毒?”她边说着边绕着石湃走了一圈,看见他手心里长出的红疹子之后,便让身后的女使把那盆早就准备好的水给端了过来,“湖水怕是不干净,用这个水给他再洗一遍。”
石湃迫不及待地把手放进了盆子里,只消片刻,那股子噬骨钻心的痒意就不复存在了。
郑襄漪见他好转了许多,便拐弯抹角地问了一句:“你今日可是有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没……没有……”
他话音刚落,茶厅的门就被猛地推了开,隋言意大步流星地走出来,对着郑襄漪施了礼,“二皇子他身子不适,得请太医过来。”
“皇兄他怎么了?”
“说是身上……痒,手心里还长了许多红疹子……”隋言意看了一眼石湃,指着他道:“同他手心处的一样。”
石湃闻言,呼吸猛地一滞,他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我方才……给二皇子递了杯茶……莫非是我不小心沾染到了什么……”
“来人,”郑襄漪边大步朝着茶厅走边大声吩咐着身边人:“再去端一盆一模一样的来。”
茶厅里面,二皇子的手背上已经被他自己挠出了血,郑襄漪见状赶忙让小厮把水给他送了过去,二皇子把手泡在里面搓了又搓,可痒到钻心的感觉并没有减轻一分。
“水是从哪拿的?”郑襄漪斥道。
“从……”
“我不是说了,要拿跟方才一模一样的来。”她打断小厮的话,另外遣了人去厨房里拿。
“厨房?”三皇子不由地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