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36)囚徒
作品:《请你马上成精》 一边饮下安胎药,一边仍目不转睛批阅奏折,李承佑擦了擦嘴,问:“跪了多久了?”
燕良看了眼外头的日光,答:“快两个时辰了,估摸着头已经磕破了。两边都不肯回去,都在耗。”
“耗了就能显示诚心了吗?”她摇了摇头,无奈,“也罢,样子还是要做的。你去,以殿前失仪的罪名,把杏贵侍送回宫继续禁足,至于平宁......让她回府闭门思过。”
“可要禁足?驸马也一道关在府里?”
她抬眼,意味不明:“朕说了禁足吗?”
燕良了然,得令而出。
公主府内,平宁依旧是额头饱满妆容精致,只是这会撑着头面色不虞,身旁几个面首围绕在她身边,替她揉腿擦膏药又哄她开心,而驸马尹知安,则立于一旁惴惴不安,无从插话。
“哎呀都给本宫让开,叽叽喳喳得吵死了。”
她拍了拍案几发火,几个面首立马整齐顺从地跪在她脚边。
“让本宫闭门思过,又没说要禁足,府外亦没调拨禁军看守,那君上是什么意思?让本宫思过什么?那所谓的证据完全是污蔑!本宫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丢的,怎能算作证据!”
公主真的发火时,面首和侍女只能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这会只有尹知安可以开口安慰。
“公主息怒......”
他给所有侍从使了眼色却见使唤不动他们,便只能向平宁低头示意。
平宁不耐烦地挥了手,没一会,厅中只有他二人。
“公主,您看清了,君上她忌惮您。”
尹知安话锋一变,平宁疑惑抬头,问:“忌惮本宫?何以见得?”
他坐到平宁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公主,您的耳环可算是将您拉下水的铁证了,就算您知晓这是有人陷害,可君上不知啊,您看君上对杏贵侍依旧是关爱有加,既没降位份,亦没追究未解禁令便外出的罪名,可见君上心中已然有了偏向。”
平宁眉梢一跳,坐正了焦急问:“难道君上看出是我们做的了?”
尹知安宽慰:“不管君上有没有看出,这杏贵侍怕是拉不下去了。不过您别慌,就算此案与您有关,君上也只叫您思过却未明言禁足,这说明君上不敢让您禁足,君上定是怕她自己在史书上落下口舌。”
平宁转动眼眸,迟疑问:“是因为本宫前朝公主的身份?”
“不仅如此,公主您还是开国公主啊,是君上的功臣。”尹知安握紧了她的手,隐隐激动,“再加上您在民间行善,您可是得了民心的啊公主,君上怎敢禁您的足呢?”
平宁被他的激动感染,心中郁气渐消,眉眼逐渐开怀:“是了,君上不敢真的惩罚本宫的,她不会的......”
她看向别处发散了思绪,又道:“诶,君上先前动了胎气,连日来上朝的时间都短了不少,你说,君上会不会......”
尹知安微微眯眼:“距离皇子诞生已不足三月,宫中消息,君上夜间睡不安稳,又被气了多日,若是稍稍施些手段......”
他靠近平宁压低了声:“早产也不是不可能......况且,咱们还有秘密武器啊公主。”
李承佑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一缕缕清心凝神的白雾从香炉中升起,又很快被来人搅乱了上升的路线,散乱歪斜。
“草民见过君上。”
她睁眼,是侍从打扮的燕良替身,眉眼和脸型确实与燕良极为相像,若是作一样的打扮,偏些角度再模仿燕良的声音和口吻,在外人看来替身就是燕良本人。
“嗯,声音也像了很多。你叫什么?”
“燕良。”
李承佑一愣,眼底浮现欣赏:“你很不错。朕要你做的事,可明白?”
替身“燕良”再磕头,恭敬道:“替世子去死,换世子自由。”
她满意点头,后靠调整姿势,随口一问:“家中父母与弟妹的病如何了?”
替身“燕良”平静回答:“母亲的病好了大半,但弟妹年幼,未能挺过去。”
抚着腹的手微微一顿,她抬眼,替身目光从容直视脚踏,声音平稳不见悲伤。
“朕当初要你做替身,是以救治你亲人为交换,如今你家中遭此变故,朕未能实现承诺,你为何还要做替身?”
“草民没有别的谋生之法了,只能以身换取父母后半生安然无恙。”
他弯腰磕头:“能为君上做事,是草民的修来的福分。”
静静注视他的头顶,李承佑撑着头,思量。
半晌后,她开了口:“朕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
“草民,林氏有德。”
“林有德,你去吧。朕不需要你的命了,你的母亲朕会派人救治,不论发生何事,朕保你一家无忧。”
林有德猛然抬头:“为君上做事草民并无怨言,草民学习了世子很久,定不会叫人看出异样!”
“谋事在人,成事亦可在人。有替身和无替身,不会是朕输赢的关键,但你这个人,是你自己一家能否无忧的关键。”
林有得震惊,随即眼眶发热,不敢置信:“君上......”
“走吧,在朕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出宫去吧。”
“君上......君上救命再造,此恩......”林有得泪流满面,俯首叩头,“草民定当来世再报!”
半个时辰后,李承佑感受着腹中的跳动,忽然生了些后悔。
燕良替身这一步她已经埋了几个月,只要在合适的时机将替身推出去,她就能瞒天过海放燕良自由,但这一步偏偏被她给放了。
揉了揉眼,她无奈,想来是天意如此吧。
燕良端了些甜点,入内便见李承佑神情烦闷,他赶紧放下琉璃盆,上前询问:“君上可有不适?要不要传太医?”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腰不大舒服。”
“那君上晚上怕是又会歇不好了,可以让外臣陪着您吗?”
他跪坐到她身后,双手按着她的后腰缓解她的不适。
“好。”
夜间,白狐团缩在床边脚踏上,帷幔内是李承佑平稳的呼吸声。
殿内无风,他耳朵忽抖,睁眼盯着帷幔,片刻后他顾不得礼仪轻轻掀开帷幔,只见李承佑微微拧眉,呼吸加重,好似进入了梦魇。
“君上?您不舒服吗?”他轻唤。
等了一会,她轻轻“嗯”了一声。
燕良坐在床沿,缓缓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道:“您靠着我,别用力......”
他让李承佑侧靠在他身上,拉过被子细心掖好,安静地充当起了一个软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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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人还是兽,自己的生命被体内另一个生命汲取,总是不大舒服的,他帮不了李承佑,只能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让她好受一点。
一刻、两刻,他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万籁寂静,身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他低头,李承佑呼吸很浅,起伏也不大,像是总在蛰伏,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的模样。
大约是她以前在军营中养成的习惯,警惕,敏感,又多疑。
那颗宛若神明落笔的红痣,在现在的光线下并不清晰,但他知道红痣的位置,就在她额头。
他嗅着她的气息,支撑着她的身体,心跳在慢慢接近,他忽然很想碰一碰她的额心痣。
但他要是动的话,很可能会惊醒李承佑。
罢了。
风声轻轻跑过,燕良忽然点头,惊醒。
他刚刚竟睡了过去,这会天还是黑的,他还是做着一个软垫,一动不动,可腰已经有些酸了。
被子落下去了一些,他抬手轻轻拉起,完整盖在李承佑身上......他的手空出来了,兴许稍微碰一下,她不会感觉到。
决定做得很快,可手忽然胆怯。
悠长的呼吸过去,指腹极其胆怯又极其放肆,他还是触碰到了那颗红痣。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颗痣有一种禁忌的力量,一旦他的目光触及到便会难以自已,他会无法守住自己的底线,对李承佑一再妥协,一再后退。
最后,就像现在这样,失去自我,失去他曾经的骄傲,俯首称臣,甘愿沦陷她的话语中,自愿成为供她的工具。
许是他现在太过清醒,周围又太过安静,无人可听他诉说,曾压进心底的耻辱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逼他游街示众,时不时威胁他对他用刑,践踏他的自尊,这些不好的记忆是李承佑,关心他的身体,庇护他赏识他甚至爱抚他,在他身上盖下印章占有,这些记忆也是李承佑。
打一个巴掌,赏一颗甜枣,她惯会用的手段,他又怨又爱。
“在笑什么?”
李承佑忽然出声,他骤然回到现下,收起手,尴尬道:“胡思乱想罢了。”
“在想什么?”
手撑在膝盖上,他默了片刻,轻声:“在想我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作为你的敌人,作为一个质子,却对你这么忠心。”
“忠心放在嘴上,就算不得忠心了。”
“连我也不行吗?只有你我二人,不能为我开个特例吗?”
她轻笑一声:“你朝我开口了,我自然是要为你例外的。你的忠心,我知道了。”
“那我对你的怨恨,你又明白吗?”
“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没有怨恨得用力,而她的声音里也没有君主的威严,似乎怨恨在他们之间,是一件很平常,能够被包容下的事。
垂下眼,他长叹一息:“你操控了我,你让我的心和身体,都没法离开你。”
李承佑笑了一声:“看来你很明白。那你觉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起了心思?”
“大约,是从我对你提出那个交易开始,既责罚又关爱,你总是在我身上用这一套,循环往复,收服我,调|教我,让我为你所用。”
“燕良,大约,是你真的让我很有征服欲。”
“是吗?做你的囚徒,我该感到荣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