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
作品:《屏屏的种田日常》 新官上任,乡绅富人总要有所表示,这里土壤肥沃,一亩地比寻常土地种出的庄稼要多出三成的收获,早早被人收入囊中,专用于笼络上官。
原本这里是极为丰厚的产粮地,可是陈县令不爱弄这些事务,导致下头的人也惫懒起来,二十年来无人问津,这回是新县令来了,下头人又专程跑来把田地收拾了一番,这才呈报上去。
可新县令对这些土地不感兴趣,搁置一旁,这才让江文书捡了便宜,只是他虽然家里人口众多,也不敢贸然出头,与其让自家人去种地,不如租给他人,每年收点儿租钱就是。
荣山村在岷县原本就是极为富有的村子,可整村乍然被成王归为私产,余下近千余百姓成了隐患。
陈县令卸任在即,没把这个烫手山芋丢掉,反而想法子把荣山村重新找了个地儿安置,只是那地儿实在不是个种地的好地方,不然飞鸟村何至于全村落草为寇?
江文书对新县令的第一个示好,便是在陈县令的基础上,继续把荣山村这个隐患进一步的解决,让其村民分散开,反正万牛镇萧条久了,把人安置过去,没准儿能创造出一个惊喜,至于那些田地,荒废着也是浪费,低价租出去,卖了好人情不说,后头有个变动,也有了拿捏的手段,就是被有心之人呈报到州府去,也有个说法。
盛屏没有想到这些,她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样一片肥沃土地随便地租出去,主人面都不露,就把契约给签了,他还是县衙的文书,要想做点儿手脚可太容易了,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里来的胆子同他作对,搞不好会牵连整个村,所以当时盛屏没有动,一直在犹豫纠结。
不过很快她就顾不上这些了。
柳村的人对两个陌生人的到来充满了敌意,见他们没有穿官服,也没有官府的文书在手,便叫了村里人将他们围了。
盛屏真是有苦说不出,不过是在村里走了一圈,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看着拿着农具的庄稼人,盛屏很想和他们友善平和的解释一下,他们来这里只是看那些他们种不上的田,没别的意思,可是领头的壮汉,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哪里来的生人?怕不是想偷我们的庄稼。”
荣树河道:“我们是来看这里的荒地,有县衙江文书作证。”
领头人却不客气,“你说有人作证,他人在何处?”
“自然是在县衙。”
领头人冷笑道:“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抬出县衙的名头来吓唬人,我看你就是来偷庄稼的。”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不好,荣树河把盛屏拦在身后,双目瞪圆,“我是荣山村的村长荣树河,也是万牛镇的镇长,我如何会偷你们的庄稼?”
自爆身份依然没能抵挡住柳村人的怀疑,“话由着你说,身份由着你编,你就是说你是县太爷是皇帝也未尝不可,只是这里却没有人会信你的话。”
他们笃定荣树河和盛屏是来偷粮的,即便只有两个人,即便有一人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盛屏觉得这很不对,哪有光天化日来偷粮的?而且就算来人也不会只有他们两个吧,她本来要开口,又突然想到,她这样一说,他们只需要说他们是来踩点的即可,这样就会陷入无休无止的自证之中。
显然,自证这条路走不通,柳村的人固执得很,压根儿不听人解释,那这就很古怪了,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说偷粮一事,只是为了给他们安上一个罪名,一个可以任由他们发落的罪名,盛屏想到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蒋鹭的亲生父亲一家。
她小声对荣树河道:“荣二叔,这些人不对劲儿,怕不是得了人指使,故意要刁难我们。”
荣树河轻微点头,“我看也是。”
她又道:“相公的亲生父亲一家可是柳村人?”
荣树河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忽然他的视线停留在第二排穿短褐上衣,左额有一道疤痕的中年男子身上,大声喝道:“柳玉云,你我之恩怨,何不人对人面对面的来解决,何苦叫上一村人来拿我?”
柳玉云瞳孔猛得一缩,在周围人的目光中,咬牙上前,“谁同你有恩怨?分明是你觊觎我柳村粮食,欲与同伙偷窃,你这个小偷。”
盛屏注意到他的眉毛和鼻子与蒋鹭十分相似,只是很瘦弱,虽个高却麻杆儿一般的身材,脸色也蜡黄蜡黄的,说话会下意识的在结尾时往下抿一下嘴,蒋鹭偶尔会这样。
“你这狗杂碎,惯会污蔑人,仔细将来断子绝孙。”
柳玉云急道:“谁断子绝孙?荣树河你说话客气点儿。”
荣树河立刻道:“对,我就是荣树河,看来你认识我啊。”
柳玉云气势弱下三分,“你是荣树河又如何?天底下叫荣树河的多了去了,你凭什么说你是荣山村的荣树河?”
眼看着又要一番口角争斗,盛屏继续小声对荣树河道:“荣二叔,别跟他口舌相争,想办法离开才是正道。”
周围人没有太大反应,手里的农具杵在地上,看戏一般看着荣树河和柳玉云两人。
荣树河道:“我荣山村如今得了万牛镇郊外百亩田地,还看得上你这儿的几亩薄田?”
柳玉云却没回嘴,领头人上前一步,面色不善,“几亩薄田又如何?养得活我们一村人,哪里像你这样没出息,丢了祖宗传下来的土地。”
他满脸轻蔑不屑,荣树河却不恼,“看来,你也认可我是荣山村村长荣树河,既然如此,还围着我干什么?”
领头人挥手,周围人果然散开了,不过他们也没有马上离开,装作锄草的模样,磨磨蹭蹭始终没有走远,不过这已经让盛屏和荣树河放心了很多。
“你们想怎么样?”荣树河小声问领头人。
领头人不算友好的笑了一下,“这里足有千亩良田,你荣山村的人再多也种不完,何不分些给我们?”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盛屏的心定了些。
“这是县衙江文书的地,自然是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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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做,你跟我说不着。”
领头人道:“你跟他说得上话,那就去跟他好好说,否则,这地里绝长不出一根粮食。”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看来他们也对这片田地觊觎已久,只是先前挂着县令私产的名头没人敢轻举妄动,如今不一样了,县令不要,一个文书捏在手里,说起来文书还是万牛镇人,论起祖宗根源指不定出自谁家,那就有了可商量的余地,他们正是需要一个传话的人。
本着人身安全为重,盛屏和荣树河先答应下来,这才得了机会从柳村全须全尾的回到万牛镇。
盛屏后怕不已,她是万万没想到,柳村的人胆子这样大,要是他们不依不饶,真把他们困在柳村,任谁找过去也不说实话,那他们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过再多想想也就明白了,都是种地的庄稼人,一边守着自家的田翻了又翻,唯恐庄稼长得不好,一边看着空旷的大片良田无人照管,心里头自然充满了怨气,这股怨气暂时没到临界点,还没着起来,可是现在只怕就要着了。
虽然危机四伏,可也催着盛屏去想解决的办法。
她让荣树河和荣田涧去了一趟县衙找江文书,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让他出主意。
江文书听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把解决办法说了出来。
“我租给你们,你们再租给他们就是了。”
层层转租,责任也转嫁出去,日后出了问题,先拿最底下的人开刀。
“何况,你们村的人又要忙着做生意,又要忙着种地,就是人口再多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
荣树河和荣田涧一琢磨,认为这也的确是个法子,就回去跟盛屏说了。
论起古人的政治手段,盛屏接触得不多,她也不敢贸然说出反对的话,主要是自己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法子,可是她却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概念。
江文书本来就是一方势力,或许在权贵面前不够看的,可打定主意对付庄稼汉却轻轻松松,她就不再做挣扎了,给柳村的人划了二百亩地,让他们每年给租金,两方各不侵扰,若是有故意惹事者,送官法办,绝不姑息。
柳村村长,也就是那天那个领头人柳玉成捧着契约书,高兴极了,再看荣树河也有了笑模样,“那日多有得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把契约书折好放进信封里,又把信封慎重的放进了一个木匣子里,交给他的妻子,让她收拾好,回头对荣树河道:“你跟柳玉云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不过再大的恩怨老天爷也替你惩罚了。”
荣树河好奇道:“这怎么说?”
柳玉成道:“他妻子去后,前后娶了三个媳妇儿,跟他过不了两年,就会被家里的老母赶回娘家,骂她们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可是一个人有问题就罢了,前后三个都有问题?你那天那句断子绝孙还真没说错,他柳玉云一家到他这儿还真就断了子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