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铜镜微微一笑。


    林晚晚淡然地对翠玉说。


    “如果王爷真的跟其他女人在温存，咱们就让他写一封休书，好好回来睡一觉，然而明天收拾物什。”


    将东西收拾到包里的翠玉原本还一脸愤愤，这会看着小姐镜中淡然的表情，撇了撇嘴，忍不住流下委屈的眼泪。


    一滴泪刚落到地上，就跟开闸泄洪了一般，大声哭起来。


    “小姐，我舍不得这里……”


    “本来从林家搬到这里，都把这里当一辈子的家了，日子也在小姐的努力下过得越来越好，王爷他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


    “凭什么该走的人是我们，这世界真是不公平，凭什么我们为他人作嫁衣裳？我好为小姐心痛……”


    听着她悲怆的哭声，林晚晚思绪反而越来越清明，看得十分开。


    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轻轻拍她的后背。


    安慰。


    “伤心什么？这宅子本来就写在玄谒名下，咱们不过是个寄居客。”


    “等以后搬走了，咱们可以买自己的宅子，又大又宽敞，谁也赶不走咱们。”


    翠玉抬起头来，鼻涕糊了她一身。


    “真的？”


    “真的。”


    林晚晚戳了戳她圆圆的脸蛋，嗔怪地瞥了眼自己弄脏的衣服。


    “看你把我新换的衣服都弄脏了，待会儿还怎么漂漂亮亮的抓奸，衣服没人家好看，气势都要弱上三分了。”


    翠玉吸了吸鼻子，赶紧拿来手帕帮林晚晚的肩膀擦干净。


    等到两人终于准备出府时，主仆各自心里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感伤，反而十分通透达练。


    就等着玄谒待会跟她们说对不起，然而掏出绢纸表示没关系我们可以和离。


    乘着马车前往梦香楼，因为之前去过，一路上的风景倒也不陌生。


    夜晚的京城，林晚晚没出来过，这会儿才知道街上十分热闹。多出了许多小摊，不少游客在摊前驻足。沿路的河道上燃着花灯，美轮美奂，有的正跪在河边双手合十，对着灯许愿。灯上飘着横幅，愿河神保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荷叶上还摆满了稻谷和猪肉。


    林晚晚皱着眉，有些不解。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翠玉往窗外看了一眼，解释说。


    “小姐，今天是腊月初二，是今年的倒数第二个尾牙节。”


    “城中的人会在这一天出来祭祀河神和土地神，还会有人在大桥上舞龙舞狮和放烟火，现在天还早，估计再过一会儿人多了，节目就会开始了。”


    林晚晚在现代也只有过年的时候见过这些传统的祭祀活动，想不到在这里普通的节日就能看到。她也好久没出来玩了，整天忙得晕头转向，现在有了银子，不如就趁此机会放松放松。


    “待会我们从梦香楼回来，就来这里逛逛。”


    “感受感受这里的节日氛围。”


    翠玉想不到她会提议这个，满脸的惊喜。


    “好。”


    到了梦晚楼，很快有看到她们的伙计迎上来询问需求。


    林晚晚塞给他一锭银子，让他领着自己去“如梦令”那间房。


    伙计显然知道那间房不一般，犹豫了片刻，似是不情愿。林晚晚又塞了他十两银子，让他不要声张。


    “待会到了，我不会说是你带我们来的。”


    “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


    那伙计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答应。


    “好吧，夫人这边请。”


    “如梦令”房间在整栋楼的最顶层，属于梦晚楼客房的天字号排第一的上房，房间不但布置的异常奢华，内部还配备各种按摩间，温泉房等设施，后门还联通一个空中小花园。


    哪怕大门不出，一直待在这间房里，也会让人觉得舒适异常，不会有任何问题。


    林晚晚刚靠近房门就闻到一股淡淡道幽香，沁人心脾，不愧是供人享乐的房间，她闻着这味都觉得一天的疲乏消散了干净。


    屏退了伙计，林晚晚深吸一口气，一把将房门推开。


    “咣当”一声，门打开，面前的却是一层细密的白纱布。


    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轻轻拂动，让人看得心痒痒。


    林晚晚也不想看到什么让人难堪的画面，就关上门，停在这里。


    轻声道：“王爷在吗？”


    “听说您最近总是光顾这里，我担心您身体安危，就来看看，给您送了点药。要是不方便，我就不进去了。”


    林晚晚总得给彼此留点脸面，哪怕他真的对对方爱得死去活来，她作为正妃被瞒着，也算不上多体面。


    空气安静下来。


    方才的交谈声停歇。


    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但肯定是两个人。


    一片静谧后，是清凌凌的水流滑动声。


    啪嗒，一滴水似乎滴在了地板上。


    林晚晚心脏也跟着扑通跳了一下。


    她紧握成拳，正左右为难要不要进去。


    里面忽然传出清洌的嗓音。


    “进来吧。”


    是玄谒独有的，久病后带着长久的疲感，又低沉像被瓶中酒液浸泡过一样好听的声音。


    他果然在这里。


    林晚晚不知该哭还是该乐。


    正正色，整理了下衣服，她拨开布帘提步缓缓走过去。


    然而对面的床上没人，整个内室除了点燃的熏香泛起袅袅的炊烟，没有一个活动的物体。


    “在这边。”


    “王妃怎么得过来了。”


    声音从很远的侧室传来，林晚晚跟随声音往前走。从一旁屏风后的小门走进去，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大片大片深色的透明丝绸从头顶落到地上，墙上染着烛火，白色烟雾在丝绸间蔓延，如梦似幻，恍若置于仙境。


    “在这里，晚晚。”


    磁性动人的嗓音，语调坦然，但不自觉带上股勾人摄魂的味道。


    林晚晚顿了顿。


    摆摆手，屏退翠玉，转动脚步，往来声的方向走。


    “听说王爷一直待在这里，回家后不待半刻就又来了，想必这里一定有吸引人的地方吧……”


    话到此处，她沿着绸布的指引方向，停到了一片水池旁。


    看着眼前的景色，她脸蹭地红了起来。


    只见面前的水池上，烟雾袅袅，一个俊美白皙的男子靠在池边，黑发如墨，浑身赤裸。


    就连那什么和那什么都……


    “啊！”


    林晚晚到底未经人事，前世哪怕谈过恋爱也只是短短几个月，没发展到睡觉的地步，自然不知道男人不穿衣服是这个样子。


    她迅速回转过身，五指颤抖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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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玄谒目光黝黑，看着她紧张的后脖颈都泛着红，缓缓游到她身边。


    修长的指节握住她穿鞋的脚踝，温柔道。


    “对不起，吓着你了？”


    他脸颊也泛着浅红，声音平静，主动解释。


    “我最近一直在这梦香楼里药浴，你在府中繁忙，怕打扰到你，就没和你说。”


    他的手很大，水渍将林晚晚的一只脚踝弄得湿漉漉的，圈住的大手终于发现了情况，又缓慢地再次松开，强自平静。


    “让王妃担心了，今日我还要药浴一整晚，若是王妃觉得待在这里不舒服，可以先行回去。”


    林晚晚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干这个。


    于夫人难得精明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老马失前蹄，往错误的方向引导。


    而她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连和离书要用的工具都带来了。


    不过要怪就怪玄谒，在哪里药浴不好，非要在这个特殊的房间。她还以为他在里面包养小妾。


    思及此，也顾不得讲什么男女有别，快速回转过来，皱起眉毛，质问道。


    “家中也有浴桶，你为何要来这里药浴？”


    “你知道不知道……”


    我也差点被弄蒙了。


    玄谒见她看着自己的身体，也没往上面搭一条布巾，重新握住她的脚腕，淡淡道。


    “浴桶太小，而且会变冷影响药效。”


    “这里的温泉下面有火炕，可随时加热保温，便于保证疗效。”


    “高医师是这么提议的。”


    玄谒之前医治身体，在看完高医师后，就一直在喝高医师开的人参。


    肺炎是治得差不多了，但腿疾只是缓解，并没有促成质的改变。


    林晚晚之前还问过对方，什么时候会有作用，结果对方高深莫测地表示此事急不得，需听从天意。


    所以林晚晚只能看着玄谒一边继续吃药，一边休养。


    谁知道他居然又提了新的治疗方法。


    “那你知道我进来，还不知道穿个衣服。”


    林晚晚绷着小脸，想了想，又转到别的问题上。虽说之前一直是她主动亲他、调戏他，但她并没有真想过把他怎么样。


    谁知道这回他会□□，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来得及遮盖。


    林晚晚有种强烈的被调戏的感觉。


    在水里，依靠着水的浮力，玄谒倒是比之前灵活很多。


    双眼冷静地盯着他，缓缓抬起手，冲她勾了勾。


    反正看都看完了……


    林晚晚也不再不好意思。


    蹲下身，凑近他，看他要说什么。


    玄谒薄唇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苍白的脸上再次挂上些许笑意。


    俯身，在林晚晚嫩白的脸上轻轻一吻。


    “王妃今日很美。”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早晚要行房事，有什么遮掩的必要？”


    以为真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大道理的林晚晚。


    “……”


    脸蛋毫不意外再次红了。


    她强自镇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定地“哦”了一声。


    瞥了眼水下。


    又淡定地收回视线。


    缓慢站起来，整了整沾湿的衣服。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